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勾越離去後,麵帶狐疑之色的廣君安回頭道:“舅舅,勾管家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高紫湖搖頭道:“我也聽不明白…”觸碰到了姐姐的冷厲目光,後麵的話咽了回去。
然高紫萱已經是冷冷問道:“難道當年那事真的和你有關?”
高紫湖忙道:“姐,真的和我沒關係。”
“勾越是胡亂說話的人嗎?”高紫萱聲音泛冷。
廣君安忍不住了,這種被蒙在鼓裡的滋味不好受,“母親,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如此事情捅出來了,高紫萱也不好瞞兒子,到了兒子這種地位有些事情和情況是需要有所掌握的,才能方便應對,沉聲道:“牽涉到周傲臨和龍信還能有什麼事?當年有傳言說先看上龍信女人的人是你舅舅,而你舅舅當時長期跟周傲臨混在一起拍周傲臨的馬屁,說白了就是周傲臨的狗腿子,據說周傲臨動龍信的女人是受你舅舅的唆使。當年勾越曾奉命查過這事,查到了你舅舅頭上,你舅舅跑到我這來訴委屈,我在王爺那邊說情,這事王爺也就就此作罷了。”
廣君安立刻冷冷盯向高紫湖,“真有此事?”
高紫湖忙擺手道:“彆聽你娘胡說。”
“這麼說勾越是在胡說?”廣君安冷哼一聲,大袖一甩,大步而去,臉色很難看。
他當然知道龍信和周傲臨的事鬨得有多大,一個元帥被廢掉了,下麵不知道多少人遭殃,搞得人心浮蕩,若真和自己舅舅有關的話,再加上這次鬼市的暗樁被端,讓父王怎麼看這邊?
“侯爺,侯爺…”高紫湖快步追喊幾句未能挽留住廣君安,再回到這邊時,不禁埋怨道:“姐,你和君安說這個乾嘛?”
高紫萱狠狠瞪了他一眼,“王爺已經不追究你這事了,你有什麼好怕的,萬一君安搞不懂情況在王爺麵前說錯了話才是真正的麻煩,孰輕孰重還用我教你?”
山間溪流,小河流水,一山穀中,子路元帥騰飛便裝坐於河畔,持竿垂釣,周邊安靜,隻有小河靜謐流淌的聲音。
對他這種人來說,釣魚從來都不是目的,換個環境、換個心情想事情才是真的。
腳步聲從後麵傳來,一直走到他身邊,一隻小凳子放在了一旁,又一根釣竿放線入水。
騰飛回過神來,偏頭看了眼,怔住,一個老農打扮的人正與他並排而坐垂釣,從對方側顏也能明顯看出是戴了假麵。
老農靜靜看著水中浮子,似乎察覺到了騰飛在看他,抬手抓住臉上假麵唰一聲撕了下來,露出了真容方回過頭來對這騰飛微微一笑。
這一笑卻笑得騰飛頭皮發麻,對於這張笑臉他很熟悉,來者竟然是天庭監察左使司馬問天。
騰飛瞳孔驟縮,迅速看向四周,心頭的震驚之情難以形容,這裡看似安靜,但是周邊都有人防護,這司馬問天到了自己身邊附近的守衛居然絲毫都沒有察覺到,這意味著什麼?
“騰帥不用緊張,釣個魚而已。”司馬問天嗬嗬一笑。
騰飛臉色陰沉了下來,回頭自己身邊的護衛看來是要好好篩查一遍了,冷冷問道:“你想乾什麼?”
司馬問天笑道:“想幫騰帥一把而已。”
“幫我?”騰飛冷笑道:“我看你是想害我吧?”這簡直是在開天大的玩笑,一旦讓嬴天王那邊知道自己在密會天庭的監察左使,後果不堪設想,隻怕嬴九光想不想歪了都難,尤其是在這種時候,說是寧可殺錯不可放過也不為過。
司馬問天歎道:“的確是來幫騰帥的,騰帥不要誤會。”
騰飛:“想幫我大可光明正大見麵,為何偷偷摸摸?”
司馬問天:“光明正大的話怕騰帥為了避嫌不肯見我呀。”
騰飛:“我不需要你幫什麼,請便!”言下之意就是讓他滾了。
“看完這個再說也不遲。”司馬問天翻手拿出了一塊玉牒,側遞了過去。
騰飛盯著遞來的那塊玉牒遲遲沒有接到手中,不知道裡麵是什麼東西,但是能由對方親自送來肯定不會是什麼簡單的東西,他在猶豫要不要看。
司馬問天嗬嗬一笑,揶揄道:“堂堂騰帥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膽小了?好東西,看看吧。”
騰飛最終一把奪到了手中,然而不看則罷,看過後差點驚出一身冷汗,赫然是青主寫給他的封王令狀,這要是被嬴九光知道了不將自己滅門才怪。
“你這是在幫我?”騰飛盯著他,兩眼快冒出火來,咬牙切齒。
司馬問天:“陛下心思儘在其中,陛下心思就是天下大勢,順之者昌,逆之者亡,如何抉擇騰帥還需多想嗎?”說罷也不容騰飛說什麼,釣竿一提,收竿起身拿了凳子就走人,他很清楚,青主的做法不現實,目前的局勢不可能勸動這位,說多了也沒什麼意義。
不過沒走幾步,又回頭對冷冷盯著自己的騰飛補了一句,“對了,忘了告訴騰帥,成太澤成帥手中也有一塊,東軍三位元帥手中陛下隻給了你二人,你二人不妨商量一下再做決定,這事也不需要你們急著答複,你們可以慢慢考慮,不過四大天王擁兵自重拒不上朝,陛下將東軍這座山頭一劈為二的心意已決,是順天命還是陪葬,騰帥好自為之!”
扔下這話之後,這次是真的走了,剩下騰飛陰沉著一張臉……
天翁府邸,禁園,近百名天街區域執事基本上都是頭回進入此地,此乃夏侯家的中樞重地,平常可是難有機會進來。
人陸陸續續來到夏侯家後,被莫名其妙請入了這裡,一個個小心翼翼,之前誰都沒想到能進入禁園。
見到熟悉的同事,也沒人敢輕易交頭接耳,集中在了擎天大樹大範圍覆蓋的樹蔭下的空地上,盤膝打坐,周圍有一群身穿黑衣、頭戴紗笠、紗笠下隱約戴著金屬鬼麵具的神秘人守著他們。
大掌櫃寒冬跟著衛樞進了禁園的老屋內,目前來說,真正明麵上捏在夏侯令手上的力量也隻有天街的勢力。
夏侯令歪躺在一張躺椅上慵懶地翻著一本古籍,二人進來見禮後,衛樞稟報道:“老爺,天街各區域執事都到齊了,東西也全部送到位了,隨時可以開始了。”
夏侯令翻過一頁,淡然道:“按計劃行事,對府裡的人員進行管控,未得允許任何人不得與外界聯係,抗拒者不管是什麼人,殺!”
“是!”衛樞領命而去,隻剩寒冬靜悄悄站在一旁。
沒多久,夏侯家另幾房的當家的以及直係家眷之類的也全部進入了禁園內,也都集中在了擎天大樹之下。
他們來到這裡時,夏侯令已經移駕到了樹下,被人連那張躺椅一起抬出來的,目無眾人,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依然波瀾不驚地躺在那看書。
見到那麼多天街的區域執事集中在這裡,各房的人有些詫異,尤其是看到那些頭戴紗笠的神秘人,不知情的還好點,知情的有些心頭發沉,知道這是夏侯家不輕易露麵的家主護衛,不受夏侯家其他任何人管束,隻聽命於家主一人。
“衛樞,開始吧。”躺那翻過一頁的夏侯令忽淡淡一聲。
衛樞立刻對寒冬點了點頭,寒冬微微躬身受命,旋即麵對一群盤膝而坐的天街區域執事傳音交代什麼,現場盤膝而坐的近百名區域執事立刻摸出星鈴,不知在跟什麼地方聯係。
衛樞也拿出了星鈴,不知在跟哪聯係。
待到現場安靜下來後,夏侯家明麵上的老三夏侯信乾咳一聲,挪步朝夏侯令走去,道:“二哥,把我們招來究竟是乾什麼?”
一名家主護衛閃身攔在了夏侯信身前,沉聲道:“退下!”
夏侯信朝躺椅上的夏侯令再次喊道:“二哥…”
唰!那家主護衛腰間的配刀彈出鞘一截,手已經握在了刀柄上,紗笠垂紗無風自動,有殺氣浮現,看那樣子夏侯信若敢再上前一步的話,立馬要見血!
見夏侯令似乎什麼都沒聽見似的,夏侯信臉上肌肉繃了繃,最終不敢再往前走,慢慢退了回去……
守城宮閣樓上,苗毅收了星鈴,偏頭對楊召青道:“夏侯家已經出手了,通知我們的人去跟夏侯家的人接頭,雙方保持配合,一切按計劃行事,通知聚賢堂那邊關注外界的動靜。”
“是!”楊召青領命,拿出了星鈴對外聯係。
客棧,盤膝打坐在榻上的沈千秋摸出星鈴一陣聯係後,迅速下榻,對屋內的其他三人傳音道:“走!”
“去哪?”盤坐左右的三人起身後忍不住一問,大家都是幽冥都統府的人,聽命來了這裡後至今都不知道自己要乾什麼,沈千秋是他們這一組的領隊。
“不要多問!未得允許,任何人不得對外聯係,否則定斬不赦!”沈千秋傳音喝斥了一聲,大步而去,三人相視一眼,迅速起身跟上。
一行四人直奔樓下前台結了賬離去,到了街頭,另三人也不知道去哪,隻知道跟在沈千秋後麵。(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