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報兩位大人,殿前司禁軍副指揮使杜將軍帶人迎候在前。。。。。。。。”
車內段德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感覺身上一陣輕鬆,杜山虎是誰,兩人都清楚,那是大將軍趙石的心腹,四品武職,能親自迎候於路側,也就表明了大將軍趙石的一個姿態。
王老大人身上的衣物已經裹了一層又一層,看上去就像一個超大的粽,但還是被凍的臉色青白,與段德對視了一眼之後,雖是一陣輕鬆,但心裡卻是不由哼了一聲,這趙石果然如傳聞般跋扈,竟然不曾親來迎接欽使,不過。。。。。。。還算懂些禮數,知道派人迎出來。。。。。。。
心裡這般想著,已經凍的木木的臉上,卻擠出一個笑容,哆哆嗦嗦的笑道:“段大人,你看。。。。。。。。。。”
段德的樣現下也和他差不多,這北地的風霜實在讓人難以忍受,一路行來,吃的苦頭不小,不過相比這一次出征的收獲,卻是不值一提了。
等到議和之事定下來,他也就能功德圓滿,回朝之後,入樞密院任職,就能水到渠成了,資曆早就有了,軍功這一次也少不了他,加之在陣前與軍中將校打了不少交道,無形中在軍中便有了威望,點點滴滴,都為他入樞密院掃清了道路。
再要一想到,種從端年邁,再過上一兩年,也許就能把樞密副使的位置騰出來,以他這般資曆,又有誰能爭的過他?仕途之上再進一步,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這樣的際遇。可不是誰都能有的,想到這個,段德的心就火燙火燙的,連身上的寒冷都好像少了幾分。
不過話說回來,當務之急,還是秦金兩國和議。其他的算計卻是要擱在後麵的。
所以他的笑容要比王老大人歡暢從容的多,畢竟王老大人已經年逾六旬,之所以被派出來。。。。。。。。。更像是例行公事,而他,卻不一樣。。。。。。。
“杜將軍勞苦功高。咱們還是得見一見。。。。。。。來人,還不請杜將軍過來。。。。。。”
王老大人好像無所謂,跟他過不去的,隻有這該死的天氣,掀開厚厚的車簾。打開馬車門。沁骨的寒風立即吹了進來,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打了個激靈,心裡不約而同的苦笑,希望此行能夠順順利利,快點回轉,不然的話。以他們現在的身骨,哪裡禁得住這麼折騰?
兩人相互謙讓著下了馬車。稍微活動了下腿腳,哆哆嗦嗦的站在路上往北邊望去。汾州城已經近在咫尺,高大的城桓上,還殘留著些煙熏火燎的痕跡,那是秦軍攻城時留下的,兩人望著遠方,都有些出神,心中想的是什麼,卻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片刻之後,一陣馬蹄聲響,一隊人馬已經來到不遠處,當先一人身材雄壯,策馬而來,到得不遠處,立即翻身下馬,一身甲葉,隨著他的動作,不停碰撞,發出金鐵交鳴之音,不用刻意擺出什麼姿態,一股凜然肅殺之氣便隨著寒風撲麵而來。
大漢來大步到近前,翻身拜倒,“末將杜山虎,迎候兩位欽差大人來遲,還望恕罪。”
段德兩人不管做如何想法,卻也不敢怠慢,段德上前一步,一把摻住杜山虎的胳膊,笑道:“杜將軍快快請起。。。。。。。。”
接著便是典型的官場中人相見的套路式應對,幾個人都非是什麼官場新丁,對於這種套路自然也駕輕就熟,不須細表。
最終,杜山虎笑著躬身道:“這裡非是談話所在,兩位大人鞍馬勞頓,還請兩位大人上車,大帥已經在城中擺下酒宴,就等為兩位大人接風洗塵了,大帥讓末將代為傳話,因軍務繁忙,不能擅離,所以命末將速速護送兩位大人入城相見,兩位大人看。。。。。。。。”
段德兩人矜持的笑著連連點頭,“那就有勞杜將軍了。”
“兩位大人請。”
“杜將軍請。”
天氣太冷,兩人巴不得早早入城歇息一番,到也沒什麼試探之舉,畢竟已經到了人家的地頭上了,一會兒便能見到正主兒,試探不試探的,也就無所謂了。
到了兩人上了馬車坐定,隊伍重又起行,段德捋著胡須,感慨了一句,“大將軍到是名不虛傳,這些軍兵。。。。。。。好生精悍。。。。。。。”
王老大人暗自撇嘴,迎候欽差,軍兵自然要精挑細選,難道還要弄些歪瓜裂棗的出來不成?
不過嘴上卻附和道:“段大人久在軍中,看的自然不錯。”
段德微微一笑,也不解釋什麼,眼前這位是典型的文臣,哪裡知道什麼軍前之事?這北地征戰,最重的就是騎卒,杜山虎帶來的那些人,他雖隻略略望了幾眼,但卻能感受出這些軍卒身上的殺氣,再瞧隊列行進,也不用怎麼細觀,就能明白這些都是百戰精銳,而人家身上穿的軍服,一瞅就是殿前司禁軍的軍服。
殿前司禁軍是個什麼樣,他在張培賢帳下見的多了,就算是大將軍王佩身邊的那些親衛牙兵,估摸著也比杜山虎帶的這些軍兵差了許多,遑論其他人等了,從這些細節之上,也就能隱約瞧出河中秦軍的士氣以及其他種種,而這些,自然沒必要向眼前這位解釋。
他隻在心中感慨,不管那大將軍趙石行事如何,這乾卻是沒的說的,帳下有杜山虎,張鋒聚等大將供其指使,又自建猛虎武勝軍,一戰之下,雖據說傷亡不小,但卻也重創了太原金兵精銳十餘萬眾,這等武功。。。。。。。。。。
段德暗自搖了搖頭,彆說大秦開國那些大將,便是自古以來,也不多見,可惜。。。。。。。。段德心裡歎息了一聲。尚書大人容不下此人,不然的話,朝中什麼李家,王家的,又有誰能與這兩位皇帝近臣爭鋒?
還有一點他沒說,彆瞅這位杜將軍笑語不斷。看上去很好說話,又禮節周到,一點毛病也挑不出來,但他手下的那些軍兵。。。。。。。。從他們的眼睛中,段德能感覺出其中的憤怒和濃濃的敵意來的。
這個他也同樣不會跟這位說明。以免這位旁生枝節,而他自己則在心裡暗暗安慰自己,這些兵卒與金人廝殺不休,又剛剛大戰過一場,突聞議和之事。有些不滿。也在情理之中,隻要領兵大將們能夠體會朝廷苦處,也就不會生出什麼事端來對。
當然,他的擔心也被深深藏在了心底,怕就怕領兵大將們也是如此想法,而最重要的則是。那位大將軍怎麼想。。。。。。。。。
議和之事,這麼早就為眾軍所知。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啊。。。。。。
帶著這些憂慮,他也沒了說話的興致。而不知不覺間,隊伍已經進了汾州古城。。。。。。。。。。
王老大人掀開車簾,望著外麵,來往的人很少,不論民居,城牆,還是其他什麼,都給人一種破敗的感覺,當然,城外的軍營,已經屢屢出現在街道之上的兵卒的身影,也讓這裡增添了幾許肅殺之氣。
河中晉地,漢家之故土,每一處,都好似滲透著曆史的滄桑,而每一步,也都好像踩在曆史的塵埃之上。
突然之間,這位老大人好像多了幾分感慨,輕聲道了一句,“興,百姓苦,亡百姓苦,這河中百姓何辜,要遭此橫禍,流離失所?”
正想著其他事情的段德愣了愣,接著心裡便嘲弄的道了一句,無病呻吟,還真是讀書讀傻了,秦川男兒,怎的會出這等迂腐之人?
不過嘴上卻是笑著道:“我等此來,可不正是欲救河中百姓於水火?”
“正是。”
瞬間,這位老大人就好像找到了一種使命感,拍擊著大腿沉聲道,“說不得,定要定下這和議,歇了兵戈,讓河中百姓重得休息好。”
段德笑著頷首,“怕就怕大將軍領兵廝殺日久,殺氣難平,心有異議。。。。。。。。。”
輕輕巧巧的挑撥了一句,這等事對於段德來說自是信手拈來,不過他也明白,不用怎麼撩撥,這位隻為議和而來的王老大人,與軍中之人的心思是怎麼也捏合不到一起去的。
果然,這位立即眼睛一瞪,大義凜然道:“大將軍為國開疆拓土,自然是好,但。。。。。。。於其他庶務,卻還需我等決之,段大人,大將軍但有不滿,老夫決意諫止之,斷不能因其一念之誤,而令河中生靈塗炭好。。。。。。。”
段德笑眯眯的拱手,“老大人心懷百姓,實是令人欽佩無已。”
王老大人則抖索著手扶著須髯,笑了起來,不過段德卻看不到,對方那得意之下,隱藏著的萬千城府,長安王家出來的人,宦海沉浮數十載,又哪裡會真的是什麼迂腐書生?
。。。。。。。。。。。。。。。。。。。。。。。
“羽林中郎將,得勝伯,猛虎武勝軍指揮使。。。。。。。。趙石接旨。。。。。。。。。”
身為欽差,自然有聖旨在手,帶領眾將迎候在府門之外的趙石心裡卻鬆了鬆,領取聖旨的次數已經數不過來了,一些味道自然也就明了於心。
如果傳旨之人一見麵就宣讀聖旨,那就是不近人情,不是傳旨之人與你有隙,就是聖旨上皆是申斥之言,反之,若傳旨的來到之後,能跟你客套上幾句,那就起碼說明聖眷未衰。
而現在,不管來的這兩位有多少心思,卻都臉上掛著笑容,寒暄客套了老大一會兒,將聖旨拿出來,這個細節隻能說明,此次議和,起碼眼前這兩位對他這個大將軍顧忌良多,不敢輕易得罪的。
果然,聖旨中的意思也很明了,雖然未有賞功之語,但卻也肯定了北渡秦軍眾將的功勞,撫慰之詞殷殷切切,看來。皇帝陛下對趙石之前諸般舉動,還是欣賞有加的,但太原府一戰,還沒傳到京師,以那位陛下的性情,這道聖旨其實也就做不得數了。
至於之後的。說的也不出人意料,正是議和之事,以禮部侍郎王正清為正使,以兵部侍郎,觀軍容使段德以及大將軍趙石協之。務必與金人達成和議雲雲。
當然,讓趙石皺眉的地方在於,不論聖旨,還是之後與王正清,段德兩人的談論當中。對於議和底線。都沒有一個清楚的界定,也就是說,回旋餘地很大,多數還要與金人商議而定,如此一來,也正如趙石所料。若和議定下來,恐怕首當其衝的便是河中之地的歸屬問題了。而朝廷的意思,怕是舍棄河中也不是不能商量的。。。。。。。
雖然早有預料。但趙石真聽到這個,還是失望之極,他不是不明白朝廷的苦衷,但作為大軍統帥,血戰連場,打下這許多地方,一朝議和,卻輕易舍棄,這卻是他萬萬不能接受的。
說實話,他不是一個堅定的民族主義者,對於外族,也非一味仇視,比如,他娶了韃靼人的公主,曾在韃靼人的帳篷中做客,幫助韃靼人肅清馬匪,也曾和蒙古人中的幾位英雄把酒言歡,更和合撒兒,桑昆結為安達。
可以說,對於北方草原諸族,他沒有特彆的惡感,而觀其在河中針對女真,契丹所行軍令政令,也不過是因地製宜,取得大勢的手段罷了,真要說起來,對於女真,契丹等族,他可沒有什麼刻骨銘心的恨意。
不過太原府一戰,太多的鮮血,太多的人命,終是讓他對主導金國的女真,契丹兩族生出了斬草除根的殺心。
但話說回來,怎麼說也已經為官十數載,他是不缺乏政治智慧的,議和大事,硬頂是不成的,來的這兩為欽差大臣,也非是易於之輩,所以,其中手段如何,是重中之重,太多直接的動作,隻會徒留話柄,於人於己,皆是不利,這個他計較的很清楚,一應心事,也就藏的更深。。。。。。。。。說到底,還是那句話,他已經不是初來乍到的那個冷血無情,隻知殺人奪命的特種戰士了。。。。。。。。
所以,宣旨之後,為兩位欽差大人接風洗塵的宴會上,賓主笑談不斷,顯得分外的融洽,即便是杜山虎幾個人,也從他的臉上看不出絲毫其他的意思,就更遑論段德兩人了。
菜肴算不得多麼豐盛,酒水也是軍中烈酒,一路勞頓的兩位欽差大人強打著精神在應付,根本顧不上品評酒菜之優劣,還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察言觀色,隻因做在他們下手的這位,是國朝以來,最年輕也是最得寵的大將軍,軍功赫赫,朝廷上下,幾乎無人能比,兩人怎能不凜凜然如對大賓?
好在,這位大將軍雖說領兵征戰日久,身上硝煙未儘,多多少少帶著令人壓抑的煞氣,但言談舉止,還算溫和有禮,看上去沒有多少其他的心思,這讓兩人心裡都有鬆了一口長氣的感覺。。。。。。。。
軍中將領們作陪,卻使得氣氛有些壓抑,這個到也不奇怪,亂世中的軍人,不管在什麼時候,對於議和之事,都會心存不滿,他們多數不會去管國庫如何,百姓如何,諸國大勢又如何,他們隻知道,流了多少血,死了多少同袍,自己又能得多少軍功之類,自然而然的,對議和之舉便會生出許多怨尤之心來的。
段德兩人都是年老成精之人,自然不會對些許言刀語見多做計較,也不會去刻意打壓,觸怒這些軍中漢,在他們看來,這些人說一百句,也不如一直穩穩坐在那裡的趙大將軍說上一句來的有用。
不過就算如此,兩個人還是低估了這些軍中漢的無賴手段,說話你當耳旁風,那就喝酒,於是乎,在亂紛紛的邀引聲中,兩位欽差大人差點就被灌到桌底下去。
兩人不是不能拿出欽差大臣的派頭來擋酒,但顧忌著趙石,隻能一杯杯的喝下去,到了河中,就是趙石的地盤,這話真就沒錯,欽差大臣的身份也隻能讓人不敢對他們兩人無禮罷了,隻要趙石不發話,這個下馬威就得硬承下來。。。。。。。。。
(今天就寫這些了,轉折的段落不太好寫,艱難的很,等理順了,就好了,嗬嗬。。。。。。。。。。
複仇者聯盟,饑餓遊戲,阿草這兩天破例去影院看了看,真的很失望,複仇者聯盟用的是sd技術,奈何眼鏡太差,光線極暗,看的那叫一個憋屈,饑餓遊戲就不說了,劇情還是不錯的,但導演太差,沒有性格鮮明的反麵角色,主角的刻畫也敷衍了事,少有緊張的劇情,也許導演是想表達人性,讓電影深刻一些,但適得其反的是,讓能吸引觀眾的精彩打鬥場麵也沒了,連帶著人物刻畫也流於平庸,甚至趕不上一些小製作影片,阿草忠告大家一句,還是不要浪費錢了。。。。。。。。)(未完待續。)..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