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毅抬手,看向了紮在槍頭上扭動的白色蜈蚣,這是剛彈跳起來時攻擊他的一隻,此時能感覺到其在槍頭上掙紮時所產生的力道,體態猙獰,略帶透明。
看著那隻被殺的龍駒,程鷹舞臉上浮現笑意,三人都笑了,就是要解決掉苗毅的坐騎,令苗毅想逃都沒辦法逃。
“六當家!”一名隨從示意了一聲。
程鷹舞抬手一揮,左右二人立刻縱騎殺去。
苗毅斜槍在手,準備迎戰,卻感覺到了腳下又不正常的蠕動,立刻猜到了腳下搞不好還藏著那種蜈蚣。
嚶嚶龍吟聲響起,麒麟槍在月下揮舞,一個猛子直插在了腳下的沙丘之上。
一股烈焰瞬間從槍頭衝入地下,準備從地下鑽出發動攻擊的蜈蚣群立刻在地下痛苦地化為了灰燼。
除了苗毅,沒人知道下麵發生了什麼,隻見苗毅腳下的沙丘正以可見的速度向四麵八方蔓延出琉璃般的光澤,仿佛融化了一般。
兩騎一衝近,立刻感受到了不對勁,感覺到了一股異常恐怖的高溫。
“唏律律…”胯下坐騎雙雙不受控製般欲要逃離,可是已經晚,從四蹄開始,嗡一聲,烈焰升騰,直接裹住了雙騎燃燒。
坐騎上倉惶飛身而起的兩人嚇了一跳,本以為苗毅沒了坐騎相助,又有蜈蚣從下麵偷襲,取苗毅人頭應該如探囊取物般簡單,誰想反倒是自己的坐騎遭遇異常,眼睜睜看著在自己下方倒下,被烈焰包裹,而下麵的高溫令飛身到空中的二人有點不知所措,不敢往地麵落。
兩人身在空中同時揮舞刀槍向相攻擊,準備互相借力左右彈開。
對麵沙丘上的程鷹舞卻瞪大了明眸,一聲疾呼:“小心!”
同時雙手一甩,兩輪彎刀咻咻脫手飛出。
隻見扶槍而立的苗毅已經順勢拔槍,如離弦之箭般彈空射出,淩空挺槍撲向二人。
此舉立刻逼得空中兩人迅速改變方略,先同時出手攻擊苗毅。
嚶嚶龍吟聲中,月下爆射出兩道寒芒,淩空殺出兩道飆灑的熱血。
一槍紮進了對方的胸口,拔槍順勢一撩,斬下一人的腦袋,出槍速度奇快,轉瞬斬殺兩人的那道人影淩空翻身,力劈一槍,砸飛了殺來的兩輪彎刀,才斜槍落地,正是苗毅。
一落地,苗毅腳下不停,雙足飛點在地麵,拖槍在身後,急速衝向對麵沙丘上的程鷹舞。
而他身後,兩道砸落在地的人影立刻在琉璃般的沙子上燃燒起了兩團火焰,可見地麵溫度之高。
程鷹舞大吃一驚,對方出槍速度之快,快到她幾乎沒看清是怎麼回事,自己兩名手下就已經隕落,這是青蓮修士應有的出手速度嗎?立刻明白是遇上了強敵,幾乎是瞬間戰甲披身,一隻長矛在手。
另一手淩空虛抓,被砸飛的兩道飛刃立刻唰唰飛旋而回,再次斬向苗毅。
急速衝來的苗毅同樣對著她伸出了一隻手,不過手上卻多了麵鏡子,玄陰鏡在手,一股強烈的陰煞之氣瞬間噴出。
瞪大了驚恐明眸的程鷹舞已經來不及撥轉坐騎逃離,迅速縱身飛起,卻仍未逃過玄陰鏡的攻擊覆蓋。
坐騎僵在了原地,一身霜白的程鷹舞亦硬邦邦砸落在沙地上。
苗毅玄陰鏡一收,順手回槍一絞,當當兩聲,兩隻飛斬而來的彎刀立刻被打飛,卻又被苗毅五指一張,將兩隻沒了人操控的彎刀給淩空吸了回來。
大袖一揮,兩隻彎刀瞬間收入囊中,接著返身飛掠而回,從兩團屍體的灰燼中撿了些戰利品收起,這才飛身而返,落在了硬邦邦的程鷹舞身邊。
一掌拍在凍僵的龍駒身上,先化解了它體內的陰煞之氣,不待清醒過來的龍駒多做反應,已經用獸囊直接將其給收了備用。
隨後苗毅蹲在了程鷹舞身邊扒她的衣服,確切地說是在扒她身上的戰甲,又在她身上到處摸了遍,不該摸的地方也摸了,將其身上的東西給搜刮的一乾二淨。發現對方不愧是做強盜的,零零碎碎的東西還真不少,估計在流雲沙海這一帶也算是有錢的。
苗毅在意的不是她的財產,重點在檢查她的物品,看有沒有什麼來往信件能證明究竟是誰要殺自己,結果女人用的東西倒是翻出了一大堆,並未翻出有關要殺自己的具體信息,隻在一塊玉牒中看到了自己的畫像,這恐怕是唯一稱得上是與自己有關的信息。
旋即一掌摁在程鷹舞的胸口化解了她體內的陰煞之氣,不待她醒過來,已經是一根鏈子將她給綁了。
程鷹舞幽幽醒來後,發現自己已經被綁得嚴嚴實實,使勁掙紮了幾下,壓根不能動彈,扭頭看到了杵槍而立背對自己的苗毅,立刻大聲道:“牛二,你最好放了我,否則你一定會死得很慘!”
“放了你?我也不會指望你能讓我活得更好!”苗毅淡淡回了句,轉身揮槍,鋒利槍頭頂在了她的胸脯上,“說!是誰收買你們來殺我的?”
程鷹舞冷笑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嘴硬?你放心,我不會殺你,我會將你扒光了帶到流雲沙海去。你隻不過是個六當家,想必‘一窩蜂’還有不少人,回頭讓‘一窩蜂’的人都看看六當家脫光了是什麼樣!”苗毅還真是說乾就乾,俯身抓住了她的裙子就要扯掉。
程鷹舞頓時驚恐疾聲道:“住手!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們隻是收錢辦事,雇主也不可能透露自己的消息給我們知道,都是通過中間人給出要殺的目標,先付出定金,事成後再付清餘款,不會暴露自己!”
苗毅想想也有可能,又問道:“怎麼樣才能找出要殺我的幕後真凶?”
程鷹舞咬牙道:“除非你能逼中間人說出來。”
“中間人是誰?”
“我不知道!二當家負責和中間人聯係,除了大當家和二當家沒人知道中間人是誰。”
“就來了你們三個來殺我?”
程鷹舞咬牙切齒道:“是的!殺一個紅蓮以下的修士還犯不著動用太多的人手。”
苗毅不知道她說的是真還是假,也沒多說什麼,一把將她揪了起來,隨後拽出一根二品長槍,穿過她肩頭捆綁的鏈子,快速將其綁成了‘十’字形,雙臂張開綁得直直的,這才有點人如其名張開雙臂‘鷹舞’的樣子。
苗毅接著又從儲物戒裡拉出一堆東西,在她肩頭搭了鐵架子,一張椅子架在了她的肩後。
此舉鬨得程鷹舞頭皮發麻,驚恐道:“你想乾什麼?”
苗毅鬆了她雙腳的束縛,彈身跳起,坐在了她背後的椅子上,雙腳踩在她的肩頭,俯身從她滿頭的小辮子上揪了一把在手,拽了拽她的頭皮,道:“你殺了我的坐騎,如今隻好拿你來代步了,去流雲沙海,走吧!”
扛著一個大男人在肩頭的程鷹舞怒聲道:“你還是不是男人?”
“反正我沒把你當女人,快跑!”
“不跑!你殺了我吧!”
“是想讓我把你脫光了再跑嗎?”
“無恥!”程鷹舞尖聲怒吼。
嘶!苗毅手中槍頭向下一挑,程鷹舞的裙子立刻被槍頭上的倒刺扯掉了一大塊,幸好裙子下麵還穿了褲子。
“住手!我跑!”程鷹舞悲憤一聲,當即撒開了雙腿扛著苗毅奔跑。
慢慢晃悠在她肩頭的苗毅扯了扯她的辮子,淡然道:“跑快點!你這速度要跑到什麼時候才能跑到流雲沙海?”
程鷹舞滿臉的悲憤之情實在是無法形容,立刻施法狂奔,也算是一種發泄,心裡在讓苗毅等著,回頭定讓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一幕在月色下很奇怪,一個女人張開雙臂扛了張椅子,椅子上坐了個男人,扛著這個男人狂奔。
坐在她肩頭舒服搖晃的苗毅摸出了一塊玉牒,寫了書信後,從獸囊中抓出了靈鷲,裝了書信放飛。
信是傳回水行宮的,告知一行剛進入沙漠不久就遭遇了‘一窩蜂’的截殺,十個人死得就剩了他一個,苗毅說如今隻剩自己一個人,很難再完成任務,而且處境很危險,請求讓他回去!
他並沒有提自己活捉程鷹舞的事,也沒有提是有人雇傭‘一窩蜂’殺自己,官方如此秘密行動的消息竟然讓流雲沙海的強盜知道了,簡直是在開玩笑。除了是官方的人泄的密,他想不出還能有誰,連他自己事先都不知道行動路線及什麼時候進入流雲沙海,鎮癸殿那邊的仇人不可能有人知道,這事牽涉的層級隻怕很高。
可是又有許多事情令他想不通,如果是官方的人要殺自己,而且有如此大的能量能窺知此行的秘密,直接來動手把他給解決了不就完了,何必還要如此拐彎抹角?就這幾個小貨色就想殺自己,真當自己能從星宿海戡亂會殺出來是吃素的?這說明‘一窩蜂’根本不清楚自己的底細,甚至連他苗毅是誰都不知道,否則不會是這種陣容,這也是他相信了程鷹舞的話沒往死裡逼的原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