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如意依然靜坐在那無動於衷,隻是盯著鏡子裡自己的目光已經微微偏向。
注意到後,二女再次相視一眼,都說娘娘在那人手上遭受過奇恥大辱,曾經被吊在旗杆上大肆羞辱,這麼大的仇,看來果然不是那麼容易忘記的。
白雪遂接話道:“聽說千年刑罰之期已經臨近結束,禦園總鎮府那邊已經派了人去迎接,也就是說他真有可能活著回來。荒古死地啊,一般人聽了都害怕,他一金蓮修士在那裡關了一千年,居然還能夠活下來。”
銀霜:“也必須承認那家夥的命有夠硬的,聽說那家夥許多次都是死裡逃生,這次又是如此,不知道能囂張到什麼時候。”
白雪:“黑龍司在禦園已經駐紮了足夠久的時間,等他回來後,黑龍司很有可能要調離。他人在禦園的話,還在天宮日常的管轄範圍內,一旦調離了,那就徹徹底底是左督衛的人了,左督衛指揮使連陛下都要給幾分麵子,介時想下手怕是沒那麼容易,娘娘,要不要找機會把他給除掉。”
兩人等著戰如意的答複。
戰如意看向鏡子裡的目光有些飄忽,走到如今的地步,當年被某人吊在旗杆上、在某人麵前主動脫下衣服袒露胸懷的一幕,已經沒了當做奇恥大辱來看待的必要。
倒是有幾個畫麵經常會出現在腦海中,某人在台階下幾欲拔劍,某人事後惹事後被人押送走的一幕,對她來說印象猶為深刻。
那人無疑做了件蠢事,無異於是在自毀前程,完全是能丟掉性命的舉動,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清楚的記得,自己即將踏上迎親鳳輦的時候,那人摁劍的手幾乎就要拔劍而出。
所以她找到了一個極有可能的答案,雖然自己當時已經做好了隻要那人為她拔劍而出,她願意不顧一切陪他共赴生死,可那人顯然不想連累她。所以並非是逃避,也許是不想連累她而已,否則事後完全沒必要乾那種蠢事。
可是她不明白,為什麼之前有一線希望的時候,他為什麼不跟自己走,難道是認為她榮華富貴慣了,過不得隱姓埋名的生活?
有些事情已經無法回頭,再追究當年對她來說已經沒了任何意義,隻是那人前後舉動的矛盾之處成了她心中的一個謎。本被那人之前的行為給傷了,決心此生無悲無恨,卻又被那人事後的舉動給撩撥的心中隱隱作疼,化作永難忘卻的遺憾。
不管她如今如何平靜,隻是女人心中都有一場愛情的夢,沒有得到過,也希望曾經擁有過,所以有些事情她想知道答案,當年他究竟是為什麼要那樣做,是不是為了她?
靜靜等著兩人幫她盤好了秀發,戰如意輕輕起身,拖曳著長裙離去,銀霜、白雪麵麵相覷,沒得到任何答複……
酉丁域,九環星天街,雲華閣,原本是一家當鋪,如今兼帶著賣一些精巧首飾。
掌櫃的不是彆人,正是雲知秋。這雲華閣並非是因為雲知秋來了而改了名字,反倒是恰好因為招牌和雲知秋的名字有暗合之處,魔道才把她給安排在了這裡。
鋪子裡,一名頗有幾分氣勢的錦衣漢子背個手在廳櫃間遊走欣賞陳設的各種首飾,看到漂亮的微微頷首表示讚賞,其身後跟著一名手下。
這名漢子不是彆人,正是酉丁域新任的都統,名叫褚子山,本是酉丁域的一名總鎮,是從近衛軍右督衛那邊調來的一名總鎮,快速升任都統的原因自然是和聶無笑一般的原因。這些年近衛軍那邊有不少這樣的人調到地方,快速得到提拔。
商鋪裡的夥計麵對這位都統大人,那自然是客客氣氣。
不一會兒,雲知秋身邊的貼身侍女千兒在一名夥計的引領下快步從後堂走了出來,迅速上前見禮,“見過都統大人。”
背個手的褚子山淡淡斜睨了一眼,“雲掌櫃呢?”
千兒含笑回道:“真是不巧,掌櫃的外出有事,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不知都統大人有何吩咐,回頭小女一定代為轉告。”
褚子山一聲冷笑:“那還真是好巧,我親自連來三回都碰巧趕上了雲掌櫃外出,這第四回不得已多費了點心,讓人先來打了個前站,似乎一個時辰前才看到雲掌櫃回了商鋪,並未見外出,怎麼我一來雲掌櫃就消失了?”
“都統大人肯定是誤會了,掌櫃的真的有事外出了,沒走正門而已。”千兒笑容不改,心中卻是暗暗叫苦。
她也明白,雲知秋不躲這人都不行,實在是被這人給纏上了,確切地說是被這人給看上了。
這事還得從褚子山升任都統那天說起,不少人前去賀喜,九環星天街又在褚子山管轄的地盤上,不管天街和地方勢力的關係如何,這畢竟是在酉丁域的地盤上,雲華閣也不好隨便派個下人去無禮,雲知秋親自去送禮。誰也沒想到,雲知秋這一去竟然被褚子山給看上了,此後的事情實在是麻煩,得罪又不好得罪,隻能是躲避。
“沒走正門?我不妨明說了,雲華閣四周我都派人盯上了,不知雲掌櫃是從哪個門出去的?難不成私自挖了地道不成?”褚子山上前一步,逼得千兒迅速後退一步,目光冷厲道:“回去告訴雲掌櫃一聲,這可不是待客之道,朋友之間變成仇人就沒意思了,這天街我雖然不便插手,但若想讓雲華閣開不下去,那還是沒問題的,除非雲華閣的人永遠躲在天街不出去!”
“都統大人…”千兒還想說什麼,褚子山手一揮打斷,“輪不到你囉嗦,你去轉告雲掌櫃,我今天若是見不到人彆怪我翻臉,去!”
千兒心中火光,可是沒辦法,隻得默默退下了。
沒一會兒,環佩叮當的雲知秋快步而來,身後跟著千兒、雪兒,還有一名麵無表情的老者。
“喲!都統大人怎麼來了?”雲知秋老遠就笑吟吟行禮一聲。
一見雲知秋,褚子山臉上立刻陰轉晴,笑容滿麵,目光首先忍不住在雲知秋那凹凸有致的婀娜身段上溜了兩眼,雖然外麵被衣服擋著,可是難掩令人對衣服裡麵春光的想象,心中暗讚一聲,真是一個少見的尤物。
從第一次見到雲知秋開始,他就心頭一動,雲知秋雖然算不上絕色,但他一眼就看出這女人絕對是個難得的尤物,對有經驗的人來說,有些東西是難以掩飾的,於是就惦記上了。
略帶淫邪的目光從雲知秋飽滿的胸脯上挪到了雲知秋那端莊中帶著嫵媚的俏麗笑吟吟臉蛋上,拱手道:“雲掌櫃,本都統想見你一麵可真是不容易啊!”
雲知秋有點受不了這人毫不掩飾的目光,當年在小世界的時候,她沒少見類似的目光,隻是大家都懼於她的背景沒人敢像這般露骨,來到大世界後在天元星天街因為‘牛有德’的關係,也沒人會這樣,這次明顯碰上了一個難纏的。
若說以前這樣,她曾經的作風也不在乎這個,打扮的暴露還能擋得住人家多看兩眼?可是現在不一樣了,畢竟已經嫁人了,所以收斂了那暴露穿著,不為彆的,起碼要考慮一下苗毅的感受。
離開天元星來了這裡後,她知道情況不一樣了,已經是儘量減少外出拋頭露麵了,可誰知有些事情你有心躲也躲不掉,隻出去送了份賀禮就被盯上了。
她心中有些焦慮,苗毅馬上要從荒古死地出來了,要是知道了這事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自己男人的性格她太清楚了,一怒衝頭的話,真有可能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
為此,她不得不再三交代千兒、雪兒等人,這事絕對不能讓苗毅知道,這邊自己想辦法解決,否則就憑苗毅人在荒古都能震懾六道的能量,肯定要出大事。
若是一般人也就罷了,真要弄死個都統,那可不是小事,而這都統背後的勢力可是牽扯到了天帝近衛軍之一的右督衛,後果難料,苗毅一怒之下又是不計後果的人。
雲知秋自然知道對方話語中的責問之意,一臉抱歉道:“這都是我身邊的侍女擅作主張,知道我在修煉,不想讓人打擾,沒想到怠慢了都統大人,雲知秋在這裡賠罪了!”
“既然是誤會,不看彆人的麵子也要看雲掌櫃的麵子。”褚子山嗬嗬一笑,擺了擺手,大方地表示事情已經過去了,看了看四周道:“雲掌櫃不會就在這裡招待本都統吧?”
“雅間有請!”雲知秋趕緊讓路,伸手相引。
一行進入雅間後,褚子山見珠簾外麵就是正堂人進人出的鋪子,不太方便做他想做的事,略微皺眉道:“雲掌櫃,這裡不太安靜,不如去樓上吧。”
雲知秋搖了搖頭,“妾身乃是女流,實在是不便和男人私下相會,就算是在這裡,身邊還得帶上幾個人,還請都統大人為妾身的清白著想。”同時也表明了身邊人是不會讓退下的。
被她直接一口把話給說死了,褚子山倒是不好再強迫了,不過沒關係,他這次來就是要把事情給敲死的,不會給退路,這女人遲早是自己的房中樂趣,不急在一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