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進來開始,壓根就沒正眼去瞧雲知秋,對此雲知秋早已見怪不怪,知道這小姑子一直看自己不順眼,總覺得自己搶了她男人似的,算是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然而這小姑子居然為個淫賊急成這樣,雲知秋暗暗心驚,同為女人自然能體會到女人的心思,這是男人所不具備的優勢,她隱隱察覺出月瑤不像是為什麼正事,而純粹是為江一一這個人,一顆心揪了起來,希望自己的猜測不會是真的。
“都大姑娘了,拉拉扯扯像什麼話!”苗毅喝斥了一聲,一把抓住月瑤的手腕給扔開了,不過也沒忍心拒絕,見月瑤明眸怔怔看著自己,心一軟,歎道:“人多眼雜,彆讓外人看出什麼,跟在我後麵。”
對於這妹妹他一直認為自己沒儘到做兄長的責任,這麼多年一直都沒怎麼照顧到,當年若不是其父母收容自己,自己就算沒餓死也被扔進了誠願府,早已化為朽骨,哪能有今天,心中一直是有愧疚的,以至於這份愧疚令其寧願委屈一點雲知秋,哪怕月瑤做的再出格再過分,事到臨頭還是不忍心責備,總是讓雲知秋多做點讓步、多忍著點,也不願委屈了這妹妹。
月瑤連連嗯聲點頭,“就知道大哥最疼我!”眼睛餘光斜了眼雲知秋,有點示威的味道。
雲知秋撇了撇嘴,若說心裡一點膩味都沒有那她也做不到,隻是她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去爭,自己男人的小心思擺在那,爭來爭取爭贏了也是輸,隻能憋屈著忍著,否則長嫂如母,她早就動手教訓了。
然月瑤這小撒嬌的話卻擊中了苗毅心中的柔軟,啵!屈指在月瑤腦門上彈了一下,“扮個老太婆樣,醜死了!”
月瑤揉了揉額頭,知道了大哥對自己的態度沒變,事情就好辦了,情緒也放緩了下來,又推著苗毅的後背,“大哥,快點,彆磨蹭了。”
默默跟在後麵的雲知秋心裡有點不舒服,確切說是有點吃醋,苗毅對她從來沒有過這種溫情。然她也明白,她和苗毅是夫妻之情,對方這是兄妹之情,不一樣,不能放在一起做對比,可心裡還是有點不舒服,總感覺兄妹兩個在一起時自己就成了外人似的。
地牢內,狼狽不堪的江一一被皮筋半吊在空中,對付這種人用鐵鏈子之類的東西怕會出事。這還不夠,地牢內外都派了人看守著,防備任何意外出現。
原本江一一身上的衣服都沒了,為了不太礙眼,此時身上倒是罩了件袍子遮羞,隻是袍子下赤著的雙腳白骨森森,連肉都看不到了,可見在信義閣遭受了多大的折磨。
得虧上麵施壓要活的,怕這淫賊交接前死了,這邊多少用星華仙草幫他緩了緩,否則還真不能保證江一一這口氣會不會斷。
負手進來後的苗毅淡然一聲,“都退下吧,沒我的話,任何人不得進來。”
“是!”內外守衛領命退下了。
隨後外麵的雲知秋和月瑤才進來了。
一見江一一的慘狀,月瑤如遭重擊,雙眸瞪大著,腳步久久難動,最後一隻手捂住胸口,哆嗦著嘴唇慢慢走近,施法揮袖,江一一散亂遮臉的長發蕩開,露出了真容。
“江大哥!”一聲驚叫的月瑤捂住嘴,踉蹌後退一步,淚珠兒瞬間滑落,一個勁的搖頭,滿眼的難以置信,做夢也沒想到那個溫文爾雅、玉樹臨風的江大哥居然會被折磨成了這個樣子,也不知遭受了多大的罪。
這一聲‘江大哥’加之月瑤的反應,也真正是把苗毅和雲知秋給驚住了,皆驚疑不定地看著她,沒想到月瑤這麼大的反應。
地牢之外,飛紅小心查看了一下四周,見到地牢外麵無人,屏氣凝神地慢慢靠近時也被地牢內傳來的那一聲‘江大哥’給驚著了。靠近在地牢門口後,她簡直是連大氣都不敢出,側耳傾聽內中動靜的同時,也在不斷觀察著四周,做好了隨時經過狀的準備。
說實話,這舉動有點冒險,可是她也沒辦法,接到了上麵的緊急授意,令她務必關注這裡的動靜,有什麼異常即刻上報,一旦發現牛有德有對江一一動手的跡象,甚至可以亮明身份直接施壓阻止。
為此,她不惜讓手下丫鬟把聚集在附近的人給支開了。
“唔…”聽到熟悉的聲音,耷拉著腦袋的江一一似乎從半昏迷狀態中清醒了過來,慢慢抬頭,迷茫的目光從發隙後向外窺視,眼前三人,卻沒一個認識的,他還以為自己幻聽了。
月瑤摘下帽子,一把揭開了自己的假麵,語帶顫音道:“江大哥,是我。”
江一一視線定格,雙眸中陡然迸發出異彩,身軀微微扭動著,幾乎是下意識虛弱喊道:“月瑤…月瑤…快走…快走…”很快似乎又意識到了什麼,“月瑤,你……”
苗毅和雲知秋麵麵相覷。
“江大哥,不用擔心,我帶你走!”月瑤說罷就要揮手施法斬斷懸吊的繩索,誰知手腕一緊,被誰抓住了,一回頭看到了苗毅陰沉著的臉。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苗毅臉色相當難看,傻子也看出了月瑤和江一一之間不一般的關係,似乎是男女之情,這是他做夢也沒想到的。
他苗毅不是想阻止月瑤找男人,但有一點是免不了的,希望月瑤能找到一個對她好的男人,絕不會同意月瑤找這麼一個淫賊,尤其是還想對他女人下手的淫賊!
“放開我!”月瑤拚命掙紮。
苗毅火冒三丈,迅速出手在她身上連點幾指,下了禁製封了她的法力,揮手扔開,指著踉蹌後退的月瑤喝道:“說!怎麼回事?”
“你問我怎麼回事?”月瑤指著江一一,“他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對他下如此毒手?殺人不過頭點地,你要殺就殺,為何如此折磨他,我心目中的大哥什麼時候變得如此陰狠了?你太讓我失望了!大哥,我現在還叫你大哥,你立刻放了他,讓我帶他走,否則彆怪我和你恩斷義絕,從此以後不認你這個大哥!”
“嗯…”苗毅手捂心窩,臉色慘白,一口氣差點上不來,身形搖晃著退了一步,差點氣得吐血,老三竟然要為了個淫賊和他斷絕兄妹關係,他最在乎的東西居然比不上一個淫賊,讓他情何以堪!
可以這樣說,他這輩子也沒受過這麼大的打擊,他有時候連死都不怕,卻難以承受這個。
見把大哥給氣成了這樣,月瑤銀牙咬唇,也有點惴惴不安,意識到自己的話有點說過了。
呆在上麵江一一驚訝地看著眼前一幕。
牢外的飛紅捂住心房,緊張的不行。
雲知秋閃身扶住了苗毅,快速施法捋著苗毅的後背,幫他舒緩那口岔住的差點衝爆筋脈的真氣,寒霜布滿俏臉地盯著月瑤喝斥:“月瑤,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們家的事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來插嘴?”一聽她開口,月瑤又怒了,指著雲知秋:“你!都是你,若不是你,我大哥怎麼會變成這樣?為了你,我大哥幾次差點連命都丟了,有你這樣為人妻子的嗎,你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我?”
“你…”雲知秋氣得不行,正要上前去教訓,卻被緩過氣來的苗毅抓住了胳膊慢慢摁了下來。
雲知秋怒了,“到了這個地步,你還護著她?”
“閉嘴!我知道怎麼處理!”苗毅揮臂將她撥開到了身後。
雲知秋氣得跺腳,兩手袖子一擼,露出白嫩小臂,雙手叉腰,在那直轉圈,兩眼到處亂掃,有找東西砸的衝動,氣沒處發的樣子。
臉色難看的苗毅指著江一一,問月瑤:“老三,我問你,你知不知道他是什麼人?”
月瑤:“我知道,可那都是彆人潑在他身上的臟水!”
“嗬嗬!”苗毅怒極反笑,“你何以斷定那是彆人潑在他身上的臟水?”
月瑤上前,“大哥,至少你在酉丁域發生的事情,我可以保證和他無關,因為我當時就和他在一起,路途遙遙,他不可能去酉丁域作案,那絕對是彆人往他身上栽贓!”
酉丁域的事還需要她來證明嗎?苗毅心裡比誰都清楚,氣喘籲籲道:“那我再問你,酉丁域之前的事你能證明他的清白嗎?”
月瑤大聲道:“有一件證明還不夠嗎?至少證明的確有人在往他身上栽贓!”
苗毅怒道:“你就憑這個證明他不是淫賊?”
月瑤:“那大哥你能拿出證據來證明那些案子都是他做的嗎?”
“你…”苗毅被她氣得夠嗆,他到哪拿證據來證明去,深吸一口氣,又問:“那你知不知道他在鬼市總鎮府外想乾什麼?他把目標對到了我的頭上,是不是要我這個大哥這裡出了事才能證明給你看?是不是要你大哥發生一些不幸你才高興?”手掌重重拍著胸口。
“……”月瑤被問住了,緩緩回頭看向了江一一,“江大哥,你老實告訴我,你來這裡究竟要乾什麼?”
吊在上麵的江一一默然,說實話,他被眼前的事情給震驚的不輕,這裡麵似乎隱藏了太多的秘密。
牢外,剛過拐角的千兒忽然後退,半藏身子在牆角稍稍露臉朝地牢方向看了一眼,然後悄悄退開,摸出了星鈴迅速聯係雲知秋。
牢內的雲知秋摸出星鈴傾聽後,臉上怒氣瞬間降下,迅速瞥了眼牢門方向,又不動聲色地摸出了另一隻星鈴不知在和誰聯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