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嶽留意四人表情,隻見四人的表情雖然都有震驚,但細微表情各有不同,君思邪一副我就知道肯定有人背叛劍門,而且就在你們三人之中。
雷洪的表情最是正常,是正常人聽到這個消息應有的反應,無比震撼,隨即暴怒,連連追問此人到底是誰,水長老有沒有懷疑的人之類的。
風無忌則是若有所思,氣息稍稍紊亂一下,顯然心靈震動,但心境修為極高,沒有像雷洪那般胡亂猜疑。
而方劍閣震驚了一下,隨即恢複如常,一句話都沒說。
鐘嶽收回目光,心道:“看不出來,完全看不出來。僅從麵目表情來看,方劍閣的嫌疑最大,而且天象老母複生時方劍閣是第一個到場,他劍斬天象老母之靈,天象老母卻沒有死,而是逃出了劍門魔墟,寄生在水清妍身上。他的疑點最大,不過方劍閣就是這樣一個人,天象老母複生時他也是絲毫不驚,孤身持劍便來斬殺天象老母。而且複活天象老母的另有其人,還與方劍閣對陣一場,顯然他們不是同一個人……”
“君師姐沒有嫌疑,畢竟她遭到暗算險些身死,不過這也有可能是她故布疑陣,想要栽贓陷害其他人而使的苦肉計。而且君師姐知道我就是龍嶽,而因為天象老母的關係,那個隱藏在劍門中的神使也知道龍嶽就是我,所以她的嫌疑也不能抹除。當然,我當初救君師姐留下太多痕跡,龍嶽的身份能夠被她猜出來……”
“風無忌我對他了解不多,不過既然是風氏,門主和風瘦竹長老對他的了解一定極深,他如果是叛徒或者是孝芒神族,一定瞞不過門主和風長老吧?他的嫌疑反而最低。”
“至於雷洪,他的表現最為正常,他看起來最不可能是叛徒或者孝芒神族。不過……”
鐘嶽想起自己被鱷龍暗算,跌入魔魂禁區之中的事情,鱷龍暗算自己之後,隨即也被滅口,而鱷龍則是雷洪的坐騎,口稱為了報恩這才暗算鐘嶽。
雷洪已經有了嫌疑,無法洗脫的嫌疑。
“而且,他的表現太正常了,像個正常人一樣,反倒不太正常了。畢竟,我們是煉氣士,不是普通人,煉氣士心境遠比普通人強大,尤其是劍門的煉氣士,煉就一顆劍心劍膽,遇難而上逢險而進,心如劍,披荊斬棘。君師姐、風無忌和方劍閣在聽到這個消息時,都顯露出自己劍心的造詣,雖然震驚,但無法撼動他們的劍心,唯獨雷洪師兄表現得像個普通人……”
“不過這裡麵還有一個疑問,那就是鱷龍暗算我時,無論是風師兄還是君師姐,亦或是方師兄和雷洪,都不在劍門,而是在追殺硫磺島主和錦繡島主。他們四人都不在劍門,那麼鱷龍是如何死的?誰下的手?”
鐘嶽大皺眉頭,這裡麵的疑點太多了,線索也錯綜複雜,連他都無法理清。
負山老龜邁動腳步,如同一座移動的山巒,繼續向劍門走去,行動雖然遲緩,但是卻也不慢,畢竟這頭老龜體形巨大,邁開一步便足以讓普通煉氣士飛行一陣子了。
方劍閣突然道:“風師兄,雷師弟,你們太重了,都下去。”
雷洪佯怒道:“小氣,我又不肥,又不會將你的坐騎壓垮。”
負山老龜被壓得口吐白沫,甕聲甕氣道:“雷少風少,你們的身體倒不是太重,關鍵是魂兵太重,老龜承受不起。方老爺的一口劍都壓得老龜走不動路,再加上你們的魂兵,那就更沉了。”
風無忌和雷洪無奈,隻得飛身而起,這頭老龜的速度稍稍快了一些,低聲道:“還是重,再下去一個。”
君思邪的琴倒是不重,聞言立刻飛起,這老龜叫道:“不是君姐姐。”
方劍閣看向鐘嶽,鐘嶽飛身而起,這頭老龜鬆了口氣,道:“現在輕鬆多了。鐘小哥兒,你身上帶著一件東西,足足有一兩萬斤重,這點重量對我來說不算什麼,但加上方老爺的劍就讓我吃不消了。連雲山脈中,老龜是拚了老命才爬了出來。”
四人紛紛向鐘嶽看來,露出疑惑之色。
鐘嶽心中微動,想到藏在自己秘境中的那根神骨,心道:“多半是這根神骨的重量。不過神魔指骨算不得太重,重的還是方劍閣的那口劍。他的劍,到底有多沉?”
這四人雖然驚訝,卻沒有詢問鐘嶽身上到底有什麼寶物如此沉重,畢竟對於他們這等存在來說每個人都有著非凡的際遇,鐘嶽有自己的際遇也就不足為奇了。
水子安之死,注定是一件大事,被震動的不僅僅是大荒。
鐘嶽和方劍閣、君思邪等四人回到劍門之後,稟告長老會此事,長老會震動,舉派皆哀,一道道白幡掛在劍門山各個山頭之上,金頂的光芒也黯淡了許多。
沒過多久,消息傳遍大荒,又從大荒傳到各荒之中,前來吊唁的使者絡繹不絕,東荒、龍族、海外、西荒、北荒和南荒,都有使者前來。
因為不見水子安的屍身,沒有他的靈,所以劍門隻能取來水子安生前的衣衫,安置了一個衣冠塚,水子安的排位被供奉在英靈殿內。
英靈殿是曆代為劍門犧牲的英雄所設,意思是供奉英雄之靈的殿堂,殿堂裡多是排位,很少有英雄的靈,因為劍門曆史上這些英雄,往往都是戰死沙場,靈魂破碎,隻有少數英雄的靈保存下來。
能夠被供奉在劍門英靈殿內的人物,每一個人都有著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難以書寫。
作為被水子安救下的人,鐘嶽哭得稀裡嘩啦,幾次昏死過去,讓人聞之落淚,而劍門的門主也撫胸大慟,口吐鮮血,被長老會拚命搶救,這才沒有禍不單行。
不過有心人都知道,水子安之死對這位老門主的打擊實在太大,老門主原本便命不久矣,聽聞這個噩耗,隻怕生機流逝更快,不知還能活多久。
來自各荒的使者拜見這位老者之後,都可以看得出來這位門主行將就木,眼中的神采徹底消失,不知何時就會撒手而去。
使者回去稟告,自然又引起各荒的巨頭關注。
劍門的局勢,可謂是雪上加霜。
同樣引起各荒關注的還有鐘嶽,孝芒神廟大戰,連雲山脈雪山之戰,鐘嶽這兩場惡戰的消息也走漏出去,尤其是雪山之戰,更是令人動容!
他乃是逆開五大元神秘境的人族煉氣士,從這兩場惡戰中,便可以看到他的成長速度,因此不能不引起更多的關注。
水子安之死引起的轟動漸漸平息,門主下令,讓鐘山氏閉門思過兩年,不得離開半步。明眼人一看便知,水子安因為營救鐘山氏而死,水子安死了鐘山氏卻活了下來,因此門主遷怒鐘山氏,所以才下了禁足令。
長老會的九位長老也因此隱隱有些擔憂,覺得門主的懲罰有些過了,似乎門主被水子安之死刺激得有些昏聵的征兆,因此勸諫幾次,但被門主駁回。
鐘嶽閉關之地在問心殿,是劍門責罰弟子之處,往往都是犯了大過的弟子才會被關在那裡。問心殿門前隻要貼上一道封印,便休想從裡麵走出來。
問心殿貼封之前,雷洪、君思邪和風無忌相繼前來安慰,丘妗兒也來到問心殿寬慰鐘嶽,庭藍月、虞飛燕和黎秀娘等人也跑了過來,長老會的虞大長老和其他長老也紛紛到場,讓他稍安勿躁。
鐘嶽謝過眾人,走入問心殿中,蒲老先生將殿門關閉,取出門主的一紙封印,貼在兩扇門上,將鐘嶽鎖在其中。
劍門上下恢複平靜,外門上院弟子之間的無禁忌對決如約舉行,這次比去年還要熱鬨許多,畢竟劍門弟子知恥而後勇,經曆了去年的許多磨難,知道劍門如今危在旦夕,因此勤修苦練,出現許多人才。
隻是像鐘嶽和“水清妍”那麼驚豔的人物,卻沒有出現,這是正常現象,畢竟“水清妍”和鐘嶽在上院中已經被當成傳奇人物,與左相生等傳奇人物並列,幾十年都難得一見。
“門主明裡關押我,暗中將我放出去,果然還是老狐狸啊。”
大原荒地,鐘嶽行走在荒涼的平原上,趕往孤霞城,此刻他已經化作龍嶽的相貌,邊走邊煉製獠刃和神骨,力圖將這二者煉為一體,變成自己的魂兵,心道:“隻是門主知不知道,水長老可能你未死?看他慟哭吐血的樣子,好像並不知道,不過總覺得這裡麵有些貓膩。水長老如果連他也瞞住的話,那就是圖謀不軌了,如果是與門主合謀,多半是要挖坑埋人了,而且估計是要埋很多人……”
薑畢竟是老的辣,經曆了西荒之行,他不禁深深感覺到老一輩的狡猾之處。
鐘嶽悄然無息回到老爺廟,宣布出關,招來春夏秋冬四女,隻見這四位少女經過這段時間的修煉,修為根基更加穩固,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能夠突破,修成煉氣士,心中也很是歡喜。
“老爺,大事小事都沒有,如今老爺是聖城主的關門弟子,誰敢來尋老爺的晦氣?隻是不久前,龍族果然派一位女子來了,做了老爺名下的一位領主。”
鐘嶽詢問四女最近領地上的事情,夏兒快嘴快舌,倒豆子一般說道:“這位龍女求見幾次,隻是老爺始終沒有出關便回去了,龍女說老爺臉大如餅,架子大如山,很是不滿。”
鐘嶽啞然,笑道:“春兒,你將她帶來見我。等見過她,我帶你們出去遊曆,尋找上乘的靈,讓你們成為煉氣士。”
夏兒也要去,鐘嶽叫住她,笑道:“你嘴不饒人,還是留下吧。”
夏兒撇了撇嘴,嘀咕道:“才不是哩,人家隻是學她的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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