正當金承佑心中驚恐之時。
他認為已經出事的尉遲江晚來了。
看到尉遲江晚後,金承佑神情激動,尉遲江晚沒事,那是不是代表著,他已經把自己拜托的事情完成了?
二人坐定後,金承佑便趕忙說道:“尉遲大人,這外麵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來了那麼多軍卒?”
“不說這個。”尉遲江晚一臉愁容,“李子明的想法早就被樞密院的人知道了,朝會之時,本官隻是提了一嘴,便被付子嬰等人狠狠訓斥了一番,你也知道這位是殿下的老師,殿下對其很是尊敬,我也不能反駁與他,他可是說了,若是李子明敢有不軌之舉動,等大軍擊破遼國後,直接取道去高麗。”
聽完尉遲江晚的話後,金承佑臉色大變,沉默一會兒後,忽然想起了什麼:“那陛下呢,皇帝陛下難道也下旨了不成。”
“金大人,你給本官送了那麼多的財寶,本官怎麼可能不給李子明美言呢,今日陛下也過問了這件事,讓太子全權負責,於是本官在太子麵前說了不知道多少好話。”
“今日朝堂之上你是不知道,所有人都吵瘋了,尤其那些武將,說著什麼,既然準備滅了遼國,順手把高麗也一起收拾了,反正現在有鐵路,有火槍,一萬大宋軍士戰力頂得上過去十萬還多。”
“什麼,滅了大遼?還要打高麗?”金承佑站了起來,表情難看。
他是知道火器的威力的,尉遲江晚說的一點都沒有誇張,火器在手的宋軍,戰力一比十都是往少說了,尤其是新式火炮的出現,讓高牆大城變成了笑話。
”那,那該怎麼辦啊。”
“勿要害怕,勿要害怕,聽我慢慢道來。”尉遲江晚擺了擺手一本正經的說道。
金承佑點了點頭,而後故作鎮定,但眼神中的慌亂卻是掩蓋不住的。
“朝會結束後,殿下便將本官召入東宮,詢問本官的想法,本官便說了,高麗的小國主乃遼國所立,本就不被大宋承認,加上性格軟弱可欺,易被操縱……”
“慢著,慢著,尉遲大人,議政大人可沒有乾過這種事。”金承佑趕忙說道。
“是不是這樣不用我多說,你們自己最清楚。”說完之後,尉遲江晚冷笑兩聲。
聽完尉遲江晚的話後,金承佑也尷尬的笑了笑,怎麼儘說老實話。
“那殿下是什麼意思?”
“殿下決定相信本官,但還是讓本官親自去一趟高麗,親自去看一下李子明是什麼樣的人,是否值得大宋信任。”
“親自去?”金承佑愣住了。
“怎麼,不能去?”尉遲江晚臉色變了變,自己是不是表現得太過親近金承佑了,讓他以為自己這個天朝上官就沒有一點兒脾氣。
看到尉遲江晚生氣,金承佑嚇了一跳,他挑挑眉頭,臉上堆著乾笑的說道:“尉遲大人,下官可沒有其他的意思,隻不過,隻不過是好奇大人怎麼才能相信議政大人呢?”
“這個誰知道呢,反正這趟高麗是走定了,其他事情等到時候再說吧?”尉遲江晚說完後,就站起身,而後朝外走去。
“這幾日你就在這裡呆著吧,什麼時候本官出發去高麗,便將你帶上。”
“尉遲大人,尉遲大人……”金承佑也趕忙站起身,小跑了兩步,攔住了尉遲江晚。
“尉遲大人,你看這是什麼?”說著,金承佑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包袱,打開,是一個錦盒,裡麵躺著一顆酷似人型的雪參。
尉遲江晚下意識的接過金承佑手中的木盒,入手沉甸甸的。
“這,這難道是……”
“對,尉遲大人,這正是千年雪參。”
尉遲江晚覺得喉嚨都有些乾,難怪太子殿下想要高麗,寶貝還真的不少……
“給,給我的?”
“議政大人聽說天朝官家身子不好,本來是想送給官家補身子的,不過在下私自做主,送給大人,還望尉遲大人留步,再聊一聊。”
尉遲江晚動心了,比昨日見到的那些財寶還要動心,這可是千年雪參,再醫術裡,是能活死人,肉白骨的寶貝。
短暫的動心後,尉遲江晚忽然想到了鐵喜。
這東西一定要自己拿到,絕對不可能落到趙禎手裡,否則真給趙禎多活上幾年,那就麻煩了。
尉遲江晚收下了錦盒,而後便自顧坐下,金承佑嗬嗬笑道:“尉遲大人,你能去小國,也是我國的福分,到時候,一定讓議政大人好好的孝敬尉遲大人。”
尉遲江晚滿臉興奮,輕笑兩聲後,擺了擺手:“小事,雖然本官攜聖意到了高麗,可彆忘了,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到時候想怎麼做不還是本官的一句話嗎?”
聽到尉遲江晚的話後,金承佑哈哈大笑:“下官與尉遲大人一見如故,不如今日不醉不歸。”
“罷了罷了,這裡可是天子腳下,外麵那麼多眼睛看著,等到了高麗,再由大人儘儘地主之誼吧。”
尉遲江晚說完之後,金承佑露出明白的表情,哈哈笑道:“還是尉遲大人說的有理。”
………………
瀛洲。
劉兆忠緩慢的走著,後麵跟著數百名的兵卒,他眺望過去,看不到邊際,剛剛升起的霞光像火焰一樣籠罩大地。
這裡是瀛洲的土地,大宋的軍隊和官員們已經進駐城裡,雖然一片殘垣斷壁,但這切切實實是幽雲十六州的土地,是每個大宋人魂牽夢縈的地方。
此時他的心情也從最開始的惶恐轉變了過來。
他們切實收複了故土。
劉兆忠正在感慨之時。
一匹快馬疾馳而來。
而劉兆忠身後的百戶,略一揮手,四五名士兵便小跑著過去上前攔住馬背上的軍士:“來此做什麼?”
“東京官文,要給禦史大人。”
劉兆忠聽到京師官文後,便回過神來,而後走了過來,接過士兵遞過來的官文。
劉兆忠打開封條,看完之後,細想了一番,而後說道:“讓馬指揮使來見我。”
“是。”
說完之後,劉兆忠便抬步朝著最先建好的軍營方向走去。
在軍營之中,劉兆忠見到了馬芳。
“現在我們進入瀛洲這邊有多少兵士?”
“若是不算那些重組的遼州軍的話,總共有兩萬四千人,其中一萬是騎兵。”
“現在有多少人可以調動。”
馬芳細想一番後,說道:“禦史大人,羅將軍帶著三千的騎兵,正在往北方征討接收城鎮和部族,而羅彪將軍率領著兩千步兵,一千遼州軍往西麵去,確保瀛洲境內沒有遼國的軍隊存在,現在我們初到這裡,各個區域都要留著兵士鎮守,若是非要調動的話,最多隻有五千人可用,其中最多隻有一千騎兵。”
劉兆忠聞言點頭,而後細想一番。
“要派一些人馬往遼陽府那邊去。”
“去那邊做什麼?”
“和高麗有點關係,官文上寫著,讓我們分出一些人馬,往遼陽府那邊去,至少要做出準備收複那裡的樣子。”
聽完劉兆忠的話後,馬芳驚呼道:“這不可能,我們沒那麼多兵力可用。”
“怎麼,怕了?”劉兆忠看了一眼馬芳,輕聲說道。
“不,大人你誤會我了,我隻是想著若打遼陽府的話,我們應該從後方再調集兵將過來,至少再有五萬人,這樣才有十足之把握。”馬芳趕忙說道。
劉兆忠輕笑出聲:“馬指揮使無需驚慌,本官當然知道馬指揮使不是怯戰之人,此番應該不是真打,隻是做做樣子給高麗那邊看,這樣,三千步卒加上一千騎兵立即整頓,我們明日便出發。“
”禦史大人也要去嗎。”
“去,順便讓羅將軍也過來,既然要做樣子,就做的全麵一點。”劉兆忠淡淡說道,算是回應了馬芳。
馬芳用了一整日的時間,整頓兵備,召集人馬,而後淩晨生火造飯,全軍出發。
這次劉兆忠並沒有坐馬車,而是穿上了甲胄,騎著高頭大馬,向著遼陽府的方向前進了。
…………
尉遲江晚從東京離開的時候,可以說是風光無倆。
不能說是百官相送,但幾十人是有的。
鐵喜雖然沒有安排什麼儀式,但張愛在前麵為尉遲江晚牽著馬,給足了尉遲江晚的麵子。
來到城門口時,尉遲江晚才上了馬車,而後朝著眾位官員拱手道彆。
官員們紛紛還禮。
尉遲江晚接著朝著張愛行禮:“轉告殿下,微臣尉遲江晚定不負殿下之托。”
“尉遲大人放心,咱家一定帶到。”
尉遲江晚重重的點了點頭,而後朝著後麵的官員揚手示意,隨之歎了一口氣進入了馬車之中。
船隻停靠到了高麗的海口,數百軍士先乘坐著小船靠岸,清出一片道路。
而後尉遲江晚才帶著人,乘坐著小船到了陸地上,身後跟著的是金承佑一行人。
而在海口忙碌的漁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披戴著鎧甲的兵士來到這裡,都是有些恐懼,紛紛帶著自己的收獲躲避起來。
當這些漁民百姓小心翼翼的觀察尉遲江晚等一行人時。
尉遲江晚也在觀察周圍。
金承佑說道:“大人既然已經踏在了高麗的國土上,其他瑣事就由下官來準備吧。”
“那就麻煩金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