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慶直接一句話遞上,“那就讓曹滿暫時不要告訴龐貫。”
苗毅遲疑,“龐貫若是不知情,很有可能就不會做周全準備,甚至是放棄做準備,一旦昊德芳突然駕臨,會被鬨個措手不及,倉促之下是無法對昊德芳動手的,隻會白白錯過這次的機會。”
楊慶反問:“這不正是昊德芳取消婚禮行程的目的嗎?昊德芳此舉正是要將可能會出現的風險給掐掉!”
苗毅:“你有什麼打算?”
楊慶:“龐貫想將大人拖下水,逼的大人不得不派了那百萬人馬過去,昊德芳突然來這手,正好給了大人將計劃拉回到原有軌道的機會,可最大減少我們的損失,大人何不趁這機會將青月帶去的人馬招回,也可把段春兒等人趕回去,龐貫此時必然答應!咱們隻是暫時不告訴龐貫,待到婚期將至之時,再透露給龐貫知曉,也是一樣的。”
苗毅掂量著微微頷首,可又不禁皺眉道:“太過倉促,就怕龐貫來不及準備。”
楊慶搖頭:“不然,到了這個時候,龐貫就算沒有完全準備好,也準備好了個大概,昊德芳這樣一搞,龐貫十有八九擔心昊德芳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不敢在布置上動作太大輕易撤除,鬆懈下來的準備隻要我們稍作提前通知,立刻又能收拾起來。而我們屆時則有充足的借口不再派人去,因為撤回的人已經解散了,未做任何準備臨時倉促集結容易惹人懷疑,很容易被昊德芳察覺到異常,想必這也不是龐貫希望看到的。事出意外完全是昊德芳那邊造成的,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龐貫懷疑不到我們的頭上。”
苗毅臉上漸漸浮現笑意,大讚了一聲,“好!就這麼辦!”
說罷手上星鈴再次聯係曹滿,讓曹滿和這邊統一步調,再接著又聯係龐貫,表示事已至此為了避免節外生枝要將青月等人馬撤回,段春兒也最好是回去出現在婚禮上,龐貫應允。
苗毅又立刻聯係青月,告知秘密撤離。
沒多久,段春兒又主動找了過來,表示已經接到了龐貫的通知,要秘密撤回,前來告辭。
庭院中,苗毅徘徊著,也隻能對她表示無奈,“哎!沒想到事情會這樣,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段春兒恨恨道:“昊德芳老賊實在是狡詐,令我等白白錯失了一次良機。”
苗毅連連惋惜,最後讓楊召青安排了段春兒等人離去。
登上閣樓,目送楊召青領了段春兒離去,苗毅麵露微笑,“沒想到昊德芳倒是幫了我們一個大幫,重新讓局勢有利於我們。”
靜默在旁的楊慶沉吟道:“其實這些年來,大的局勢一直有利於大人。”
“哦!”苗毅偏頭看來,難道還嫌遇到的麻煩不多,不禁問道:“怎講?”
楊慶目光遠眺,略帶苦笑道:“大人難道沒發現嗎?自從大人進入鬼市以來,大的局麵皆開始有利於大人,雖麻煩不少,可總體大局層層推進一直在營造有利於大人施展拳腳的機會。大人現在不妨回過頭來看看,大人當初卷在那些勢力中,一直是身不由己,當時去哪都有可能,唯獨不可能到鬼市,可天庭偏偏就把大人放到了鬼市,各方勢力沒意見,連夏侯家也沒意見。其他勢力沒意見還說的過去,鬼市這邊可是夏侯家的地盤,可夏侯家偏偏也容許大人插足。正因為幽冥之地是夏侯家經營出的權力真空,不受什麼掣肘,才讓大人有了長足發展的機會。”
苗毅默然,能發展到今天不得不承認的確如此,若繼續在那幾大勢力的麾下,掣肘頗多,就算順利也不可能發展的這麼快,幽冥之地的環境功不可沒,給了他獨立自主的巨大機會。
搖了搖頭,淡淡一笑道:“這恐怕還得歸功於夏侯家自以為掌握了我的把柄,以為能製住我,才會縱容我在此立足。”
楊慶:“可我一直對天庭當初讓大人來這裡有所疑惑。”
苗毅皺眉,思索了一下,“當初的情況…我當時畢竟是寇淩虛的女婿,各方博弈下妥協的結果吧。”
楊慶:“可對照目前的情況逆向來推的話,屬下怎麼感覺像是有人為大人鋪好了路似的,似乎有人早就知道夏侯家會讓大人在此立足似的,大人被天庭下放到鬼市顯得有些順理成章。”
苗毅目光一閃,“你是說夏侯家知道我的把柄是有人做了手腳?”
楊慶:“以前我也以為是大人六道的身份被夏侯家自己偵測到了,如今看來似乎沒那麼簡單。照目前的局勢看來,夏侯家很有可能是被人算計了,硬搞是搞不贏夏侯家的,連青主他們也做不到,倒像是有人故意露出破綻,針對夏侯家最擅長的方麵設了圈套,十有八九是將計就計將夏侯家給套了進來,夏侯家最引以為傲和最自信的一麵自然是夏侯家最自以為不容易被糊弄的一麵,可偏偏有人置之死地而後生,利用了夏侯家的自信、入了圈套不易醒悟,給了大人發展的機會。”
苗毅遲疑道:“你這個判斷是不是太過自我了?”
楊慶:“荒古死地怎麼說?那是最適合大人修煉的地方,當時誰能想到大人能被罰入荒古死地?偏偏大人就出人意料地被罰入了荒古死地。誰都想不到的荒古死地,誰都想不到的鬼市,大人偏偏被罰到兩個誰都意想不到的地方,難道兩處皆想不到卻都有利於大人的地方都是巧合嗎?”
苗毅沉默思索,久久不語。
楊慶又道:“還有令狐鬥重的五千萬精銳大軍投靠大人,當時誰又能想到令狐鬥重會投靠大人?天上掉大餅屬下總覺得這事有些太過便宜,大人還記得令狐鬥重投靠後,夫人與令狐鬥重的夫人邵香華多有來往,屬下曾請夫人從邵香華那摸底令狐鬥重的投靠原因嗎?”
這事苗毅知道,雲知秋跟他講過,頷首:“邵香華說的好像是他一個什麼表舅出的主意。”
苗毅記不清名字,楊慶卻是清楚記得這個名字,提醒了一聲,“宋圓德。”
苗毅點頭:“不錯,想起來了,是叫宋圓德,當時想讓邵香華招來一見,找了個借口說其人獻策有功當賞之,邵香華卻說聯係不上了。”
楊慶:“此人我後來派了六道的人去查過!”
苗毅攸地抬眼看向他,沒想到楊慶居然盯上了這麼個小人物不放。
楊慶徐徐沉聲道:“不是聯係不上了,而是壓根就找不到了,憑空消失了,家裡的家眷扔下也沒人管了。核對了一下消失的時間,大概正是宋圓德去見過邵香華之後的事。查了下那個宋圓德的底細,不過是一爛泥扶不上牆之輩,居然能獻出這般策略,加之隨後又消失了。”
苗毅微微悚動,“你的意思是,之後被人滅口了?”
楊慶:“此輩絕不是能共謀大事者,是個管不住自己嘴巴的人,留下是後患,滅口不足為怪!從宋圓德身上的種種跡象表明,定是受人指使,令狐鬥重率大軍投靠絕非大人的僥幸!而大人若非得此五千萬精銳大軍,又何以擁兵自重?而令狐鬥重投靠大人必須要得到青主的同意,進入荒古死地也要青主同意,鬼市立足也要青主同意,結合種種跡象,屬下完全有理由懷疑,青主身邊有人在幫大人,而且這個人一定是在青主麵前說的上話的人,地位肯定不低,屬下懷疑此人就是那人安插在天庭的暗樁,可惜我們無法得知究竟是何人在青主麵前進言,否則定能識破其身份!”
苗毅問:“你是不是已經有了懷疑對象?”
楊慶歎道:“這個暗樁隱藏的太深了,自我保護的極好,根本不留任何能順藤摸瓜的線索,若非要說有懷疑對象的話,我有點懷疑是監察左使司馬問天。”
“他?”苗毅吃驚不小,“為何覺得會是他?”
楊慶沉吟道:“首先他的身份地位在青主身邊完全夠我們預判的檔次,其次就是大人身邊的飛紅,感覺像是留在大人身邊配合應付天庭的棋子。”
“會是他嗎?”苗毅摸著下巴琢磨,有些吃不準了,可楊慶的分析聽著似乎又有道理。
“不能確定!”楊慶搖頭,“事到如今,有一點不可否認,有人在以天下為棋,一直在暗中不動聲色地與夏侯拓和青主他們較量,目前看來已經略占上風,而大人就是那人手中的棋子!”
“棋子?”這個詞讓苗毅嘴角緊繃,慢慢道:“照你這樣說,他似乎也沒乾預我什麼,反而一直在幫我。”
楊慶頗有幾分無奈道:“這才是他的高明之處,********,大象無形,出手了無痕跡,真正是高手中的高手,也難怪有人以‘驚才絕豔’來評價他,的確非同凡響。夏侯拓為何幫青主他們扳倒他,夏侯拓為何要扳倒他留下青主他們?因為夏侯拓根本不把青主他們放在眼裡,夏侯拓真正忌憚的是那人。屬下懷疑那人當初就已經在暗中布局準備瓦解夏侯家,否則他接手六道餘孽秘而不宣隻是為針對青主他們的理由說不過去,若他早有心對付青主他們,早對青主他們有所警覺的話,憑他的頭腦不太可能上那個當落得如此下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