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毅卻是目露狐疑之色,像楊慶這麼理智的人不太可能在這種場合出這種狀況,遂又問:“為何精神恍惚?”
楊慶淡定回道:“大人不在,卑職修為太低,多少有些擔心而已。”
苗毅道:“不用多慮,我隨宮主外出,其他殿不敢打本殿主意,否則宮主那一關過不了。本殿十八位行走皆在,外人想動也要掂量一下,打理好自家地盤上的事應該就不會出什麼事。”
“屬下明白了!”楊慶點頭應下。
楊慶走後,苗毅也沒有在鎮壬殿多留,召了閻修等人交代一番後,又去妖若仙那拿了些東西走,才獨自掠空而去。
他得儘快趕到木行宮去,否則君使一旦先他一步到了可不會為了他一個小小殿主而專門等候,真要耽誤了程傲芳估計要收拾他。
也沒有帶隨從,君使麵前他苗毅哪有資格帶隨從,隻有當隨從的份。
抵達木行宮見了程傲芳後,才知君使嶽天波估計明天才會到,苗毅也沒什麼怨言,嶽天波法駕親臨自然要提前等候才不會有誤,否則卡著時間來萬一岔了如何是好?遂在木行宮彆院留宿一宿。
次日天明,苗毅再次入宮,剛和程傲芳碰麵沒多久,莊友文也來了,苗毅這才知道程傲芳帶的另外一個人是莊友文。
莊友文見另外一個人是苗毅,多少也有些意外,伯言和尚留歡那邊沒反應,還以為程傲芳要帶一名侍女隨行,沒想到是苗毅。
君使要來,連程傲芳也不敢托大,沒敢在屋裡候著,而是領著莊友文和苗毅登上了宮中的雲閣之上不時眺望都城方向。
從清晨一直等到正午時分,莊友文突然指著都城方向回頭喊道:“宮主,君使法駕來了。”
程傲芳趕緊從閣內閃出眺望,苗毅也順著莊友文指去的方向瞪大了眼睛看,奈何修為偏低,比不上莊友文的法眼視力,直到數息之後才見一個黑點從遠方空中急速飛來。
臨近一看,才知是一隻體型長達數丈,翼展亦達數丈的靈禽,一隻渾身青羽的‘青雲靈雀’,體態優美,全身看不到雜色。飛臨木行宮上空時發出金玉“鏗鏗”長鳴。
唰唰唰!程傲芳率先升空而起,苗毅和莊友文同時騰空追去,隻是苗毅的速度明顯弱後兩人,雖是和莊友文同時起步,卻是轉眼上下拉開了一大截。
浮空懸停振翅的青雲靈雀背部站了數人,身穿肉色絲質長袍的嶽天波雖然相貌平平,此時卻是氣質飄逸,負手而立,不怒自威。兩名絕色佳人站在他的身後左右,正是其貼身侍女長歡和長樂,神態柔和恬靜,如畫中人。
後麵還有一人,不是彆人,苗毅也認識,正是嶽天波麾下的三大行走之一,當初苗毅從星宿海戡亂會歸來在金殿上唱名的那位風澤。風澤身後則站了兩名老頭,也是辰路六大執事中的兩位,一個名叫竺上坡,一個名叫晏子秋。
“參見君使!”程傲芳和身後左側的莊友文浮空行禮。
嶽天波目光落在程傲芳臉上微微一笑,抬手正要開口免禮,卻見下麵又姍姍來遲竄了一人上來,拱手打斷了他的話,“參見君使!”
這一嗓子令人感覺特比突兀,至少把嶽天波到嘴的話給強行堵了回去,令嶽天波伸出的手僵在空中。
來者自然不是彆人,正是緊趕快趕才趕上的苗毅,補上了程傲芳身後右位的缺,行禮。
程傲芳和莊友文下意識回頭看去,同時汗一把,怎麼忘了這家夥的修為偏低,把這家夥落在了後麵,忘了統一三人之間的行徑。
苗毅自己倒不覺得有什麼,沒感覺到自己堵了嶽天波的話,也不方便直盯盯盯著嶽天波看,所以也沒注意到嶽天波那伸出了卻鬨了個不上不下的手。
嶽天波見是他,多少也有些詫異,目光落在苗毅眉心的一品紅蓮上,更是頗為詫異地看了眼程傲芳,不知程傲芳帶上一個紅蓮境界的修士是什麼意思,不過還是揮手道:“免禮,隨行吧。”
“謝君使!”這次三人統一了口徑,繞飛到了青雲靈雀的一側,落在了其身後。
程傲芳也算是補了嶽天波身後的右位缺,和風澤並排在了同一梯隊。苗毅和莊友文自然是最後梯隊那一排的。
青雲靈雀再次振翅急速掠空而去,載了這麼多人絲毫不見影響速度,轉眼就將下方的木行宮拋遠。
“大姑姑、小姑姑。”程傲芳向嶽天波身後二女行禮。
長歡和長樂皆回頭微笑致意,程傲芳和風澤等人則是互相點了點頭打招呼。
“見過大姑姑、小姑姑,見過風行走,見過二位執事!”苗毅那叫一個忙,管他認識的不認識的,估計跟在莊友文後麵來肯定沒錯。
長歡和長樂,還有風澤等人都是在金殿見過苗毅的,不免都回頭多打量了苗毅幾眼,同樣詫異程傲芳怎麼把這‘苗賊’給帶來了?
彆看苗大殿主修為不怎麼樣,也就剛剛夠在天上溜兩下,但是認識他的大人物還真不少,辰路高層幾乎都見過他,還有辰路十大宮主也都認識他,辰路百位殿主就更不用說了,當眾在一起群毆過,總之都不是一般的見過一麵的那種認識,而是都知他‘苗賊’大名的那種認識。
不知道苗毅會不會感到榮幸,須知不少殿主連君使等人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程傲芳耳畔突然響起嶽天波的傳音,“芳兒,這苗毅不過紅蓮一品修為,你怎會想到帶他去赴會?”
嘖嘖,苗毅如果聽到了,的確應該感到自豪才對,辰路至尊一見他便能喊出他的名字。
程傲芳自然明白君使的意思,此時青雲靈雀背上站的人,除了苗毅外,其他人全部是紫蓮以上修為,自己帶上苗毅免不了會讓人感到詫異。當即傳音回道:“君使,六國之間向來是宴無好宴會無好會,如果真有事,多一個紫蓮修士也未必有什麼用,而這家夥頗有能力,有個好用的腦袋在邊上也許比多帶一個紫蓮修士更管用,反正就當是有備無患帶上。”
嶽天波聞言微微頷首,不再說什麼了,對於苗毅的能力,他可能比程傲芳知道的還多點,隻是有些事情不便告訴程傲芳而已。
試想其麾下大都督蘭侯都知道了苗毅在流雲沙海的事情,他嶽天波又怎麼可能不知道,沒他嶽天波點頭,蘭侯又豈會隨便配合商會的人在辰路查案甚至是殺人,蘭侯所知的自然會彙報給嶽天波知道,隻不過事情牽涉天外天,隻有他和蘭侯兩人知道而已,不便再讓消息擴散。
事實上對於仙聖私下不打招呼就調用他麾下的人馬,給直接弄到流雲沙海去執行秘密任務,嶽天波是有些不高興的。換了是程傲芳偷偷動用苗毅手下的人馬不打招呼,苗毅也會不高興,想乾什麼?
不管你動用的人手是多是少,修為是高是低,總之你仙聖動用我的人手卻瞞著我是什麼意思?你都直接往下麵指揮了,還要我這個辰路君使乾什麼?奈何當時事情牽涉到陶婆婆,而陶婆婆又在辰路自成一格,是和穆凡君穿一條褲子的,他也就沒好說什麼,你說什麼陶婆婆那邊肯定也會說是她陶婆婆自己的主意,不關仙聖的事。
對於這苗毅牽涉進了那麼大的事情裡麵,而且還打入了風雲客棧成為了老板娘身邊的心腹,另一個身份竟然是那個大名鼎鼎的‘牛二’,事發後又能活著逃回來,嶽天波也是頗感驚訝的。加上程傲芳那邊反饋上來的情況,發現這苗毅的確是個能辦事的人才,絕不是僥幸一兩件事而已。
隻是苗毅的修為太低了,到了他嶽天波這個層次要辦的事情沒點對稱的修為是夠嗆的,等到苗毅的修為上來也不知道是猴年馬月的事情,否則早就將苗毅調到了身邊聽用,等不到程傲芳去木行宮伸手挖人。
苗毅的層次太低,不知道上麵的事情,隻是猶如一顆棋子般,人家撚起他,將他下到哪個地方,他就隻能是在哪個地方拚命,拚出頭了就出頭了,要麼就隕落,沒得選擇。
當然,風險和機遇是並存的,有些人為了那份機遇想成為上麵人的棋子都沒那個資格,哪怕哭著喊著求人家把自己當棋子,上麵也未必會理你,因為沒用!要你乾什麼?
此時的苗毅看著周邊呼呼而過的風雲,心中隻有慶幸,幸好有這麼一隻順風大鳥當坐騎,否則憑自己的修為想跟上趟也太那個勉強了,可想而知陶青離那個宮主做得有多尷尬……
浮雲蒼狗,江山萬裡,朝朝暮暮,塵世俗人碌碌,天上仙人駕雀巡遊,自在不自在皆在滾滾紅塵。
經過一日疾行,青雲靈雀抵達了無量國玲瓏宗境內。
幾隻金燦燦的迎客大幡也不知是什麼法寶,在空中飄飄蕩蕩漫卷,客從空中來老遠就能看到,客來不會迷路,按照指點,向下方的位置落去,落在了一個半山半城之地的坪地上。
嶽天波等人閃身從青雲靈雀背部跳下,隻見嶽天波突然亮出一隻大口袋一張,直接將青雲靈雀給收了。
苗毅正詫異好高級的獸囊,竟然能直接吞收體型如此大的物體,普通獸囊不是容不下青雲靈雀,而是吞吐能力有限,沒辦法裝進去。
這裡客來,迎客的人自然也來了,苗毅偏頭看了眼前來迎客的人,頓時有種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的感覺,奈何無處可藏,藏也來不及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