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話說到了這個地步,衛樞還能說什麼?
說白了,夏侯家依然牢牢掌控在這位的手裡,他能淡然放權是因為他能輕易將權力給收回來,夏侯家依然還是老爺子說的算。
衛樞低垂個腦袋,在想夏侯令死後自己何去何從。
“老二若不能活著回來,你就去老三身邊吧。”夏侯拓淡淡一聲。
衛樞抬頭看向他,夏侯拓不再言語,吃菜喝酒……
幽冥總督府,花園內,飛紅笑靨如花,正與苗毅徜徉花叢中,對花兒評頭論足。
楊召青快步來到,傳音稟報道:“大人,夏侯令來了。”
“哦!”苗毅目光一亮,伸手在飛紅柔腰上輕輕拍了一下。
飛紅半蹲行禮告退,又對楊召青微微點頭致意,知道苗毅有要事相商,快步離開回避。
楊召青拱手相送。
飛紅一走,不遠處半掩身在植株後麵的楊慶也走了過來,他顯然已經知道了這事,上前笑道:“夏侯令不聲不響,來了個突然襲擊,嗬嗬。”
苗毅斜睨著他微笑,之前他還不知道該用什麼借口將夏侯令給請來合適,怕一個不甚露出破綻,直接以神草相邀容易讓人生疑,結果楊慶圍繞神草設計,連苗毅都聽說過神草的來曆,想必夏侯令查出來不難,妖僧心動的東西夏侯令焉有不查之理,很顯然夏侯令自作聰明,自投羅網來了。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直接說出來的人家未必相信,讓人家自己做出判斷才是最好選擇。
苗毅問:“來了多少人?”
楊召青:“不多,明處隨行的有上百人,暗中攜帶的有上萬人。”
苗毅笑了聲,“萬把人,那還真不多。”
楊慶:“他心裡很清楚,幽冥之地是大人的地盤,大人若真要對他不利的話,他就算攜帶百萬大軍來也沒用,憑夏侯家明麵上能集結的勢力,就算全部帶來也不可能是大人的對手。他也明白,大人不敢明著動夏侯家家主。”
苗毅點頭,“我的確不敢明著動他,逼得夏侯家報複我的話,那後果我承擔不起。”
楊慶又提醒了一句,“召青跟外麵的人聯係過了,衛樞沒有跟來!”
苗毅兩眼驟然一眯,“這樣的事,他這助手居然沒跟來?難道真的是他?”
“很有可能?”楊慶點頭。
苗毅:“他若識破了計劃,卻放任夏侯令來送死,是什麼意思?”
楊慶:“若真是此人把夏侯兄弟當棋子的話,那就需要判斷他的目的了,看他是為夏侯家的利益著想,還是心懷野心想控製夏侯家的勢力。不過按理來說,夏侯家族的布局應該不是外人能輕易控製的,他奪權的可能性不大。若真是為夏侯家的利益著想,不出意外的話,夏侯令死後他會出現在曹滿的身邊,那就說明夏侯令已經被他放棄了。若是他不出現在曹滿的身邊,那事情就有點麻煩了,他若不支持,隻怕曹滿未必能順利收攏夏侯家的勢力,我們可能要聯係這個衛樞談一談了,談不攏的話,後麵的事情變數太多,風險太大,大人的計劃估計要喊停了。”
“沒想到會出現衛樞這個變數!”苗毅冷哼一聲,對楊召青道:“放行!”
“是!”楊召青領命執行。
總督府外,上百人從天而降,為首的夏侯令一身白袍,器宇軒昂。
苗毅親自在外迎接,一見便快步上前拱手道:“天翁法駕親臨,牛某有失遠迎!”
“不請自來,還望大都督不要見怪。”夏侯令客氣了一聲。
“天翁可是請都請不來的稀客,幽冥總督府蓬蓽生輝,高興都來不及,怎會見怪,裡麵請!”苗毅爽朗相請入內。
兩人並排談笑風生中進了城門,這最後一道盤查,苗毅親自下令省略掉了。
不過隻針對夏侯令一人,其餘隨從則被攔下了嚴查,最後隻放了百人隨行而入,其餘暗中攜帶的人馬全部被查了出來,摒棄在了總督府外不得進入。
而總督府的城牆上已經出現了大批人馬戒備著外麵的這群人,四周山巒間更有調動來的百萬大軍戒備,防止夏侯令帶來的人馬生亂。
瓊樓玉宇般的華美樓閣間,自有設置款待客人的場所。
夏侯令的隨行護衛把守著一些要害位置,高度警惕著四周。
樓閣內歌舞升平,一群歌舞美姬正在優雅起舞,鐘聲悠揚,弦音嗡鳴,一群歌舞美人姿態或優雅或撩人。
這套歌舞班子的底子都是當年昊德芳送的,為防有安插的奸細,閻修都暗中操控查探過,昊德芳也的確沒在這上麵做什麼手腳。不過這麼多年來這歌舞班子有進有出,出的是被下麵的將領看上了,被苗毅賞了出去,缺的自然又進行了補充。苗毅是個沒什麼雅趣的人,不太好這東西,覺得養這些人還不如把資源省下來養兵。不過到了他如今的地位,偶有貴客來到,要講究個排場招待客人,有些客人來了也的確不好顯得太隨便。
更有些客人有些風雅愛好,看上了某個歌舞美人直接向苗毅這邊提出要帶去收房納妾之類的,換了年輕時的苗毅肯定是不恥乾這事的,肯定不會答應。然而苗毅如今看問題的方式已不是當年,從某種角度來說,讓這些歌舞姬終老此地對這些女人未必是好事,嫁給人家為妾肯定比這樣的待遇好,何況能進總督府為客的人身份地位都不會差。
對此苗毅一般都不會拒絕,沒必要因此得罪人,順帶奉上一份嫁妝吧。
碰上這種還算好的,碰上另一種就比較那啥了,有一種客人就是一時心血來潮玩玩,叫來侍寢陪上一宿,過後頂多是一筆厚賞,壓根不想負責任。譬如升暮雪就是這種,每回來一叫就兩個,還每次來都不重樣,歌舞班子裡除了一些有地位的,近半的都被升暮雪給禍害了。其夫人寇玉陪著一起來的時候,升暮雪不乾這事,寇玉不來,升暮雪立馬原形畢露,由此也可知升暮雪為何隻玩卻不肯帶回家。
最後還得苗毅這邊幫他擦屁股,那些被禍害過的美人也不好再嫁有身份有地位的,有的運氣好的碰上不嫌棄的可以順利從良,有的則願意繼續留下安度餘生,有不願留的這邊也會集中處理,湊夠數之後,在天街弄一間商鋪,送給她們,讓她們自己去打理。有的想自尋生路,這邊也會祛除她的奴籍,給一筆財物打發了。
這年頭的歌舞姬就是戲子,總督府的處理方式還算厚道,大多人家的就是玩物,哪會這樣厚待。像雪玲瓏和飛紅這種戲子出身的有這樣運氣的畢竟是少數。
世道如此,連雲知秋也隻能是一邊罵著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一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這些個美人雲知秋這個母老虎是堅決不讓苗毅染指的,敢碰雲知秋就敢跟苗毅拚命。而有些女人的想法也能理解,畢竟苗毅的身份地位耀眼誘人,加上長的也不賴,一些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對苗毅賣弄拋媚眼勾搭的,想成為第二個飛紅的,雲知秋下手絕不留情,狠狠收拾一頓不說,最終的下場都被賣進了青樓。
在這一點上,苗毅身邊的所有女人全部都堅定地站在了雲知秋這邊,沒有任何人道可言,一個個瞪大了眼睛觀察,發現了立馬舉報處理,不給苗毅任何出軌的機會。如此嚴厲打擊下,整個總督府的下人之類的沒人敢勾引苗毅,見到苗毅都趕緊低頭,不敢多看,搞的苗毅偶爾有點男人的小念頭也不得不掐掉了。
不單單是針對苗毅,總之,雲知秋不願看到任何賣弄風騷勾勾搭搭作風不良的女人在家裡出現,跟府裡的其他男人也不行,這就是雲知秋這個主母的家規!
“不錯不錯。”
看著眼前的歌舞,夏侯令舉杯和苗毅相碰,讚了一句。
苗毅當然知道他的興趣不在這上麵,不由調侃,“哦,不知天翁看上了哪個?回頭定讓人送到府上去。”
本來兩人之間地位有差距,應該分坐的,夏侯令卻堅持一起坐,現場的歌舞基本上也就是表演給他們兩個欣賞的。
夏侯令變成了傳音,笑道:“難道我看上了什麼大都督不知道嗎?”
苗毅淡然道:“不知,還請天翁明示。”
“大都督手上的血蓮!”夏侯令慢騰騰飲酒。
苗毅歎了聲,“天翁,牛某已經告知過,那血蓮已經被我用掉了。”
“當年有一人,人稱血魔老祖,他自稱曾在星空深處采到一株神草……”目光看著歌舞,嘴上不疾不徐地將神草來曆和藥效功能講了遍,夏侯令方慢慢回頭盯著苗毅道:“大都督如今知道了妖僧為何會找你嗎?”
苗毅眉頭明顯皺起,沉默不語。
夏侯令又道:“此物留在大都督手上不詳啊!不但妖僧要取,隻怕連天庭知道了也要逼大都督交出來,大都督何不給我處理,也好省去一些麻煩?”語氣裡隱帶威脅。
苗毅冷笑一聲,“誰敢逼我,我就將神草送給妖僧。”
夏侯令歎道:“大都督何故意氣用事?神草就算給了妖僧又如何?妖僧得到神草還能立馬恢複當年的實力不成?在這段時間內,天下人有足夠的時間將大都督的勢力給徹底瓦解,大都督這又是何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