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承宇入座,幾句代表天威的話免不了,隨後仙娥穿梭內外席間,瓊漿玉露和美味佳肴上了席麵。
天後遙杯,眾人同飲,算是正式開席了。
席間,夏侯承宇除一開始對雲知秋客套了兩句,之後幾乎沒再正眼看雲知秋,隻顧和一旁的媚娘談笑,有冷落雲知秋的意思。
而兩旁能靠近的天帝妃子們也沒人與雲知秋搭話,大多和雲知秋沒什麼關係,能和南軍搭上點關係的目前又沒有和苗毅這邊建立值得信任的聯係,那些降將進貢入宮的妃子也因背景失勢受到排擠,坐席靠近不了這邊,眾目睽睽之下的雲知秋明顯受到了冷待,不過雲知秋倒是舉杯坦然,無所謂的樣子。
這一切,下麵在座的雪玲瓏看在眼裡,心中焦慮,惦記著回頭提醒徐堂然,王爺可是把進獻妃子入宮的事交給了徐堂然的,今天這事明顯搞的王妃沒麵子。
很快,編排的歌舞上場,引人注目。
離宮正殿內,滿朝大臣在座,亦是歌舞升平,君臣同樂,徐堂然意氣風發,找到了高大上的感覺。
花園內,佳麗如雲,風光無限,新貴綻露。
美味佳肴之後,鐘鳴鼓響回蕩,宴席結束,朝臣以青主為首,佳麗以夏侯承宇為首,紛紛出了離宮,開始遊覽禦園,男女各有路線。
平常不開放的三千裡仙桃園,夏侯承宇帶了眾女進入,讓大家隨意觀賞,園中仙霧嫋嫋,果香芬芳沁人。
雲知秋不動聲色地四處搜尋,鎖定了童憐惜,準備找機會接近。
誰知騰飛的寵妾朱優美倒是不動聲色接近了,一副偶遇的樣子,盈盈行禮,“王妃娘娘。”
雲知秋笑吟吟點頭,若非蘇韻提點的話,她恐怕還真會當做是偶遇,心中知道要來事了。
不待說什麼,朱優美已經近了她身前,開口就是賠禮道歉,“之前是我管教無方,衝撞了王妃,還請王妃娘娘不要見怪。”
雲知秋詫異道:“優美,何出此言,你什麼時候衝撞了我?”
朱優美苦笑搖頭:“這事全怪我,我事先找了幾個下人來打理彆院,不想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擅自闖到了王府彆院,驚擾了王妃娘娘。”
雲知秋驚訝:“還有這事,我怎麼不知道?”
朱優美扶開眼前劃來的樹枝,“看來娘娘真的是大人大量沒往心裡去,其實我之前也不知道,後來知道下麵有人去了王府彆院打擾,一問才知,過去驚擾的奴才名叫曹萬祥和田芷君,這個曹萬祥乃是娘娘手下愛將慕容將軍的前夫,當年為了上位不惜休妻拋棄了慕容將軍娶了那個田芷君,嬴九光奸謀落敗,這對男女降了我家王爺,本好心收留,誰知竟還敢去打擾慕容將軍,是我管教不嚴,娘娘千萬彆往心裡去。”
雲知秋:“哦!優美說的是他們呐,還當是什麼大事,這種人不值一提,不說也罷。”她不想探討這個,若真如蘇韻所說,慕容星華都沒表態,她也沒必要跟兩個小人物計較害了他們性命。
“娘娘果然是大量。”朱優美笑著讚了一聲,既然雲知秋說不提,她也就不再提起,不過既然已經搭上了話,也就不會輕易作罷,主動找話道:“聽說牛天王府風光秀麗,我還從未去過,今天見到娘娘,不禁念想,得向娘娘討個情麵,不知得空能否前去一觀?”
雲知秋:“本就是昊王府舊宅,也沒做什麼改動,優美若有興趣,那是請不到的貴客,自然歡迎之至。”
朱優美掩嘴咯咯一笑,“既然娘娘都這麼說了,那就討個吉利,趕日不如撞日,園慶結束後,我就沾娘娘的光隨道一同前往如何?”
雲知秋笑吟吟點頭,“好!”
腦中想起的卻是當年拜見這女人時,這女人眼高於頂不冷不淡的樣子,如今卻是話裡句句帶著奉承,心中不禁唏噓,還真是世態炎涼此一時彼一時。
不過這一路有好聽話聽著,也不失為美事,然朱優美似乎也不願太多人看到她和雲知秋走的太近,途中找了個理由走了。
這仙桃園浩瀚,古桃樹遮障,仙霧嫋嫋,找人不宜,卻也正是避人耳目談事情的好地方。
離桃園外彙合還有不少時間,雲知秋遂暗中吩咐了飛紅和雪玲瓏,分幾路尋找童憐惜。
好一會兒後,雪玲瓏那邊傳來消息,找到了。
雲知秋去到時,隻見童憐惜坐在一個亭子裡,正和一婦人坐著說笑,雲知秋又指使了雪玲瓏過去拜見,讓其找了個理由將另一婦人給支走了,同時又讓人四周看著,這才從桃林中走出,徑直走入了亭內。
見到雲知秋走來,童憐惜趕緊站起行禮,“王妃娘娘。”
“原來是憐惜啊!”雲知秋貌似驚訝,迅速伸手示意不必多禮,同時請坐,“逛著無聊,見到亭子來坐坐,沒想和憐惜碰上了,倒真是有緣。”
童憐惜矜持一笑,陪坐在旁,溫婉端莊,不像是性格開朗的人,言語不多,雲知秋問一句才回一句的那種。
雲知秋言語試探略作觀察,心裡基本上已經對妖僧的話信了三分,她是見過江一一的,拿印象中的江一一出來對比,發現這童憐惜眉宇間和江一一果然有幾分相似,憑江一一的英俊容貌,其妹妹的姿色自然也不會差到哪去,怪不得能成為洛莽的寵妾。
心念流轉間,雲知秋忽歎了聲,“看到憐惜,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總感覺憐惜像是我一個故人,長的有點像呢,我那故人姓江,江湖的江,不知憐惜認不認識?”說此話時,嚴密關注著對方的細微神情變化。
童憐惜袖子外的十指明顯一縮,目光劇烈閃爍了一下,不過表情上卻無太大反應,沉著的很,抬頭看了看四周,問道:“王妃娘娘就一個人嗎?”她終於意識到了不對,憑雲知秋如今的身份,眾星捧月一般的新貴,怎會隻有一個人閒逛,顯然並非對方所謂的巧遇,而是故意來巧遇的。
雲知秋已經察覺到了點什麼,笑吟吟道:“一個人清淨,憐惜看來也是個喜歡清淨的人,正好我們姐妹清淨著說說閒話,無人打擾,你說呢?”
童憐惜慢慢站了起來,欠身給了一禮,微笑道:“怕是要攪了娘娘雅興,我還要去陪廣王妃,就不打擾娘娘清淨了。”說罷款款而去,身段優雅。
雲知秋捋著衣袖,慢條斯理道:“我那江姓故人一直在找他妹妹,一直找不到,後來實在沒辦法,找到了我,托我幫忙找。為了幫這個忙,我也是費了好大的儘,才打聽到了點線索。”
童憐惜的身子已經僵在了亭子的出口,寸步難動,嬌軀略顯抖動。
雲知秋斜了一眼,繼續漫不經心道:“看來是我的線索有誤,怕又要讓我那故人失望了。”
童憐惜再次回過身來時,神情已經恢複了平靜,盯著雲知秋道:“我不懂王妃這話是什麼意思,王妃是希望我幫忙找人嗎?”
雲知秋暗道,不愧是受過群英會訓練的,戒備心很強,輕易不鬆口,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伸手示意道:“憐惜如果願意幫我這個忙的話,不妨坐下來慢慢談。”
童憐惜慢慢走回原位坐下。
雲知秋暗歎,可惜當年的江一一做事謹慎,身邊沒有留妹妹的書信,不然直接核對法印就完事了,也用不著這麼麻煩。問:“可願聽我講個故事?”
童憐惜道:“洗耳恭聽。”
雲知秋思索醞釀了一下,歎道:“我那朋友姓江,有一個妹妹,兄妹兩個相依為命,他說他妹妹小時候最喜歡吃糖葫蘆,然他總是沒錢買,有一天群英會突然出現,把他們給帶走了,兄妹兩個在群英會踏入修行門檻後,就分開了,此後再也沒見過,他不知道妹妹長大後的模樣、在乾什麼、身在何方,唯一能確認對方活著的辦法就是每隔一段時間能收到對方帶有法印的書信。因為妹妹在群英會的手上,被逼之下,有些事他不得不做,他化名為江一一,成了天下人人欲誅之的淫賊,幫某些人乾些見不得光的事情。他也極為擔心妹妹被逼,遂托我解救他妹妹。”
聽到前麵童憐惜已是淚崩,默默淚流滿麵,她小時候喜歡吃糖葫蘆的事除了她哥哥知道外,就連群英會也不知道,雲知秋說到這個的時候,她基本上就已經確認了對方的確是受自己哥哥托付而來。
可聽到‘江一一’這個名字時,忍不住渾身一顫,實在是這個淫賊當年太有名了,連她外出都得防著,更重要的是,她已經知道了那個淫賊慘死的下場,好像就是牛有德做鬼市總鎮的時候死在了牛有德的手上,霍然抬眼,淚眼冒火道:“你們殺了他?”
雲知秋盯著她道:“並非我們殺了他,你聽到的隻是傳聞,有人在掩蓋真相,不想讓人知道江一一和群英會有關,而真相往往與傳聞不符,若非如此,我又怎會知道這個故事,又怎會受他所托這麼多年來一直在幫他找他妹妹,有托付仇人這樣辦事的嗎?”
童憐惜哽咽搖頭道:“是誰殺了他?”
雲知秋漠然道:“想知道真相?可我憑什麼告訴你?隻是找你幫忙,你似乎沒必要知道的太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