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行者

“戰士強化肉身改變世界，法師用自己的意誌和想法來影響世界，彆用傻戰士的那一套來理解魔法，否則你這輩子都隻是個學徒，或是一個揮舞著名為魔法的利劍的傻蛋戰士。”

海洛伊絲說的沒錯，過去的我的確走了歪路，僅僅是因為受到聖騎士生涯缺乏大範圍和遠程攻擊能力的困擾，就毫不顧慮自己的實際情況，盲目選擇了寒冰魔法。

需求決定了供給，我當年也的確不怎麼需要深挖寒冰魔力的潛質。

即使我魔法天賦極其一般，好吧，正如海洛伊絲所說，是對元素本質的感知遲鈍到愚蠢，但依舊憑著係統強行提升，卻依舊一路飆升。

但在沒了瓶頸難關的同時，也失去了被瓶頸卡主的積累期，感悟突破後的大幅成長期等感悟和體會。

這就仿若一個理工科宅男用純理性思維來解析文學作品，或許他把那個文學作品吸引人的優點都能解析出來，說的頭頭是道，但若讓他去寫自己的錦繡文章，卻最終隻能寫的乾巴巴的豆腐塊。

因為他缺乏感情和投入，無法把所有的零碎優點牽扯成真正的好故事，最終，多半成了簡單明了的新聞稿。

按海洛伊絲的說法，學習魔法其實和藝術創造頗有些相似，都是用自己的意誌來在心底描繪小世界，然後用自己的小世界來影響真正的世界。

那麼，它就必然需要感悟和強烈的個人主觀色彩。

這些思考和過程，看似對實力無關，實際上非常重要，它決定了法師自我道路，而失去了這些感性認識後，道路自然越來越窄。

我就是一個最為明顯的例子，把需要感性認識的文學（元素魔法）當做數學（鍛煉積累的武技）來學，最終，我隻能照本宣科，模仿前人的痕跡，學習標準魔法，硬生生的把自己的寒冰魔法變成了寒冰炮塔。

積蓄魔力，轟過去，因此就成了我對寒冰魔法的最終理解，作為一個研究出禁咒的超級法師，這實在太浪費了。

但幸運的是，努力使永遠不會白費的，即使是南轅北轍的努力。

即使我沒有感性研究，但理性學習的時間和精力是沒有白費的，花費的命運點數也有了回報，雖然理性依舊沒有自覺，但靈魂深處的感性卻有了感悟，嗯，很繞口，那麼就是“明明口中說不要，身體卻很老實呀”

那體悟和感觸的結晶，就是一生隻有一次的靈魂徽印。

【靈魂徽印：公正法印（毀滅）、亡者之冠（毀滅）、寒冰行者（毀滅）、光耀之子（毀滅）】

在係統的麵板之上，四個毀滅的靈魂徽印裂成一排，“增加法咒效果1%”、“增加亡靈法術1%”這樣可以忽略的雞肋特性，也隻能用來紀念昭示它們過去的存在了。

當然，除非我作死到再燃燒靈魂一次，他們估計永遠就這樣了。

在我的第二段人生中，【寒冰行者】就是我的靈魂徽印，但顯然，我卻一直辜負了它的真意。

行者，行走的人，以個人化腳步丈量世界，以旅行者視角發現風景，感悟自然，體悟人生。

寒冰行者，其實，就是癡迷與北國風光的雪山旅者。

一望無垠的雪域，不可抵達之巔峰的高嶺之花，萬物休眠下的生命之美，天崩地裂的雪崩，冰河下永不凍結的小世界，仰天長嘯的白色狼群，雪山中的巨怪和潛伏雪豹，雪地下的新苗，生命和自然，鬥爭和諧共存。

即使是神明也要在真正的自然之力下保持謙虛，生命更替，自然的規則千年不變，為了度過難熬的冬季，必須團結協作，集團協作狩獵的冬狼懂得，真正的北國人也懂得。

當海洛伊絲剛剛提及她所領悟的寒冰本質的時候，在我的回憶中，那家鄉的北國風光，就仿若回馬燈般反複上演。

“原來，不管是那時，還是現在，我都在想家。”

夜深了，外麵卻開始打雷，默默的向窗外探出了手，落下的，掌心上的，卻不是熟悉的雪花，而是有些暖意的夏雨。

迷途的旅者想家了怎麼辦？自然是回家一趟了，但可惜，雖然記憶中雪景依舊，但那塊土地上飄揚的旗幟都不是原來那朵了，那似乎沒有變化的雪之國，卻不再是我的故國。

“我不想回家，至少不是現在。”

那麼，既然沒有回去的家園，就暫時把自己家園的美景化作夢中的景象吧，或許，終有一天，夢境也會化作現實。

【永不陷落的迪芬德】

靈魂永遠比嘴上老實，在那組成心象世界的三個靈魂徽印中，寒冰的行者化作了故國的雪景，展現了它真正的力量，化作永不停歇的雪中旅者，描繪那片故國的自然冬季和冰雪美景。

“嗬，還真是不合格的主人，居然連自己的靈魂徽印的真正力量都不知道。是過於龐大的力量反而蒙蔽了感知嗎。但現在懂得，應該不算晚吧，所以，下雪吧。”

輕聲細語之間，外麵的雨水，就化作了雪花。

隻限於小宅的午夜小雪，鄰裡未必能夠發現，卻引起其內臨時住戶的陣陣驚呼。

我總算懂得了，我的寒冰魔法之路，並不是自以為是的炮台之路，而是用魔力為筆，把回憶中的美麗而危險冰原化作實實在在的現實。

“嗬，這不是懂了嗎？”

海洛伊絲笑嘻嘻的跳上了窗台，重新化作貓咪的摸樣，消散在小雪中。

而我卻關上了窗戶，領悟隻是開始，要把它化為實實在在的力量，今夜還長著了。

於此同時，在我的靈魂深處，那個【寒冰行者（毀滅）：增加寒冰魔法1%效果】的雪夜旅者圖案的靈魂徽印卻悄然發生了變化，此時，它是【寒冰行者（破損，正在恢複中）：增加寒冰魔法3%效果】。

“看來我真是過度依賴係統了，靈魂還在，哺育靈魂的肉體還在，作為靈魂結晶的靈魂徽印自然是可以恢複的。嗬嗬，慢慢來吧。一個四個靈魂徽印的傳奇，還真是讓人期待呀。”

——

很快，隨著靈魂徽印的恢複，我的寒冰魔法就飛快成長，沒多久就重新掌握了最終禁咒冰河世紀，然後用禁咒作為威脅，逼著奧蘭帝國承認東嵐公國獨立。

好吧，以上都是不可能發生的。

生活不是夢境，僅僅憑著覺悟就能一日千裡，那是小說中的故事，現實中還是要一步一個腳印慢慢來。

即使已經領悟了寒冰的本質，對未來的發展有了規劃，但過去的問題卻依舊存在，那就是

“果然我的元素魔法天賦就是渣渣呀。”

依舊是那本魔法書，依舊是哪個人，即使悟得了什麼道理，卻依舊是哪個木頭腦袋，依舊看的不太懂。

於是，看了半夜後，最終，隻能無奈的關上書，點開麵板，啟動了過去的老辦法——用係統作弊。

“二十個技能點，真舍不得呀。”

技能點可是好東西，它可以直接讓我學習一個技能、魔法，或者把一個技能、魔法升級一環，比如說一個技能點，就讓一環的冰箭進化成二環的寒冰矢，攻擊力等諸多方麵大幅提升。

而現在才剛入二階青銅階的我，最高就能掌握三環法術（魔法環數和階位的關係，一階一環，二階二環、三環，三階四環、五環，以此類推），若是一次性砸個十幾個技能點進去

好吧，那就算是練殘廢了，先不提越是高環魔法提升需要投入的技能點數越多，環數太高導致施法失敗率大增，魔力反噬可是很容易就玩死自己,這麼多點數投進沒有多少潛力可挖的一環法術，本身就是一種極度的資源浪費。

最近的命運點數還不夠我升下一級，此時的我依舊是21級秩序騎士/混沌巫王，兩級一點的技能點數本應該隻有十點，但這次雙職業給我帶來了兩倍的技能點數收入的同時，卻也給了四倍的消費支出。

之前，我一點都沒用，是因為對於秩序騎士的聖光、律法兩係，我有把握不用技能點數就掌握任何技能，而對於亡靈法術，現在更不是學習的時候，所以就全部儲備下來了，打算到高階遇到瓶頸的時候再強行突破。

但此刻，恐怕不久我就想要戰力了，隱隱約約也看到了未來的道路，既然秩序和混沌必然平衡發展，那麼，弱項自然要得到更高的投入，再加上我糟糕之極的元素魔法天賦，技能點是省不下來了。

而若要說有什麼區彆，就是通過領悟，了解了未來的道路，是有意識的選擇發展方向，積累突破，而不再是任性的隨意選擇了。

瀏覽了麵板上亂七八糟的寒冰魔法，其中大部分都是威力強大的炮台型魔法，但我需要的，卻不是他們。

很快，我就找到了我的目標。

“一環寒冰魔法寒冰護盾我早夠學會，加上另外兩種魔法，應該能夠達到我的目標吧。”

【一環寒冰護盾（黑鐵）：在釋法者身上形成一個薄薄的寒冰護盾，增加少量防禦能力。若施法者被敵人擊中，攻擊者會被冰寒減速0.1秒】

【二環冰霜吐息（青銅）：持續一個圓錐形的寒冰吐息，造成寒冰傷害1至3點，並對目標造成冰凍減速效果。射程最多兩米，持續時間不超過六秒。】

【三環寒冰之環（青銅）：以施法者為中心點，製造一個寒冰之圓，並爆發開來。圓環最多飛行十五米，觸及者將被冰凍減速】

這三個魔法攻擊力都近乎為零，但卻是少見的寒冰減速魔法，若我估量的沒錯的話，它們應該都能歸屬一個係列，能夠成通向更高處的基石。

“首先是貼身的寒冰護盾。”

肉眼可以忽視的寒冰護甲起不到多少效用，卻讓我被寒冰元素包裹住，更是少數可以直接製造減速寒氣的魔法，而正是這些寒氣對攻擊者造成減緩速度的效果。

而此時，隨著我不斷驅動魔力，大量的寒氣被從冰甲中製造。

“再就是冰霜吐息。”

寒冰的氣息化作實在的冰之霧氣，寒氣被提純進化，觸及地都被披上了一層薄冰

“最後，就是寒冰之環了。”

隨著法令，積累的寒氣被瞬間引爆，這個房間直接報銷，不管是家具還是天花板，全部結上了薄冰。

連鎖的魔法起到了1+1+1》3的強大的作用，但我卻依舊皺眉苦惱。

若隻是為了這樣的效果，隨便投入一個高端魔法就夠了，兩個技能點的巨大投入可不是為了這個。

“難道還不夠？嗯，應該是還不夠，那麼，就隻剩下那個魔法了。”

於是，就再度打開了麵板，找到了那個大範圍冰凍的魔法。

【六環暴風雪（黃金階）：製造小範圍的暴雪，用落雪早成大範圍冰霜傷害和減速效果】

“六環的魔法即使點亮，再相當長的時間也是不能使用的，三個技能點，千萬彆讓我血本無歸呀。”

而在我掌握暴風雪的下一秒，冰甲突然被解散，滿屋的寒氣卻突然被回收，接著，一吸一放之間，卻化為更高質量的的致命寒氣。

“叮，恭喜宿主，習得組合技能‘凍氣’，該技能是對於自然界嚴寒的模擬，任何生命都無法完全豁免。——小子，這次選擇不錯，你總算知道到底該怎麼用咱了。好鋼用在刀刃上，珍惜你的技能點吧。”

【凍氣：一種無聲無息的致命寒氣，可以附著在肉體和兵刃之上，也可以隨著寒冰魔法擊出，被觸及者將減緩任何行動1%，並受到每秒1點冰凍傷害，該能力可以疊加，若減速效果超過20%，將遭受冰凍、思維僵化等多種負麵效果，若減速效果超過50%，將可能隨時以為失溫暴斃】

【使用條件：靈魂徽印寒冰行者，若宿主突破黃金階掌握暴風雪魔法，凍氣將會自動進化到下個階段。】

果然，我的猜測沒有錯誤，在我的靈魂徽印的催化效果下，足夠的積累讓量變形成了質變。

而光想象就能知道，這個無聲無息的凍氣將會多麼陰險致命，隻要交手就能夠疊加，等發現的時候卻冰寒纏身，已經無力回天，就仿若田間那些被半夜突然降溫凍斃的害蟲，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死亡。

而這隻是開始，這模擬自然界嚴寒的凍氣，又將會成為通往更高階段的基石，最終，形成那個隻屬於我個人的冬季絕境。

“果然，隻有度過了寒冬，才能見到溫暖的春季，隻有拋棄殘缺肉身從新開始，才有更進一步的可能。或許，在四個靈魂徽印和四段人生的積累之下，此生，我終將登上此世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