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暴、無禮、率性而為,這就是上古之時敢於對天帝揮動大斧頭的刑天!
帝勖和一眾長老被滾滾‘洪水’衝出了數十裡地,沿途一應營房、帳篷被衝得稀爛,無數輜重糧草都被帶著刺鼻異味的‘洪水’浸得濕透,損失堪稱慘重。
在藏元子和巫弼的大戰之前,帝勖已經喝多了酒。醉酒之人最是無法控製自己的肢體,被‘洪水’衝走時帝勖驚慌失措雙手到處亂抓,更是張開大嘴嘶聲呼救。一不小心,刑天釋放的熱騰騰的‘洪水’就順著他張開的嘴灌進了好幾口。
好容易‘洪水’衝進了營地四周的大小河溝,帝勖被幾個公孫氏的近衛從泥濘中扶了起來。用力的晃了晃腦袋,帝勖‘哇’的一聲就吐了出來。什麼美酒佳肴、時令鮮果,他連三天前的隔夜食都吐了個乾乾淨淨。
‘哇、哇’嘔吐,很快帝勖就吐得肚子空蕩蕩的,連慘綠色的苦膽水都吐了出來。
但是帝勖還在瘋狂的嘔吐,乾嘔不止的他聞到自己身上那刺鼻的異味,再回想剛剛在‘洪水’中身體亂翻亂滾時吞下去的那幾大口……帝勖想死!
不要說現在的帝勖身為人皇,位高權重的他奢華享受慣了,就算當年他還是公孫氏內一個不起眼的紈絝浪蕩子的時候,他也是錦衣華服、兩手不沾陽春水的貴公子啊!
他居然被人用尿水噴了滿身,甚至他還……
“殺了他,殺了他,給我殺了他!”帝勖眼珠子通紅的抬起頭來,十幾條濕漉漉的頭發黏在他的臉上,還在不斷的向下滴水。刺鼻的異味就在他鼻頭回蕩,帝勖歇斯底裡的跳著腳的指著刑天厲聲嘶吼:“誰殺了他,封伯、封侯……你們要什麼賞賜,都可以!”
公孫氏的一眾長老也被刑天不按照常理出牌的手段弄得驚愕呆滯,猶如被嚇呆的鵪鶉一樣不知所措。他們驚恐、茫然的看著刑天,看著那無頭的巨大身軀,看著他胸口上的兩隻大眼睛、小腹上的那張血盆大嘴!
身高萬丈的刑天雙手叉腰,猶如一座小山一樣穩穩當當的站在地上,他彎腰看著狼狽不堪的帝勖等人,忍不住‘哈哈’狂笑。他的笑聲激蕩空氣中的水汽,頓時在他身邊有大量的雲霧升騰而起,順著他的身體一路浮了上來,在他頭上凝成了一朵血色雲蓋。
姬昊放開神識,好奇的在刑天身上掃來掃去。
這究竟是怎麼做到的?腦袋被人砍掉了,刑天居然以雙乳為眼,以肚臍為嘴,而且他還能思考、還能行動、還能活蹦亂跳的和人戰鬥,甚至他的戰鬥力還如此的狂猛彪悍?
神識掃過刑天的雙眼和大嘴,姬昊不由得駭然瞪大了眼睛。
刑天的雙眼分明是兩顆先天靈寶級的寶珠,兩顆寶珠內蘊先天陰陽之氣,雖然檔次上比不上太陰太陽之力,卻也是絕陰、至陽中凝聚的一點精魄,擁有無窮造化之妙。
而刑天的大嘴本體,赫然是一尊黑漆漆擁有可怕吞噬力的大鼎。這口大鼎時刻吞噬著四周的天地元氣,將其轉化為血肉精氣不斷補充刑天的消耗,所以刑天雖然沒有了頭顱無法進食,但是他的身體依舊能不斷滋生精血、壯大自身。
更重要的是刑天的心臟內有一顆品質極高的龍珠!
龍珠者,龍族全部精魄集大成者。龍族繼承了盤古聖人的強悍肉身,但是他們先天的靈魂力量弱小得可憐。按理說,以龍族孱弱的先天靈魂,他們根本無法操控強悍的龍族軀體。
但是天地造化之妙就在這裡了,龍族的靈魂力量孱弱,他們體內自然而然就有一顆龍珠凝聚。龍珠凝結了龍族全部的精魂、精血,蘊藏極其強大、神妙的力量,龍族就是通過龍珠來操控自己強大的軀體,龍珠對龍族而言就堪比人族的三魂七魄!
刑天的心臟中,起碼有一顆堪比太古龍帝的龍珠,他的三魂七魄已然與這顆龍珠融為一體,寄生在心臟深處操控全身。不僅如此,心臟和龍珠融合後,刑天的心臟變得格外的強橫強大,可以為他的身體提供更加強悍澎湃的動力。
所以,除了沒有腦袋、形象有點嚇人之外,刑天的所有生理機能都和常人無異,甚至更加全麵、更加強大。
數十裡外,帝勖還在指著刑天大吼大叫,一眾公孫氏的長老、那些大氏族大部族出身的族長、長老們紛紛保持沉默,一個個用極其異樣、極其詭秘的眼神看著刑天。
刑天這老家夥,那是人族上古神話中的傳說級人物啊!
傳說中,刑天覺得天帝對人族不公,所以一個人孤零零的拎著一把大斧子就衝上了天庭就是一通亂砍亂殺。那一戰被刑天活活劈死的正兒八經的天神就有上萬之眾,普通的天兵神將至少被他乾掉了百萬,五大天帝聯手圍剿刑天,也被他重傷三人,最終力竭被中央天帝一劍砍掉了腦袋。
斷頭之後,刑天這蓋世凶神居然強行吞吐天庭靈萃,硬生生的在胸腹上生出了雙眼、大嘴,凶悍絕倫的他繼續鏖戰,最終還是天庭借助天地大陣將他重傷,卻也隻是傷而不死,這家夥扛著大板斧雄赳赳氣昂昂的跳下不周山,除了沒了腦袋,他堪稱全身而退!
獨戰天庭、全身而返,如此豐功偉業,恒古以來唯有刑天一人!
這老家夥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消失不見的,但是在盤古世界的西荒大陸上,起碼有一千個大部族以刑天為部族圖騰,有數百個大部族以‘刑天’為姓氏,遵奉刑天為自家先祖!
如此凶神惡煞,居然是從天外返回盤古世界……難不成這麼多年,他都一直在鴻蒙混沌之中晃蕩?
如此凶神惡煞,誰敢去找他的麻煩?
“帝勖畢竟是小娃娃不懂事,刑天啊……這種人,不要招惹,應付過去就是了吧?”但凡知道刑天凶名的部族長老和各部族長,一個個眨巴著眼睛不吭聲,沒有一個人響應帝勖的命令。
“你們上啊,上啊,誰殺了這家夥,我重重的賞他!”帝勖猶如杜鵑啼血一般嘶聲尖叫:“你們怎麼不上?你們敢不服從我的命令?我是人皇帝勖,我是帝勖啊!”
偌大的營地內安安靜靜的,就連平日裡最喜歡好勇鬥狠的那些彪悍戰士,也都一個個恭謹的低下了頭顱,沒有一個人敢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