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五十六節 最後的白狼騎(2)(1 / 1)

胸甲騎兵,一旦進入作戰狀態,度會逐漸加快。

在蘭折野現的時候,胸甲陣列已經從‘準備衝鋒’改換成為了‘預備衝鋒’。

騎手們紛紛調整自己的騎姿,騎槍平舉在手,而漢軍采用的牆式衝鋒,使得整個胸甲集群遠遠的看上去,就像一堵結實的牆壁。

“集火漢朝神騎!”蘭折野來不及考慮太多,立刻下令。

而與此同時,後排的匈奴騎兵也在手忙腳亂中調轉馬頭,不得不說,他們的騎術非常精湛,即使是驟然麵對從側翼出現的漢軍胸甲部隊,他們也完美的做出了及時的反應。

上千胥紕騎兵立刻衝向漢軍胸甲,妄圖阻滯胸甲的攻擊。

同時,匈奴的弓手冒著漢軍的箭雨,對著前進的胸甲騎兵開始射擊。

隻不過,現在,漢匈騎兵距離不過一百步。

他們射出來的箭矢雖然強而有力並且神準無比。

但可惜,密集的並排列在一起的胸甲部隊,在實際上隻承受了三分之一的火力。

而漢軍胸甲騎兵的胸甲反射出來的陽光以及高高挺立的頭盔,又欺騙了這些匈奴射手的眼睛。

大量箭矢,實際上射偏了方向。

不是射高了,就是射歪了。

而剩下能夠命中的箭矢,大部分都射在了堅固的胸甲上。

而它們除了造成一陣叮叮當當的脆響外,沒有其他成果。

哦!

可能有那麼兩三具胸甲的表麵被箭矢叮了一個缺口……

而他們已經來不及射出第二輪了。

“全衝鋒!”義縱大聲吼道:“有我無敵!”

“有我無敵!”胸甲軍官們同時大吼。

整個陣列在刹那就將度提升到極致。

雖然,沒有羽林衛和虎賁衛的胸甲部隊那麼凶猛,但對胥紕軍來說,他們所目睹的,也是他們生平從未見過的騎兵衝鋒。

漢朝的神騎,在這個刹那,忽然將變成了颶風。

他們的度猛然飆升到一個可怕的地步!

漢軍騎兵的馬蹄,將整個世界都震得顫抖起來。

“不!”蘭折野大喊一聲。

下一秒,漢軍胸甲,就像一把利劍,直接撞進了前來阻攔他們的匈奴騎兵陣列之中。

強大的動能,讓漢軍的騎槍立刻就變成了地獄的鐮刀。

隻一個呼吸,第一排的胸甲騎兵就將他們麵前的所有匈奴騎兵撞的粉碎!

蘭折野親眼目睹了這一瞬間,他的臉色立刻就慘白起來。

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為剛剛,過一百名白狼騎士,被漢軍的神騎跟串肉一樣串了起來。

他們的反抗,他們的掙紮,毫無意義。

即使有人身手敏捷,反應過人,在這個刹那做出了完美的規避動作。

蘭折野就親眼看到了一個勇士,在這個刹那果斷的將整個身體側偏,幾乎完全偏移到了馬背一側。

在原來,這樣的規避足以躲過所有的敵人衝擊,並保存自己。

然而,在這個戰場上,他所做的一切,卻讓他死的更慘!

漢朝神騎,就像一座大山,直接碾壓過去。

這個勇敢的白狼騎兵,甚至都來不及反抗,就被連人帶馬一起撞倒。

漢騎的鐵蹄,直接從他身上碾過,將他踐踏成肉泥。

但,這隻是一個開始。

蘭折野瞪大了眼睛,看著漢朝神騎的第一排在衝鋒過後,無比果斷的丟棄了自己的騎槍,拔出了馬刀。

而第二排的衝鋒,則在同時降臨。

他們沿著自己的前排撞開的道路,再次撞進去。

這一次,人仰馬翻。

原本勇敢的白狼騎兵,根本不敢阻攔他們,無數人尖叫著想要讓開道路。

但他們的反應,就跟一個被推到在地的1o1i麵對一個怪笑的壯漢一般。

除了讓對方興奮外,沒有其他作用。

漢朝神騎,長驅直入,直接從頭撞到尾。

曾經號稱單於爪牙的胥紕軍,第一次被人直接打穿。

蘭折野吞咽著口水,無比驚詫的看著這個變化。

不僅僅是他,整個戰場,在這個刹那都幾乎凝固了。

所有的白狼騎兵,都驚訝的合不攏嘴。

即使是細柳營的騎兵,也都無比驚訝的看著側翼的戰場。

“武人之韶樂,無韻之離騷……”衛馳撫掌而讚,胸甲衝鋒,永遠是最讓人賞心悅目的場景。

它對武將而言,就類似於孔子之於韶樂,看一千遍,一萬遍也不會膩味。

不過,他知道,現在不是欣賞的時候,現在,應該抓住戰機!

他策馬而出,高舉馬刀,下令:“傳我命令,全軍衝鋒!”

細柳營的騎兵,紛紛拔刀,跟隨自己的戰旗,滾滾向前。

而此刻,胸甲的第三排如約而至。

麵對這一次衝鋒,匈奴的胥紕軍,單於的爪牙,所謂的白狼騎兵們終於崩潰。

他們調轉馬頭,屁滾尿流的想要逃回自己的本陣。

甚至有人怪叫一聲,連本陣也不回,直接向北方逃跑。

但,可惜,他們的反應還是太慢了!

因為漢軍的胸甲騎兵,在短距離的爆度上,無人可及!

僅僅一個呼吸,整列胸甲就從一個側翼撞進了想要逃跑的匈奴騎兵內。

這就是一場屠殺!

曾經縱橫世界,鎮壓西域的胥紕軍,單於的爪牙,白狼的子孫,現在,就像一個被人綁在刑具上的可憐人。

鋒利的騎槍,將他們直接挑起來。

無數人甚至被連人帶馬一起掀翻。

而此刻,拋棄了騎槍,抽出了馬刀的胸甲騎兵,開始再次整隊,再次重逢。

“他們就像在打馬球……”

很多年以後,已經退役的細柳營軍官對自己的兒孫敘述這一戰時,都帶著讚歎的語氣,描述此刻的場景。

而此刻的情況,也確實如他所說。

匈奴的胥紕軍前來迎擊漢軍胸甲的騎兵,現在陣型被完全捅穿,組織徹底崩潰,士氣全無。

而再次衝刺起來的胸甲隊列,就像一艘巨艦,直接從他們中間穿過。

就像茂陵的賽馬場上的馬球比賽一般,一個個人頭,就是一個個的草球,被不斷打落。

五秒鐘後,地上除了死屍和無主的戰馬外,沒有任何匈奴人的痕跡。

僥幸逃脫打擊和毀滅的四百多殘餘胥紕騎兵,哭爹喊娘的騎著戰馬,狂奔回去。

他們被完全嚇傻了。

他們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折蘭人會死的那麼慘。

他們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漢朝神騎被稱為神騎了。

他們確實不會魔法。

他們確實也不曾召喚雷霆,呼喚颶風。

因為他們本身就是懲戒世界的雷霆!

因為,他們自己就是滅絕一切的颶風!

無可違逆,無可阻擋!

白狼騎兵們感覺,自己根本就不是在跟人類戰鬥。

他們是在跟神明作戰!

人類,怎麼可能是神明的對手?

不僅僅這些潰兵這樣想,其他目睹了這一切的白狼騎士們也是這樣想的。

“逃命吧!”有渠帥驚慌的對蘭折野說道:“主人,我們不可能是神騎的對手!”

蘭折野聞言,反手一刀將他斬落馬下,大聲說道:“漢朝人是人,不是神!我們一定可以戰勝他們!”

但,在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有功夫聽他說話了。

因為,細柳營的衝鋒,已經如同附骨之疽一般來臨。

在這個刹那,胥紕軍曾經頑強的前排,就像紙一樣破碎。

漢軍輕騎,輕而易舉的衝破了他們的防線。

無數人都感到了末日的迫近。

不過,他們仍然沒有崩潰。

甚至,在這滅亡的危機中,許多人反而變得更加瘋狂。

特彆是蘭折野麾下的射雕者們。

這些為了戰爭而生的瘋子,現在徹底癲狂了起來。

他們丟掉弓箭,抽出馬刀,組成一個又一個隊列,迎向了來襲的漢騎。

就像飛蛾撲火,明知是死,也一往無前。

然而,他們的掙紮,因為缺乏組織和係統,所以顯得非常蒼白。

而且,胥紕軍,也不是人人都如此瘋狂。

特彆是,當那支漢朝神騎,在匈奴陣前再次整隊時。

長長的騎槍,再次平舉起來,陽光下胸甲表麵熠熠生輝,恍如太陽神。

“準備……”漢軍的胸甲軍官們大聲喊道,一匹匹戰馬,打著響鼻,回應著主人,然後,騎槍如林,有若流星。

胥紕軍,終於崩潰。

就跟當初,武周塞前的折蘭人一般。

不!

他們崩潰的比折蘭騎兵還要快!

折蘭人至少還曾經想要反抗,想要掙紮,也曾經試圖反抗,試圖掙紮。

但,胥紕軍在這個刹那,整個軍心徹底潰散。

即使是射雕者們,也開始尖叫著調轉馬頭,開始北逃。

哪怕是蘭折野,麵對這個情況,也無力回天。

他長歎一聲,舉起自己的馬刀,對自己身周的幾個忠誠的騎兵說道:“我有罪!葬送了大匈奴的精銳,除了戰死,我沒有其他選擇了……”

他望著整個戰場,此刻,胥紕軍的陣列全麵崩潰。

漢朝輕騎一路勢如破竹的鑿穿著胥紕軍的陣列,並將之分割開來。

數不清的白狼騎兵,哭爹喊娘的像無頭蒼蠅一般亂竄,而漢朝神騎,則正麵衝來。

一切都已經無力回天。

胥紕軍,白狼騎,在今天成為曆史已經是注定的結果。

到此刻,蘭折野才明白,他究竟做錯了什麼事情。

他親手葬送匈奴人和引弓之民對漢朝最有威脅的騎兵。

他忽然明白了軍臣為何不讓他前線。

不是軍臣膽小怯懦。

而是匈奴折損不起白狼騎。

這支騎兵是匈奴未來可以對抗漢朝神騎的唯一籌碼。

但這種對抗,不是跟漢朝人硬碰硬。

而是在廣闊的草原上,依托白狼騎兵的度,帶著漢朝人轉圈子,一點點的拖垮漢朝軍隊。

而現在,這一切都畫上了句號。

沒有了白狼騎兵和這些優秀戰馬,匈奴帝國完了。

可惜,他從前沒有見過漢朝神騎。

自以為自己無敵,目空一切。

而現在,漢朝人給他好好的上了一課。

隻是這學費太過高昂!

他現在也明白了,即使漢朝神騎不在,其實他也沒有可能獲勝。

望著衝過來的漢朝神騎,蘭折野慘笑一聲,舉著馬刀,迎了上去。

然後……

一柄長長的騎槍,直接將他捅穿,將他從馬背上挑起來。

蘭折野使出全身的力量,握緊騎槍,他抬眼,看向那個漢朝神騎的騎兵。

明亮如鏡的胸甲甲胄上,光滑的如同祁連山上下的冰川。

高高挺立的頭盔裡,一雙黑色的眼睛,沒有半分感情。

但他確認,那是一個人,一個漢人,不是神,也不是神兵神將。

隻是……

“漢朝神騎,無論是裝備,還是戰術,至少領先白狼騎兵兩百年……”他終於知道了答案。

他的胥紕軍,他的白狼騎,在這支漢朝軍隊麵前,就好比胥紕軍曾經順手滅亡過的一個西域的古老部族。

蘭折野至今記得,那些包裹著獸皮,拿著木劍和石頭,哇哇叫著上前送死的野人。

“或許,在漢朝人眼裡,我和我得騎兵,就是那樣的野人……”蘭折野的身體重重的掉落在地上,鮮血大口大口的從他嘴裡流出來。

然後,馬蹄從他身上踐踏而過。

………………………………………………

夕陽西下,染紅了整個山巒。

但,也比不過戰場的顏色。

一座又一座高高的屍山,矗立在戰場上。

這些屍山的高度,甚至遠了周圍的山巒。

刺鼻的血腥味,讓人作嘔。

而在屍山之間,飛狐軍的胸甲騎兵們,卸下了他們的胸甲,開始了他們的藝術創作。

一座高達十餘丈,寬百步的京觀,已經初見雛形。

鮮血從屍山和京觀之中流淌出來,浸入地麵,流過平原,在低窪的沼澤地帶,形成了一個個血池。

“將軍,我軍此戰,全殲匈奴胥紕軍、黑鴉軍和逼落軍,斬過萬……”一個軍法官興奮的對義縱說道。

這一戰,不知道會誕生多少列侯。

更重要的是,全殲了這三個王庭萬騎後,匈奴帝國的喪鐘,實際上已經敲響了。

經此一役,世界已經對漢家張開懷抱。

所有的艱難險阻,都將變為通途。

新的時代,已經奏響了第一聲。

但義縱卻高興不起來。

因為,這一戰的損失,太過與慘烈。

漢軍戰死三千餘,其中胸甲騎兵第一次出現了十位數的陣亡他們都是死於匈奴射雕者的攻擊。

另外,還有兩千餘人重傷,四千多人輕傷。

可謂是義縱打過的最慘烈的戰鬥。(未完待續。)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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