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袁盎叩首道:“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臣奉命!”
“另外,還要勞煩絲公為我走一趟安邑,以安周陽之心,就說,朝廷欲任命其為大行,請他做好準備,及早定好繼任之人!”劉德又道。
袁盎聯絡的人,隻能確保萬一周陽由起兵叛亂,規模被限定在一個小範圍之內。
但卻不能保證他一定沒法子叛亂。
周陽由在河東當了三年郡守了,若說他沒有幾個鐵杆心腹、腦殘支持者,說出去都不會有人相信!
要確保萬無一失,還是必須按照原計劃行動。
而袁盎是最適合穩住周陽由的人選。
最重要的是,隻要袁盎出現在安邑,就能確保,除周陽由的死忠外,再也不會有其他人聽命周陽由了。
袁盎聽了劉德的話,點頭道:“臣奉命!”
說完就欲起身告退,去聯絡官員,前往安邑,執行劉德的命令。
但劉德卻叫住他道:“絲公,天使章德,與我有舊,若有可能,就給他留條生路罷……”
這句話,劉德是猶豫了很久最終才說出口的。
章德這一次,這差事,毋庸置疑,乾砸了!
回了長安,他不死也要脫層皮!
為什麼?
身為天使,持節鎮撫河東,他有先斬後奏,臨機應變的權力。
河東郡守周陽由當著他的麵,告訴他殺了郡中長史、司馬、督郵。
當時。章德的上策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下令拿下周陽由,哪怕周陽由當場發作。舉兵叛亂,那章德也是有功無罪,甚至會被認為是忠奴。
中策是立刻拂袖而去,然後上書長安,這樣雖然無功,但起碼立場堅定,政治正確。
可他偏偏選擇了下策!
即沒有下令馬上以叛賊的罪名逮捕周陽由。更沒有拂袖而去,與此事劃清界限,反而滯留安邑……當然這個選擇不能說愚蠢。一般的大臣麵對當時的場景,多半也會跟章德一樣選擇。
但他是宦官啊!對宦官來說這就是取死之道!
身為宦官,立場不堅定,政治不正確。回了長安。隻要有人稍稍提一下他在河東的表現,天子不殺他,大臣也要殺他!
但劉德卻不能見死不救!
章德在安邑的表現固然糟糕到了極點,甚至不客氣的說,他完全就是自己給自己挖好了墳墓!
但是,劉德記得,後世有個著名的米國政治家說過一句話大概意思是:我知道他是個混蛋,但他也是老子的混蛋!那裡輪得到你們這些渣渣指手畫腳?
這句話雖然粗魯。但卻道出了政治的真諦。
章德這次做的事情雖然在政治上立場不堅定不正確,身為宦官。他就是死一萬次,也彌補不了這個過失!
然而,他是劉德的人,至少是心向著劉德的人。
劉德必須保護他!
至少也得做出一個保護他的樣子出來。
否則,以後誰還肯為劉德賣命?
特彆是如今劉德還不是太子,更不是皇帝,這個表態就尤其需要了!
劉德必須讓手下人知道,他是一棵參天大樹,為他辦事的人,都能得到蔭庇!
這麼說可能無恥,但這就是政治!
“章德?”袁盎笑了笑,他對劉德跟章德有交情,一點都不意外,身在宮廷,有誌社稷,不拉攏幾個宦官怎麼行?就是今上當年也曾經拉攏先帝的寵臣北宮伯子,以求其在先帝麵前美言。隻是身為文官,袁盎天生的看不起一切宦官,就是當年北宮伯子以忠厚仁義聞名宮廷內外,不知道多少人曾受過其恩惠,但那些受過其恩惠的人中照樣有許多人看不起北宮伯子,袁盎雖然還不至於到極端的仇視一切宦官,但想讓他幫一個閹奴……這……真是有難度!然而,當著劉德的麵,袁盎自然不會傻到當麵拒絕,他反而沒有一點意見的道:“臣儘力而為!”
至於是不是真要放章德一馬,給他一條生路?
嗬嗬……
劉德那裡知道袁盎心裡的想法,他見袁盎答應的痛快,心中雖有疑慮,但也沒怎麼往深處想,笑道:“如此,就拜托絲公了!”
“我帶眾人繼續前往汾陰,絲公先行去安邑,待一切安排妥當,再請絲公傳書於我……”劉德道:“等父皇詔命一到,就是周陽由授首之時!”
漢製,兩千石大臣的生死,隻能由皇帝定奪。
劉德雖然是皇子,但也不能越俎代庖。
汲黯已經出發,算算時間,最多一天後他就能過河,隻要汲黯過河,按照製度,弘農的地方官會馬上將消息用加急傳遞的方式送到長安。
漢室有一套緊急的消息傳遞體係,即使是吳楚發生的事情,也在這個體係的保障下,也能保障兩天後就到達長安。
而從弘農到關中,最多後天日落之前,消息就能傳遞到長安天子禦前,然後按照流程,天子會馬上召集文武百官商議,然後拿出方案,再將命令傳遞到劉德手上,那就應該是四五天後。
“也就是說,我隻有四五天的時間來挖出汾陰鼎……”劉德在心裡尋思著,必須要加快進度了!
否則天子詔命一到,不管怎樣,他都必須馬上回到安邑去處置周陽由。
然後就是必須回長安了。
出來一趟,鬨出這麼大的事情,再讓他在外麵溜達,劉德感覺就算老爹同意,大臣們也會全部反對!
從這一次起,最起碼三五年內,劉德甭想跑出三輔範圍一步了!
一行人下了山,袁盎就告辭,趕去安邑聯絡官員,穩住周陽由。
劉德親自將他送到介山山口,然後才回來,下令拔營啟程,繼續前往汾陰縣。
日落之前,劉德一行駛入汾陰縣境內,當代汾陰候周左車親自在縣界口迎接。
“臣左車恭迎殿下駕臨汾陰!”周左車是個很年輕的貴族公子,最多不過二十歲,頭上戴著嶄新的劉氏冠,腰配長劍,顯然是做足了功夫要刻意的接近和巴結劉德了。
“愛卿快快請起……”劉德一見,連忙親自下車扶起他:“卿家世代為漢忠臣,汾陰悼候,就是我之皇父亦甚為敬重,卿在我麵前,就不需如此了!”
“豈敢,豈敢!”周左車起身道:“臣已略備薄酒為殿下接風洗塵,還請殿下賞臉移步寒舍……”
“不急……”劉德擺擺手道:“卿且為我好好介紹介紹這汾陰縣吧……”
劉德抬頭看了看已經西垂的太陽,現在是夏天,白晝時間最長的盛夏,離天黑還是有段時間的,可以借此好好的看看汾陰,好為明天的取鼎之事打好基礎!(未完待續。。)
ps:今天去醫院醫生不上班,愁死我了~~明天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