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蛇尊神率領兩尊神明殺至劍門,突然身軀一搖,各自顯出法天象地,身高萬丈,高聳入雲,似乎站在天外一般,將劍門環繞在其中。
黃蛇尊神看向劍門山中驚慌失措的劍門弟子,哈哈大笑,笑聲驚天動地:“跑吧,跑吧,愚蠢的凡人!快點通知鐘山氏,讓他回來救你們罷!”
君思邪、方劍閣等人連忙穩定人心,催動劍門一口口神兵,祭起四旗門陣,護住全山。
公羊尊神羊首人身,向下看來,笑道:“真是愚蠢的凡人,以為用神的兵器便可以對付神?你們太天真了!”
三尊神明一起探下大手,向劍門的四旗門陣抓去,硬生生破開四旗門陣的防禦之力,抓向劍門山。
而在此時,六道老人抬起頭來。
片刻之後,神血從半空中灑落,神屍從空中墜下,黃蛇尊神心驚膽戰,逃出這場殺劫,直奔西荒而去。
六道老人收取兩具神屍,放在胡三翁、龍葵等神藥麵前,道:“剛才我們說到,如何從神屍中汲取營養,現在你們來試試看。”
“逃走了一條蛇!”
胡三翁叫道:“老頭,你沒有乾掉那條神蛇!”
六道老人勃然大怒,舉起拳頭狠狠的錘在他的腦袋上,怒道:“這壺水開了嗎?”
東荒黑山。
龍侯與魔侯一戰,幾招之間魔侯便險象環生,不得不收回棺材和魔樹,不過他敗局已定,之所以還能夠堅持,則是因為龍侯有些遲疑,是否要留下他,讓他去殺鐘嶽。
鐘嶽令他忌憚,如果能借機除掉鐘嶽,自然是兩全其美的事情。
而在此時,突然一聲慘叫傳來,龍侯向封禪祭壇看去,隻見師不易已經將文常公斬殺,文常公也被獻祭,師不易轉而向諸九牧攻去。
“龍侯,有一不可有二,更不可有三!”
鐘嶽的聲音突然傳入他的耳中:“不要壞了人族與龍族的友情,當心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龍侯心中一凜,想到龍族在昆侖,還是仰仗鐘嶽與下一代西王母交好才能立足,借刀殺人的事情的確不可以再做第二次。否則鐘嶽若是沒死,龍族便會隨之遭殃。
突然,龍侯哈哈大笑,劍光如瀑傾瀉而下,將魔侯逼得連連後退,數十招之後將魔侯逼入封禪祭壇之中。
龍侯一劍刺出,穿過魔樹,將魔侯頭顱刺穿,隨即收劍便走。
“鐘山氏,沒有人能夠打得贏一個時代!”
他的聲音遠遠傳來,震撼人心:“神不行,魔也不行!你想重現伏羲氏的盛世,便是與這個時代為敵,隻會碰壁,撞得頭破血流,粉身碎骨!你好自為之!”
他消失在血雨之中,不見了蹤影。
封禪祭壇中,鐘嶽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喃喃道:“沒有人能夠打得贏一個時代?不打過,怎麼能知道打不贏?”
他抬起頭,怒喝一聲,似乎在發泄心頭的憤懣,調動所有修為,加緊煉化自然老祖肉身。
突然,他的烏發開始有白發出現,白發一根根蔓延,越來越多。
鐘嶽心中一驚,感應到自己的壽元在急遽流逝。
木矅星中的神血被封印,反噬來了,一下子便剝奪了他千年的壽元,這是後世的鯤鵬神族後裔在喪失神血時的詛咒!
“真的沒有人能夠打得贏一個時代嗎?”鐘嶽喃喃道。
自然老祖肉身在緩緩被煉化,他體內龐大的能量被獻祭給天地,化作封禪大祭的能量,被鐘嶽所調動。
封禪祭壇中,諸九牧依舊與師不易和軒轅戰鬥,這老者的實力可怕至極,是接近天神的存在,也是唯一一個從昆星中活著殺回來的神明!
他雖老,但實力還要在祖星其他諸神之上,昆星中戰死了十二尊神明,唯獨他一個老朽之輩活著回來,可見他的戰力是何等驚人!
可惜他老了,畢竟是老了,氣血不如巔峰時期雄渾,法力也不如巔峰時期渾厚,精神力也比從前衰減許多。
這是老者的悲哀。
鐘嶽儘管沒有告訴師不易和公孫軒轅他的破綻所在,但他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九牧前輩,還要再戰下去嗎?”
鐘嶽轉身,道:“如今局勢已定,你就算拚死一戰也於事無補。不必再打了,我將祭壇放開一線,你可以離開了。”
諸九牧哈哈大笑:“鐘山氏,我離開之後,你會停止封印嗎?”
鐘嶽搖頭。
諸九牧爆喝:“那就戰!我此來不是為了自己逃生的,我若是想獨自逃生又何必來?”
鐘嶽皺眉,他完全理解這老者的想法,諸九牧此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殺了他,為了阻止這場封禪大祭。既然鐘嶽沒死,那就必須要繼續戰鬥下去,要麼鐘嶽死,要麼自己死!
鐘嶽歎了口氣,不再勸說。
諸九牧身上傷口越來越多,對軒轅劍的躲避更加艱難,對師不易的攻擊更難防禦。
他的確老了,老者的體能在開始時或許可以維持在巔峰狀態,但是疲倦之後便會是懸崖式的下跌,再難堅持下去。
他的敗亡已經注定。
突然諸九牧白發飄揚,全身氣血沸騰,不再防守,全力彎弓,心頭血飛出,化作血箭,一箭向鐘嶽射去!
這一箭的光芒異常璀璨,蘊藏著他畢生的神通道法,蘊藏著他畢生的心念和寄托,威力驚天動地。
諸九牧胸口流血,以血為箭,再次挽弓,又是一道血箭射向鐘嶽。
他以自身的血液為箭,在瞬息之間便連射八箭,待射出最後一箭時,他氣血枯竭,突然軒轅一劍斬掉他的頭顱,師不易的八極殺陣斬斷他的雙手。
諸九牧頭顱衝天而起,獨眼依舊在向鐘嶽看去,隻見鐘嶽抬手抓住鱗片明鏡,擋在自己身前。
叮叮叮叮——
一連串的爆響傳來,血箭撞擊在鏡麵上,紛紛崩碎,化作一道道血絲。
諸九牧露出笑容,突然血絲化作無數道箭光繞過明鏡,化作巨大的羅網,從四麵八方向鐘嶽攢射而至!
鐘嶽抬頭向他看來,露出不忍之色,但眼中三道神光激射而出,先血箭一步,將諸九牧的頭顱切開。
諸九牧眼神黯淡,血箭失控,但還是有數十道血絲箭氣將鐘嶽身軀洞穿。
“前輩,走好……”
鐘嶽探手,諸九牧的神弓落在他的手中,鐘嶽注視著這張弓,喃喃道:“彆恨我,大家各為其族……自然老祖,給我開啊!”
他怒吼連連,全力催動封禪大祭,調動大祭所有的威能,自然之城四周的圖騰紋終於開始浮酥,漸漸瓦解!
隻是,那些圖騰紋瓦解,自然之城卻有圖騰紋不斷湧出,補充進來,始終維持自然老祖的肉身不化。
“嶽小子,是先天之氣!”
薪火突然道:“他的先天之氣還在,維持他的肉身不壞!你現在的祭祀力量恐怕還差一線,才能將先天之氣獻祭!”
“還差一絲力量?”
鐘嶽咬牙,突然將神翼刀拋出,連同這口神刀一起獻祭。
薪火懊惱道:“其實把這頭大獅子祭掉就可以了,大獅子最沒用,是個公的,不能交配。這口神翼刀祭掉的話就有些可惜了……”
——對於他來說,這世間的生靈隻能分為兩種,適合鐘嶽交配的,不適合鐘嶽交配的,就是這麼簡單。
過了片刻,神翼刀化去,自然之城開始瓦解,鐘嶽屹立在城前,看著自然老祖的肉身一點一點的化去。
此消彼長,自然老祖肉身化去的速度越來越快,幾個時辰之後,這座自然之城徹底化作烏有。
鐘嶽猛然半蹲半跪,一掌按在祭壇的中央。
封禪大祭的威能頓時爆發,一個血色的光球沿著黑山向外擴張,速度快得無法想象,嗡的一聲,在幾個呼吸之間便蔓延全球。
嗡——
又是一個血色光球從封禪祭壇中心爆發,接著又是嗡的一聲,第三個血色光球出現。
一個個血色光球從祭壇中心四下擴張,一遍又一遍將全球籠罩!
“我詛咒!”
鐘嶽抬起頭顱,大聲道:“我詛咒,祖星上的神族,神血儘失,神族的子孫後輩,世世代代被我的血脈詛咒禁錮!”
“我詛咒,祖星上的魔族,魔血儘失,魔族的子孫後輩,世世代代被我的血脈詛咒禁錮!”
“我詛咒,祖星上的昆族,昆血儘失,昆族的子孫後輩,世世代代被我的血脈詛咒禁錮!”
鐘嶽頓了頓,突然再次開口:“我詛咒,孝芒神族的後輩,以人族糞恭為食。”
他緩緩起身,頭發變得雪白,低下頭顱:“萬般罪孽,皆歸吾身!”
師不易和少年軒轅呆呆的看著他,隻見鐘嶽在飛速變得蒼老,他遭到了神魔昆後世子孫的詛咒反噬。
他喪失了近萬年的壽元。
鐘嶽開啟六大元神秘境,修成六道輪回,他的壽元本身便極為漫長,尚未成神便有著萬年之久的壽命。
而現在,他隻剩下幾百年的壽命。
這次封禪大祭,他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好在後代的人族領袖,無需付出這麼大的代價。”
鐘嶽哈哈大笑,將銅燈和鱗片明鏡收起,淡淡道:“大獅子,軒轅,咱們走吧。”
三人走出黑山,少年軒轅回頭看了一眼,突然道:“鐘叔叔,這座山叫什麼名字?黑山這個名字,不太符合它對我人族的作用。”
鐘嶽來了興致,笑道:“你覺得它應該叫什麼名字?”
少年軒轅看著天哭血雨,下方泛濫著洪水,將黑山腳下淹沒,突然靈光一動,笑道:“我決定創造一個文字,我們三人在水上,便用三人在水上創造這個文字。”
他寫下一個文字,道:“我叫它泰字,泰者,踏平洪水猛獸,開萬世平安,有人族中流砥柱的意思。鐘叔叔在這裡開辟我人族偉業,所以,我叫它泰山!”
————宅豬快被凍成狗了,今天零下十四度,兄弟們,你們哪兒有多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