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殿極深處,不為外人所知的禁地。
虛空,無數星辰熠熠生輝,濃鬱星力在虛空中肆意的衝撞擴散,偶爾兩股性質相衝的星力撞擊在一起,這一片虛空中就會響起嘹亮猶如大鐘轟鳴的巨響。
數十萬塊黑色玉版懸浮在半空中,每塊玉版長寬一丈、厚一尺,通體晶光隱隱。上麵用細小如芝麻的字跡,記下了巫殿自建立以來,收集到的所有知識。
數百名身穿粗麻長衫,麵容古樸蒼老的巫師盤坐在玉版上,玉版隨著星力波動而起伏飄蕩,唯有正中幾塊散發出強勁巫力波動的玉版紋絲不動。
姒文命就坐在正中的一塊玉版上,挺直了腰身,將他和姬昊的對話一個字一個字毫無保留的說了出來。
“姬昊說,他要做最強的巫。”姒文命雙手扶在膝蓋上隆聲說道:“他說,既然是最強,那麼巫藥最強,巫符最強,巫器鑄造最強,巫陣祭煉最強,一應巫蠱詛咒、請神驅邪之類,也都是最強。”
“所以,他要同時學習他所能學的一切,他……”
姒文命的話,被一個身穿黑色長衫,通體水光盈盈的長須老人打斷。雙眸中濁浪翻滾,好似還隱隱有海濤鼓動聲傳來的老人冷聲笑道:“狂妄!無知小兒,他可知道,巫殿秘典包羅萬象,從太古至今,天地萬族一應所學、所知,十有七八都被巫殿收羅。”heiyaп
用力拍了拍屁股下的玉版,長須老人雙眸噴出丈許長的水光,厲聲喝道:“他區區南荒稚子,真是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就敢說出這樣的大話來?”
數十丈外,另外一塊玉版上坐著的,同樣是黑色長衫,身邊同樣是水波翻滾的老人幽幽歎息了一聲:“嘿,真是不知所謂的小娃娃,就連我們,隻是鑽研巫殿一脈傳承,都覺得博大精深,耗儘生命都無法將其研究到極致,他居然敢說這種大話?”
雙手交叉放在小腹上,這個老人慢條斯理的說道:“這樣狂妄的小子,留在巫殿也是禍害,乾脆趕走了事。”
坐在不遠處的五龍垚冷冷一笑,看著兩個老人譏嘲的說道:“兩個老不要臉的,是姬昊在南荒差點滅了水猿部,你們才故意和人家小娃娃為難吧?也不看看你們都多大一把年紀了,脖子下麵都埋進土裡,還不知道能活幾年的老不死,這麼算計一個小娃娃,你們還要臉不?”
用力一拍坐下玉版,五龍垚冷笑道:“姬昊是個好娃娃,彆的我不敢說,單單巫藥一道上,他的天分很強……強到我都不敢估算他的潛力。”
兩個黑衣老人相互望了一眼,最先開口的那老人冷笑道:“五龍垚,我們就事論事,不要說一些有的沒的東西。區區一個小娃娃,我們會故意刁難他?你也太把他當一回事,也太小看了我們。”
深吸了一口氣,老人冷聲道:“我知道你和姬昊的先祖有交情,這不是你包庇他的理由。你說他有天分,他做出了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讓你這麼說?”
五龍垚冷笑一聲,抓起腰間一個錦囊,將一片又一片薄如蟬翼、長寬三尺的玉片不斷丟了出來。一會兒工夫,在五龍垚身邊就懸浮著十幾萬片玉片,重重疊疊的堆在一起,都快有一座小房子那麼大小。
“這是巫殿編撰的《藥經》!”五龍垚看著兩個黑衣老人冷笑道:“當年我晉升大巫之後,用了三年時間,才將藥經的所有內容倒背如流。姬昊這娃娃,隻用了二十天。”
五龍垚又從腰帶上抓起了另外一個錦囊,繼續將一片一片的玉片不斷丟出。
“《藥經》記載的,是天地間萬族發現的,所有可以入藥的草、木、花、藤、骨、筋、血、肉以及其他諸般靈物。而這一份是《巫藥總錄》,四荒大地,中陸世界,所有部族自行研製的諸般奇門巫藥方子,內容比《藥經》還要多了十倍不止,現在姬昊也已經全部記下。”
數百名坐在玉版上的老人同時色變,一個個目露精光看向五龍垚。
兩個黑衣老人麵色紋絲不動,一字不說。
遠遠的,數百塊玉版拚成了一整塊,前些日子為姬昊修複了甲胄的百丈巨人小心翼翼的坐在玉版上,突然大聲的嗬斥起來:“兩條老蛇怪不要在這裡搗亂正經的。姬昊這娃娃,我喜歡。”
巨人厲聲說道:“我也奇怪,這娃娃的腦袋是怎麼長的,老藥鬼的那些花花草草的東西他都記下了?嘿,我腦子不好用,我花費了一百七十年才記下的《礦經》、《巫器總錄》、《鑄造秘法》這些秘典,這娃娃短短兩個月,也記下來了啊!”
喘了一口氣,巨人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個極其巨大的酒壇子,張嘴灌了兩口烈酒,心滿意足的歎了一口氣,大聲笑道:“這娃娃有這個天分,就讓他試試吧!如果不行,再讓他一心一意跟著我打鐵就是。”
五龍垚惡狠狠的瞪了巨人一眼:“就算他不能做到麵麵俱到,隻能鑽研一脈,那也要跟著我學巫藥才行。”
數十個老人同時喧嘩起來,他們紛紛開口,如果姬昊無法做到他所說的,在每一個方麵都做到最強的話,那麼他們一定要姬昊跟著自己,傳承他們這一脈的秘典法門。
兩個黑衣老人臉色狼狽至極,他們相互看看,然後向那些沒有開口的老人中,一些神色同樣不對勁的老人望了過去。但是沒有人開口,也沒有人說話。
姒文命看著鬨紛紛的眾人,溫和的笑了起來:“既然諸位長老都這般說,那麼就讓姬昊試試吧。從今天開始,巫殿所有的資源,隻要姬昊能用上的,隻要他不故意浪費,那就隨意他取用好了。”
姒文命微笑道:“我真心希望,我們巫殿能出一個真正的全才。”
一個黑衣老人氣急敗壞的怒斥起來:“姒文命,你不要以自己的喜好胡作非為。天下,哪裡有什麼全才?怎可能有人做到無所不精、無所不通?”
姒文命冷然看著黑衣老人,淡淡的質問道:“真沒有這樣的,‘人’麼?”
兩個黑衣老人,還有所有在場的人身體同時一哆嗦,再也沒人能說出一個字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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