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訓斥的語氣,苗毅貌似還是頭次用到楊慶身上。
盯著苗毅反應的楊慶眉頭微微顫了下,旋即拱手道:“大人誤會了,屬下說到老板娘正是要說這事,當時我們在風雲客棧接受那老板娘盤問時,聽到掌櫃的回那老板娘的話,他們已經查出了那些神秘人是什麼人,說是全部是流雲沙海殺手組織牡丹的人,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難以判斷。”
“牡丹?”苗毅怔了下,臉色稍霽,說道:“風雲客棧在此屹立多年,形形色色的人見的多,想必是真的查了出來。”
楊慶看著他的反應,繼續道:“他們當我們麵說出來,屬下怕其中有詐,擔心會故意誤導我們,是不是要再查證一下?”
苗毅擺手道:“程耀威中毒的事情你也看到了,風雲客棧不會卷入我們和其他人的恩怨,應該是真的,沒什麼好查的。”
“是!”楊慶應了聲後,整個人似乎靜了下來,眼神下垂,顯得沉默,不知在想什麼。
“牡丹,又是這幫殺手…”苗毅嘀咕一聲,背手身後,稍微琢磨了一會兒後,沉吟道:“牡丹這個殺手組織的實力可比一窩蜂強大多了,一窩蜂被他們給盯上了怕是會有些麻煩。”
楊慶回道:“大人多慮了,牡丹屬下也有所了解,組織結構一向神秘,掌控的人顯然不想暴露自己,針對一窩蜂也隻是想暗中掌控為己用,為了區區一個一窩蜂,不值得他們暴露自己。大人突然出手把他們牽連進了風雲客棧,已經把事情給鬨大了,再控製一窩蜂對牡丹來說已經失去了意義,怕被人順藤摸瓜盯上,想必他們也不會再糾纏一窩蜂,應該會斬斷和一窩蜂的所有聯係,不太可能會再盯著一窩蜂。”
苗毅歎道:“說來是本座魯莽了,被本座給打草驚蛇了,不然按你的計劃說不定能順藤摸瓜摸清牡丹的底細,說不定屆時有機會將他們鏟除。”
楊慶道:“大人不必自責,大人在風雲客棧一鬨,已經將禍水東引,聽客棧老板娘的意思,要請流雲沙海雙雄出麵主持公道,應該能給牡丹點教訓。”
“哦!”苗毅聞言頓時樂嗬道:“這敢情好,黃擎天和吳多要是能將牡丹給滅了,那倒是一件好事。”
楊慶略作沉吟,微微搖頭道:“給點教訓倒是有可能,若說雙雄會將牡丹給滅了卻是不太可能。”
苗毅一怔,“怎講?莫非你懷疑牡丹就是雙雄所掌控?”
楊慶沉吟道:“這不是沒有可能,不過可能性很小。雙雄是流雲沙海的霸主,牡丹如此神秘沒人能查出底細來,估計早就有人懷疑和雙雄有關,暗中偵察的人估計不會少,這麼多年下來,都沒人能查出和雙雄有關,這說明很有可能和雙雄無關,數萬年都能不露一點風聲的可能性實在是太小了,所以屬下懷疑不太可能是雙雄蓄養的殺手組織。”
有道理!苗毅微微點頭,思索琢磨道:“那這牡丹的背後到底是什麼人,難道和六聖有關?”
楊慶說道:“也不無可能,總之能掌控牡丹的人修為肯定不會低,究竟是誰人控製著牡丹,就算六聖不清楚,雙雄也肯定是心裡有數的。”
苗毅哦了聲,“何以見得雙雄會知道?”
楊慶搖頭道:“很簡單,還是那個理由,雙雄是流雲沙海的霸主,稍大點的勢力在流雲沙海哪個能不看雙雄的臉色,連風雲客棧都要年年進貢。一個實力強大又如此神秘的殺手組織在他們的地盤上存在了這麼多年,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可偏偏沒聽說過雙雄和牡丹發生過什麼衝突,雙雄還一直置之不理,這說明雙雄肯定清楚這牡丹的背後究竟是怎麼回事。所以說,客棧老板娘就算找到雙雄出麵主持公道,雙雄頂多是讓牡丹給風雲客棧一個交代,不太可能把牡丹給太過怎麼樣。”
“言之有理!”苗毅再次點頭,突然忍不住罵了聲:“媽的,便宜了這幫殺手,來日方長,有機會看我怎麼收拾他們。”
就在這時,外麵守著的楊召青開了道門縫請示,“大人,二當家求見。”
“進來!”苗毅回了聲。
門開半扇,隨後又關上,武群芳走了進來,拱手道:“大人,前番大總管說我當家的身邊可能出了叛徒,不知大人怎麼處置?”
苗毅看向楊慶,知道楊慶慣會乾這種算計人的事情,讓楊慶來處置是最好不過了。
楊慶會意,微微搖頭道:“可能不需要我們動手了,叛徒和牡丹勾結上了,如今事情牽扯到風雲客棧,牡丹惹不起風雲客棧背後的勢力,會斬斷所有和自己聯係的人,那個叛徒想必不是死了就是失蹤了,二當家的可以去查一下大當家身邊的那幾個老人,死了的或不在的應該就是那個叛徒。”
武群芳臉上閃過憤怒,“若真是如此,那真是便宜了那狗賊!我這就去查查,看看是哪個狼心狗肺的東西。”說罷向苗毅拱手告辭。
苗毅頷首,武群芳正要轉身離去,楊慶突然出聲道:“二當家的。”
武群芳停步,問道:“大總管有何吩咐?”
楊慶淡然道:“還有一個可能,牡丹為了掩人耳目,很有可能找其他人做替死鬼,以掩護那個叛徒繼續潛伏在一窩蜂內,依我看,為了程家人的安全,二當家身邊的那幾個老人都不能留了。該怎麼做,二當家的自己看著辦吧,畢竟都是大當家的老兄弟,我們外人也不好多說什麼。不過有句話我要提醒二當家的,若再出現類似的事情,不是每次都能這麼幸運的,這次大人可謂是拚著性命在風雲客棧大鬨一把才直接將大當家的救了回來,大人不可能再乾出這樣的事情,人家吃過一次虧也不會再給這樣的機會。”
武群芳看向苗毅。
苗毅目光看向一旁,當做沒聽見和沒看見,楊慶這樣說想必有他的道理。
“我明白了。”武群芳的語氣有點沉重,拱手告退。
待人走門閉後,苗毅方看向楊慶問道:“你不是說牡丹不會再惦記一窩蜂了嗎?乾嘛還要把其他人給弄死?”
楊慶道:“程耀威身邊的老人不太容易控製,經常針對我們的人在程耀威耳邊說些陰陽怪氣的話,和我們的人幾番明爭暗鬥造成了不小的麻煩,也容易危及我們的人的安全,這次的叛徒就是前車之鑒。我早就想將那些老家夥給清理了,全部換上我們的人,奈何程耀威念及舊情不肯對老兄弟下手,我早就提醒過他,牽涉到利益的事情他身邊的老人很可能會出現叛徒,讓他小心點,可他不相信,或者說他還想留點後路,不想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想用身邊的老人牽製我們的人,為了大局加上時機不到,我一直忍著,否則早我就給程耀威一點顏色看。也罷,現在也不用麻煩了,該來的還是來了,這次程耀威在病中不能主持一窩蜂的事物就是個機會。程耀威念及舊情,武群芳更顧及家人的安全和兒女的前程,這些在武群芳心中才是首位的,加上程耀威這次遇險,想必隨便點撥下能讓武群芳果斷下手。將那些擋手礙腳的家夥清理後,所有位置全部安插上了我們的人,程家以後就沒了選擇,隻能是死心塌地倒向大人這邊。”
苗毅聽完後沒吭聲,不置可否,沒有表示意見。其實不表達意見有時候就是一種態度…按楊慶的意思去處理了!
一旁的簡三娘卻是聽的後脊背有些發涼,悄悄偷看了眼楊慶,對這位大總管越發有些畏懼,三言兩語之下隻怕程耀威身邊的那些老人到最後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遭毒手,惡人給武群芳去做了,也等於是讓程家做了這個惡人。
簡三娘再瞥瞥麵無表情不吭聲的苗毅,心中微微歎息,上麵這些人為達目的一些小人物的生死根本不會放在眼裡……
天剛微微亮之際,武群芳派去的人傳來了消息,不出楊慶所料,程耀威身邊的某個老兄弟失蹤了,聯係不上了,最蹊蹺的是其家人也跟著失蹤了,死活不知。
苗毅得了消息隻是嗯了聲,表示知道了。
武群芳一想到自己男人差點被剖屍取丹,真的是憤怒了,我男人待你們不薄,視你們為兄弟,你們卻害我程家,害我男人的性命!
因為印證了楊慶的話,也令她越發擔心會出現楊慶說的後麵那種狀況,再危及到自己家人的性命。
楊慶的話像根刺一樣,深深紮進了她的心裡,她又豈能再坐視這種事情發生,趁著程耀威還在昏迷不醒中無法做決定,立刻召了兒女密謀。
女人往往缺少男人的那種大局觀,但是狠起來的時候卻比男人狠,什麼事都做的出來,容易歇斯底裡,俗話說最毒婦人心就是這個道理,程耀威那些老兄弟的下場可想而知!
“大總管,在想什麼?”
簡三娘進了楊慶暫住的洞窟,見楊慶正負手麵對洞壁不語。
楊慶回過神來,見是她,微微一笑,接著歎了聲,“我和大人一起出來,兩殿那邊沒人坐鎮,我有點擔心,這邊暫時應該也沒什麼事了,我準備向大人告辭先回去。”
簡三娘笑道:“有什麼好擔心的,難不成還有人敢造反不成?”
楊慶一怔,旋即笑了笑,順著話題問道:“若是真有人造反怎麼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