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了一圈被調侃了一趟,原來關鍵在這裡,楊慶苦笑拱手道:“謝大人關心。”
他身邊也的確需要有個人照顧,到了這邊被徹底架空了,連個使喚的人都沒有,一切瑣碎都需要他自理,這對習慣了有人處理好生活瑣碎的人來說,的確有點不方便。
誰知苗毅又繼續調侃道:“當然,你如果喜歡逛青樓,我也沒話說。徐堂然娶的那位你也看到了,你如果有中意的說一聲,我保證這邊沒人會透露給秦夕知道。”
楊慶臉又黑了下來,“大人,有點過了。”
嘴上客氣,心裡已經罵開了,我倒是有過看中的,卻被你給搶了,你還有臉說。
苗毅哈哈大笑離去,對楊慶老是這樣一套一套的坑人有點不爽,顯得比自己能耐似的,不涮他兩次心裡不舒服……
數日之後,守城宮這邊也陸續收到了消息,也有商戶開始到四城區統領府那邊反應情況,對客流量減少表示擔憂,不過沒人敢到守城宮放話,苗毅對此置之不理。
又幾日後,安置到其他天街的星宿海人馬發揮了作用。
楊慶收到消息後立刻來到後宮,麵見苗毅提醒,“大人,其他地方已經動手了,我們這邊也可以開始了。”
亭台樓閣間,苗毅正在看楊召青教海平心怎麼乾活,聞言出聲道:“通知四城區統領來見我。”
“是!”楊召青當即放下手上的活,迅速摸出星鈴聯係。
楊慶眼睛餘光瞟了瞟靜靜束手站在苗毅身後的閻修,他不知道閻修那些年去哪了,隻發現閻修回來後有了不小的變化,整個人變得沉默寡言,苗毅也不太安排閻修做什麼了,經常是苗毅出現的時候,閻修就會靜悄悄出現在苗毅的身後,好像苗毅的影子似的。有時候你都不知道他是從哪冒出來的,宛若鬼魅一般,一回頭突然發現人就在你身後,盯著你陰森森發笑,能嚇你一跳。
總之楊慶感覺閻修整個人都有些不對勁,那瞅人的眼神,還有那籠在袖子裡不太亮出的雙手,他見過,那雙手上的十指指甲青黑發亮,泛著幽光,尖銳如野獸般。
更恐怖的是閻修那笑容,偶爾微微那麼對你一笑,有種看死人的感覺,能笑的你心裡發毛。
反正是感覺閻修哪哪都不對,和以前的那個閻修判若兩人,總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他想不通閻修消失的那些年究竟出了什麼事,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才能把一個人變成這樣,由此也發現苗毅這邊還有許多他不知道的秘密。
海平心也是有點怕這個神出鬼沒的老頭,守城宮內經常跟在苗毅身後,靜悄悄跟著宛若陰魂不散,苗毅現身他就現身,苗毅不見了,他也就不見了,而且走路都沒一點動靜的,什麼時候出現在你身後都不知道。
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身後突然飄來一陣陰森沙啞的聲音,“大人讓你過去一趟。”
海平心猛一回頭,閻修對她微微一笑,硬是嚇得她雙手捂住胸口連退好幾步,把她臉色都嚇白了,差點沒給嚇哭,從那以後再見閻修就有了心理陰影,偏偏閻修還老是對她示好。
閻修現在不太愛說話了,對人示好的方式就是微笑。
倒是楊召青對此沒什麼反應,他心裡清楚閻修一個大活人修煉了陰魂通陽訣,閻修變成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他心裡隻有同情沒有害怕。如今他成了苗毅身邊裡外溝通跑腿的,閻修幾乎已經不觸及任何事物,除非身邊實在沒人,苗毅才會讓閻修露麵走一趟。
四城區統領很快來到,領了法旨後,又很快離去。
“笨死了,腰扭起來,還想不想走紅嫁個好人家當夫人了,連個腰都扭不好還怎麼在這行混?屁股翹起來,胸挺起來,對,挺胸彎腰,要彎如滿弓。”
天香樓,十幾個絕色佳麗正在訓演廳內排練,徐媽媽倒拿了根雞毛撣子在舞動的眾人之間東戳一下、西戳一下,拍拍這個的屁股,端端那個的胸脯,喝斥聲不斷。
沒辦法,天香樓的花魁被徐統領給禍害了,她隻能是重新物色了一批培養,準備從中挑選一二最出色的推出去,打造第二個雪玲瓏。
啪一聲脆響,徐媽媽一撣子狠狠抽在了某女的屁股上,怒聲道:“翹成這樣乾嘛?翹起來賣嗎?你是賣藝的,不是賣身的,這一行身子被男人禍害了就不值錢了,得吊著男人的胃口才值錢,想賣個好價錢也得有那個本錢!”
左顧右盼轉了一圈,又絮絮叨叨道:“也彆怪媽媽心狠,既然進了這一行就要吃苦,不吃苦不行,不吃苦出不了頭,你們將來若想博個好出路,現在就得吃這個苦,吃不了這個苦淪落成了配角這輩子就完了,這一行的光鮮可不會在配角身上,到時候彆怪媽媽把你們送出去打點人情。現在吃了苦,以後出了頭你們就會感謝我了,出不了頭的恨我也沒用,沒本錢連報複的資格都沒有!”
之所以對新人要求嚴格,一方麵如她說的那般,另一方麵是如今的天香樓已經不行了,沒了雪玲瓏壓場天香樓的生意一落千丈,本來人家捧天香樓的場就是衝雪玲瓏來的,現在你降價人家也未必會請天香樓的班子。
如今這個圈子最紅的是冠雅樓的飛紅,也不知冠雅樓哪來的本事,竟幫飛紅認了個有背景的乾娘,令飛紅一路紅到至今也沒人敢收了她破身,結果就是壓的其他場子抬不起頭來。
徐媽媽不服氣啊,想再調教出一個雪玲瓏和飛紅打擂台,隻要能再調教出一個名角,背後有雪玲瓏撐腰照樣能撐住場子,需知雪玲瓏和皇甫君媃的關係很好,加上背後又有管著這一帶的天街官方勢力。
而雪玲瓏能幫徐媽媽的也隻有這些了,有些東西徐堂然還是忌諱的,他已經付了錢幫雪玲瓏贖身,也娶回家了,成了他的正室夫人,他不想看到雪玲瓏再和天香樓來往。雪玲瓏也明白,然而沒有徐媽媽就沒有她的今天,她把自己攢了多年的積蓄全部送給了徐媽媽,剩下的也隻能是暗中關照,從良了想做正經人家的女人也的確不好再和天香樓那檔子場合來往。
“快走!快走…”
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左右指點的徐媽媽聞聲一愣,放下雞毛撣子出了訓演廳,來到了外麵的大堂,一路朝門口走去,邊問道:“出什麼事了?”
攀在門口左看右看的夥計跑了過來,“不知道啊!天庭人馬好像在驅趕天街的來往客人。”
“趕客人?什麼情況?”徐媽媽摘了衣服上的手帕抖了抖,走出了大門一臉好奇的東張西望。
隻見街頭出現了一排天兵天將,趕著街上的客人朝城門方向去,商旅行客們一個個皺著眉頭,熙熙攘攘地從天香樓門口經過。
突然,壓陣的一名偏將大聲嚷嚷道:“不要磨蹭,天元侯正在捉拿逃匪,所有非天街商戶人員立刻離開天街,否則一律視為匪徒。”
有行客喊道:“將軍,我們不是匪徒啊!”
那偏將喝道:“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匪徒?等查明了再說你不是匪徒也不遲,再敢囉嗦彆怪老子不客氣。兩邊的商戶也給我聽好了,立刻讓店裡的客人離開,否則一律以通匪罪嚴懲!”
見偏將一路走到了天香樓外,徐媽媽立刻上前拉住了,傳音暗問:“彭將軍,這是怎麼了?”
西城區誰不知道徐媽媽和徐統領的關係,那偏將倒也不敢得罪,傳音回複道:“我怎麼知道,上麵讓這樣乾,我們隻好從命,你若真想知道原因,問統領大人才是正理。”說罷繼續前行。
站在門口看了半天熱鬨後,眼前的街道空的能跑馬,一個客人的影子都看不到了,還有一隊隊來往的天兵天將在巡街檢查。
街道兩旁的商戶都伸了個腦袋出來往街上東張西望,彼此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看不到一個客人,從天街建立以來,什麼時候見過這狀況。
四處奔跑打聽的夥計回來告知徐媽媽:“全光了!整個天街的客人全部趕出了天街,一個不剩,都趕走了,人都趕到了四城門外接受檢查。”
徐媽媽與隔壁正氣雜貨鋪的玉虛真人麵麵相覷,下一刻,幾乎所有商戶們都立刻朝四城門跑去看究竟。
城外擠了一堆黑壓壓的人群,心裡有鬼的人自然是不敢接受盤查,都溜走了。城內則是一夥夠著腦袋觀望的商戶。城門口則是駐守阻攔進出的天兵天將。
“天官,我真不是匪徒。”
“你不是匪徒是什麼?”
“我是浮靈宗弟子,這是我的身份玉牒,我是奉師門法旨前來采購的,師門限定了回去的時間。天官,您讓我進去吧,我買了東西立馬就走。”
“好說,先搜身檢查,搜完之後你再拿出證明來,隻要你能證明你和匪徒沒關係,我就放你進去。”
“我…這讓我如何證明?”
“證明不了你嚷嚷什麼?你憑什麼說你和匪徒沒關係?下一個……”
這就是天兵天將和外麵欲要入城行客的盤查對話。
城內,豎起耳朵看熱鬨的商戶們相視無語。徐媽媽回頭看向一旁的玉虛真人,露出一臉發指的神情傳音道:“天殺的!守城宮那位又鬨哪一出啊,這不會又想搞什麼事吧?”
徐堂然坐在城樓上享受著美味佳肴,不時品上一口美酒,又不時看看城內、城外的人群樂上一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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