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已經走過了‘千佛山’地域的三人準備原路折返,再往千佛山境內溜一趟。
希望趁著天晚了能把那鬼修引出來。
然而天不成人之美,天色驟變。
烏雲從遠方的空中推來,大風卷起地麵的塵土,飛飛揚揚,風蕩山林搖擺。
三人在官道上勒馬停下環視四周的荒野和天色。
張樹成皺眉道:“看這天色是要下大雨了,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看來我們會有些小麻煩。”
莫盛圖揮馬鞭指向前方,“過來的時候,我記得前方有一與官道分岔的草徑小路通往山中,路上似乎有車轍痕跡。正常情況下,車馬怎麼會進入山中,想必其中定有住家或歇腳的地方,不如去看看。”
張樹成看向苗毅笑道:“苗老弟意下如何。”
苗毅點頭道:“也好!”
三人統一了意見,立刻縱馬前奔。
跑到一段山坳之間放慢了速度左右查看,果然在右邊發現了一條人跡罕至的小路,雖然已經被荒草給掩埋,但還是能輕易辨彆出來有車轍壓過的痕跡。
看看天色已經是烏雲壓頂,三人不再遲疑,調轉方向縱馬加速,順著小路一直向前跑去。
沒過多久,三人便看到前方的山麓間有屋宇大院,看樣子似乎是一座寺廟……
跑到近前山腳,三人已經身處在一片占地十幾畝的石板廣場上。
廣場上鋪得平平整整,周邊還有石雕欄杆,隱隱能看到左右兩邊有倒塌房屋的痕跡。
一個碩大的老舊爐鼎,鏽跡斑斑鎮在廣場中央,正是香爐。
雖然腳下石板縫隙間長滿了野草,滿眼荒涼,但可見這裡也曾香火鼎盛過。
突然在這荒山中置身於如此平坦的廣場上,讓三人莫名其妙的湧起一股渺小的感覺,前方依山而建的寺廟也給了三人一種壓迫感。
天空烏雲沉沉,忽然‘咣’的一聲驚雷響起,三人座下的坐騎驚嘶走動,卻又被三人穩穩的拉住韁繩不能動彈。
轟隆隆的悶雷在頭頂滾過,幾道霹靂啪啪在前方寺廟上空閃現,天色本就已經很陰暗了,電閃雷鳴讓那座寺廟突兀間顯得異常的刺眼。
寺院高牆內的老樹上,也被驚雷嚇起了一群老鴉,‘呱呱’叫地飛起盤旋。
所有的一切都證明那的確是一座無人居住的荒廟。
張樹成左右看了兩人一眼,道:“雨馬上就要下來了,我們還是先到廟裡去避雨吧!”
廣場和依山而建的寺廟之間隔了條小溪,有三座石頭拱橋並排連接,張樹成一馬當先跑去,苗毅和牽著馱貨馬的莫盛圖隨後跟上,清脆的馬蹄聲在石板上‘噠噠’的響起,竟然有回音隱隱回蕩。
到了山腳,張樹成也沒有下馬,直接縱馬順著台階跑了上去,後麵兩人依樣跟上。
寺院周圍估計有上千年的古槐在上空烏雲的電光照耀下,猶如一尊尊怒目金剛盯著他們。
三人並排而立,看著寺廟高門上的‘妙法寺’三個字,斑駁得幾乎難以辨認,至於院門早就不知道到哪裡去了,也許風吹日曬早就化為腐朽了。
周圍的院牆也已經是老舊不堪,可能是古槐遮擋了陽光的原因,院牆上竟然沒有藤蘿野草之類的東西。
張樹成下馬,牽著馬朝寺院裡麵走去,後麵兩人也是如此。
一進入寺院裡麵,三人又是一停,寺院裡麵也有幾株古槐,古老得估計三個人牽手也抱不住一棵,老枝猙獰怒張。左右各有片一畝左右大的池塘,池塘中各屹立一尊羅漢石雕,左邊那尊石雕的腦袋不知道去哪了。
一踏入院門內,便能感覺到一股陰涼撲麵而來,讓人有些發怵,三人的馬匹也有些惶恐不安。
看著前方敞開大門的破舊廟堂,莫盛圖吸了口氣道:“這裡好重的陰氣。”
“古槐加古宅本來就容易積聚陰氣。”張樹成隨口道。
話雖這樣說,但三人還是暗暗施法,以法眼掃視四周。
一般情況下,如果這裡真有什麼陰靈鬼魅,普通人的肉眼是看不到的,但是對身居法眼的修士來說,卻瞞不過他們。
事實上證明他們多慮了,法眼遍掃四周,不見任何陰邪。
咣!天上的驚雷再次炸響,電光的照耀下,給這座荒廟更添了幾分陰森恐怖感。
同時,大顆大顆的雨點也開始墜落了,打得地麵啪啪作響,左右兩邊的池塘中濺起了圈圈圓圓的漣漪。
張樹成微微一笑道:“現在也確實沒什麼地方好去,將就一下吧!”他率先牽著馬朝大殿走去。
莫盛圖和苗毅相視一眼,也隻好跟了去,三人蹚著地磚縫隙中的雜草,踩著枯葉沙沙作響。
直接把馬匹拉到了大殿的走廊下石柱上拴好後,張樹成走到院中老槐樹下拖了一大根估計是被大風吹折的枯樹枝進了寺廟裡麵。
外麵已經下起了傾盆大雨,天色也完全暗了下來,大殿內的火也生了起來。
借著火光能看到地麵上曾經有人生過火的痕跡,還不止一處,莫盛圖笑道:“看來還真是個過往旅客歇腳的地方。”
苗毅手提銀槍佇立,借著火光看著廟內正中那尊高高在上的宏偉佛像。
佛像的金身已經脫落得差不多了,弄得沒見普度眾生的大慈大悲,反更顯麵目猙獰。
圍在火堆前的莫盛圖突然微微碰了一下張樹成,兩人看了眼苗毅,又互相交換了個眼色,都暗暗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三人似乎聽到了什麼,都回頭看向了門外。
隻聽寺院外突然傳來一陣大呼小叫的聲音:“快躲雨,快躲雨……”
隻見一個人雙手頂著一口大鐵鍋在頭上擋雨,身上還背了一大堆東西,急急忙忙地衝進了寺院,一口氣跑到了廟裡麵。
那人身上叮呤當啷的,什麼鍋碗瓢盆之類的東西俱全,進來後隻是輕描淡寫地看了三人一眼,又盯向了外麵大喊道:“沒事,進來吧!”
三人跟著看去,隻見一名背著簍子的中年儒生也跑了進來,已經被雨淋成了落湯雞,一身的長衫濕透。
緊隨其後,是兩名健壯的力巴,抬著一頂軟轎跑來,軟轎上有杆子支撐起的粉色輕紗籠罩,隱隱約約能看到裡麵半躺著一個體態婀娜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