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平無語,這沒辦法談呐,隻能再轉述給南波。
荒涼沙丘上,狂風卷著沙粒呼嘯,南波手握星鈴冷笑一聲。
一旁的左兒問道:“他怎麼說?”
南波:“早就料到此獠不會輕易就範,非要我先把人送去,他才肯交東西。”
左兒連忙阻止道:“前輩,萬萬不能信他,這種人為了達到目的往往不擇手段,否則他也沒機會執掌南軍!”
“我又豈會輕易信他!”南波冷哼,回頭問道:“讓你準備的東西能及時送到嗎?”
左兒道:“已經搜羅到了,正讓人往這送,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南波頷首,手中星鈴回複。
書房內,經過討價還價,最終商定了三天後一手交人、一手交東西。這個交易方式苗毅能接受,至少憑他的勢力不用擔心自己這邊會吃虧,該擔心的是妖僧那邊,不過讓人琢磨不透的是,妖僧要求這邊帶上了飛紅,要飛紅親眼見證交易,苗毅答應了。
還有具體的交易地點,南波並未告知,說是到時候再通知,苗毅不肯亂跑,南波卻說在南軍境內。
“在南軍境內?”楊慶有點驚訝了,皺眉思索道:“這妖僧未免也太托大了點,其中會不會有詐?”奈何目前知道的情況有限,難以揣摩。
“他肯定做了什麼準備,拭目以待吧,本王就不信他能在本王地盤上玩出什麼花來!”苗毅繃著一張臉,扭頭看向楊召青:“備齊人馬,做好準備!”
“是!”楊召青拱手應下。
“順便請夫人和飛紅過來一趟。”苗毅揮手示意了一下。
二楊離開後,苗毅的心情有點沉重,說一點都不擔心是假的,妖僧南波當年縱橫天下的威名在那,尤其是居然真從離宮把林傲雪給弄出來了,這手段簡直令人匪夷所思,令他心懸。
不過若想救回林傲雪的話,不答應也不行了,人家做了這種讓步,他再不答應,妖僧自然不再信他交易的誠意。
沒多久,雲知秋領著飛紅進了書房。
入駐王府後,這地方飛紅基本就沒進來過,不由打量了一下書房內的環境。
二女見禮後,苗毅示意不必多禮,目光盯著飛紅沉默了一會兒,徐徐道:“飛紅,你母親已經從天庭手上救出來了。”
“啊!”飛紅驚喜過望,感動的眼淚都快出來了,這段時間若說她一點疑慮都沒有那是假的,遲遲不見苗毅這邊有動靜啊,如今突然聽到這好消息,發現自己之前的多心實在愧對苗毅,連連行禮,近乎哽咽道:“謝王爺!謝王爺!”
苗毅抬手阻止道:“你先彆謝我,你母親雖然從天庭手上救出來了,不過人卻在妖僧南波手上,我和他約好了三天後做交易!”其實這事他本不想這麼早告訴飛紅,怕飛紅多那沒必要的擔心,準備事成後再說,可妖僧非要飛紅親眼見證,說是會驗證飛紅的法印,沒辦法再瞞了,他也隻好提前告知。
的確是有點高興的太早了,聽說母親在妖僧南波手上,妖僧對飛紅來說是個難以想象的恐怖存在,飛紅有點高興不起來了,一臉擔憂道:“王爺,妾身母親真的在他手上嗎?會不會有詐?”
苗毅擺手道:“這點不用懷疑,你母親肯定在他手上。”有天宮那檔子事,加之妖僧又知道了林傲雪和飛紅之間的關係,林傲雪肯定在妖僧手上。
飛紅也看出了苗毅的表情有些凝重,意識到了這次的事情怕是沒那麼簡單,極為關切道:“如何交易?”
苗毅:“他提了個條件,要你親自去見證交易,這都沒什麼,也正好讓你確認你母親的真偽。所以這事都好說,現在的問題是,我對他這次提出的交易心存疑慮,擔心這次的交易他會做什麼手腳。叫你過來,是想知會你一聲,若交易順利也就罷了,我這裡定然是以救你母親為首要,可若是妖僧動手腳的話,你母親搞不好會出什麼意外,我希望你能做好心理準備!”
飛紅瞬間銀牙咬唇,沉默許久後,微微點了點頭,眉宇間的憂慮難以化解。
雲知秋在旁皺眉不語,一聲未吭,這個時候她不宜多說什麼,哪怕是善意提醒苗毅謹慎點的話都不好說,一句不慎就有可能讓飛紅誤會她不願為其母親冒險。
苗毅對雲知秋給了眼色。
雲知秋心領神會,這是讓自己這幾天看好、安撫好飛紅,遂招呼上飛紅離開了。
“呼!”苗毅抬頭躺在椅背長呼出一口氣來,麵對威名赫赫的妖僧主動出招,他的壓力不小。
而這段時間以來,他手上的事情的確很多,南軍重組許多人許多事都要征求他的意見來拍板,加上眼前這些七七八八的事情,幾乎就沒有靜下心來修煉過……
世俗,一座繁華小城內,天剛亮,城門剛開,一間小戶院子的門打開了。
午寧走了出來,又轉身將門給仔細鎖上了,如同一凡人一般,和路過的街坊鄰居打招呼。
一路穿街走巷,出了城門,直接走往了不遠處的山野。到了山中,方借著地勢快速飛掠而去,到達指定的峽穀,一躍縱身而下,落地後,發現穀底山壁上有幾人倚靠著對他笑,有人先到一步。
午寧亦對幾人微微一笑,自己也找了個凹進去的壁麵靠上了,上麵有人往下看的話也看不到。
沒多久,陸續又來了幾人,互相點頭打了招呼都隱藏在了穀底兩旁。
當陽光從遠處如一道利劍斜斜刺入穀中時,一道人影閃來,一名兩鬢斑白的魁梧漢子落地,目光炯炯有神,左右看了看山壁下隱藏的人,抬手撕下了臉上的假麵示人,不是彆人,正是影衛統領向忠。
兩旁的十幾人立刻上前站了兩排,齊齊拱手道:“大人!”
向忠微微點頭,目光在眾人臉上審視一陣後,沉吟道:“這次的任務取消!”
眾人麵麵相覷,尤其是午寧倍感驚訝,他就是為了殺苗毅而來的,大家躲在這裡一直在等下手的機會,當即拱手問道:“大人,為何會取消?”
向忠輕歎了聲,上麵招他們回去,上官青也沒瞞他們,否則影衛成員回去後發現居然是被監察右部扣押受審,會有把他們給騙回去的嫌疑,所以將實情告知了。上官青也交代了,他這次在陛下麵前好說歹說總算讓陛下鬆了口,事情出在天宮那邊的人手上,隻查天宮那邊的人員,至於外麵潛伏的人員不宜暴露,因此隻招回天宮那邊的人手,潛伏人員則遣散回去繼續潛伏。
他不說話,邊上已有人試著問了聲,“大人,聽說離宮遇襲,是不是和這件事有關?”此人已從潛伏人家那邊的傳訊中獲知了天宮出事的消息。
“離宮遇襲?”眾人吃驚,有人驚訝道:“難得和咱們內部人有關?”
向忠沉聲道:“不該問的彆問,任務取消了,你們各回各地,繼續執行自己原有的任務…”說到這,最終還是再次叮囑道:“記住,回去後不要瞎打聽,不管發生什麼事,事情和你們無關,都明白了嗎?”
這也是他召集這些人見麵的原因,否則星鈴中就可以直接說,因為這些人所在的潛伏地或多或少都能有點消息渠道,天宮那邊發生那麼大的事回頭不可能沒有風聞,之後必然會懷疑和這次任務的取消有關,說不定有人會忍不住打聽影衛究竟出了什麼事,他這樣做也是為大家好,否則被監察右部盯上了不是什麼好事,一旦讓高冠知道影衛還有潛伏的名單沒交出去,那冷麵判官怕是沒那麼好講話,他已經在監察右部的大牢裡遭過一回罪,受儘責磨,命都差點丟了,不想弟兄們再卷進去受罪。
“明白了。”眾人稀稀拉拉的應了聲。
“大家分散回去,不要集中離開…散了吧!”向忠有些落寞地揮了揮手,戴上假麵後,迅速掠空而去,先走了。
峽穀裡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欲言又止,可終究是恪守了影衛的規矩,沒有向其他人再打聽什麼。
之後大家陸續離去,最終隻剩下了午寧一個人默默站在峽穀中。
他早就從皇甫端容那察覺到了女兒和牛有德的關係有點不正常,不敢問,怕真相如自己猜測的一般,那個後果不是妻女能承擔的。直到接到了刺殺牛有德的任務,他才開了口,從皇甫端容那得到了確認,他更是下定決心除掉牛有德,甚至做好了必死的決心,隻有牛有德死了,才能揭過女兒和牛有德的事情,事情才算過去了,否則事情遲早有暴露的一天,屆時不用天庭出手,隻怕皇甫家族就能處死母女兩個,他不能眼睜睜看著這樣的事情發生。
誰想,突然接到命令,任務取消了!
默立穀中茫然了許久,眼神漸漸清明,漸露堅決,咬牙自語了一聲,“牛有德,你必須死!”
霍然閃身衝天而去……
亭台樓閣間,苗毅獨自遊蕩,顯得有些寂寞,整個天王府內他的妻妾雖然成全,可一旦雲知秋不在身邊,他會發現連個能真心交流的人都沒有。
楊召青步履匆匆而來,走到苗毅身後稟報道:“王爺,外麵有個人求見,說是您的舊識?”
苗毅回頭問了句:“什麼人?”
楊召青遞出一塊玉牒,“據通報的人說,他不肯吐露身份,說王爺看過這個就知道他是誰。”
苗毅接到手中一看,隻見裡麵寫了兩個字:皇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