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說的倒是真心話,目前來說,做了洞主就被東來洞的事物給綁住了,沒辦法自由跑來跑去,何況東來洞目前已經控製在他的手上,要不要洞主的虛名無所謂,給個山主做倒是可以考慮。
“並非兒戲之言,我既然說了就會做到。”秦薇薇再次給予保證,
“屬下也並非客套。”苗毅再次婉拒。
秦薇薇還以為是自己說的太直接,人家不好意思接受,目前的規則之內,有誰會不願意的?
又再三坦誠,結果見苗毅是真的推辭,有點想不通為何如此,但也沒有再勉強。
稍作沉吟後,點頭道:“你既然不願意做洞主,在東來洞做馬丞也不適合你,不如將你從東來洞調到鎮海山掌管鎮海山的直轄城。”
紅棉綠柳頓時眼含笑意,發現山主這曲線繞得漂亮啊,真要把人給調來了,那以後就能朝夕相處了。
殊不知此話一出,苗毅大驚,發現這女人的手段果然是今非昔比了,繞了一圈竟然是要剝奪自己的兵權,一旦調離了東來洞,那東來洞的人馬可就不歸自己掌握了,那可是自己將來爭取山主寶座的班底,這是要架空自己啊。
“不不不,山主,還是讓我在東來洞做馬丞好了。”苗毅可謂是立刻拱手相求。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誰叫人家手上握著權利。
秦薇薇卻略顯遲疑道:“做馬丞是不是太屈就你了?你放心,在我身邊的收成不會讓你少於在東來洞做洞主的所得。”
“不屈就,不屈就!”苗毅連忙擺手。
做馬丞有什麼不好的?做個無權的馬丞的確是不好,做個有權的馬丞就不一樣了,估計整個修行界也就他苗毅嘗過其中的好滋味,像他這樣手握一方實權的馬丞找不出第二個,個中滋味自然隻有他最清楚。
他雖然是馬丞,但是東來洞放馬的事哪能輪到他去做,誰真要這樣乾了,他能立刻讓整個東來洞的人馬土崩瓦解,簽了如律令一違約,藍玉門弟子全部都得滾回去,誰都彆想摘他的桃子。
彆說目前東來洞洞主閻修沒什麼想法,就算有什麼搶班奪權的想法也沒用,藍玉門弟子不會聽他的,因為能決定他們能不能繼續在規則內混的人是苗毅。
所以他當上東來洞的馬丞後,那是一天馬都沒有放過,自然有人幫他放。一些雜七雜八需要洞主身份親自出麵的事情也有了擋箭牌,他苗毅可以安心修煉,隻需掌握大的方向。
更大的好處是,他現在想去哪就去哪,他一開口,閻修想不同意都不行,上麵問起來,閻修還得硬著頭皮說是我讓他出去辦事了之類的。
秦薇薇可謂是一臉狐疑地看著他。
見她不答應,苗毅有些急了,隻能厚著臉皮笑道:“山主,你不是說咱們是…是朋友嗎?那啥…”
話沒說完,但是言下之意很明顯了,你既然說要和我做朋友,那就把我當朋友幫幫忙吧。
見他親口承認做朋友了,秦薇薇明眸閃過異彩,一襲雪白長裙從長案後麵站了起來繞出,走到苗毅麵前抬起了玉掌。
苗毅跟著愕然站起,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朋友!”秦薇薇示意一聲。
苗毅明白了,這是要和自己擊掌為誓,確認朋友關係。
有求於人這點小事焉能不從,苗毅有時候一貫識相的很,不過手掌抬起時仍猶猶豫豫,琢磨著不會是挖好了坑讓自己往裡跳吧?
秦薇薇卻沒有跟他猶豫,見他手掌抬起,白皙玉掌主動拍了過去,“啪”的一聲,和苗毅清脆擊掌在一起,事情就這樣定了。
這一瞬間,在外人麵前一向清冷的秦薇薇突然露出小口貝齒嫣然一笑。
這一笑的璀璨動人足以讓人心動,令苗毅瞬間愣住,發現這女人笑起來真漂亮,平常一直板著張臉未免太可惜了。
不過他也能理解,到了秦薇薇這個地位,不能太過輕浮,否則有損威嚴,尤其是女人,很容易被人看輕,長期保持嚴肅才能讓手下感到害怕。
見他傻傻盯著自己看,秦薇薇心弦一顫,努力掩飾住自己心中的一絲羞澀,回頭對自己的貼身侍女說道:“從今天開始苗毅是我的朋友,以後他來鎮海山不需要通報,可以直接來找我。”
“是!”二女雙雙上前,欠身行禮道:“紅棉、綠柳,見過苗爺!”
這稱呼瞬間就變了,而且還挺上檔次。
不過拔得太高,令苗毅巨汗,趕緊拱手道:“大姑姑小姑姑可不敢這樣。”
心裡卻在嘀咕,這女人究竟在搞什麼鬼?
二女掩嘴笑道:“苗爺既然是山主的朋友,以後無外人的時候,稱呼我們紅棉綠柳就好了。”
“不敢!”苗毅拱手汗顏。
誰知秦薇薇又對他一本正經地說道:“你是我第一個朋友!”
“呃…屬下受寵若驚!”
“以後在私下,我們就不用上下級稱呼了,那樣太生分,我稱呼你苗毅,你也叫我名字,叫我…薇薇也可以…”這話一出口,秦薇薇自己都忍不住臉頰暗暗飛過一抹緋紅,幸好麵無表情慣了,善於掩飾。
這都哪跟哪,叫薇薇?我的天,你饒了我吧!苗毅神情抽搐,“屬下…”
他今天算是見識了什麼叫狠的,軟刀子殺人比硬刀子殺人狠多了,以前還覺得這女人頭腦一般,若不是命好有個好爹,隻怕…不過今天算是心服口服了。
“說了我們在私下是朋友,互相稱呼名字。”秦薇薇糾正道。
“……”苗毅那表情就像吃了加鹽的蜂蜜,很是無言以對,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事,重要的是自己有求於人,遂硬著頭皮道:“秦…秦薇薇,那我的事…”
這名字喊出口,苗毅感覺怎麼這麼彆扭,搞得自己好像對這女人有什麼企圖似的。
彆說他自己,就連紅棉綠柳也是一臉古怪,貌似鼓著腮幫子憋笑。
秦薇薇也聽著彆扭,感覺自己名字就像是硬邦邦的石頭從苗毅嘴裡冒出來,但心情是蕩漾的,硬邦邦的石頭砸進心湖也是能起漣漪的,自然蕩漾。
“你既然不願意就算了,如果改變了想法可以隨時來找我,我儘力幫你解決。”
秦大山主對朋友不是一般的講義氣啊!那看向朋友的明眸更是充滿星火燎原的閃爍。
苗毅如釋重負,心中卻是七想八想,想理順思路好好琢磨下對方今天演這一出是什麼意思。
腦海裡瞬間各種念頭閃過,想著種種可能性,甚至想到了這女人不會是喜歡上了老子吧?
不過這個念頭很快被他排除了。
他是什麼出身?孤兒出身,街頭一身油膩的屠夫出身。
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女人喜歡過他,有幾個異性會喜歡一個渾身臟兮兮油膩的屠夫?有幾戶人家會招孤兒出身沒有背景還拖著兩個小油瓶的女婿?
從小到大沒有女人喜歡他,隻有他暗戀彆人的份。
暗戀豆腐店老李家的女兒,向人家提親連媒婆都被轟出來了。
在街頭擺肉攤的時候,看到漂亮姑娘,他也會露出眼巴巴的渴望,可人家姑娘不願靠近那臟兮兮油膩的豬肉攤,都是繞開他走的。
在古城仰望那從天而降的紅塵仙子時,那出塵脫俗的絕世容顏,可謂令他瞬間怦然心動,瞬間刻骨銘心,可人家的目光也隻是垂視著輕輕在他身上掃過,視他如螻蟻一般,連不屑一顧都是抬舉他,哪會喜歡他,那是他遙不可及隻能仰望的存在。
儘管老白曾經雲淡風輕地告訴他,“美酒佳人隻等閒,就怕君心不思進取,蹉跎不前。若有不老紅顏,也隻在等君翻雲覆雨那天,何來遙不可及一說?”
當時這番話對他來說可謂是震耳聵聾,大音希聲也不過如此。
可也改變不了一個事實,的確沒女人喜歡他,老白說的那種境界是站上巔峰,用實力將一切征服!
如果非要說有的話,也許千兒和雪兒可以算,可誰都明白那不一樣。
所以對苗毅來說早就習慣了,缺愛缺慣了,哪會有女人喜歡自己。
至於秦薇薇,他認為那更不可能,秦薇薇的高高在上,秦薇薇對他的厭惡,他一直記得,他認為那是一種瞧不起的討厭,因為人家的身份背景。
他苗毅也是正常男人,秦薇薇長得漂亮,他偶爾眼光偷瞄瞄,未必沒有遐想過。
可在他的認知中,一個人如果對你達到了‘瞧不起’的地步,是不可能真正喜歡你的。
何況今天的事情完全是徹底的扭轉,透著匪夷所思,如果這也能認為人家是喜歡自己,那也太自作多情了。
所以這種念頭也隻是在苗毅的腦海裡過了一下,便立刻甩到了腦後,缺愛缺慣了,不做非分之想。
“準備一桌酒菜,我和苗毅喝一杯。”
秦薇薇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回頭交代身後兩名侍女。
“不用了,洞主吩咐了事情讓我去辦……”苗毅趕緊找了個理由推辭,目前搞不懂情況,怕呆下去會落入什麼圈套,今天這女人的不可琢磨讓他感到有些害怕。
閻修能吩咐他乾什麼?秦薇薇自然知道是推辭,可她也乾不出死皮賴臉的事,所以最終還是沒能留下苗毅喝一杯,放了他離開。
(真心懇求大家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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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