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事很快扔到了一邊,廣令公冷笑道:“鬼市的事很不正常,幾個點在同一時間全部被端了,牛有德若真的早摸清了情況的話,不可能隻單單摸清咱們一家,和嬴家反複搞成那樣也沒見對嬴家的點下過手,你不覺得有問題嗎?”
勾越:“老奴也有這懷疑,而且到目前為止,牛有德在鬼市鬨出那麼大的動靜也不見信義閣有任何反應,這有違信義閣平常對鬼市的掌控行為,也就是說,信義閣很有可能是事先知情的,甚至完全有理由懷疑幾個點就是信義閣泄露給牛有德知道的,這事夏侯家脫不了關係。”
廣令公神情漸顯凝重,家事倒沒什麼,生殺大權儘在他手中,家裡的一些人在他眼裡就是小貓小狗,哪怕翻再大的浪他也能一巴掌拍下去,夏侯家有意衝廣家來了才是讓他不得不重視的事情。
勾越:“還有,事情一出,老奴立刻詳查,嬴家那邊也發現了一點可疑。咱們這邊有人打了招呼,嬴家那邊本將正氣門在東軍任職的上一任掌門棲梧給軟禁了,昨個卻突然給放掉了,經細查才發現,人是左兒打招呼放的,而那棲梧已經受了幽冥都統府的調令,如今已經成了幽冥都統府的人。”
廣令公皺眉道:“難道把正氣門交出來贏家反悔了不成?”
勾越:“再反悔也犯不著把人故意交給牛有德吧?也不太可能反悔,真要這樣的話,一點誠信都沒用,以後誰還敢和嬴家做交易。”
廣令公也懶得再猜了,直接摸出了星鈴質問嬴九光什麼意思,聯係之後,收了星鈴冷哼一聲,“輸光光的意思是牛有德卡住了黑龍潭的那批東軍人質,逼那邊把那個什麼棲梧給交了出去,正氣門的掌控權承諾表示依舊有效。牛有德先聯係了那邊,那邊估計已經猜到了牛有德要搞事,嬴九光怕是存了把咱們這邊也拖下水一起對付牛有德的意思。”
勾越微微點頭,問:“那夏侯家那邊?”言下之意是不是也問問。
廣令公:“這種事情就算大家心知肚明,你問人家人家也不會承認,現在要把事情給理順,正氣門那邊派人去打探清楚了,鬼市那邊牛有德出手總得有個理由吧?重點搞清夏侯家摻和進來究竟是什麼意思。”
“是!”勾越點頭應下,他也明白搞清夏侯家的目的才是重中之重。
幾乎在廣家得到消息的同時,一座重兵陳設的山巔,一群將領跟在嬴九光身後走出了大門,大步而行的嬴九光頭也不回,抬手阻止了後麵的人再送。
一群將領立刻拱手道:“恭送王爺!”
嬴九光的隨從跟著嬴九光衝天而去。
直到人影消失在蒼穹之上,一群將領拱著的手才放了下來,都露出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
之前都有些緊張,據悉王爺已經在逐步對東軍各地人馬進行巡視,大家估摸著和黑龍潭一戰失利有關,王爺顯然是怕人心不穩,這個時候誰若是讓王爺覺得居心叵測的話,估摸著王爺下起手來絕不會留情,性命之憂如何能不緊張。
星空中,見嬴九光有了閒暇,左兒開始密報消息:“王爺,和牛有德那邊的交易已經完成了。”
嬴九光目光斜睨,“牛有德沒做什麼手腳吧?”
左兒:“應該沒做什麼手腳,人數和我們這邊預估的差不多,就是全都是赤手空拳回來的,身上的財物丁點不剩,全被那家夥給吞了,這可真不是一筆小數目。”
嬴九光頓時牙癢癢,這麼多人的裝備配齊東軍又要花不少的錢,“交代下去讓他們把嘴閉嚴實了,財物的事情等東軍人心穩定下來了再說,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喜歡占便宜,遲早要讓他連本帶利吐出來。”
“是!還有件事,鬼市那邊出事了……”左兒將情況大致稟報了一下。
“血洗了鬼市的五家商鋪?”嬴九光有些詫異,“幽冥人馬為何血洗這五家商鋪?”
“不知道,查了這五家商鋪的底細,查不出來,正因為查不出來才可疑。王爺,牛有德突然在這個時候在鬼市乾出這事來,這五家商鋪會不會和廣家有關?”左兒表示懷疑。
飛行速度絲毫不減的嬴九光偏頭看來,“你是說這五家商鋪是廣家的暗點?”
左兒:“時間點太湊巧了,據查幽冥人馬動手的目標很明確,直奔這五家去的,血洗完立刻撤退了,最詭異的是,幽冥人馬在鬼市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信義閣居然沒一點反應。還有,高紫萱的弟弟高紫湖在向我們這邊打探高岩的情況,自己兒子的事不問自己兒子,居然到我們這邊來打聽,也太過奇怪了,老奴立刻命人從他身邊人下手,打聽了一下,好像是高岩從正氣門離開後就消失了,再也聯係不上了,高紫湖這才到處打聽。”
“嘿嘿!看來這牛有德還真的對廣家動手了,還真是一條見人就咬的瘋狗啊,我看…”嬴九光臉上的笑意一頓,盯著左兒問道:“你說信義閣那邊一點反應都沒有?”
左兒知道他已經察覺到了,點頭道:“應該是夏侯家插手了。”
寇天王府,漫步在竹林中的寇淩虛停步轉身,目光一陣閃爍後,眯眼問道:“夏侯令在這個時候插一手,是什麼意思?”
隨行在旁的唐鶴年搖頭:“實在是看不懂,也另有其他可能,或許根本不是夏侯令插手了,也許是夏侯家的其他勢力有了動作,譬如曹滿不甘寂寞,並非夏侯令的意思,是曹滿想有所作為。”
寇淩虛捋須眯眼不語。
天宮,星辰殿,長案後的青主緩緩站了起來,盯著上官青沉聲道:“夏侯令和牛有德勾結到了一塊?何以斷定那五家商鋪是廣令公的?”
上官青道:“之前還不能確定,剛接到司馬左使的傳訊,安插在廣家的探子傳來消息……”所講也沒彆的,也是高岩娶親的事,大概情況講過後,指明了重點:“如今那個高岩離開正氣門後就和廣家失去了聯係,兩件事情如此湊巧出現,那個高岩的消失十有八九和牛有德脫不了關係,很有可能是牛有德下的毒手。”
青主才不管那什麼狗屁娶親不娶親,挑眉冷笑,“這猴崽子膽子不小,剛招惹完嬴家,又惹到廣家頭上去了,可夏侯家卷入此事又是什麼意思?”
上官青道:“暫時還不知,不過鬼市的事畢竟是牛有德乾的,若找天後娘娘問一下興許能有點眉目。”
青主立道:“去!你現在就去天牝宮問一下。”
“是!”得了允許的上官青迅速離去,沒青主發話他也不便冒然去向天後索問情況,倒不是怕夏侯承宇,而是有些上下規矩不好僭越。
去的快,回來的也快,上官青回到星辰殿時,青主正負手徘徊在殿內皺眉沉思。
“陛下,娘娘說她已經接到了牛有德的奏報,本正準備來報知陛下的,娘娘說鬼市的行動是鬼市總鎮府接到了舉報,說有亂匪密謀鬨事,聽說亂匪劫持了廣天王妾室高紫萱的侄子高岩,於是才派人去營救,然而等到人馬殺進去發現已經晚了,高岩已經被匪徒殺害,找到的時候已經是一具屍體,高岩隨行也皆遇害。”上官青將打探來的情況報知。
青主哼哼冷笑:“亂匪?這牛有德好的沒學到,學那幫老家夥的用詞倒是學到了家,動不動就亂匪,天下承平多年,哪來那麼多亂匪?血洗了個乾淨,一個活口都沒留,帽子直接扣到子虛烏有的亂匪身上,還真行呐,朕看他比亂匪還可惡,簡直是滿口胡言,沒句真話,指望承宇說老實話是不太可能了。你,聯係元尊,問問他知不知道情況,不知道就讓他問問牛有德,朕倒要看看牛有德會不會對他說實話!”
“是!”上官青應下,當著青主的麵摸出了星鈴聯係青元尊。
廣天王府,雲霄閣聳立,建造在一座山巔之上,飛簷鬥拱,四周風來,或疾或徐,白雲團團漂浮,山山水水儘收眼底,真正是登高遠望的好地方,閣樓上就兩人。
樓上空曠,看不到桌椅雜物,廣令公盤膝而坐在地板的蒲團上,一臉享受的神情閉著雙眼,一手扶著膝蓋跟著琴輕打著拍子。
王妃媚娘同樣席地坐在蒲團上,跟前架著古琴,十指劃撥出叮叮咚咚的優美旋律,隻是今個的琴音似乎沒那麼沉穩,和她的心緒有關。
她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可以肯定廣令公肯定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廣令公卻像個沒事人一樣,居然來了這裡聽琴,沒任何外人,隻有她一人陪同,令她暗暗有些心虛,以至於影響了琴技的發揮。
登上閣樓的勾越看了她一眼,沒打擾,輕步走到廣令公跟前跪坐在旁,傳音道:“王爺,已經查出來了,小姐就是昨天被王妃給軟禁了,軟禁的時間做對比之下就是在高岩到了正氣門之後不久。去正氣門那邊的人也把情況問明白了,高岩一去就要強行下聘娶那個寶蓮,正氣門一開始就搬了牛有德出來討麵子,但是高岩不但沒理會,還罵牛有德算個什麼東西。後來正氣門妥協了,答應投靠王爺,但是高岩不受,非要娶那個寶蓮,並拿正氣門被東軍軟禁的棲梧施壓。直到棲梧被東軍給放了,高岩可能收到了消息知道牛有德出手了,意識到了不妙,連夜倉促離開了正氣門,連聘禮都沒來得及拿回,正氣門已經將高岩留下的聘禮交還給了我們的人,而高岩這一走之後就斷了聯係,再也沒有了音訊。王爺,大概的情況就是這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