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知秋點頭移步,葉易一路快請,催得她也不得不加快了腳步,她心裡也確實著急,手上也摸出了星鈴聯係外麵的千兒、雪兒等人。
守城宮外的千兒、雪兒等人剛接到雲知秋的消息不久,就看到守城宮出來的雲知秋等人掠空飛向了東城門方向。見雲知秋的確無恙,幾人放心了,也迅速朝東城門快速奔跑而去。
他們雖然不能在天街飛行,然而如今的天街空蕩蕩,施法疾馳倒也沒什麼阻礙。
城外,斜眼盯著地上半柱香尾上的最後一點香火的苗毅緩緩抬手,身後萬餘人嘩啦一聲甲胄聲響動,全部破法弓在手,流星箭搭弓上弦,瞄準了城門方向,瞬間殺氣漫漫。
真來?城上守軍嚇得心驚膽寒,一個個盯著苗毅那揚起的手,都知道那隻是手一旦砍下,就是萬箭齊發之時。
“這家夥真是個瘋子!”閣樓內的左兒冷哼一聲。
話剛落,閣樓內的幾人微微探頭出來,看向了從天而降在城頭的葉易和雲知秋等人。
城外的苗毅亦抬頭看去,看到了雲知秋,後者也看到了他,四目相對在一起。
見到雲知秋無恙,確認她真的沒事而不是寬自己的心,苗毅心中的石頭終於放下,揚著的手掌側甩了一下,身後蓄勢待發的弓箭又嘩啦一聲放下了。
瞬間,城頭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雲知秋的身上。
見這女人一出現,立馬點燃的局勢又立刻被壓了下來,哪怕是不認識的也基本猜出了她是誰。
四個帶著紗笠擠在一起的女人看看城下的動靜,又看看雲知秋,眼中竟然都忍不住流露出了羨慕的眼神。
城下那麼嚇人的人馬,氣勢那麼凶悍,嚇得城頭上的守軍臉色都變了,嚇得天街內徹底亂了套,可僅僅是這女人一露麵,似乎立馬將城外虎狼之師的凶焰給壓了下去。
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隻是露麵往那一站而已,即將來襲的狂潮立刻遏停!
什麼叫風光?這才叫真的風光!
四女突然發現自己家世背景所帶來的榮光在這真正要血流成河的真陣仗上簡直是弱爆了,忽然發現以前的虛華跟今天這幕比起來挺沒勁的,這種風光可是連她們四個的身份地位也碰不上的。
媚娘垂紗後麵的臉色很不好看,目光死死盯著雲知秋,好像雲知秋搶走了她什麼東西一樣,傳音問勾越:“這女人就是那寡婦?”
勾越回:“應該是吧。”
媚娘冷哼:“長的也不怎麼樣,還是個寡婦,牛有德怎麼會看上這種女人。”
勾越無語,長相這東西讓他怎麼說,夏侯承宇長的不怎麼樣,你見了人家還不是得老老實實低頭,過世的夫人也沒你長的好看,可若夫人還在的話,有你什麼事?
四女中的寇文綠公然回頭問道:“文藍,這女人就是雲知秋?”
眾人目光一起看向了易容後的寇文藍,寇文藍苦笑一聲,點頭道:“是她!”
眾人再次審視雲知秋,貌似想找出雲知秋身上有什麼優點來,可惜看不到正麵。
見下麵的人放下了破法弓,葉易重重鬆了口氣,看來把這女人拉來是拉對了。
雖然知道苗毅是為了自己,可苗毅這樣瘋來,雲知秋本是氣得不行的,可是一到城頭上,一眼看到下麵的情形,身心瞬間凝住了。
那浴血後破破爛爛的一支支獵獵飄揚的戰旗,那戰旗下一個個貌似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狼狽不堪的甲士,一個個血染戰甲,不少人缺胳膊少腿,不少人身上帶著深深的劃破戰甲的傷痕血口,有人身上一兩道,有人身上是數道,甚至是十幾道,破破爛爛的在下麵站的筆直不肯屈服,基本上找不出什麼沒受傷的人,還有那一張張血糊糊的麵孔上淌過血的淚痕,令人一看就能想象這些人究竟經曆了多麼慘烈的廝殺,不知道是怎麼活下來的。
一股悲壯的氣息就這樣活生生地撲麵而來,沁人心神。
再看看站在陣前的苗毅,戰甲上的血跡雖然沒那麼多,臉上也沒被血糊住,可那濺灑在麵龐上的幾道血跡是那麼刺眼,令她心弦一顫。
她一開始對苗毅是責怨的,是準備回頭跟苗毅吵鬨的,可這一刻,看到苗毅竟然因為聽說了自己困在守城宮立刻帶了一群這樣的殘兵趕來,什麼責怪、什麼埋怨都沒了。
站在城頭上癡癡看著苗毅,心碎了!心醉了!
眼眶濕潤,銀牙緊緊咬著嘴唇,她捫心自問,不知自己何德何能竟能找到這樣的夫郎,此生還有什麼是不滿足的,還有什麼好怨的,他一向待自己不薄。
“老板娘…老板娘…”葉易在旁暗暗提醒催促幾聲,可此時的雲知秋已經是感動的說不出了話來。
唰!苗毅拔出了插在地上的逆鱗槍,揮手指去,“半柱香已過,城門開是不開!”
葉易朝下拱手笑道:“牛兄彆來無恙,一晃多年未見,想不到牛兄風采依舊!”
苗毅倒是給他說的一怔,認識嗎?想不起來,冷哼道:“恕牛某眼拙,你是何人?”
葉易嗬嗬道:“牛兄還真是貴人多忘事,當年煉獄之地考核咱們見過的,在下葉易,九環星天街大統領!”他沒說自己是圍攻中的一員,純粹是想緩和一下。
苗毅不跟他扯,“立刻開城門,否則牛某說到做到,屆時彆怪牛某不客氣!”
套交情不成,葉易鬨了個尷尬,偏頭看向雲知秋低聲問道:“老板娘,你看呢?”
雲知秋微微點頭。
一副明顯征求了雲知秋意見的葉易立刻喝道:“打開城門!”
下麵城門霍然敞開,苗毅二話不說,手一揮,領著人馬快速進入。
葉易請雲知秋下去一起迎接,誰知雲知秋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和苗毅碰頭,拒絕了,葉易隻好自己帶了人下去。
閣樓內的一群人也立刻走到了朝著城內的窗口前觀望,隻見領人而入的苗毅終於和葉易碰頭在了一起。
苗毅見雲知秋沒下來,回頭看向了城頭。
葉易迎麵拱手道:“牛兄,不知需要什麼協助?”
敢抓我女人!苗毅扭頭看來,冷冷盯著他,盯的他心裡發毛,一開口就沒什麼好話,“牛某級彆高過你,見到本官為何不拜!沒規矩的東西,今天教教你什麼叫規矩!”砰!突然一腳踹了出去,踹得措手不及的葉易噴血倒飛了出去,飛出十幾丈遠落地嘔血不起。
唰唰!葉易身邊的兩名心腹手下迅速拔劍戒備。
誰知當著苗毅的麵一拔劍立刻惹出了禍事,苗毅身後的人可不管他們是戒備還是要進攻苗毅,兩名彩蓮修士迅速閃出防患於未然,兩道寒芒閃過,手起刀落劈出兩聲慘叫,連人帶甲劈成了兩半飛開,肚破腸流在地,慘不忍睹。。
進城就見如此血腥,閣樓上的四個年輕女人甚少見此血腥場麵,微微偏頭,有些不敢多看。
唐鶴年等人麵麵相覷,心想天帝不解散這些人才怪了!
聽到慘叫聲,雲知秋也驚的跑到這邊城牆朝下觀看。
離城門不遠處的空蕩蕩街道上,千兒、雪兒等人是又驚又喜,驚的是沒想到一見大人便是如此情形,喜的是大人一來就控製住了場麵。
兩旁的天街守衛則被一支支拉開的流星箭指來,嚇得趕緊扔下了刀槍,武器丁零當啷掉了一地。
苗毅瞥了眼晃晃悠悠爬起的葉易,淡淡一聲,“先控製起來!”
身後立刻衝出幾人,迅速將葉易給綁了。
苗毅轉身走向一側,拾階而上走向城上,邊走邊鏗鏘下令:“酉丁域造反,九環星天街身在酉丁域,又遲遲不開城門放行,本總鎮懷疑其中另有隱情,如今情況不明,一切按戰時行事!四城門各派五百人馬接手,封閉城門,無我法旨任何人不得進出。本部人馬即刻接管天街防衛,本地守軍接受我部調遣,若有守將抗拒不從,按戰時行事,殺無赦!即刻通令全城商鋪,捐獻療傷藥物供守軍療傷守城,配合者上表奏報請賞,不配合者有通敵嫌疑者,立刻抄斬!即刻執行,不得有誤!”
“是!”牧雨蓮拱手領命,迅速調兵遣將,三波人馬緊急飛赴其餘三座城門接管城防,另有人馬驅趕熟悉本地情況的天街人馬帶路行事。
閣樓上的幾個年輕女人聽著好像覺得這軍令下達的也不無道理,有理有據,條理分明的很嘛,戰時麼,加強防禦應該是應該的,守城的人受傷了也自然是需要療傷藥物養好傷才有力氣守城。
可唐鶴年等人一聽,卻是眼皮直跳。什麼酉丁域造反,這擺明了是接管天街控製天街的借口。什麼叫捐獻療傷藥物,什麼叫不配合者有通敵嫌疑,聽著怎麼像是要洗劫天街的商鋪?
寇文藍離窗,想出去和苗毅打招呼,誰知唐鶴年卻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微微搖頭,示意暫時不宜卷入。
城上,苗毅站在了雲知秋麵前,微笑道:“沒事吧!”
雲知秋指了指腰間獸囊,示意沒事。
苗毅伸手抓了她的手,雲知秋目光左右瞟了下,縮手抗拒,誰知苗毅卻一把將她拽入懷中,當眾一口吻上了她的嬌唇。(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