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草原上的戰爭,與長城內的中國無關。…,
此刻,中國大地,開始進入了豐收的季節。
幾個整個國家的力量,都集中起來,為秋收做著各種準備。
尤其是關中,為了避免農民被坑,劉徹特意命令大農令和禦史大夫衙門,派出了巡視工作組,監督和巡視關中各縣的糧食收購與稅賦繳納情況。
同時,劉徹還下令,特許關中各縣的擅權,可以參與九月的朔望朝。
對此朝野的反應都很平淡。
現在朝臣和貴族們算是明白了。
天子就是喜歡隔三差五,玩些新鮮花樣。
跟他對著乾,很可能引火燒身。
既然如此,那麼,乾脆就有著他吧!
反正,隻要不鬨的太過分,影響國策製度,那就由他去了。
且,這擅權在本質上來說,也是屬於統治階級的一員。
他們的地位,由漢律和太宗孝文皇帝的詔書,共同給予了保證。
內史衙門和天下郡國各級官府,每年十月,不也會廣邀轄下的擅權,共同商討平賈之製?
將類似這樣過去已經實施了二十多年的官民協商的級彆提高一兩級,好像也無傷大雅反正,朔望朝向來是嘴炮的地方,真正做決策,還是常朝。
而劉徹心裡卻是偷偷的樂了一下。
他現在算是明白了,為何老劉家,連續幾代皇帝,都一定會給人留下睚眥必報的印象。
實際上,其實並不是皇帝本身心胸狹隘,而是實在不如此不能威懾群臣。樹立權威。
可以想象,劉徹之前,若是一直表現的像個好好先生。
彆說現在,準許讓擅權們參與朔望朝了。
恐怕前幾次,列侯勳貴和士大夫們一旦試探出他的軟弱。
那麼,很有可能。現在,劉徹就成了一個被關在未央宮裡的泥塑雕像。
類似平陽侯曹參這樣,能把口水噴他臉上的大臣,也會如同雨後春筍一樣冒出來。
宋明的皇帝,不就是這樣子被士大夫們變成了他們手裡的提線木偶嗎?
又過了兩天,宋子候許九帶著三個人,入宮謁見。
不用問,那三個人肯定是與許九合著《民富》的那三位前世的淮南八子中的伍被、晉昌、左吳。
劉徹特意抽了時間,在溫室殿單獨接見了這四人。
伍被、晉昌和左吳。都是很年輕的文人。
年紀幾乎都在三十歲之下。
尤其是伍被,最多也就二十四五歲的樣子。
劉徹見了,也微微點頭。
這些,都是人才啊!
尤其是伍被,劉徹在前世時,曾經看過他單獨寫的幾篇策論,總的來說,這是一個非常清醒。而且極有遠見的人物。
前世,倘若不是伍被為劉安連累。他極有可能成為漢室類似管仲一樣的大臣。
至於晉昌與左吳,也都是很不錯的文人,至少腦洞很不錯。
所以,劉徹對這些人,起了愛才之心。
雖然目前《民富》還有那些比較激進的思想,暫時還不能太過張揚的宣傳。
但《呂氏春秋》可以啊!
所以。劉徹就封了伍被、左吳和晉昌為千石《呂氏春秋》博士。
這其實就已經是想要在將來用這三人了。
從博士官轉為文官,乃至於朝臣,這在漢室是有先例的。
將此事處理完畢後,劉徹就給自己放了十天假。
當了兩年多皇帝,劉徹很少有休息的時間。
他感覺。再這樣子下去,他極有可能會步皇帝老爹後塵。
劉徹可一點都不想英年早逝。
但很可惜,劉徹隻休息不到五天,就被一個大新聞拉回了溫室殿。
烏孫滅亡了。
情報來自雲中郡,並且得到了匈奴的二五仔,東胡王盧它之的確認。
烏孫的主力,在胭脂山遇到伏擊。
昆莫獵驕靡戰死,其世子昆盾重傷被俘,僅有大祿率領三千殘部,逃出胭脂山的伏擊圈,目前不知所蹤。
但可以相信,作為一個草原民族,烏孫從此除名了。
所有的情報都顯示,獵驕靡是被伊稚斜出賣的。
東胡王盧它之確認了,伊稚斜已經被封為匈奴的右穀蠡王。
“夷狄禽獸也,無有道義!”汲黯有些氣不過的說道。
對汲黯來說,他確實很難釋懷,類似伊稚斜這樣的兩麵三刀的性格。
劉徹卻笑了笑,道:“此乃匈奴本性,彼輩連父母老去,都不贍養,何況盟友乎?”
跟遊牧民族,永遠彆講道義、誠信。
人家生活的世界,就是一個**裸的叢林世界,而且是極端殘酷的世界。
草原上的每一個人,都得為自己明天到底能不能活下去打算。
朝不保夕的情況下,去談什麼仁義道德、誠信,豈不是雞同鴨講。
劉徹現在的全部注意力,都被這個巨大變故所轉移。
毫無疑問,烏孫滅亡後,匈奴人就真的在草原上成了獨一無二的霸主。
且,其狹滅亡匈奴的威勢,西域諸國,全部都要乖乖的給其當狗腿子。
正如後世蘇俄倒下後,米帝獨霸全球,單挑全世界一樣。
此事,對漢室,對劉徹的計劃的影響,也是極為巨大。
烏孫滅亡後,漢室等於在西域失去了一個可靠的有力的潛在盟友。
漢室不得不肩負起單挑匈奴的重任。
更重要的是,劉徹必須調整自己的計劃。
將對匈奴的開戰時間,大大提前!
不提前不行了!
真等到匈奴西進計劃成功,那麼,匈奴人就獲得了進入印度的通道。
到了那個時候,哪怕匈奴人在草原上敗的一塌塗地,人家也可以退守印度。
靠著勤勞善良的三哥們,匈奴隨時有卷土重來的資本。
而另外一個關注的焦點,則是伊稚斜的上位。
右穀蠡王!
這是匈奴金字塔體係中,僅次於單於與左右賢王的高級貴族。
號為二十四長之二,其與左右賢王,左穀蠡王,共同構成了統治草原的基石。
因此,其又號為四角之一。
在曆史上,伊稚斜就是以右穀蠡王的身份起兵,在軍臣死後,推翻了於單,自立為單於。
“這下子熱鬨了!”劉徹心裡想著。
很顯然,軍臣是絕對,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對伊稚斜放心的。
可以預見,匈奴內部的新一輪權力傾軋將要開始了。
“馬上傳召丞相和執金吾以及衛尉入宮!”劉徹稍加思索後,立刻就毫不猶豫的下令。
整個漢室的對匈奴政策和國防政策,都將因此,必須調整。
甚至,漢室的野戰軍團,必須立刻進入戰時狀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