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六二章 冷眼旁觀(1 / 1)

飛天 躍千愁 1630 字 25天前

有人反對就有規矩,沒人反對就沒有規矩?

媚娘腦海中深思這兩句話,如此簡單的道理卻讓她豁然開朗,受益匪淺,不禁多看了廣令公一眼,算是深刻體會到了自己和這位的差距有多大。

不過念頭很快又轉到了苗毅身上。

上回王爺找她談過,要讓女兒給牛有德做妾,說什麼事後會找機會將女兒扶為正室,自己當時還不同意,答應下來也很勉強。結果後來王爺又反悔了,讓她不用覺得委屈,答應了不再讓媚兒嫁給牛有德。

如今想來,她腸子都悔青了,若是當年答應了王爺,不讓王爺覺得為難,有王爺支持,再有她來傳授籠絡男人的經驗,隻怕女兒現在已經被扶為了正室,再到如今的話,那就是天下第二個王妃啊!母女兩個該是何等的風光,試問廣家誰還敢輕慢她?

她是真沒想到啊,早年經常聽說起牛有德前途可期,可這前途未免來的也太快太猛了點,直接從大都督變成了天王,那光環簡直亮瞎眼。而事到如今,她知道已經錯過了絕佳的機會,牛有德沒有登上天王的位置女兒和他還有可能,一登上王位就徹底不可能了,美色對到了這種地位的男人來說不算什麼,牛有德已經和王爺平起平坐,怎麼可能再娶媚兒在王爺麵前矮上一輩?

心中的自責真是難以複加,挑來挑去錯過了最好的,她深深懊悔,覺得自己目光短淺耽誤了女兒的前程,這一輩子都難以原諒自己。

殊不知,廣媚兒和苗毅的婚事難成與她一點關係都沒有,當初廣令公的確是十拿九穩,派了勾越去找苗毅說親,但是苗毅拒絕了,故此廣令公才有對她改口後的那番說辭,丟不起那臉,沒把真相告訴她而已。

卻不想,倒成了她心中的症結,此後總忍不住把嫁女兒的標準與牛有德做對比,每每讓她鬨心。

鎮南星,正氣門,正氣宮外旗幡迎風招展,整個正氣門上下一片莊嚴肅穆。

山腰通往正氣宮的石階上,正氣門弟子整齊羅列在台階兩旁,一直排到了山頂。

寶蓮一身嶄新的玄色道袍,頭束紫金冠,端莊平靜,目不斜視,一步步拾階而上,所到之處站在石階上左右的弟子皆行注目禮。

登上山頂,步過廣場,進入正氣宮。

大殿內諸人注目,目送她走到了站在居中首位的玉靈掌門麵前。

雙手略提道袍前擺,寶蓮端端正正跪在了蒲團上,一臉虔誠地對玉靈掌門三跪九叩,最後舉起雙手。

玉靈掌門一番莊重告誡之後,將一塊紫紅色的掌門令牌正式交到了她的手中,隨後退開到了一旁,讓出了首位,與玉虛、玉煉站在了一起。

從今天開始,他們師兄弟三人正式退居幕後,進階成了正氣門的長老,正氣門將交付給新一代弟子打理,寶蓮正式接任正氣門掌門的位置。

玉虛真人從卯路元帥府回來之前,苗毅給他送行之時,特意暗示了一下,表示正氣門掌門的位置可以交給寶蓮了。

玉虛真人一回來,將情況告知師兄弟,正氣門遂立刻開始安排交權,方有這一幕。

原本寶蓮接任掌門的位置,門中還有不少人有意見,有些事情顯而易見的,棲梧真人是正氣門第一代,玉靈真人是第二代,德明這輩是第三代,寶蓮是第四代,這第三代還有不少人,憑什麼直接把位置給寶蓮?

說掌門有私心的人倒是沒什麼,玉靈真人的為人這麼多年擺在那,隻是論資排輩輪不到寶蓮頭上。加之不少人有疑慮,寶蓮嫁給了牛有德為妾,對寶蓮將來引領的正氣門走向存疑。說是心中不平也好,說是心中不服也罷,總之三代弟子中有些頑固份子。

天旨一出,布告天下,天帝陛下無戲言,牛有德成為南軍掌令天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

這個消息一出來,不需要再說什麼,立刻將正氣門所有的疑議全部壓了下去。

南軍天王是什麼概念?所掌握的天下資源太龐大了,一旦寶蓮成為正氣門掌門,隻要不傻的人都知道必將給正氣門帶來千載難逢的發展機遇,寶蓮必然會從牛有德手上為正氣門爭取巨大的發展機遇,因此順利確認了由寶蓮接位。

不過寶蓮嫁給牛有德的事還沒有正式公開,暫時基本上隻限於大殿內的人知道,這是和牛有德那邊商量的結果,牛有德的意思是等他那邊沒了什麼後顧之憂再公開。

接了掌門令牌的寶蓮走到了首位轉身麵對眾人,亮出手中令牌給諸人看。

“參見掌門!”大殿內諸人全部行大禮參拜。

靈田的大樹下,德明道長躺樹蔭底下喝的醉醺醺,德食道長提了壺酒走來,朝德明腿上踢了踢,“師兄,你女兒接任掌門,如此盛事,你也不洗刷乾淨了去觀禮?”

德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不語。

“你就偷偷得意去吧。”鬥雞眼德食鄙視一聲,走到一旁也一屁股坐下了,抬頭往嘴裡灌酒。

邊上忽傳來德明慢悠悠的腔調,“師弟,你覺得當年的事是我錯了嗎?”

德食偏頭看來,見他醉眼中透著幾分迷離,當然知道他所謂的當年事是指什麼,歎道:“師兄,你還在因為當年的事耿耿於懷嗎?都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不要再多想了。”

德明吐出酒氣嗬嗬笑道:“我理解父親當年的堅持,可現在呢,他難道不知道寶蓮嫁給牛有德接任了掌門整個正氣門遲早要有變化?和我當初的理念有什麼區彆嗎?繞了一圈,最終還是走了我當年想走的路。嗬嗬,當年反對我的人,如今都不吭聲了,我想了好久,才想明白原因,當年我對外麵的事情接觸的比較深,他們躲在師門接觸的比較淺,觀念轉變較慢,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接觸的多了,也終於慢慢麵對現實了。”

德食低頭略沉默了一會兒,道:“不一樣,是因為寶蓮喜歡牛有德,掌門才讓寶蓮嫁給了牛有德。”

“所以才讓寶蓮做掌門?”德明戲謔一聲,旋即又嗬嗬道:“這個理由你不覺得可笑嗎?”說罷不再言語,隻喝酒。

靜默了一陣的德食忽也抱起酒葫蘆昂頭對嘴咕嘟咕嘟猛灌,淅瀝瀝漏出的酒水濕透了衣襟……

皇甫端容走進自家的院子,一如既往的安寧安靜,男主人不喜歡閒雜人等在自家進出。

午寧正端坐在亭子裡,手持一把血色大刀,一塊白布細細擦拭,擦的很認真!

慢慢走進亭子裡的皇甫端容盯著他手上的刀,丈夫很少亮出這把刀,不知今日為何在院子裡公然拿了出來,雖然這裡很少有人進來,可萬一呢?

“你有心事?”皇甫端容坐在了石桌對麵問了聲。

“沒有!”午寧搖頭否認了,狀態似乎依然沉浸在擦刀的過程裡。

他不承認,皇甫端容也就不再問了,知道這個人,該說的會說,不該說的自己問多了也不合適,四周看了看,問道:“媃媃出去了?”

午寧:“悶在屋裡不出來…”頓了頓,又補了句,“她有心事。”

“唉!誰知道。”皇甫端容歎了口氣,知道估計是受了牛有德的影響,親眼目睹牛有德翻雲覆雨不說,還眼睜睜看著牛有德納妾,被困脫身後便直接回了家,情緒有點低落。“最近那個牛有德可真有夠折騰的,為了上位連龐貫那個嶽父也不放過,昊天王也被他逼死了,這馬上要做天王了,風光無限呐,隻是那慘死的億萬性命又該向誰去喊冤?都說一將功成萬骨枯,活生生擺在了眼前!比起這種動輒不擇手段拿人命去堆的人,我們群英會乾的那點見不得光的事簡直太慈悲了,群英會成立這麼多年殺的人也比不上他隨便折騰一下的零頭,誰惡誰善?他一下害死那麼多人卻堂堂正正令天下人羨慕敬畏,群英會殺幾個人還要偷偷摸摸見不得光,真不知天理何在!”

午寧貌似心不在焉道:“彆人的事與我們何乾?你那個大掌櫃做不成了,你好像一點都不難受。”

皇甫端容撇了撇嘴,略顯不滿道:“爺爺一死,如今是二爺爺皇甫卓當家,我手上捏著群英會的財路他哪能放心,將我換了不是遲早的事嗎?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她如今也算是升級了,成了皇甫家掌刑罰的,家規在那,家族子弟沒人吃飽了撐的老犯家規,所以清閒的很,說白了就是明升暗降,手上沒了實權。

不過她現在也無所謂了,迫於形勢也想通了,辛辛苦苦不就是想多掌握點修煉資源嘛,反正牛有德暗中給了正氣商鋪的一成份子,母女兩個一輩子衣食無憂,也不缺修煉資源,真遇上什麼難處憑牛有德如今的勢力那還叫事嗎?懶得去操那心了,吃喝玩樂安心修煉不挺好的嘛。

誰知午寧卻答非所問,冷不丁扔出一句,“你好像很關心牛有德。”

皇甫端容不以為然地不屑擺手,嗤聲道:“我有什麼好關心的,如今天下人人都在議論,難道我就不能說一說?”

午寧又冒出一句,“牛有德和媃媃究竟什麼關係?”

皇甫端容悚然一驚,聽出了話中的冷意,隻見背對石桌而坐的午寧正橫刀眼前,透過明亮如鏡的刀身照影冷冷盯著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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