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啦!”聞澤怒喝一聲。
苗毅看看已經跑得沒了影的一群人,淡然道:“聞大哥言重了,牛某奉命守護禦田,有人公然踐踏損毀娘娘們的辛勞,且公然拒捕,簡直是猖狂之極,我若是不管才真是瘋了,儘忠職守何錯之有,想必上麵應該獎勵我才對!”
“……”聞澤啞口無言,看看田地裡被損毀的食蔬,大概回味出了苗毅的用意,嘴角抽搐了一下。
另兩名紅甲大將看看禦田裡損毀的東西,麵麵相覷,亦是無言以對。
黑龍司那群人小汗一把,久聞這位前任的威名,今天算是見識了,這也太猛了吧,這殺的都是什麼人呐,這次的園慶看來真要熱鬨了。
孤零零站不遠處的廣媚兒驚得捂住了嘴巴,那真是一臉的驚嚇,仿佛又回到了九環星天街城樓上看到的情形。
她做夢也沒想到轉眼就會變成這個樣子,之前剛到禦園還在談笑自如的朋友們,此時血流一地,橫屍在地,剛才還猖狂發狠的洛歸正在牛有德腳下瑟瑟發抖,連動都不敢亂動。
什麼朋友什麼洛歸暫不管他,廣媚兒驚嚇的臉色倒是漸漸緩了過來,捂住嘴巴的雙手也慢慢放下了,貝齒輕輕扣住了紅唇,看向苗毅的眼神有點異樣異樣的,有點黏。
她大概有點明白了母親當初為何會那般心切,那些平常高高在上對下麵人呼來喝去的朋友們,那些平常華麗麗不凡似乎無所不能的朋友們,剛才還咄咄逼人不可一世的樣子,可一旦碰上了真格的,立刻如土雞瓦狗般,嚇得倉惶逃命。
反觀苗毅,真正是視眾人如土雞瓦狗一般,信手殺之,麵不改色,都不見眨一下眼睛,瞬間屠殺十幾人,那一槍插地、一腳鎮住洛歸、順勢彎弓射大雕的氣勢,真正是舉重若輕,和四處驚慌逃散的朋友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真正是霸氣的不行,太男人了,一下就把她給徹底征服了!
那霸氣一幕,廣媚兒想想都癡了,明眸水汪汪盯著苗毅。
聞澤目光從田地裡毀壞的東西上重新轉到苗毅臉上,像看怪物一般看著苗毅。
他現在大概明白了,媽的,他們三個被苗毅給利用了,什麼狗屁關鍵時刻露麵鎮鎮場麵,人家守在禦田邊上怕是早就存了把人往禦田中引好趁機找理由下殺手的心思。他們也的確是鎮了場子,若不是他們三個的出現,那些人本就打算鬨事對牛有德下手的,要跟苗毅乾起來才對,哪會被苗毅嚇得落荒而逃,結果被他們出來鎮場子給鎮的不敢還手,倒是讓牛有德一個人殺了個痛快。
聞澤很想問候苗毅祖宗十八代,不過想想也沒什麼,他們露了個麵,可是什麼都沒做,反而有製止的功勞,有事也賴不到他們的頭上,牛有德隻是借了下他們的勢而已,倒也說不上什麼利用,遂慢慢鬆開了苗毅的手腕一扔,指了指苗毅,歎道:“老弟,我看你回頭怎麼交差!”
“嘿嘿!交差?就他們?算個屁!我牛有德殺過的人連自己都數不清,生生死死大風大浪經曆的多了去,若是連一幫紈絝子弟都收拾不了,那我也不用出來混了!”苗毅冷笑一聲。
沒寇家背景的時候他都橫過,有了寇家背景他怕個鳥,若是自己占了理寇家都不能幫自己擋下來,那寇家以後在朝堂上也不用混了,這麼點小事寇家都擺不平還能指望寇家當靠山?再說了,他現在畢竟還是近衛軍的人,自己人占了理,下麵人儘忠職守,近衛軍還能胳膊肘往外拐任由彆人說近衛軍的不是?
收了破法弓,拔槍在手,鋒利槍頭慢慢移向了洛歸的麵門,嚇得洛歸驚叫道:“不要!”
呼!聞澤也一把抓住了苗毅手中槍,沉聲道:“適可而止!人抓到了上交給上麵處理就行,若抓到了還殺,回頭你長十張嘴也擋不住那些大臣的攻訐。”
苗毅:“我若真要殺他,他早就沒命了,否則近在眼前焉能留他一人獨活,留他一命是讓他回去給自己家人一個交差,彆傻乎乎的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砰,抬腳一踢,直接將洛歸踢飛了出去。
噗!砸落在地的洛歸又噴出一口血來,苗毅下腳可沒客氣,對方前麵的囂張焉能不給點教訓。
“綁了,交給上麵處置!”苗毅淡淡吩咐一聲。
這個可以有,不用擔什麼責任,黑龍司的人衝出幾個,製住了洛歸,用捆仙繩綁了。
聞澤三位大將看的牙疼,牛有德這廝還算是最低級的一節銀甲天兵麼?上麵的伍長、百夫長和偏將都要看他眼色行事,究竟誰是誰的上司啊!
廣媚兒怯生生靠來,可又不敢靠近自己朋友的屍體,“牛大哥,都是我的錯,是我給你帶來的麻煩。”
苗毅搖頭道:“媚兒,這事和你無關,你隻是被人利用而已,你不清楚,你家人自然會明白。”
這時一群人從天而降,牧雨蓮聽聞下麵的奏報,領著一群手下火速趕來了,兩位副總鎮東九真和赤煙也在。
落地後一看現場情形,一個個神色凝重。
牧雨蓮還好點,東九真和赤煙卻是暗暗叫苦,我的牛大祖宗,你搞什麼搞啊,都一貶到底了還不消停,今天可是天庭千年一次的園慶,一下死了這麼多權貴子弟,這真是要捅破天了。
牧雨蓮等人先向聞澤三人行禮,三人擺了擺手,趕緊閃身站遠了點,在事情沒有定論前,不想卷進這事裡麵被殃及池魚。
“小的見過總鎮大人,見過二位副總!”苗毅拱手行禮。
牧雨蓮、東九真和赤煙不敢在苗毅麵前托大,趕緊拱手回了一禮。三人隨後站在了苗毅的跟前,低聲詢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遠遠瞅著的聞澤三人再次牙疼,發現這黑龍司亂了套,上麵都把黑龍司給解散了,都把這黑龍司給徹底換了遍血,可是絲毫無法祛除牛有德在黑龍司的威望,連他媽黑龍司的高層見了牛有德都要客客氣氣,下麵人敢管牛有德才怪了。
“哎!看來這黑龍司是深深打上了牛有德的烙印,就算調走了牛有德也沒用,那股魂還在,進了這黑龍司的人都要受影響,都要以酉丁域一戰引以為傲!”聞澤搖頭一聲。
另一位紅甲大將好笑,“我算是看出來了,就算沒我們出麵,這裡也還是牛有德地盤,那幫家夥照樣無法得逞,牛有德隻是不想給黑龍司其他人惹麻煩罷了,所以才找我們出麵鎮場子。我說那幫家夥也是,惹誰不好,跑到牛有德的地盤上來惹牛有德,也不看看這小子是什麼貨色,玩陰的也彆弄這些紈絝子弟來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啊,這下上麵有的樂了。”
還有一位直搖頭:“盛名之下無虛士啊,怪不得四家都想招攬,這牛有德能活到今天果然也有兩把刷子。”
而那邊的苗毅也沒瞞牧雨蓮等人,直接言明了是有人想對他下黑手,反擊的經過也講的清楚明白。
聽完之後,牧雨蓮三人鬆了口氣,苗毅的做法儘量避免了牽連黑龍司,也是占住了理的,就算上麵要強行追究,牽連整個黑龍司也說不過去,搞不好又是拿苗毅一人出氣。
離宮,歡暢園內,君臣擺宴,天帝高坐在上,各大臣的家眷拜見領賞後也都退下了。
各家的女眷們由天後露天擺宴款待,不露天也不行,光後宮的妃子就不是個小數目,下麵大臣家的妾室也不少,離宮雖大卻也沒那麼大的地方同時容那麼多人赴宴。
君臣今天拋去公事不談,吃喝閒聊,倒也其樂融融。
寇錚得了守衛通融,由側殿進入,走到寇淩虛身邊俯身,在寇淩虛耳邊悄悄傳音:“父親,出事了,禦田那邊,牛有德殺了十幾個大臣家的子弟,嬴九光的孫子,下麵元帥、星君、侯爺的子嗣也都在其中。”
臉帶微笑接受對麵遙敬、舉杯唇邊半抿了瓊漿玉液入口的寇淩虛差點沒被嗆死,臉色劇變,強行施法壓住沒咳出來,霍然回頭,傳音問:“那家夥瘋了嗎?你事先沒叮囑他讓他忍耐嗎?”
“叮囑了,說的明明白白的。”
“你沒派人看著嗎?”
“他說他心裡有數能應付下來。”
“糊塗!”
“父親,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糟,牛有德謀定而後動……”寇錚將詳細情況做了稟報。
寇淩虛聽後臉色稍霽,目光瞥了眼在座的幾位,嘴角泛起一抹譏諷,“我就說那小子不是一點都不知道輕重的人,看來是有人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有意思!不要疏忽,你親自去看看,看看有沒有什麼疏漏…你親自守在他邊上,彆讓人鑽空子,有事及時星鈴聯係我。”
“是!”寇錚應下快速離開。
同樣列席的左督鎮乙衛大都督花義天手上的星鈴收了後,也悄悄起身走到了左督衛指揮使破軍的身後傳音嘀咕,破軍兩眼明顯瞪了一下,旋即又慢慢放緩了眼瞼,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花義天剛退下,破軍目光瞥向寇淩虛時,結果發現寇淩虛正笑眯眯朝他舉杯遙敬,知道寇淩虛那老家夥在得瑟什麼。被人挖走了手下的人才心裡有氣,破軍翻了個白眼不理會寇淩虛,偏頭一旁自己抓了杯酒自己喝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