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十月,兩千加更奉上)
之前是白子良推得苗毅飛速後退,現在卻是白子良被苗毅給殺得一路後退。
確切地說,是被苗毅鋒利的槍頭一路紮在身上捅得飛速後退。
隻見白子良身軀上點點紅光閃爍,隨著苗毅槍出、槍點、槍刺、槍挑,衣服碎片如蝴蝶般紛飛,轉瞬那一身的長衫便被扯得七零八落,露出了身上的一件軟甲,明顯是一件護體寶甲。
被殺得手忙腳亂的白子良封不住對麵淩厲攻勢,隻能是儘力護住自己的要害。
旁觀的人都數不清白子良身上中了多少槍,隻見到白子良避無可避,擋無可擋,一路被槍給捅得飛退,一玉樹臨風的青年才俊愣是被殺得如同乞丐一般,簡直是慘不忍睹,之前‘可敢與我決一死戰’的豪言無疑是在自己打自己的耳光。
不知多少人心中唏噓,這若是沒有護身寶甲,這白子良怕是不知道在‘燕北虹’槍下死了多少次。
這一幕令姬美眉揪心無比,銀牙咬唇的姬美眉差點將嘴唇咬出血來,沒想到兒子多年辛苦付出的苦練竟然如此不堪一擊,竟然被打得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看著苗毅那一路氣勢如虹的追殺,旁人都為白子良感到肉疼。
八戒嘴角抽了一下,琢磨了一下自己能不能擋住大哥的攻擊,結論是也擋不住。
魔國那邊的雲飛煌看得目瞪口呆一陣後,回頭朝雲豹撓了撓頭,“爹,我怕是也擋不住!”
雲豹翻了個白眼,這兒子真實誠,叱責道:“廝殺非要比槍嗎?”
“也是!”雲豹尷尬撓頭嘿嘿一笑。
“好!”仙國那邊,嶽天波大喝一聲叫好。程傲芳亦興奮撫掌。
捏著酒杯慢品的宗鎮則是不時瞅瞅對麵姬德海那發黑的臉色,妖國那邊除了星宿海那群妖王,臉色都不太好看。
見白子良身上有寶甲護體,難傷要害,苗毅攻勢下壓,刺殺兩腿。
白子良壓根沒信心擋住,飛速蹬腿倒退,瞬間衝天飛起。
苗毅飛腳點地,兩人立刻一上一下急速騰空而起。
下方淩厲幾槍刺來,尚未拉開距離的白子良有點避之不及,“嗯”發出一聲悶哼。
一道寒芒貫穿了白子良的腳踝,下方探臂追槍的苗毅已經一槍紮穿了他的腳踝,腳踝處當空爆出一灘鮮血來。
姬美眉驚得捂住了嘴巴,眼眶瞬間一紅,情急之下站起,差點前去出手相救,耳邊卻傳來姬德海的厲喝,“丟陣不丟人,還嫌不夠丟人現眼嗎?你兒子不是還沒拿出看家本領嗎?”
白子良腳踝被貫穿時能感覺到刺穿的槍頭上傳出了一股爆炸之力,差點把自己的腳踝給炸斷,但卻被他憑著比苗毅更高一籌的修為強行壓下了那股力道,迅速擺腳欲要從穿插的槍頭上擺脫穿插。
然而這下卻給自己惹來了大麻煩,那貫穿的麒麟槍頭突然“哢嚓”一聲,鋒利槍頭三分倒翻,又變成了三棱倒刺狀,一下就倒鉤鎖住了他的腳踝。
一上一下騰空飛天的兩人被一杆槍串聯著,苗毅淩空揮槍要將白子良當把式耍。上空的白子良也狠,施法以血肉之軀強行鎖住了苗毅的槍,淩空折身一槍怒砸下來,令苗毅要麼撒手舍槍,要麼放棄以此為挾持。
苗毅不會舍槍,迅速抽槍,三棱倒刺當空帶出一蓬飛灑的鮮血,白子良一隻左腳從腳踝處拉斷飛走。
這一幕令姬美眉的眼淚直接蹦了出來,她能清晰看到兒子臉上浮現的一絲苦楚之色,她不明白兒子為什麼還不施展出萬妖大法,非要吃這苦頭遭這罪。
“好!”仙國山頭那邊又是一陣叫好。
咣咣!空中兩聲震響,沒了大地坐支撐的苗毅震的下沉十幾丈,白子良已經借機掠遠。
穩住身形的苗毅斜槍在手,再次徐徐升空,眉心隻是一朵一品紅蓮,臉上神情漠然,神態依然從容,也沒有去追白子良,隻是靜靜看著白子良躲遠。
不是他不想去追,而是他自己清楚,修為是自己的死穴,近距離拚反應速度自己沒話說,這種淩空追逐需要比拚修為的事情自己不行,想追也追不上白子良。
不過他相信白子良會回來的,因為白子良是萬妖天出來的,對一個修士來說受的傷也不重,眾目睽睽之下逃跑?白子良可是大言不慚說出過決一死戰的,堂堂妖聖的外孫逃跑,萬妖天丟不起那個人,白子良自然也就丟不起那個人。
何況他認為白子良並未儘全力,所以篤定白子良還會回來。
苗毅單臂斜槍在手,冷冷靜靜看著。
閃出數百米外後,白子良便停了下來,擺脫了苗毅的追殺後便浮空停下了,緩緩在空中轉過身來,看看被苗毅快槍給挑得衣衫襤褸的身上,再看看斷去的腳踝,法力封住了傷口,已經不再流血,但痛是免不了的。
這點痛不算什麼,更痛的是心,心疼無比。抬手看著自己手上琥珀黑玉般的長槍,多年苦練最引以為傲的成就在人家手上竟然如此不堪一擊,自己的心疼誰能知道?
“哈哈…哈哈…”白子良突然仰天狂笑,狂笑不止,聲震周圍山巒,狀若瘋魔。
笑聲中充斥著說不出的無奈和悲憤,笑這世間的紛紛擾擾,笑自己的出身,笑自己永遠無法擺脫的紛紛擾擾。
而對麵的苗毅依然斜槍在手,冷冷靜靜地看著他,天高雲闊,任由天地風吹。
他沒有經曆過白子良所經曆的苦楚,可白子良也同樣沒有經曆過他所經曆的苦楚,這世上又有幾人能不經受磨難?隻是早晚的事情而已。
前途雖然坎坷,雖有磨難,可他苗毅依然堅定無比。
斷去一隻腳踝算什麼?他苗毅曾經連整條腿都砍了下來!失敗算什麼?他苗毅曾經被逼得主動跳入火海把自己給燒成了焦炭!心疼算什麼?他心愛的女人曾經近在咫尺死在他麵前,而他卻無能無力,誰又知道他疼徹心扉的感覺?
兩人本來無冤無仇,對麵的那個對手高高在上,當時就算在星宿海戡亂會上對上,苗毅也不想惹他,或者說不敢惹他,可這些痛苦都是對麵的那個對手無緣無故強加給他的,他有得選擇嗎?沒有!隻能去麵對!
羞辱又算什麼?他十歲出頭的時候就拉扯著兩個弟弟妹妹,多少次累得想找個角落躲著哭,多少次遭人羞辱,多少次遭人白眼,多少次被人如對乞丐般唾棄,多少次被人欺負?就算去求親被人把禮給扔了出來,被人當街叉腰罵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他又說過什麼?頂著罵當什麼也沒發生過,低個腦袋繼續在豬頭攤上砍肉賣肉,唾麵自乾,任人圍觀,羞辱不羞辱?
他苗毅勇敢堅定地麵對一切艱難困苦向前走,前麵永遠有他的目標,所以他還是他,所以他站在這裡冷然麵對。
而他白子良卻早已不是自己,所以站在這裡得意或失意放聲狂笑。
然而現場冷眼旁觀的多,除了他娘姬美眉沒人會同情他。
“子良…”臉上掛著清淚的姬美眉似乎從兒子的狂笑聲中理解到了點什麼,呢喃自語了一聲。
唰唰!白子良突然撤掉了自己身上的破布爛衫,下身一條褲子,上身一件貼身馬甲,裸露出了一雙胳膊,揮槍指向了苗毅大聲道:“燕北虹,如果論使槍,紅蓮境界以內,你當得起無敵手,至少白某自歎不如!”
苗毅亦大聲回道:“現在相信未免晚了點!”
白子良突然猙獰厲聲道:“讓你占了點便宜,你還真以為你自己有多了不起了?我若儘全力你早已經是個死人!”
此話一出,姬美眉的精神一振,抹了把眼淚,知道自己兒子要開始全力出手了。而仙國那邊,還有老板娘等人卻開始揪心了。其他不相乾的觀戰之人也是精神一振,知道精彩來了,知道真正拚命的時候來了。
誰知苗毅亦聲聲回蕩道:“知道你沒出全力,所以我等著你出全力,否則燕某若想殺你,就憑你剛才那兩下子,你以為你能在我手上走幾招?你以為你還能站在這裡跟我說話?”
這話聽得仙國這邊人馬又是精神一振,感情這家夥也有保留!
“也有保留?”紗幔內的風北塵淡淡嘀咕一聲道:“難道想見識萬妖大法?”
“好!就憑你能和白某打成這樣,待會兒白某給你個痛快!”白子良厲笑一聲,雙臂陡然一振,一團濃密妖氣如黑雲般從他體內爆出,圍繞著他翻湧不定,旋即向他身體凝縮,附著在了他上身起伏不定,猶如重新換了套衣服。
萬妖大法?苗毅兩眼驟然一眯,誠如風北塵所猜測的那樣,他的確是想見識萬妖大法!
白子良之所以遲遲不想施展出萬妖大法,隻因就是不想使用出萬妖大法,隻想憑自己苦練出的本領當著所有人的麵勝了苗毅,而不想憑借妖聖姬歡的萬妖大法贏了苗毅,因為這樣就算贏了,他認為也是萬妖天贏了,而不是他白子良贏了,可是沒辦法,如今他隻能是使出萬妖大法。
而苗毅若想殺他,之前不知道有多少次機會下手,可他就是想見識一下萬妖大法,想拿修為並不高的白子良來試手,看看這萬妖大法究竟有多厲害,來日若見到修為更高的人施展也好有經驗來對付!(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