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夏京咬牙切齒,怒視著楚墨。
楚墨一臉坦然,平靜的跟夏京對視。
“你確定……你這不是在消遣本王?”夏京氣得七竅生煙,他真的快被氣瘋了,要不是心中還殘存著那麼一點理智,真想不顧一切的把這小王八蛋給弄死。
“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楚墨一拍桌子,發出一聲巨響。
騰的一下站起身來,怒視著夏京:“你懂個屁!你這老賊,朝堂之上,隻懂弄權;家庭之中,隻懂專橫;市井之間,隻懂強硬……除了這些,你還懂什麼?”
楚墨走到夏京麵前,一把從他手中搶過那張紙,團吧團吧直接扔進紙簍當中,怒道:“你當小爺真想給你治病?老賊,你拍著自己胸脯問一句,你這麼多年做過那些喪良心的事情,該死多少次?”
楚墨怒視著夏京:“大夏民間對你又是一種怎樣的評價?小爺惹不起你,委曲求全,想要化解這段恩怨,怕你誤會,專門把這煉藥的地方設在你自己的府上!你要是不信我,可以找人來看著,我身上一沒有儲物戒指那種神器,二不能憑空把你的藥材變沒,你居然還懷疑我消遣你?媽的,小爺侍候不了你,不乾了!喊你的大供奉……來殺小爺!”
楚墨眸光冰冷,看著夏京:“去啊!去喊啊!我知道你的府上,有一個頂級的強者,沒事還拿神識掃我一眼……喊他來啊!”
夏京整個人都呆在那裡,忍不住向後退了兩步,像是傻了一般,他完全沒想到,這個十幾歲的小屁孩,竟然有膽子當麵訓斥他。
不,已經不是訓斥了,簡直就是在破口大罵!
夏京從小身為皇子,做了一輩子的親王,就算先皇……他的父親,都沒有如此嗬斥責罵過他。
在夏京五六十年的記憶中,從來就沒有過遇到這種場麵。
他倒是這樣罵過彆人……可罵人跟被罵,那能一樣麼?
“你……你……你……”夏京看著楚墨,一連說了好幾個你,臉上的驚怒之色,漸漸退去,那張保養極好的臉上,依然一陣青一陣白的。
然後走到廢紙簍前,彎下腰,有些哆嗦的將那張被楚墨團得亂糟糟的紙取出,伸出手,擦了一把額頭,鬢角處……滿是汗水。
堂堂親王,竟被一個少年給罵得汗流浹背!
“我怎麼了我?你以為你這病那麼容易治療?你自己說,你這些年來,到底求了多少人?求了多少大門派的頂級藥師?但是……有用嗎?有一點點作用嗎?”楚墨一臉不屑的冷笑:“為此……你又花了多少錢?你自己算過嗎?如果簡簡單單,就能把你這病治好,你自己相信嗎?”
“我……”夏京頓時語塞,一臉尷尬,因為他著實被這少年給說到了痛處上。
這些年,為了治好這病,花出去的錢……早已經是一筆天文數字,可一直到今天,也沒有收到哪怕半點成效。
就算不能生育,可那話兒若是能用……夏京也不至於在後來這些年如此變態。問題是,不管他怎麼治療,都沒反應啊!
夜深人靜之際,夏京這位強硬無比的親王,獨自一人不知哭過多少次,甚至想過結束自己的生命!
男人沒了底氣,活在這世上都是一種折磨。
“怎麼不說話了?倒是跟我瞪眼睛啊!說我消遣你啊?”楚墨怒視著夏京,胸口劇烈起伏著:“不管了,喊你大供奉來殺我。您是親王,我惹不起您……您愛找誰找誰去!”
“咳咳……”夏京嘴角抽搐著,目光閃躲,甚至有些不敢跟楚墨對視。
“咳個屁呀!去喊人吧!小爺也是受夠了!先是追殺,再是猜疑,小爺不乾了!”楚墨說著,就要去撕其他那幾張紙。
“不要!”夏京突然間撲上去,像是護崽的老母雞一樣,將那幾張寫著藥材的紙死死護住,哀求道:“楚公子……楚少爺……本王錯了還不行嗎?本王這不是……這不是不懂嗎?從來沒想過……治一種病,需要這麼多藥材的……本王也是……也是一時心急,你千萬彆生氣,本王給你道歉!”
夏京說著,竟然從老眼中,擠出幾滴眼淚:“你不明白,這件事……對本王的打擊有多大,為了治好這毛病,本王可以付出一切!本王知道,這些年做了很多錯事,給很多人造成了傷害,本王這就去彌補……本王保證,從今後,再不做一件昧著良心的事情!隻要……隻要楚少能治好本王的這毛病……嗚嗚……”
“哭個屁!堂堂一個王爺,在我一個小孩子麵前哭,不嫌丟人麼?”楚墨虎著臉,但語氣卻有些緩和下來。
夏京哽咽道:“本王……這些年,承受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本王不是軟弱之人……這是本王第一次……當著外人的麵流淚。楚少……你還小,你不明白,這種事情,對男人來說,何等重要……”
“行了行了,您眼淚那麼珍貴,可彆流了。記住,親王大人,這可是您自己說的,要去彌補這些年犯下的錯,並且從今以後,不再做任何一件昧著良心的事情。”楚墨陳著臉,看著夏京:“是吧?”
“我保證做到!保證做到!”夏京恨不得拍著胸脯給楚墨保證。
什麼權利,什麼地位,什麼身份……這些東西在某些時候,其實一文不值。此刻的夏京,在楚墨麵前,就是一個失去男人雄風的可憐蟲而已。
“好,我相信,你堂堂大夏親王,不至於出爾反爾。”楚墨淡淡說著,又坐了回去,提起筆,又放下來:“被你氣得忘了後麵的藥材……”
“啊……那,那怎麼辦?”夏京頓時一臉倉皇,甚至連發火都忘了,也不敢了。
“沒事,慢慢能想起來,你先去準備前麵這些吧,這些藥材,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準備妥當的,有多少我先煉多少就是。”
楚墨看了夏京一眼,然後說道:“大供奉前輩,您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就彆沒事盯著我了。我身上有沒有儲物的神器,您一目了然,有那時間,您還是多修煉一會吧。不瞞您說,晚輩對煉丹一道,頗有心得,前輩不是卡在六層巔峰很多年了麼?”
楚墨說到這,直接閉上了嘴巴,不再說話。
接著,空氣中傳來一道有些急促的聲音:“小友此話當真?”
“哼,老頭,您果然在監視我!”楚墨冷哼一聲,一臉冰冷的靠在椅背上。
夏京在一旁束手無策。
“老頭哪有那麼多時間監視你?你個小鬼疑心太重。”空氣中那蒼老的聲音說道:“也就昨天,你過來鬨事,老頭看了你一眼。今天卻不是為了監視你,老頭答應過,要保護親王安全的。”
楚墨冷笑道:“這是親王府……我活膩了在這對親王下手?”
空氣中那蒼老的聲音咳了兩聲,也被噎得夠嗆,說道:“老頭這也是承諾過親王大人的……要講信用……”
“行了,我勉強接受你這說辭。另外,你從六層突破到七層,根本就不是多少元石能夠解決的問題。從煉骨期到煉心期,要是元石就能夠解決的話……哼。等回頭再說吧。”楚墨淡淡說道。
“你真的懂?”空氣中那蒼老的聲音充滿了震驚,然後語氣也變得跟之前完全不同:“好,小友,咱們一言為定!老頭等你!”
“不許再監視我,小爺討厭被人暗中盯著的感覺。”楚墨氣呼呼的說道。
“不會了!”空氣中的聲音,給出了十分肯定的答複。
楚墨至此,心中大定。
從大鬨親王府到肆無忌憚的大罵親王夏京,再到平靜麵對親王府中的大供奉,楚墨的全部依仗……就來自於身上的這塊玉!
不然的話,彆說親王府大供奉這種六層巔峰的強者,就算是夏京要殺楚墨,也是易如反掌!
看著一臉討好目光看向自己的親王夏京,楚墨心中暗道:權、勢……在這世俗中,的確可以做太多事情,但依然有比權勢更重要的東西!
那就是……掌控他人的命運!
但這,卻是需要實力的。這實力,絕不僅僅是戰力,而是綜合的能力!
楚墨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這個世上,頂級的醫師如此受人尊重。
當你能夠拿捏彆人命脈的時候,哪怕你手無縛雞之力,也絕對沒有人敢動你一根寒毛!
這……也是實力的一種!
看了一眼依然恭恭敬敬等在那裡的夏京,楚墨有些不耐煩的道:“你還在這乾嘛?快出去準備去吧。這裡沒你的事兒了,彆忘了把門給我關好。”
“那個……楚少給家裡的信?”夏京小心的提醒道。
楚墨一拍腦門,衝著夏京呲牙一笑:“差點忘了,多謝提醒!”
一句多謝,差點讓夏京熱淚盈眶,心中竟然升起一絲感動:這少年……其實也沒有那麼惡劣。
楚墨說著,開始飛快的寫了一封書信,想了想,又寫了一封:“這封幫我給許浮浮送去。還有,青州牧張崇公子那件事……你們就彆插手了,張崇這個人……我要了。”
夏京先是一怔,隨即苦笑道:“這件事,原本我還有辦法去圓回來,不過楚少想要這個人,那就去吧,本王保證不再插手。”
“你真看開了?”楚墨有些驚訝的看著夏京。
因為楚墨這已經是擺明要黑他了,夏京不插手,青州牧張崇回頭肯定恨死他這個親王。兩人之間的關係,必然產生裂痕。楚墨不信夏京看不出這一點。
夏京輕歎一聲:“若能治好這病,從此以後本王就算隻做個閒散王爺……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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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鍛煉身體,初見成效,我會堅持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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