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本帶利撈回來?獅子大開口?苗毅頓時心動了,頗為猶豫道:東軍精銳假扮匪徒的事我已經捅出去了,近衛軍馬上也要到了,這麼多人看到的事情,天庭找到相關的人一查便知,豈能瞞的過去?
楊慶:大人,青主現在願意和嬴家開戰嗎?事情不鬨到一定的地步,青主是不太願意動嬴家的,否則就是逼得四大天王聯合造反,您退一步不但是給了嬴家台階下,也是給了青主台階下,隻要大人願意裝糊塗,雙方事主都含糊其辭,天庭是不會較真的!大人想過沒有,這點事情竟然能驚動青主調動一衛人馬是何原因?彆人不知內情,大人還不知道嗎?其中怕是有青元尊的因素在,青主在以某種方式向昊德芳和嬴九光施壓,至少就近的南軍就不敢輕易派人進黑龍潭插手這事,青主在暗中以某種方式幫大人!
苗毅若有所思,問:如何連本帶利撈回來?
楊慶:怎麼個獅子大開口法,想必大人自會掂量。不過有一點大人要極力爭取,天街!大人要趁這機會逼嬴家幫您拿到天街的管製大權!嬴家哪怕暫時息事寧人,可之後必不會對大人善罷甘休,就像卑職剛才說的,拳頭收回來是為了更有力的出拳,下一回合不能再讓嬴家先出手了,不然大人會很危險,該輪到咱們先出手了,所以必須拿到天街的管製大權!
苗毅驚訝,問:為什麼非要拿到天街的大權?
楊慶當即做了解釋,苗毅越聽眼睛越亮,在那默默點頭,明白了楊慶的打算後,又頗為擔心道:天街幾方勢力混雜,豈是嬴家能做主的?
楊慶:大人不必為嬴家感到為難,嬴家該犧牲什麼利益讓其他勢力答應這事那是嬴家頭疼的事情,大人不必為之操心,總之名義上管控天街的天後肯定是不會阻攔大人的,朝堂上讓嬴家去擺平吧。
苗毅:黑龍潭的事情知道的人太多,瞞是瞞不住的,外麵遲早要知道風聲,就怕嬴九光不願受辱不肯答應呐!
楊慶:能做到天王這個位置的人,哪個不是善於妥協的人,說的難聽點,哪個不是忍辱負重過來的,隻要權衡利弊可行,就會答應的,否則就憑大人當年殺了他孫子他早就不惜代價了,他還不是忍了。既然殺不了大人,他就得答應!
苗毅:好!我這就讓嬴無滿聯係他老子。
楊慶:不!不要用嬴無滿,嬴無滿就當他死了,若嬴九光確認了嬴無滿還活著,之後必會納入談判條件,不能交給嬴九光,嬴無滿留著還有後用,何況用嬴無滿的話搞不好還會激怒嬴九光,人家畢竟是堂堂天王,不要太過直接蹬鼻子上臉,還是緩和一下氣氛,找個合適的人遞個話吧!
兩人一番密謀商議結束後,楊慶收了星鈴吐出一口氣來,終於勸住了苗毅。
至於具體的執行他倒是不擔心,苗毅的執行能力比起他來隻強不弱,這是屢次驗證過的。
“怎麼了?看你一臉如釋重負的樣子。”倚靠在窗邊的金漫戲謔調侃一聲。
楊慶苦笑道:“聖王答應不再打了。”
金漫身子從窗邊讓開,問道:“你勸的?”
楊慶笑笑不語,不置可否的樣子,不願表功。
誰知金漫露出小女兒姿態,翻了個白眼,“你行了吧!就你?不是我說你,你這人乾什麼事情都想的太多,說的難聽點就是瞻前顧後,遇上風險太大的事情多謀少斷,你缺的就是聖王身上的那股子決斷的狠勁、野蠻勁和魄力!若把你和聖王放在同樣的位置上,你也許比聖王多謀,可你信不信最後成事的一定是聖王而不是你?”
楊慶苦笑:“何苦如此編排我,我沒得罪你吧?”
“編排?”金漫瞪眼譏笑道:“嗬!還真不是編排!因為有些事情聖王敢做,換了你一定不敢做!就說這黑龍潭的事吧,換了你肯定認為沒勝算絕不會去做,之後的後果也必然是兩樣的。對,你是多謀,可你謀來謀去能在短期內謀過嬴九光手上的大勢嗎?必然長期處於周旋的狀態,必然很被動,可聖王這一拚的後果則不一樣了,明眼人都能看出,聖王和嬴九光之間的攻守之勢已經調了個,以小博大,現在聖王掌握著主動,而嬴九光變得極為被動,沒這一場惡仗能有這局麵?這就是世俗所謂的那個什麼造反十年不成來著,說的就是你這種人。”
從上次被某人婉拒了她的情意後,她對某人說話就有點不客氣了,有撒氣的味道。
“……”楊慶竟被她說的無言以對。
苗毅收了星鈴後,走回了洞廳中央,負手來回走動著消化楊慶的意見,身上的戰甲隨著步伐輕輕嘩啦作響。
最終一抬頭,走到了羅盤邊,對圍著羅盤商議的諸將道:“算了!做好隱蔽吧,不打了。”
“為什麼?”青月驚訝,被放逐多年,她心裡對四大天王是有怨意的,能有機會發泄一下她不太想錯過,硬乾那八十萬大軍未嘗沒這情緒在裡麵。
就連幾位蜧族長老也有些欲言又止地看著苗毅,似乎也有些沒打過癮,同樣的,蜧族受到天庭壓製多年,也很久沒這麼痛快過了,把天庭人馬往死裡乾,殺匪徒嘛,不怕追究責任。
然而莫遊等人在,他們有些話又不好說出口。
莫遊倒是滿眼期待地看著苗毅,希望他說的是真的,走到羅盤旁,問:“都統大人此言當真?”
苗毅看著她點頭道:“蜧族死傷太重了,我實在是不忍心,何況我已經答應了蜧王,儘量保全蜧族子弟,牛某一向言出必行,答應了的事情絕不反悔,既然已經給了嬴家教訓,就沒必要再讓蜧族子弟犧牲了,就當是放敵軍一馬吧!”
“大人,就怕我們願意罷手,敵軍卻不願意罷手啊!”龍信勸了聲,他心態和青月差不多,正欲讓當年的人看看。
苗毅手掌一抬,“不要再說了,我意已決!”
莫遊重重鬆了口氣,滿眼感激,拱手鞠躬謝過!
幾位欲再戰的蜧族長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還是沒敢把心裡的話說出來。
“不過在戰事未結束前,探子的作用還是不能撤除,反而要提高警惕,得防備敵軍偷襲!”苗毅盯著莫遊交代了一聲。
“是!這個我明白。”莫遊點頭應下。
苗毅隨即扔下洞廳內的人離去,閻修條件反射性地跟在了他的身後。
一間內洞,楊召青守在了外麵,閻修跟了進去。
擺出一張椅子坐下後,苗毅又皺起了眉頭,不知找什麼人遞話合適,嬴無滿和折春秋等暫時都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有些話兩人未必敢對嬴九光開口,想來想去眉頭一舒,想到了一個最合適與嬴九光溝通的人。
可是摸出和那人聯係的星鈴後,他又猶豫了,看著手中的星鈴,腦海中閃過一幕幕畫麵,有些走神。
有些事情,有些畫麵真的是刻骨銘心的,哪怕他如今已經成為了一方諸侯,可是爬的越高心中越發隱隱愧疚,有種犧牲了某人而換來了今天的成就的感覺。
天庭東宮,梳妝台前,戰如意靜坐走神,有些迷惘地看著鏡中的美人。
為她梳理長發的銀霜、白雪也察覺到了她有些不對,發現今天的天妃一直在走神。
“娘娘,您似乎有些不開心,是奴婢們伺候的不好嗎?”銀霜看著鏡子裡人的反應,試探著問了聲。
戰如意聞聲略回過神來,忽然問了句:“黑龍潭那邊有新消息嗎?”
銀霜搖頭:“外麵還是那些謠言,家裡麵對此不肯多說,讓奴婢少打聽。”
戰如意又凝眸看向了鏡子裡的自己,忽然微聲哼笑了一下,那瞅向自己的眼神略顯嘲諷。
當她聽聞苗毅在黑龍潭率領大軍和東軍五百萬精銳乾上了後,她就有些熱血沸騰,誰勝誰負不重要,關鍵是她當年和苗毅一樣,都是大統領,而如今的苗毅卻在沙場上馳騁縱橫,竟有膽氣對抗天下一流的精銳大軍,於數百萬人馬中浴血廝殺,可她呢?戰甲早已蒙塵,換上了紅妝,與後宮無數女人一樣,天天坐等在這裡等那個男人到來寵幸,她唯一能做的似乎就是在那個男人麵前寬衣解帶…
鏡子裡的人明顯愣了一下,戰如意低頭看向了自己手腕上的儲物鐲,有點驚訝,難道是自己心有所感的原因?
她拿出了一隻星鈴,不是彆人的,正是苗毅的,她驚訝於苗毅怎麼會在這個時候聯係她,不是正在黑龍潭拚命嗎?
銀霜、白雪相視一眼,都看出了平常幾乎沒什麼其他表情的天後娘娘的異常反應。
星鈴溝通上後,戰如意問:有事?
她以為苗毅這個時候有什麼事需要她幫忙,譬如求嬴家放過他之類的。
苗毅那邊明顯沉默了一下才有消息回複:娘娘!麻煩您告知嬴天王一聲,他五百萬東軍精銳已被我殲滅近半,如今我手上捏著十餘萬俘虜、幾十萬東軍的屍首,嬴天王若是想坐下來談談的話,我很樂意把手上的東西交給他,他若是不想要,那我隻好轉交給近衛軍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