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掌櫃也實在,雙手奉上了一隻儲物鐲。
苗毅攝了過來,施法查看過之後,在手中晃了晃問:“什麼意思?”
晏掌櫃微微躬身道:“大人當初坐鎮天街時,七情鋪多有無禮得罪之處,區區一點心意以示歉意,還望大人不計小人過。”說完這些就不吭聲了,等著。
伏青斜了眼苗毅手中的儲物鐲,明白了,感情是送禮來了。
苗毅亦微微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瞅了瞅手中的東西,順手扔給了徐堂然,從長案後麵站了起來,“心意我領了,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既然知錯,以後不要再犯就是了。”很是寬容大度的樣子。
“是是是!”晏掌櫃拱手道:“小人謹記大人教誨。”
“沒彆的事就好好做你的買賣去吧,軍營之內不便留客。”苗毅揮了揮手。
“小人告退。”前後不過幾句話,晏掌櫃如釋重負般欣然離去。
伏青跟著起身,苦笑搖頭,苗毅留他在營內用膳,他也沒心情,告辭離去,苗毅那些妾室的陸續離去,讓他心情頗為複雜和惆悵,哪有什麼心情和他把酒言歡。
伏青走後,苗毅叮囑徐堂然和楊慶,七情鋪的東西由徐堂然清點造冊,之後交由楊慶保管,有點互相監督管理的味道。
兩人自然是領命退下。
出了中軍帳後,徐堂然看了看手中的儲物鐲,嘀咕自語道:“什麼意思?”
楊慶回看了眼中軍帳,抬手拍在了徐堂然的肩頭,“等著瞧吧,回頭還有更多的東西送來。”
“呃…”徐堂然詫異,“這裡麵的東西已經不少了,七情鋪還會再送?”
楊慶笑而不語,很快,徐堂然就發現自己誤會了意思…
藍虎旗,大統領臨時官邸,端坐正堂的戰如意接了手下從黑龍司帶回的奏報,寒著臉看完後,手掌一握,嘎嘣一聲,玉牒化作了齏粉。
苗毅在天街‘圍城’,戰家那邊來了消息,讓她帶藍虎旗的人去搗亂,她自然是照做,何況她來此本來就要和苗毅一較高下的,亦上書要去磨合麾下人馬。
然而伯約不批準,連續三次上書,結果三次被駁回。伯約已經被苗毅要率領黑虎旗血洗天街的事給嚇到了,恨不得將苗毅給招回來,若不是聶無笑壓著,他已經這麼做了,哪還會同意讓戰如意前往湊熱鬨。
“憑什麼他能去我就不能去!”戰如意拍案而起,怒聲道:“我親自去找總鎮大人要個說法!”
天街關閉的眾多商鋪中,晏掌櫃是最先帶著手下夥計回來開張的。
七情鋪重新開張,令左右的街坊鄰居們很好奇,七情鋪和牛有德的恩怨不是什麼秘密,晏掌櫃居然還敢頂風回來,莫非真的是不怕死?
其他關張的商鋪掌櫃雖然人不在,但一直關注著天街上的動向,豈能不聞此事。他們之前都以為避開風頭事情就能過去,誰想牛有德率領黑虎旗人馬輪流在天街外麵駐守,還天天有人到他們鋪子外麵去看他們有沒有回來,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不弄死他們不走人的意圖倒是很明顯,乖乖個咚,嚇死個人,誰還敢回去。
他們不斷請示東家,希望東家能想辦法把黑虎旗的人馬給弄走,然而他們東家勢大也奈何不得人家牛有德,人家沒乾什麼違法亂紀觸犯天條的事,左督衛的背景也不是誰都能亂扣帽子的,人家的背景照樣是能在上麵講話有分量的。
等了一段時間不見牛有德亂來,也不見牛有德離去,他們背後的東家反而發狠了,下令逼他們回來開張,說什麼牛有德不敢拿他們怎麼樣。
能被派到一方做掌櫃的人也不是傻子,一個個暗暗叫苦,知道上麵又在開始掰手腕了,等不到牛有德動手,希望讓他們回來開張刺激牛有德動手,區區一個牛有德還不在上麵人的眼裡,上麵想要的無非是拿左督衛的把柄,左右督衛乃是天帝手下的虎狼之師,一直令其他大佬頗為忌憚,一直想將左右督衛的手腳越捆越緊才好呢。
而他們,瞬間變成了死不足惜的棋子。
“蕭會長何以如此打扮?”
七情商鋪內來了客人點名要見晏掌櫃,晏掌櫃出來一見,發現竟然是喬裝打扮後的蕭齊真,驚訝一聲。
蕭齊真東張西望一番,鬼鬼祟祟地拉了他到後院,覓了僻靜之地,詢問:“晏兄難道不怕死?”
“這話說的,誰不怕死?”晏掌櫃嗬嗬一笑,明白了他的來意。
七情鋪一開張,那些個商鋪掌櫃免不了聯係晏掌櫃,像蕭齊真這樣易容來的是少數,大多都是直接星鈴聯係,問他難道不擔心牛有德亂來。
晏掌櫃表示不回來不行呐,上麵給的壓力太大了,暗示是去牛有德那邊‘賠禮道歉’後得了牛有德的首肯才敢回來開張的。
這有用?居然用錢就能收買!眾掌櫃錯愕之餘驚訝,自己怎麼就沒想到去試試,左右夾殺之下,看到了一條活路。
隻要能活下去,誰又會希望走死路?
東家隻是逼他們回來開張而已,隻讓他們好好做買賣,既然東家裝糊塗不說明是讓他們來送死的,那他們也隻好陪著裝糊塗了,捅穿了被東家逼得做守城宮外自儘的周燃和烏寒山,那才真是死路一條。
很快,徐堂然嘴笑歪了,終於明白了楊慶話裡的意思。
“原來是蕭掌櫃,不,現在應該稱為蕭會長才對。”
營寨內會客的徐堂然哈哈大笑,頗有幾分小人得誌後的猙獰,令前來拜訪的蕭齊真心驚肉跳。
“不敢不敢,徐統領何必埋汰小人,以前若有什麼得罪之處,還請多多見諒。”蕭齊真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旋即吐露了來意。
“哈哈……”徐堂然仰天大笑。
蕭齊真是第一個,很快不斷有各大商鋪的掌櫃跑來向牛大統領賠禮道歉,苗毅都懶得再親自出麵了,交由了徐堂然和楊慶去應付。
為了保命,‘賠禮道歉’的心意都是相當豐厚的,徐堂然代收這份心意真是收到有些手軟了。
“還是大統領威武啊,想不讓人佩服都不行,人馬往這一擺,立刻財源滾滾。”
數日之後,該來的客人差不多都來過了,徐堂然接過楊慶遞來的‘心意’清單嘖嘖幾聲,他現在倒是頗為讚同黃嘯天的話,誰說離了天街就沒油水了,有了權勢後還怕不能發財麼。
他現在也明白了,感情大統領把人馬圍在這裡,又命他帶人去摸點,純粹就是施壓嚇唬某些人。
楊慶斜他一眼,淡然道:“快點核對,看看有沒有問題,沒問題就去大統領那交接。”
“楊兄辦事我還能不放心麼。”徐堂然嘴上客套恭維一聲,稍微大致掃了遍清單,多少又有些奇怪道:“這些禮都是那些商鋪掌櫃送給大統領個人的,大統領乾嘛要我們正式登記造冊?”
楊慶也搖了搖頭,不知道苗毅什麼意思。
兩人回頭聯袂去了中軍帳,麵見苗毅後,將登記造冊的清單及那些商戶送來的‘心意’交上。
坐在案後的苗毅隻是拿了清單看了看東西的總數,隨後又扔還給了徐堂然,“按黑虎旗的老規矩,把這些東西當戰利品全部分了吧,告訴十鷹旗統領,這是本座給弟兄們的心意,不得私扣,每個人都必須發到位。”
徐堂然和楊慶麵麵相覷,這可是那些商鋪掌櫃的買命錢,加一起可是一筆不菲的油水,相當可觀的財物啊!
徐堂然道:“大統領,這可不是戰利品,這都是人家送給您個人的東西,不用跟弟兄們分的。”
苗毅道:“本座初來乍到,也沒什麼好表示的,權當是見麵禮吧!另外告訴下麵弟兄,隻要跟著我好好乾,牛某不會虧待,以後有的是發財的機會。”瞅了瞅下麵兩人的反應,又低聲補了句,“這點錢不算什麼,大家以後想發財的話還得靠他們,離了天街靠我們幾隻手什麼都乾不了,這十萬人馬才是咱們手上真正發財的老本。”
楊慶聽的心驚肉跳,這家夥想乾什麼?
對苗毅來說,他已經知道天帝看中了他,他又不傻,知道天帝對自己這個小人物青眼有加無非是他和滿朝大臣關係好不到哪去,所謂的看中自己能力那都是其次,否則自己再怎麼優秀也不值得高高在上的天帝來關注,上下差距太大了。苗毅更明白的是,就算以後天帝能重用自己,再怎麼重用都是假的,他那亂七八糟的關係遲早是要惹來天帝震怒的,不殺他才怪了,有機會肯定要趁機多撈一點,萬一以後跑路也有足夠本錢。
楊慶心驚,徐堂然卻是聽的兩眼冒光。
目的已經達到,東西已經順利撈到手了,鬼才願意繼續耗在這裡等麻煩,苗毅一聲令下,駐紮在四城門外的黑虎旗人馬迅速拔寨撤離,人馬集結直接飛天而去走人,走的乾淨利落。
等到城內商戶們跑出來看究竟,但見四城門外遺留的空蕩蕩柵欄,對許多人來說這未免走的也太突然了一點,之前一點征兆都沒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