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千裡江山入戰圖第五百八十二章戰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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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戰雖勝,說起來事情卻是一點未少,但趙石卻已無心摻和,他這次受傷太重,傷後又帶兵行軍,奔波勞頓之下,傷情雖未有怎麼加重,但卻再已容不得他有半點操勞,到了必須專心靜養的地步了。
於是,善後諸事全都交給了李嚴蓄以及南十八與麾下眾將,自己則讓李嚴蓄在城內找了一處安靜地方,靜下心來養傷。
其實也已不用他出力,第二日上午,廣安軍節度使蔡安國等人率數萬蜀軍歸降,為表誠意,自己住進了成都城,讓弟弟蔡玉國領兵,幫助秦軍追剿殘敵,於是乎,成都平原之上,沒日沒夜的追擊接戰便開始了,數十萬亂匪散布極廣,其又有些悍匪不甘束手,聚眾抵抗,今日一小戰,明日一大戰,秦軍這裡也絲毫不給亂匪喘息之機,於是乎,方圓數百裡之內,秦軍與亂匪戰作一團,殺的讓人眼花繚亂。
不過亂匪窮途末路,沒有糧草,沒有軍械,成都平原上又已被他們禍害的差不多了,根本找不到補給之處,小規模的抵抗看似激烈,其實不過是垂死掙紮而已,無關大局,直到最大的一支亂匪在方萬川另一個幼子率領之下在成都北麵百餘裡處被秦軍和蜀軍圍住,大部被擒之後,戰事終於算是消停了下來,隻有少數亂匪脫出成都平原範圍,鑽入了山林之間,落草為寇,在之後的幾十年內,也被站穩腳跟的秦軍官兵陸續剿滅……
東川李任權所部穩穩守住長江沿岸灘頭,使得後周兵馬無機可乘,終於退兵而去,並在十月間遣使入秦,以為修好之意,到此,蜀內憂外患儘除,這場轟轟烈烈,為時近兩載的戰事終於告一段落,在後世曆史之上,留下了血腥味兒十足的一筆……
至於此時的趙石,外間是如何追剿殘敵,還是如何張榜安民,又是如何安撫後蜀降臣,對於那些被捉住的亂匪又是如何處置,雖說李嚴蓄等人事無大小,都要來他這裡知會一聲,其實他都不怎麼關心了,隻是一心一意的在住處養傷便了……
長安,皇宮,乾元殿。
啪的一聲脆響從殿內傳來,外間侍候的兩個小太監齊齊一個哆嗦,互相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驚恐,再看那幾個起居注,也都有些臉色白,袍服下擺都在顫抖,分明是被嚇的腿軟了,膽子不比他們這些小太監大上多少的。
乾元殿大總管徐春麵無表情的杵在內殿門口處,陰沉沉的目光顯示這位心情也不太好,兩個小太監心裡都在嘀咕,這是怎麼了?皇上會如此震怒?前幾日不還好好的,今天這是怎麼了?這是摔的第幾件物什了,兩個小太監有些心疼的想著,那些擺在龍案上的東西可都是價值連城,若是得一件拿回去,嘖嘖,就算現在被趕了出宮,這一輩子也不用愁了吧……唉,怎麼就隨手摔了呢?當然,這些大不敬的念頭也隻是想想而已,他們可沒那個天做膽說出來的。
不過想著殿內那幾位正麵聖上怒火的大人,兩個小太監卻又有些幸災樂禍,他們守在外頭都已是如此膽戰心驚,那幾位可有的瞧了……
而乾元殿內,景帝李玄謹也當真是怒不可遏,瞥了一眼桌上的戰報,他這心裡的怒火就騰騰的往上來,壓也壓不住。
這已是十幾日之前的戰報了,好消息是趙石率兵幾乎不費一兵一卒便取了劍門關,戰報上寫的很仔細,趙石也確實沒辜負了他的期望,自金州始,攻無不取,戰無不克,手下隻有數萬兵卒,每每以少勝多,世之名將,不過如此,也不愧他當初力排眾議,讓趙石領兵入川。
金州一戰而勝,保得金州糧草重地無事,勇奪陽平關,解圍漢,平定利州,每一戰都是戰果輝煌,便是李玄謹自己都開始佩服當初能從草莽之間現如此奇才並能信之用之了,有了這些勝利,那些初露端倪的指責之聲也漸漸沒了,歌功頌德的聲音在朝野間又多了起來,他也終是度過了這登基以來最大的一次危機。
要是如此也就罷了,又一封捷報,又一場大勝,這樣的消息多了,他雖說也是高興,但總歸還沒到最後的時候,也就不算什麼了。
但這一次不一樣,隨著捷報而來的還有噩耗,奪得劍門當晚,趙石遇刺於軍,身受重傷,刺客行刺之後,兔脫而走,至今未有消息,景帝李玄謹一下子就被驚住了,接著便是勃然大怒。
這怒火的也不是無因,吳寧在成都遇刺,已是聳人聽聞,而今大秦援軍統帥又遇刺於劍門,真真是讓人忍無可忍……
“滑天下之大稽,你們說,朕的將軍接連遇刺……若是哪一天,是不是朕的性命也不能保全?那些護衛碟探都是乾什麼吃的?是不是刺客出現在京城皇宮,才能給朕個交代?”
“非戰之罪,非戰之罪,朕聽的都膩了,就是這麼個非戰之罪?賊子如此凶頑,這天下事還能已常理度之嗎?若沒個結果,之後又有哪個將軍願意替朕領兵?你們說,你們說啊……”
氣惱之下,已經有些口不擇言,但此事確是特例,按照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不能以常理度之,有火的原因,卻找不到人來宣泄怒火。
幾個稟事的大臣都垂著頭,心雖也吃驚,覺得不可思議,但這無妄之災受的確實有些冤枉,即便是兵部尚書李承乾與此事關係卻也不大,但戰報卻是他親手遞上去的,這怒火多半卻是要他來承受了。
當然,最可慮的還是主將遇刺於軍前,這之後的戰事……想到這個,幾個朝重臣都是焦慮滿腹,此事太過突然,真真是讓人措手不及,所幸,趙石雖然遇刺,但卻隻是重傷,若是遇刺身死,那才叫不堪設想……
李承乾站在龍案前麵,他這裡也覺著有些冤枉,這幾個月來,趙石領兵在外,縱橫開闔,捷報連連,自然讓他嫉恨萬分,但趙石遇刺的消息傳回來,他卻沒有半分的欣喜,心裡直道,完了,這下壞了。
在這個關頭,軍主將遇刺,成都那邊怎麼辦?數萬大軍駐軍劍門,進退不得,難道又是一個功虧一簣?戰事延綿對於大秦意味著什麼,他是再清楚不過了,而現在,他這心裡就一直在暗罵,趙石小兒,舊事在前,怎就不知謹慎提防?讓刺客得了機會,真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等見李玄謹那邊火氣泄的差不多了,李承乾這才微微抬頭,“請陛下暫熄雷霆之怒,以微臣之見,茲事體大,現下隻有派一員上將前往劍門,不然臣恐蜀戰事再有反複之憂啊陛下。”
上麵的景帝李玄謹喘著粗氣,一雙眸子滿是厲色,直盯著李承乾半晌,這才冷笑了一聲,“哦?不知李愛卿欲舉薦何人領兵啊?還是說李愛卿自願領兵軍前,為朕分憂呢?”
這刻薄的話一出口,李承乾背後的冷汗立馬下來了,他與趙石不睦這是朝野皆知之事,這話裡的意思自是指責他幸災樂禍,欲要前往蜀與趙石爭功了,這樣的罪名和名聲彆說他李承乾,遍觀朝野上下,可沒人能擔得起,即便他知道這話恐怕是陛下氣急攻心的無心之言,他李承乾在陛下心目的地位就算比不得趙石,也斷不會齷齪至此,但誰又說的好呢,今天是無心之言,改日說不定就能變成真的,有些事情說起來時無心,但過後再想,估計就能在心底生了根,結出果子來的……
當此之時,他可不敢有半點怠慢,雙膝一軟,李承乾已經跪倒在地,嘶聲便道:“請陛下明鑒,臣一心為國,並無二心……大將遇刺於軍,軍心必亂,而今叛亂未定,若無應對之策,恐有前功儘棄之憂,臣懇請陛下三思,派大將前往軍坐鎮,此為國事,臣以身家性命擔保,斷不敢存一丁半點私心,請陛下明察啊……”
“陛下,臣覺得李大人所言不差,為今之計,應作決斷……不過微臣以為,從京師到劍門千裡之遙,又要推舉人選,耗費時日,微臣雖是官,不懂行伍之事,但也知道軍情如火,遲則生變的道理,不若招兵部,樞密院各位大人前來,從入蜀諸將間選一人暫領兵權,派人以八百裡加急傳令於軍前,先穩固軍心,再圖其他便是。”
眾人看去,說話之人正是參知政事,兼任戶部尚書李圃,心裡都是暗自點頭,如此處置,卻才周密,自同門下平章事楊感前些日子稱病在家靜養,書其實便以李圃為了,相比楊感,李圃性子卻是要剛烈的多,也許處事以及為政手段上,不如楊感,但卻很是為人所敬畏,要說最大的缺點嘛,也許就是此人的懼內之名了。
今日麵聖,所為之事到也和趙石不無關係,隻因趙石率兵入蜀,抓到的俘虜是數以萬計,加上在金州所俘亂匪,人數上恐已有三十餘萬人了,三十多萬人,其卻也不乏老弱婦孺,但這許多人,足足可以填滿一座大城了。
當然,這些人並非流民,而是罪民,且又都是蜀人,民乃國之根本,當然是越多越好,但這麼多的罪民入境,卻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六部都沒閒著,其尤以戶部,工部的差事最為繁重,而今日進宮,商議的便是此事了,不想還沒等怎麼說話,李承乾入宮,陛下大怒,眾人跟著受了些無妄之災。
李圃性子帶著些直爽,他自然也聽說過趙石和李承乾之間的恩怨,他本人對於李承乾此人多少也看不上眼,但就事論事,此時卻是覺著李承乾就算有些私心,但這番話卻是不錯的,既然不錯,又事關重大,出言直陳利害,也就理所當然了。
景帝李玄謹則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勉強將火氣壓下去,心裡默念了好幾句,治大國如烹小鮮,急躁不得,急躁不得,沉吟良久,仔細的琢磨了一下,卻也覺得此事雖讓人怒火添胸,但也怪罪不到這些臣下的身上,真真是讓人有火無處。
而李承乾,李圃兩人說的不錯,而今最要緊的還是如何應對,斷不能讓有了轉機的蜀戰事再功敗垂成。
陰沉著臉掃了眾人一眼,這才沉聲道:“徐春。”
“奴婢在。”外間的徐春小跑著進來,跪倒在地。
“你去醫官院傳旨,讓太醫令王仿古挑四位太醫,帶齊內外傷患所需藥草,再挑宮護衛五十人,護送幾位太醫立即啟程趕往川軍前,告訴他們,若得勝伯趙柱國有何不測,他們就不必回來見朕了。”
徐春在外間已隱約聽得些隻言片語,隻是此時還是難抑心震驚,大人這是真出事了,心震駭,臉色不由有些白,低頭應諾了一聲,站起身來急匆匆而去,到了門邊,一個踉蹌,險些絆倒,卻也顧不得這些,到了外間,便跑了起來,急急向醫官院所在趕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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