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任紅纓見到了大秦另外一位傳奇女子,大秦唯一的一位女性大將軍,羽林中郎將李金花。
不過,以前她是見過李金花的。
當年她離開長安的時候,李金花掌羽林衛兵權多年,不過那會兒,京師動蕩,風雨欲來,李金花晉羽林中郎將的同時,也失去了對羽林衛的掌控。
這樣的巾幗女傑,離任紅纓,乃至於任家這樣的門戶,都很遙遠,不論從前,還是現在,差距從來沒有變小過。
而在很多人心裡,李金花無疑也是一個活生生的傳奇。
她的傳奇之處,和當年的香侯陸聞香其實很相似,陸聞香名傳至今,人們喜歡談論的,其實不是她的功績,而在於她和太祖皇帝陛下之間的恩怨糾葛。
雖說因為避諱的原因,不能過多的宣之於口,但在民間,許多故事,還是在圍繞著這個在流傳。
而李金花,其實也差不多。
她和大將軍趙石之間的故事,才是市井百姓喜聞樂道的重點。
當然,和香侯陸聞香的區彆之處在於,陸聞香孤身終老,現在的李金花嘛,卻已是功成圓滿。
當然,這種比較沒什麼意義,也不用再做贅述。
兩位晉國公府∝長∝風∝文∝學,≦≠≤t夫人,遇於長安城西郊。
實際上,是李金花帶著人攔住了種七娘。
李金花滿身塵土,看著有些狼狽,但無論是在官職上,還是氣勢上。都能穩穩的壓住晉國公府三夫人。
護衛們很自覺的散開。阻擋行人靠近。留兩位夫人在原地單獨說話。
任紅纓也被隔開老遠,種七娘身邊的護衛們也沒人跟她搭話,雖然這位姑娘的身手……很不錯,但畢竟是新人,還是個女人,沒人願意這會兒上來套近乎。
任紅纓也不知自己該乾什麼,隻能孤零零的一個呆在那裡,望著說話的那兩位發呆。
當然。這種孤獨感她早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也並不太在意,一邊想著回去之後應是能讓義兄高興一下,一邊有點好奇的想,這兩位應該是在爭吵吧?
看上去種氏夫人有點不高興,在不停的說著什麼,李氏夫人則偶爾搖著頭。
這在任紅纓眼中,到也不算什麼,她自小在任家見的就多了,家中的夫人姨娘什麼的。若是每天不吵上幾句,好像日子就沒法過了。晉國公府那樣的門戶,應該也少不了才對。
不過,讓任紅纓有點奇怪的是,半晌過後,李氏夫人笑嗬嗬的摟住了種氏夫人的肩膀,種氏夫人則不情不願的扭動著嬌小的身軀。
看到這一幕,任紅纓險些樂出來,怎麼看都像是一位大度而又威嚴的長姐在安慰不聽教訓的妹子。
這一刻,夫人將軍那高深莫測的形象在她心裡一下崩塌了下來……
過不多時,隻見那邊李氏夫人揉了揉種氏夫人的肩膀,說了幾句什麼,然後翻身上馬,擺手之間,帶著人便與任紅纓等側身而過,往長安城方向去了。
氣哼哼的種七娘跺了跺腳,也翻身上馬。
不過,之後帶著人卻拐上了岔路,不久,任紅纓也就知道,夫人將軍被抓了丁,來到這裡當監工了。
因為羽林衛已經被抽調出來,正在挖掘溝渠。
這當然是絕無僅有的事情,但長安城擴建以及城中內外溝渠修補以及改造的工程已經陸續開始,人手不足之下,閒著的羽林衛也就倒了黴。
當然,倒黴的不光是羽林衛,京軍各部也不能免。
而這樣的工程一旦大規模的開始,耗費的時日也就不會是一年半載,除非大規模的動用民力,才會讓工期縮短。
但在此事上,朝野上下,無論文武,其實都在壓著。
尤其是中書這邊兒,更是頂著皇帝陛下的遷陵之議,開始了長安城的改造工程,更不會去節外生枝,給皇帝陛下以借口。
於是,京軍的苦日子到了,多數兵卒,都成了工役,京軍從建立至今,就從來沒這麼苦過。
不過,也沒什麼可抱怨的,實際上,長安城的建造,曆代都和身為天子羽翼的天子親軍脫不開乾係。
區彆隻在於,上位者恤民與否罷了。
李金花將出城透氣的種七娘扔在城外當工頭,自己則帶著親兵衛士回府休息。
而這個時候,身為晉國公府主人的趙石正在給兒子上課。
當然,如今能安安靜靜聽趙石教誨的兒女,也隻有他的長子趙君玉了。
此時的趙君玉,已經一步踏上了仕途。
吏部文書已下,趙君玉將要出任銀夏路寧胡縣知縣,啟程在即。
西北各路,銀夏地區,乃塞上糧倉無疑,寧胡縣銀州和夏州之間,靠近延州,是正經的產糧之地。
選擇此處為官,也沒少費了晉國公府幕僚們的心思。
當然,寧胡縣再好,也比不得秦川南北兩路以及蜀中各路,這些地方,大秦治理多年,治下平和而又繁盛,非是其他各地可以相比。
但對於有誌向而又有選擇餘地的人來說,多數不會選擇這些地方,顯不出自己的本事嘛。
河洛其實不錯,空缺也不少。
但作為大將軍趙石的兒子,到河洛任職,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大同那裡也還成,不過,那是晉國公府封地,更不合適。
這麼挑選下來,銀夏路的優勢也就出來了,雖說銀夏一路的宣撫使是折沐,但他與折家其他人不同,乃趙石舊部,他的任職經曆,處處都有著趙石的影子,斷不會無緣無故為難趙石的兒子。
而寧胡縣,又是銀夏路通往延州的必經之路上。
這個地方,和西北其他地方比起來,人口一樣不怎麼多,也殘留著些戰爭的痕跡,這也為任職之後的政績,有了一些鋪墊。
這裡不但可以施展拳腳,最重要的是,沒那麼多的危險。
可以在政事上有所建樹,武事上,也可以剿除匪患,立下功勳,由此可見,選擇此處,著實沒少花費了心思。
相比其他人,晉國公的長子,可謂是占儘了優勢。
乍一看,大將軍趙石的長子,本該如此,但隻要細想一下,大將軍趙石的兒子,出任地方知縣,怎麼聽都有些彆扭……
父子兩個,這會兒誰也沒想那麼多,這麼多年過去,趙石對這個兒子的前程,已經不抱太多的希望。
這個兒子在他眼中,既沒有多大的野心,也沒有多大的魄力,在仕途上,一步步往上挪其實挺適合這小子的。
而在趙君玉這裡,也滿心的無奈,這和他想象中,走上仕途的那一刻,差距也太大了。
大考沒參加也就算了,選個地方為官,他插嘴的餘地都不多,怎麼著都有一種身不由己的感覺。
實際上,父子兩人的心底深處,都有著那麼幾分不滿意。
這幾分不滿意此時其實已經稍稍顯露了出來,書房中很安靜,趙君玉肅手而立,微微垂著頭,趙石則看著一封信箋。
父子兩人都沒說話,氣氛稍稍有些異樣,或無心或有意,誰說的清楚呢。
信箋是劍南路布政使寧向嶽親手所書,比朝廷文書早到了一些時候。
蠻王博薩病故了,南蠻諸部有了些騷動,不過,早有準備之下,南蠻的命運其實早已注定。
在大秦成武八年初夏,蜀中南蠻開始割裂開來。
此時朝廷旨意沒下,甚至於,朝廷還不知道蠻王博薩病故的消息。
但布政使寧向嶽為了此事,卻已經準備多時了。
此次蠻人入京報喪的隊伍,會由蠻王幼子親自率領,實際上,也預示著蠻王之位的歸屬大致已經定下。
由博薩幼子繼承蠻王之位。
而其長子,會被封為土王,成為蠻族平地各土司之主。
所以,之後山蠻和平地蠻的界限,也就清晰了起來。
蠻王博薩的兒子們,一定不會很滿意,但有著蠻王博薩的遺言,以及大秦的支持,這事也不會鬨出什麼風波。
最重要的一點其實是蠻族各洞洞主以及土司領主們,安享太平很久了,很多人不願意蠻族之間再有紛爭。
秦人很強盛,大將軍趙石也還活著,各部日子也越來越好過,所以蠻族諸部就亂不起來……
趙石終於放下信箋,這事對他而言,不算什麼大事,樞密院之後要做的,其實就是略略向成都方向增兵,給南蠻諸部施加一下壓力罷了。
有了之前的諸般準備,蠻族突然大亂的可能性,幾近於無。
看著老老實實站在那裡的趙君玉,趙石緩緩開了口,“是不是覺著有些委屈?”
即便有了些準備,趙君玉身子還是僵直了一下,稍稍抬頭,在父親的注視下,他立馬垂下了腦袋,“兒子……不敢……”
(又斷更一天,阿草也是無奈了,這個星期有個大推薦,這麼下去,很可能會讓編輯不滿,讓給彆人,啊,這個月怎麼這麼倒黴啊,對了阿草月底要回家看看,可能還要斷更幾天,唉,除了事先跟大家請假之外,阿草也隻能說,下個月好好努力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