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亡者和生者

要找亡靈的麻煩？不少人都會選擇找個聖騎士或聖光牧師，他們視亡靈為天敵，不少能力和神術都是專門針對亡靈的，而且也有專業的亡靈偵查神術。

“沒有亡靈能夠逃過聖光的審判！”一直以來，麵對亡靈，聖職業就是那麼自信。

但要我說，聖騎士的亡靈偵查卻有些言過其實，它的原理就是放出微量的聖光，利用其對和死亡之力天生的抵觸，偵查感知周遭的亡靈。

首先，由於聖光有限，它的偵查麵積不算大，就是高階聖騎士大概也隻能偵查幾公裡，低階的大概也就一個房子麵積，若在開闊地帶，搞不好對方的視野還在偵查範圍前麵，而最要命的，卻是這個神術的原理決定了你若發現了亡靈，亡靈也多半發現了你。

至少我知道的那幾個三百年以上的老古董、老妖鬼，都能從空氣中的聖光濃度反向感知聖職者，隨隨便便在亡靈密集之處使用亡靈感知類神術，基本等於作死。

普通隊伍中的最優偵察兵遊俠和盜賊都是不行的，遊俠追蹤生命類神術都很難起到效用，亡靈對生命的感知讓其能夠無視水平低劣的潛行，而亡靈法師的各類反偵查神術，總是讓盜賊們痛不欲生，不少亡靈甚至是用靈魂（巫妖）來感知對方的，借用光線、影子的低級潛行完全沒有效果……好吧，說到這，我們就都知道阿根有多離譜了，那丫居然因為自己能潛行不算的偽裝能夠騙過血族貴族！

那麼，什麼職業最適合搜索亡靈？

首先，他要對亡靈有足夠的偵查手段，其次是不能被亡靈乾掉，至少有逃生功夫，

好吧，最後結論已經出來了，最適合找亡靈麻煩的職業……亡靈法師啊！

“啪。”

一個響指，一個最簡單的操作死靈，那群獵犬一般的食屍鬼就換了一個老大了，而它們原來的主人，則已經化作了一片碎骨。

除掉了放牧低階亡靈的屍巫。那群食屍鬼就失去了舊主人的枷鎖，變成一群見人就咬的野生瘋狗，隻要打上我的靈魂烙印，自然就成了我的傀儡。

閉上眼，無視的死亡氣息就在我腦海中出現，比起聖騎士們的偵查亡靈，亡靈法師天生的死亡之力的感知才是最有效的偵查手段，沒有這個，亡靈法師們怎麼去找亡靈和屍體。

“前麵一點三公裡左右還有一個小隊，隊長好像是個黑騎士。”

隨手抖了抖那個倒黴屍巫身上的黑色鬥篷，然後再披在自己的身上，看來獵物實在不少，估計今天會很忙……

渾濁的死亡之氣從身上升起，在遮住麵孔的同時也在不斷調節死亡之氣的強度，直到整個人在黑霧之中時隱時現，在這一刻，在聖騎士和亡靈法師的亡靈感知之中，我就是一個剛剛成為高階亡靈不久的屍巫。

至於為啥不是巫妖？我是來狩獵的，不是來當獵物的，一個最弱就是傳奇的巫妖若出現在臨時駐地不遠的地方，木靈們必然會派出清剿隊，而就算強者如雲的亡靈大君那邊，每個巫妖也是有名有姓的大人物，隨隨便便冒充很有可能被直接拆穿，雷克斯之顱應該早就被揭穿了。

好吧，到了這個時候，恐怕已經有猜出我打算做什麼了……老本行組織亡靈天災啊！

“哎呦，又是一隊小黑（騎士），那裡跑！”

既然我已經來了，隻是偵查一下怎麼夠意思，這漫天遍地的亡靈，都是免費的兵力，既然大戰在即，送上門的戰力不收下怎麼合適，說不準，還能借助這些亡靈的掩護收集些情報，

雖然亡靈位麵的亡靈內鬥並不罕見，但在現在有亡靈大君約束的時候，智慧亡靈們就不會內鬥了，但低階亡靈之間的戰鬥不會引起多大的注意力，當若是有一個明顯在刻意消滅、整編其他亡靈的目標，就是在太顯眼了。

“記住，當聽到我的命令的時候，就和我彙合。”

因此，我每次襲擊完其他的亡靈，並沒有將其進行完全整編，卻隻是留下了靈魂烙印的高階亡靈，讓其在這附近打轉，在必要的時候聽從我的號令。

當然，若隊伍裡有改造亡靈、強力兵種的話，我自然會毫不客氣的收下，然後交換一部分低階亡靈過去。

這就是如一艘在行駛之中不斷更換零件的木船，到了最後，或許外表變化不是很明顯，但恐怕所有的零件已經換過了，至於那還是不是原來那艘船？這個哲學問題我就不考慮，至少我手下的亡靈士兵在更新換代中的高速增強。

“……這次的獵物還有點麻煩啊。”

正在享受圍殺的骷髏劍士手中的骨刃上帶著淡綠色的光華，似乎有些毒素，而骨架外殼上還有昏黃色，似乎被土元素強化過，顯然是品級不低的亡靈，但從開打至今並沒有什麼明顯的情緒波動來看，並不是什麼智慧亡靈。

我這手下的食屍鬼群等級太低了，被他一刀一個就切開了，而他大跨步的向著我衝了過來，而在他背後，一個同樣披著黑色鬥篷的骷髏法師正在對其釋放增益魔法。

“專精亡靈改造的骷髏法師嗎？骨骼土元素化、骨刃毒素附魔，至少經曆過雙重強化，還算不錯了。雖然亡靈法師對決，擊殺對方本體顯然是最優先的選項，但……”

對方已經到了麵前，骷髏的眼眶中全是熊熊燃燒的靈魂之火，都可以聞到了那帶著腥臭的惡風了，我卻隻是搖了搖頭，提前踏足了一步。

“找上我就太蠢了，衝鋒。”

一個簡單的衝刺動作就到了對手的身下，拔劍，突刺，直接從肋骨突入，刺穿了對方的脊椎骨，刺入後再一攪，然後骨架就哢嚓散架了。

沒有誰能夠比亡靈法師更了解骷髏的要害，這種高級骷髏戰士，本身毫無痛覺，你擊碎對方的頭蓋骨，它都會若無其事的回頭給你一刀，你砍斷他的右手，他左手會給你一刀，但這些拚湊起來的骨頭最脆弱的地方，卻始終是他們的關節，隻要脊椎散了，它連站起來都不可能。

接下來就更簡單了，那個骷髏法師極其識時務為俊傑，看到最大的依仗連對方一個照麵都承受不起，三下兩下就不僅連自己的任務都交代了，還簽訂了最為苛刻的靈魂契約。

於是，我就結果了那個骷髏戰士的控製權，把它修好，編入自己的近衛之中，然後把幾隻傷的最重的食屍鬼丟給苦著臉的骷髏法師，然後離開。

這隻是我現在做的事情的縮影，在當太陽還是落下的時候，營地所在的溫德斯山脈周遭的的十幾個巡邏隊和亡靈運送隊，都已經變成了我的人，至少，有這些仆從在，我的眼目已經遍及了周遭整個山脈。

而奇怪的事情也發生了。

“怪了，怎麼到現在還沒有難受的感覺？”

亡靈法師控製亡靈並不是沒有代價的，讓嗜血的低階亡靈聽從法師的控製，亡靈法師要在其身上印上自己的靈魂烙印，越是精細的控製，那靈魂烙印的完成度越高，法師投入的精神力越多，而要馴服強大亡靈的本能反抗，魔力和精神力的投入都是長期而持續的。

我現在的魔力等級和騎士等級一致，也就是黃金階，差不多就是高階亡靈這個水準，若是用這種方式控製高階亡靈，最多控製兩隻就會精力衰竭，所以我都是和他們簽的靈魂契約，就是我死他們死，我想他們死他們就死的那種，讓其發揮主觀能動性為我服務。

而大部分亡靈軍團，也都是這樣的編製的，和自己軍團的每一個亡靈建立控製，就是亡靈大帝都會被抽乾，所以大量的中高層指揮官是必須的，高層和中層建立上下級關係或簽訂靈魂契約，中層指揮官直接控製亡靈。

這還僅僅是完美的理論情況，由於中層指揮官也是稀罕貨，所以大部分亡靈軍團都是用上位亡靈的威壓驅使亡靈本能的衝鋒的，基本就是各自為戰……嗯，很眼熟吧，就是傳說中的無操作控製流——A過去，打贏了就開慶功會，打輸了也就見鬼了。

當然，也有完全相反的存在，比如奧瑪，他不僅能夠控製每一個個體，還能從個體那裡得到力量，那就已經不在正常亡靈法師能夠觸及的常識之中了。

按照我現在黃金階的魔力水平，這三百多隻改造、特種組成的精銳亡靈衛隊下來，應該已經有些難受了，但讓人意外的，卻是精神抖擻，仿若還有足夠充沛的精神力控製更多的亡靈，甚至，感覺再增多一倍都毫無問題。

“……這情況不對，難道是血脈肉身對亡靈魔法的加成。但麵板上的意誌力並沒有變化啊。”

或許，也隻有這個解釋了，看著依舊殘缺的亡靈係靈魂徽印，我也隻能做出這樣的判斷。

精神力是靈魂附帶的屬性，而在係統的麵板上，和靈魂掛鉤的屬性隻有意誌，而這個屬性也是我多次轉世中變化最少的，雖然每次都會升一點，但轉世死亡也會掉一點，基本持平。

對聖職者來說，意誌力這個屬性很重要，隻有足夠堅韌的靈魂才能和神靈溝通，才能承受更多的神眷和神力而不爆掉，而對於法師來說，也就是對抗對手的幻術魔法的時候，靈魂的強度和堅定的意誌才能起到些許作用。

或許，更高的意誌力能夠稍微提升一下透支魔力後的恢複速度，但誰沒事也不會去透支自己的魔力和精神力，或許，意誌力能夠讓亡靈法師同時操作更多的亡靈，但恐怕這增福少的連亡靈法師自己都忽略了。

“係統？”

不懂就問，連自己的身體情況都不了解，怎麼更進一步。

【血脈中屬於高山氏族王室的一部分，從某種意義上是艾耶的同族，也是遠古大魔鬼的同族，作為亡靈魔法最早的使用者之一，他們的確在亡靈魔法上頗有天賦。】

【恭喜宿主發現自己的隱藏種族天賦：遠古魔鬼的低語，對亡靈魔法、契約魔法、詛咒魔法有天生的親和，並絕對不會被其反噬。係統提示：該能力屬於血脈潛藏被動能力，具體作用無法解析，隱藏種族天賦在未發現前都是不會提示的。】

獲得這份身體之後，我近乎沒有研究亡靈餘暇，似乎也錯過了研究自己的血脈的機會。

“甚至能夠超越泰坦的仲裁者血脈，既然評級是遠超巨龍和泰坦的雙鑽石級的，蘊藏著的奧秘絕對不僅如今表現出來的，看來，還是疏忽了很多。”

我的職階要進入傳奇，要修複另外三個靈魂徽印，那可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或許，在近期內把精力投入發掘自己的天賦潛質會比較容易見到成效，這具新生的肉體，在度過了兩年的成長期後，似乎也有了進一步發掘的底蘊。

“閒著也是閒著，既然精神力還有剩，要不，試試做點什麼，比如上次那個用寒冰魔力和亡靈施法者結合而成的寒冰巫妖，正好這裡還有這麼多試驗品……“

而正當我不懷好意的看著自己的新屬下的時候，一個源自亡者靈魂的沙啞嗓音，卻在耳邊響起，那是我剛剛收付不久的骷髏法師。

“主……主人，有個人類給我了一封信，要我交給亡靈的高層。從他拿出的信物來看，他應該是我們（亡靈）的人！”

“內奸？”

而在我的驚詫還沒有表現出來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舉著綁著了爛白菜和白蘿卜的偽裝布，從我背後一步一步的靠近。而在不遠處的岩石背後，卻是那幾個專門惹人生氣的坑貨，在相互推推搡搡。

“上啊，你不是牧師嗎？快點淨化那個屍巫啊！”

“……淨化亡靈是聖光牧師的，我財富女神牧師是賺錢的，專業不對口啊。要不，你先上吧。”

“其實我以前也是一個出色的冒險者，但三分鐘前我膝蓋中了一箭……”

一個小小的魔法，就讓風兒把他們的話語告訴了我，而那個在“潛行”的大塊頭，依舊堅定而緩慢的靠近我，一分米，兩分米，一厘米，兩厘米……

“不對，你們看些都是高級亡靈，能夠同時操作這麼多非常規的高級亡靈，這家夥絕對不是普通的亡靈，搞不好是巫妖！”

終於，有人指出了重點，但從一開始就不是問題，他們都不是菜鳥，自然能夠認清對手，但強悍的對手等於豐富的收益，隻是相互推諉，期望有人帶頭衝鋒，吸引火力……這一般都是聖騎士和戰士的活，但顯然這樣隊伍全是後排。

我都已經聽不下去了，貝蒂卻突然發出驚呼。

“該死，阿根了？”

“我去，他在那裡了，彆，快回來！”

遠處的隊友努力用口型勸服衝動的野蠻人回來，於是阿根也小聲的回應了過來。

“彆擔心，這個家夥睡著了！”

好吧，該從那裡開始吐糟起，是從他認為亡靈居然會睡著，還是從野蠻人這震動整座森林的“小聲說話”，那震耳欲聾的低音炮戰吼，我都嚇了一跳，而當務之急卻是要忍住笑，否則就笑場就真沒法收拾了。

等下，先讓我回憶一下，這個時候該如何說話。

“……生者，既然敢進入我們的地盤，是否已經做好交過路費……交出自己的靈魂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