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無天的天主說道：“大勢力院那邊，經常會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法旨。前段時間，我也見到了那邊的使者，說著世界不能再發生重大的變化了。”

“我也見到他了。”逍遙天的天主說道。

紫金天的天主說道：“他們朝令夕改，到底想要做什麼？為什麼突然不讓我們攻擊盤古世界了？滅掉人族，毀掉人族建立棲居地的全部希望，這不是我們從最初那個時候，就已經談好的事情麼？”

說著，他還看了一眼南無天和逍遙天的天主。眼神中的鄙夷很明顯，顯然，到現在，他對這兩位大天主的退出，依然感到耿耿於懷。

“我也想不通，為什麼他們突然轉變了態度。不過，我雖然討厭他們，但卻並不相信他們會突然站在人族那一邊。”無量天主說道。

這時候，南無天的天主突然說道：“其實，在他們的眼中，我們跟人族……好像沒有太大的區彆吧？”

眾人微微一怔。

無量天主喃喃道：“之前我也已經想到這個問題了。在他們的眼中，我們之間，的確沒有太大的區彆。人族對他們來說是異類，我們又何嘗不是？”

南無天的天主說道：“也就是說，當他們如果真的發現了一種全新的手段，可以來實現他們心中的那個目標的話，那麼，他們應該是不會介意暫時跟人族合作的。”

“他們要停止、毀掉這世間的輪回。跟人族怎麼可能合作？”紫金天的天主皺眉說道。

“可現在看著樣子，他們想要盤古世界發展起來，分明就是想要讓人族在這世界中，再次占據上風。”逍遙天的天主說道。

無量天的天主點點頭：“我現在很懷疑，大勢力院那邊，是想要連我們一起對付。”

“不可能吧？”紫金天的天主皺眉：“我們不管怎麼說，也都是有一多半符文生命……”

“真正的符文生命，最大的特性，就是喜歡吞噬同類來強大己身。你當他們是人類？”逍遙天的天主說道：“這也是為什麼我跟南無天的天主選擇退出了的原因！我們不想到最後，成為了他們利用的工具。然後，等被他們利用完之後，再一腳踢開。”

南無天的天主點點頭：“想想吧，天人族跟人族之間，究竟有什麼根本上的矛盾呢？其實從一開始，就是我們這幾尊天人族的老祖，那種自卑心理在作祟吧？我們是一個新生的物種，在這個被人類主宰的世界中，怎麼都覺得自己是異類。覺得人族肯定是不會接受我們。事實上，最初的那個時代，也的確是這樣的，很多人都喊我們是變種。可現在想想，我們不是麼？他們說的不對麼？”

另外三名大天主，全都沉默起來。

無量天主沉默良久，才忽然說道：“是這樣。最初跟人族的矛盾和對立，就是源於我們本性中，那種屬於人類的自卑情緒在作怪。他們越是瞧不起我們，我們就越是想把他們全都滅掉。就算不能徹底的滅絕掉，至少……也要讓他們變成低等級的生靈。我們是這麼做的，我們也一度成功了。在無儘歲月中，人族都被我們壓製的完全喘不過氣來。現在想想，那種感覺，依舊很爽快！”

紫金天的天主說道：“是很爽快。”

南無天的天主和逍遙天的天主微微皺眉，全都沉默不語。曾經的他們，也一度認為這是一件很爽快的事情。但現在，他們卻都已經有些改變了最初的那種想法。

“爽快歸爽快，可現在的形勢，我感覺對我們非常不利。”無量天的天主看著另外三名大天主，沉聲說道：“所以這件事情，我們現在有兩個選擇。”

三名大天主看著他。

“第一個選擇，就是……繼續保持對人族施壓，繼續去跟他們戰鬥，去消滅他們！”無量天的天主說道。

“這不可能。”南無天的天主直接表示了反對：“人族如今已經徹底穩住了。”

逍遙天的天主說道：“就算不穩住，我們也絕不會去再跟人族選擇對抗。事實上，我之前回去之後，跟下麵的那些人說了我的決定，他們全都非常開心。這場仗，他們一點都不想打！”

紫金天的天主說道：“我們坐擁無儘資源，我們擁有無數的頂級修士，為什麼不敢打這場戰鬥？令人憋屈！”

南無天的天主說道：“不是不敢打，而是不能打了。沒有意義。無量天主現在都已經明白了，你還不明白嗎？那樁機緣，不會降臨到我們身上。大勢力院那邊，不會給我們這個機會的。”

紫金天天主沉默不語，四名大天主當中，他應當是對人族成見最深的一個。這或許跟他昔年的一些遭遇有關，不過，眼下他們都已經看清楚了一些問題，不管他們怎麼做，到最後，那場機緣，他們都可能沒機會去分享。

大勢力院那邊，雖然一直都極為低調，但每一個尊者，其實都是異常強勢之輩。

無量天主說道：“那就隻剩下第二種選擇了，這種選擇，就是我們按照大勢力院的指令，對人族世界做的事情，不問不問。甚至……還要配合一下。但我覺得，若是要選擇這條路，就不如更加乾脆一點！”

他看著另外三名大天主，認真說道：“跟楚墨談和，然後，跟他合作！跟整個人族合作！”

“不可能！”紫金天的天主直接斷然拒絕：“跟誰合作，我都不會選擇跟人族合作！他們是最沒有誠信的一群生靈。跟他們合作，到最後，吃虧的肯定是我們！”

這時候，逍遙天的天主看著他，問道：“紫金天主，我很好奇，你屬於人族的那一半，昔年……在完全是一個完整的人族的時候，是不是，曾經遭遇過什麼挫折？比如說……被人族的其他人類欺淩之類？”

紫金天主臉色鐵青，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但從他的表情上可以看出，逍遙天主的這個問題，似乎問到了點上。

南無天主說道：“這件事，我覺得是可行的。這些年，我也通過一些手段，對第五天天主楚墨，有了一定的了解。他雖然是個人類，但卻擁有著很強的包容心，他的世界，能容下萬界生靈。就算是天人族，在盤古世界中，也同樣生活的很好。”

無量天的天主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因為盤古世界的那些天人族，全都是從他的無量天中叛逃出去的。一想到這件事，他就有氣。

這時候，逍遙天的天主忽然說道：“是的，我有一個女兒，流落在盤古世界多年。我前段時間已經查明，她現在……正是楚天主的兒媳婦。”

“什麼？”

“有這種事情？”

“真的麼？”

三名大天主，全都一臉莫名震撼的表情，看著逍遙天主。

這會他們不像是三個大天主，倒更像是三個一臉好奇的人。

“有這種事。”逍遙天主很坦然，直接說道：“昔年我曾與一名人族女子相戀，後來生下一個女兒……”

三名大天主全都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他。

南無天的天主低聲道：“真是罪過……既然是自己的骨肉，留下便是。”

逍遙天的天竺苦笑著說道：“那個時候，正是我們這些天人們最為痛恨和仇視人族的時候……”

“嗬嗬。”紫金天的天主冷笑一聲，嘲諷道：“這就是人類最大的劣根性和原罪了，嘴上說的比誰都好聽，但實際上，做出來的事情，卻是令人不齒！”

無量天的天主看了他一眼，說道：“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而且，這樣的事情，你敢說你從未有過？”

紫金天的天主當即閉上了嘴巴，他不但也有過，而且還不少！隻不過，那些他眼中的“孽種”他卻一個都沒有留在這個世間。到最後，他的子嗣，都是“純正”的天人。

所謂純正，其實天人本身……就不是純正的！

逍遙天的天主涵養很好，並沒有在意紫金天主的嘲諷，接著說道：“所以，我覺得，我們跟人族之間，並非完全沒有緩和的餘地。而且楚天主做事情，也是很有章法的。”

“是很有章法，快把我這無量天給禍害得崩潰了。”無量天主一臉苦澀的說道。

經過了這麼多的事情，他也終於有些弄清楚了一個道理。那就是，論戰力，那個剛剛崛起的盤古世界大天主楚墨，絕不遜色他們太多。論頭腦，人家同樣不比他們差！

這種事情，不是你張嘴說不承認，就不存在的。

“如果不是楚慧尊者留下另一半在楚墨的身邊，我不相信他能發展的這麼好！”紫金天主依然有些不服氣，他骨子裡麵對人族的成見實在太深了。很難被改變過來。他冷笑著看著另外其他三名天主，淡淡說道：“我現在甚至懷疑，那另一半……就是楚慧尊者當年……有意留在那邊幫助楚墨的！換句話說，我既不相信楚慧尊者，也不相信另外那個……神算老人！他們都是跟人族有過太深糾葛的符文生命，天知道他們的心裡麵，到底存在著怎樣的想法？”

“不管他們存在著怎樣的想法，我們已經被他們放棄，這已經是一個不爭的事實了。”南無天主看著紫金天主：“所以，你現在糾結這些問題，在我看來，是沒有一點意義的。”

紫金天主淡淡說道：“就算要跟大勢力院直接開戰，我也不會選擇跟人族合作，如果你們願意的話，那你們去跟人族合作好了。我……是絕不會妥協……”

正說著，紫金天主忽然微微皺眉，像是有人在給他傳遞著什麼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