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密雲和改變

“做苦力活，做勤雜工，承接建築工程和危險的礦區作業，無所不為！還有什麼永不疲倦的僵屍勞工更好用、更值得信任的？他們全年無休卻不需要任何補給，10金幣一隻，每年補給一次死亡能量才兩枚金幣，一次購買，終生受益。”

“彆聽那家夥吹噓了，僵屍很容易發臭的，冬天還好說，到了春夏之際，豈不是要臭死人。這位大叔，來看下我家的木乃伊女傭吧。內填名貴香料，永不腐爛不說，晚上摟著睡覺還笑噴噴的。你應該知道隻有身份高貴的人才有可能事後變成木乃伊，我這位小可愛，身前還是位尊貴的公主。”

“聽他瞎吹，就他這個樣子敢去挖王室的墓穴？他去那裡給你找公主，多半是個大腿村姑吧。”

“.地精公主也算公主吧，她還是一個三百多成員的大部落的公主！”

即使兩位亡靈法師從口水戰很快就升級成肉搏戰，但最終顧客依舊沒有照顧他們的生意，反而選擇了不遠處的骷髏勞工，原因無非是骷髏勞工既便宜又乾淨，死亡之力散儘後，還可以當當衣架喂喂狗。

“亡靈軍馬特賣！永不疲倦，永遠忠誠！”

“騎乘容易散架的骷髏馬之前先想想自己的體重，我這裡有骸骨巨獸的人力拉車，歡迎選購！”

這是迪芬德第七市場，也是剛剛建立不久的亡靈勞力交易所，在這裡，亡靈法師們總算找到殺戮之外的謀生之道。

當無罪之城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大陸後，最高興的族群的話，應該是修行亡靈魔法的另類亡靈法師了。

在這個殘酷的世界，弱者總是過得不那麼好，追逐力量已經成為大部分人的本能，即使那力量多少有些說不出口，但能夠讓自己過得更好，至少不會在戰亂中莫名其妙死於非命，怎麼看也是值得冒險的投入。

隻要循序漸進，不是每個修行墮落魔法的存在都會變的瘋狂，但聖堂教會也不會考慮“存在即是罪過”的亡靈是否真的做了什麼，他們執著的淨化眼前的每一個亡靈，能夠製造亡靈的法師更是頭號異端和惡徒。

有的人隻是單純適合修行亡靈魔法，有的人隻是機遇巧合上得到了亡靈魔法的傳承，但在無意暴露後，也被當做了惡徒和異端而被通緝，這樣的遭遇，讓所有的亡靈魔法修行者都努力隱藏自己的存在，若一不小心暴露，甚至殺人滅口也在所不惜，這也從另外一個方麵導致了亡靈法師的惡夢更甚。

在世人的眼中，亡靈法師根本不可能是鄰居家那個滿臉青春痘的開朗小夥，亡靈法師必然滿臉陰沉，雙瞳中凶光不斷，在那邪惡而瘋狂的西羅帝國執行他們毀滅世界的計劃，但實際上，這是一種誤解。

西羅是亡者之國，上層的貴族和領主全部是亡靈，亡靈法師不管在世人眼中多麼奇怪，卻依舊是活人，而活人從某種意義上在西羅約等於奴隸，作為活人的亡靈法師身份很是難堪。

除非他們願意放棄肉身轉化成巫妖，或是天賦異稟被某個巫妖看好，否則多半過的不怎麼好，至少在飲食、居住等都生活條件方麵是絕對享受不到應有的待遇的，而若是被某個噬血的血族看上了血的味道，或是被某個好戰的死亡騎士當做劍靶，或是被巫妖老師當做了新試驗品.事實上，隻要不展露自己的魔法，絕大部分亡靈法師的確能夠成功混跡在人群之中的，而且，他們還能暗自用自己的力量為自己活得更好的生活條件。

一直以來，亡靈法師和惡魔術士都是貴族們最受歡迎的雇傭兵，畢竟他們都是見光死的典型，不僅下手快且狠，即使有什麼秘密不小心外泄了，多半也傳不出去。

這樣一來，亡靈法師名聲自然越來越臭，而亡靈法師若想進步，是必須和屍體打交道的，不是自己殺的就隻能去盜墓了，這又造就無數的都市怪談和鬼故事。

因此各個城市的墳地都在聖堂教會的守夜人的監督下，偷屍體的時候一不小心留下點痕跡太正常了。

就算僥幸修行到白銀階位、黃金階位，可以憑著自己的實力當傭兵大賺了，但隻要一次出手不小心，還是會被暴露，搞不好一個路邊的乞丐兒，轉頭就能夠為了10個銀幣的舉報獎金舉報你。

但若一旦暴露了，不管之前你掩飾的多好，聖堂教會的圍剿馬上回到，就算能夠僥幸逃脫，在鋪天蓋地的的通緝令麵前，亡命天涯成了唯一的選擇項，而能夠逃到某個窮鄉僻壤或西羅帝國的幸運兒，絕對十不存一。

而當無眠者的宣告在整個世界響起的時候，那些隱藏到人群中的亡靈法師都驚呆了，而之後，卻是無法遏製的狂喜。

“亡靈並不代表邪惡？說不定我就可以堂堂正正的活下去了，說不定還能因此受到崇拜和尊敬！”

因此，從那天宣告後的半個月開始，每天都有亡靈法師化妝進城，然後莫名其妙的消失，那偷偷進城的、越過城牆的，就更多了。

那些天，總有人在半夜飛越城牆，或是血族，或是石像鬼，其下還多半吊著個人，讓人防不勝防的同時，更讓城牆上的射手們很是猶豫。

是不是真的把他們都打下來？但明顯不對啊，很快守衛們也都知道大概發生了什麼事了，但這不走城門走城牆，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啊。

而最終落地的，基本還是會被騎士們堵上。

“你是亡靈法師嗎？”

“不，我隻是極限運動愛好者，那天我正好看到一個石像鬼路過，我想試試空中飄行的感覺，就抓住了它的腳。”

這種蹩腳的謊言就是傻子也不會信啊，但卻每次都有人說不膩。

負責迪芬德的城防騎士團對於這種泥鰍一般的亡靈法師終於膩煩了，乾脆在所有的城門外貼了一個牌子。

“城西七號門是亡靈法師專用通道，直接進入順道辦理各項身份證明和手續隻要半個小時，還附贈工作推薦機會三次。其他途徑進入的亡靈法師一旦被發現，罰款300金幣，且吊銷兩個月的工作簽證。注：石像鬼等中型以上亡靈生物請停到城外，或付錢費到七號門寄存處存放，當然，你也有不遵守以上規定的自由，但迪芬德的上空由骨龍騎士迪迷爾大人駐守，你們也可以試試陪他玩貓捉老鼠的遊戲，但若是他和他的坐騎下手太重，你的殘骸或許明天會成為你的同僚競拍的熱門產品。現在城內一個骷髏法師和屍巫可以賣到天價。”

從某種意義上，這已經是一種誠意了，至少，沒有喊打喊殺，表達了對亡靈法師的善意。

在有人率先嘗試之後，並確定了安全之後，就算是我的亡靈騎士們也吃驚亡靈法師的數量了。

而當他們入城後，在欣喜的發現這麼多同僚，卻遇到了新的麻煩。

剛剛邁向新生活的他們失業了。

新生的迪芬德醫學院（亡靈學院）的確需要不少教職員工，但可惜是那是高精尖人才的事情，大部分亡靈法師都是自己摸索成才，水平就比學徒強點有限，彆說教人了，他們自己都想找個導師教教自己。

“乾老本行？殺手還是雇傭兵？”亡靈法師中亡命之徒也不少，他們自然想起了過往的謀生之道。

不得不承認，人類愚蠢是沒有下限的，在律法之神的神跡無罪之城中還敢犯下重罪，當他的屍體被吊在旗杆上風乾，也算是給其他人做出了表率，順道解釋了一下什麼叫做判罪術和無罪之城。

當然，過高的失業率自然會導致社會不穩，所以我也早就做了規劃。

首先就是參軍了，畢竟亡靈法師們絕對是戰場上的大凶器，這也是他們最拿手的，我的軍團對於亡靈法師的運用早有多年經驗，但那些不想上戰場的小法師，也有了一個嶄新的課題進行研究。

“各類魔法的生活化？亡靈魔法的器材和工具化？”

這個題材貌似很匪夷所思，但實際上卻不是新鮮的課題了，不少人類王國早就用上了魔法燈，火係魔法爐煮開水也是貴族們的日常消耗，各類煉金道具也都是魔法文明的結晶，既然其他魔法和煉金術能行，為什麼亡靈法術不行，實際上亡靈魔法非常全能，就是用的材料奇特了一點。

亡靈勞工本就是亡靈法師們自己的仆從，開放成勞力市場很正常，當然，這其中還有點技術難題。

低階亡靈的無腦和噬血是他們的本能，除非亡靈法師一直盯著，否則誰也無法擔保這些無腦亡靈會不會失控，而一個小發明，卻改變了這一切。

“懶惰劍印——死亡是最甜蜜的休眠，可惜，你還沒有到下班的時候。所以，抓緊一切時間努力活著精彩吧。”

懶惰劍印是代表亡靈魔法的劍印，他的使用其實和其他元素劍印沒有什麼區彆，一樣通過奧莉薇魔盒來啟動劍印，再用劍印來操控死亡之力，但從目前的研究進度來看，了不起讓使用者操控幾隻低等亡靈。

我留下的資料被瑪格麗特等人進一步開放，很快，一個簡易的亡靈專用奧莉薇魔盒就此誕生，它唯一的作用，就是契約並控製固定的低階亡靈，於是，當普通人手握這個黑色魔彈的時候，他也能透過其操作低階亡靈為其服務。

於是，亡靈勞力市場成了現實，骷髏勞工、僵屍礦工、木乃伊女仆之類的，隻要想不到的，沒有找不到的。

當然，做生意還是要適可而止，那個想出惡心萌的憎惡縫合怪性感女仆裝的“天才”，由於產品被太多人投訴毀三觀倒胃口，已經被吊銷了三個月的工作證明。

而出租幽靈馬車、石像鬼快遞、僵屍大戰植物係列，都成了城市中的熱門話題，可預見的，隨著技術的完善更新，說不準嶄新的魔法文明就會在邊境地區誕生。

或許這一係列小事看起來沒什麼，但實際上影響極其深遠，未知代表恐懼，當這些妖魔鬼怪能夠被自己奴役的時候，那恐懼和隔閡感自然會大減，當自己的道理能夠被世人接受，亡靈法師們也開始體會正常的生活了。

“有時候，時代就在你看不到的地方跨了一大步。估計就是發明者羅蘭殿下，也不會想到會是這最隱晦、最不方便見人的發明，卻最先開始影響並改變這個世界。”

但有的東西，卻是不變的，比如莫測的人心和仇怨的種子。

蕾妮看著眼前的無頭死屍，歎了口氣。

兩具屍體都很年輕，一個白銀階的半精靈射手，一個混進來的菜鳥亡靈法師，自己剛剛來城牆視察的時候，偽裝成路人的他們來了個突然襲擊，卻在出手的瞬間，被自己的守衛斬下了頭顱。

“費迪大師、斐迪南老師、希娜大法師，感謝你們的保護，大家辛苦了。”

“不用感謝我們，這是羅蘭殿下的命令，

我走前，讓兩位劍聖一位大魔導貼身保護蕾妮，當時蕾妮還以為我反應過度，但事實卻證明了我的判斷，現在卻是半個月的第七次刺殺了，顯然這還是隻是個開始。

“越是新生的幼苗越容易早夭，即使不論嵐之後裔的身份，僅僅作為我和東嵐公國的紐帶，你也是整個國家最重要、最無可取代的一環，一旦你出了問題，所有的一切都免談了。若我是你的敵人的話，暗殺你絕對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在北地，我們沒有敵人吧。”

當時，我隻是笑了笑沒說什麼，此時，蕾妮想起當時自己的不以為然，卻隻能感歎自己的不成熟和天真了。

“送去第七市場吧。靈魂拷問的結果也給我送一份，雖然多半又是那個王國派來的。真是的，明年獸人就要打過來了，有派人來暗殺我的功夫，不如好好整軍備戰吧。”

沒有敵人？是全部都是敵人吧，在國家層麵上，隻要有利益衝突，關係怎麼好的起來，誰也不會想見到一個強大的鄰國的，即使那個國家反複述說自己不會侵略他國，但其他的國家又怎麼會把自己的安危寄托到彆人身上，更不要說有的國家本就有自己的野心，逐漸開始複蘇的東嵐就極其礙眼。

而此時還在沙文的我本人，卻也遇到了差不多的經曆。

“一二三四五，五名頂尖刺客，還有一位聖階盜賊躲在影子裡，還真是看得起我。”

艾米拉一揮法杖，滿臉怒色。

“又是這刺殺你的，這一周已經第十三次了，我簡直成了你的免費打手。給我補酬金啊。”

“哼，要錢沒有，要命也沒有！”

——

高原上的冬天總是來得特彆早，等北地絕大部分國家都在為明年春天的獸人南襲做準備的時候，哪裡已經是冰雪覆蓋了冰原了。

但和往日一般，這次獸人們並沒有如往日一般收縮自己的活動領域，做好過冬的準備，相反，各類狼騎士、雷鵬騎士不住遊弋高原，狙殺隱匿其中的人類探子。

越靠近獸人聚集區，這樣巡查力度越大，這樣反常的行為自然吸引了各國的注意力，但在付出大量代價的之後，即使成功入駐獸人區域的密談傳回了消息，卻隻是一些備戰方麵的常規情報。

但事實上，這卻隻是障眼法。

常規進入獸人所在的高原區域，隻有兩條出路峽口，而都被兩國的要塞都市堵得死死的。

爾羅高原，遠離獸人區域通往北地各國的入口，是一塊頗為貧瘠的荒地，而此時，卻已經有無數的帳篷林立，那不住升起的狼煙，沸沸揚揚的無疑說明了獸人大軍集結。

而在最高峰，酋長們正在聚會，一個讓族人興奮的消息卻在獸人間傳播。

“為了戰神的榮譽乾杯！下周，就是獸人大軍南下的時間點了，終於，我們的宿怨終於可以得報，這次，我們要打的人類方措手不及！啟動雷鳥計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