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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皇宮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月上中天,若非皇帝大喪,太子李全壽還得守靈,趙石今晚肯定是要住在宮裡的,不過就算這個時候出宮,也已經是很不合規矩了。
趙石出宮之後,在軍士護衛之下,徑自回府,這幾天,還有的忙呢。
回到府中,一個白天,府中已經清理乾淨,連大門都換了個新的,就是牌匾暫時換不了,不過也不著急,誰知道這一次,會賞些什麼下來呢,說不定爵位又要動一動了呢。
家眷已經回來了,驚心動魄的幾天過去,這會兒還有些心驚肉跳,從上到下,誰也睡不著,都在等著他回來。
不用進府門,在府外就有人在時刻張望,見到趙石一行人的影子,立馬便往回跑,一邊跑一邊喊,接著院子裡就湧出了一大堆人來,杜鷹帶著這些下人,一邊掉著金豆子,一邊已經撲通一聲跪倒了一地,“小人們恭迎老爺回府。”
熱鬨了一陣,趙石進了府門,一連串的喧騰就不必一一細述了。
稍微安靜了些,尋已經在府中找了個地方住下的李匪說了兩句,這才回到內院,匆匆吃了點早已準備好的飯菜。
這才有人告知他說,公主府有人過來,說要拜見老爺,已經等了有些時候了。
趙石聽了,立下心裡拎了拎,有點惱火,早乾什麼去了,立即揮手,讓把人請過來。
過來的人是靖佳公主的貼身女官芍藥,事情看上去還不小。不然兵荒馬亂的,他也沒有多少閒工夫,靖佳公主善體人意,一定不會派自己的貼身女官過來。
趙石一問,芍藥卻也語焉不詳。隻說長公主殿下說了。請大將軍閒下來的時候,抽空過府一趟,有事相商。
趙石再問,人家咬著嘴唇。就是不開口,不過卻說了長公主殿下安好雲雲,顯然公主府那邊安全是無虞的,隻是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靖佳公主有點著急。又不像是思念情郎的樣子,讓趙石有點納悶,問的急了,人家還淚眼朦朧的,一副打死就是不說的樣子,讓趙石也是無語。
不過現在這個時候,肯定是不能過去的了,未來兩天,也正是忙的時候。趙石盤算了一下,大軍在城內一天,他肯定一天不能出城,為山九仞功虧一簣的事情多了,朝堂上的那些人雖然手無寸鐵。但鬼心眼可一個比一個多,沒有他坐鎮城中,許要出大事的。
既然靖佳公主自己沒傷著碰著,其他的就隻能往後推了。
讓人護著芍藥回去。陪在他身邊的種七娘心裡有點泛酸,她雖然不知內情。但也看的出來,自家夫君與長公主殿下那邊有些不清不楚的。
女人嘛,妒意上來可不管是什麼時候,當即便來挖苦,“夫君大人人忙事多,可是忘了府中府庫那還有一位佳人候著呢?”
還在?趙石臉上黑線有增多的趨勢,“彆添亂,命人過去讓那個女人趕緊過來,我有事吩咐。”
其實種七娘也納悶呢,聽說夫君這裡多了個小妾,自己怎麼不知道,難道是養在外麵的,但夫君什麼身份,家中又沒有多厲害的妒婦,娶個小妾算什麼事,怎會養的外間。
這會兒算是聽明白了,那女人竟還是夫君的屬下,就是府中忙亂,一直沒閒下來,不然的話,她是真想去瞧瞧,這女人是個什麼模樣。
不過她也問了的,被問到的人都支支吾吾的,臉色分外古怪,多數這女人身上還是有些不同於常人的地方,要不然怎麼會守著府中府庫就是不走,難道自家夫君還在府庫中藏著什麼絕世珍寶不成?
她這裡心有疑惑,趙石已經開始數落起她來了,“不是我說你啊,左右衛是怎麼回事,羽林軍是些什麼人,你又不是不清楚,怎麼就冒然上去打殺,當年那場變亂,左右衛動了刀槍,死了人,你知道那事多少年了,還有人時常提起,你可好,直接就上去殺人,還嫌不夠亂怎的?”
種七娘早就有些心虛了,那會兵荒馬亂的,她是想著,自家夫君占了上風,沒準過後誰尋麻煩,左右衛就是快石頭,說不定就被誰搬起來砸人,這才想著先收拾了,過後讓人無兵可用。
但她這會兒也早想明白了,自家夫君今日之後,地位已經不同於往日,留著羽林左右衛所不定是件好事。
這會兒受了埋怨,卻有了些委屈,嘟著小嘴,猶若少女時一般,開始強詞奪理,加之幾天沒見到夫君了,也想的厲害,耍癡做嗔的,胡攪蠻纏了一會兒,膩到趙石懷裡,不下來了,什麼長公主殿下,什麼府庫中的奇怪女子,一股腦的被拋之於腦後,趙石果然聰明了不少。
不一時,天妖大人很不情願的被人帶了過來。
種七娘本身就很小巧個人,雖說一身蠻力,其實身板卻是定軍侯府家眷中最玲瓏的一個,但看到天妖大人的樣子,還是小小吃了一驚。
細細瞧瞧,模樣隻是普普通通,但配上那雙嘰裡咕嚕亂轉的眸子,以及那一副小身板兒,彆說男人見了夠喝一壺的,就算是女人見了,也頓生憐愛之心,其實天妖大人歲數可不比她小多少呢。
趙石很不耐煩的樣子,吩咐她到南十八身邊幫忙,讓她管好自己的下屬,這個時候不要亂動,吩咐了幾句,便讓人帶著她去尋南十八,並安排宿處什麼的。
天妖大人心裡定然是大大失望了一把,很想說府庫那裡就不錯,自己住在那裡就成,但最終也沒敢說出口,一天兩夜過去,權重一時之下,趙石已是滿身的不可觸犯的威嚴,連愛財如命的她也覺著呼吸有些不暢,竟然沒敢多說什麼。
不過臨走的時候,趙石吩咐了一句,“彆忘了,去把那尊玉珊瑚給拿上。”
天妖大人立馬精神頭就來了,笑的眼睛都眯在了一起,腳下又開始飄了起來,都沒有領路的人什麼事,自己就飄去了府庫那裡,把那尊晶瑩剔透的玉珊瑚弄到了給自己安排的屋子裡。
種七娘過後隻來了一句,果然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就再沒下文了,顯然,這樣的一個小女人超出了她的理解範圍。
在府中小憩片刻,其實天就已經蒙蒙亮了。
趙石略微梳洗了一下,又去瞧了瞧老夫人,還有自家妹子,都在歇著,覺著沒什麼事了,這才又去看了看女兒,將兒子叫過來,教訓了幾句,帶著兒子一起,直奔府中外院正廳。
正廳這裡燈火通明,人來人往,已經熱鬨了足足有一個晚上。
父子兩個來到這裡,趙石讓趙君玉就坐在大廳邊上,多瞅瞅,多看看,兒子雖然還小了些,但應該是見些世麵的時候,還有什麼時候比現在更彆開生麵的呢?
不得不說,在教育兒女上麵,趙石不可避免的已經在向這個時代靠攏了,不然的話,擱在後世,十幾歲的孩童,正是愛玩愛鬨的時候呢,這樣的場麵,見什麼見,讓孩子避還來不及呢。
經過這一晚,實際上,定軍侯府已經成為整個長安的軍事中心,什麼樞密院,兵部,都成了擺設,軍令下傳,不經過定軍侯府,計算下麵的一個小小兵卒,也彆想調動的了。
趙石在儘情的炫耀著自己的力量,而力量之所以為力量,在他理解當中,是要拿鮮血來澆灌的。。。。。。。。。
來到正堂,高踞於上,大將軍趙石,終於發出了第一道明確的軍令。
“木華黎。。。。。。。”
“末將在。”
“我命你率人去二皇子府邸,所有一應人等,全部拿問,不可漏掉一個,府中財物,一體封存,凡持械反抗,冥頑不靈者,殺,相關人等之後交到大理寺,便可回來交令。”
“遵令。”
“張鈺。。。。。。。。”
“末將在。”
“長安王氏府邸那裡,是誰在把守?”
“回大將軍,乃殿前司禁軍偏將楊勝。”
趙石挑了挑眉頭,楊勝也是他在左衛時的舊部,楊家的人,後來去了殿前司禁軍,在杜山虎麾下效力,杜山虎率兵東出,卻將他留了下來,後來種遂到了殿前司禁軍,王佩那裡自然不想在身邊留著杜山虎的人,也就將他派到了種遂麾下效力。
種遂千裡回京,他也跟在了身邊,趙石還以為是雄武軍指揮使劉忠國會被派到那裡守著,沒想卻是楊勝,想了想,李金花在長安令尹衙門那裡,可是沒少下了心思。
“張鈺,你拿著我的軍令到那裡等著,隨時準備抄拿王氏府邸。。。。。。。”
“末將遵令。”
“傳令給城內城外各部,有敢趁火打劫,胡亂行事者,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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