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五點多秦風就起來了,他現在每天隻需要兩個、時的深度睡眠,就能將體內各個腑臟器官裡的雜質毒素排泄出去。
尤其是解決了銀狐,秦風算是放下了心口一塊大石,也讓他的心思更加純粹起來,整個人都是一副容光煥發的樣子。
打開房間的窗戶,秦風站了一個小時的樁之後,去到洗手間改變了下自己的容貌,就準備去吃早點了。
出了電梯秦風迎麵就碰上了白振天,看到白振天那一臉憔悴的樣子,秦風不由奇道:“怎麼了?白大哥,昨兒沒睡好?”
按理說像他們練武之人,白日裡打熬身體,晚上的睡眠一向都會很好,經年累月下來,即使相隔幾日不練,也不會出現失眠的情況。
“什麼沒睡好,我就沒睡……”
白振天看向秦風的眼神有些複雜,揚了揚手中的一盤錄像帶,說道:“走,去我房間,給你看點東西……”
“哎,先吃飯啊,早上不吃東西可不行…···”道家養生非常重視早餐,就算是道教高人深山辟穀,早上也要飲用一些露水的。
“好吧,折騰了一夜,我肚子也餓了。”白振天點了點頭,和秦風一起進了餐廳。
“白大哥,是昨兒那街區的錄像帶?”回到白振天的房間後,秦風試探著問道。
“嗯,你猜的沒錯······”白振天將錄像帶放入到了錄像機裡,轉臉看向秦風問道:“我說你小子究竟是怎麼乾掉銀狐的?”
銀狐在殺手世界的威名,可不是吹噓出來的,死在他手上的各國政要富豪,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在美國聯邦調查局裡,關於銀狐的卷宗,足足有一人多高有些國家甚至開出了千萬美元的懸賞,想要將銀狐給揪出來。
但銀狐仍然活的很滋潤那些國家連他的真正身份都沒能查得出來白振天怎麼都想不到,秦風真的能乾掉銀狐。
隨著一陣滋滋的的聲音響起,昨兒那街區的影像出現在了電視畫麵,不過卻是沒有什麼聲音,而且還隻有黑白兩色。
在錄像放到第三分鐘的時候,畫麵中的人群忽然變得騷動了起來,而白振天也用遙控器放慢了播放速度並且將畫麵拉大。
雖然不是很清楚但還是能看到,一個戴著帽子的人,和那位“摩登女郎”有過十分短暫的接觸,看起來好像是在攙扶對方一般。
在這後麵,有幾個人影擋住了畫麵,當畫麵再回到那個“女郎”身上的時候,她已然是躺倒在了地上。
“白大哥殺手門有樣東西,叫做索命針,這你也是知道的,有心算無心,乾掉銀狐並不是什麼難事。”
看著白振天一臉好奇的樣子,秦風頓了一下,終究還是把事實的真相給說了出來,無憑無據的他也不怕白振天拿這事兒來陰自己。
“就是你的手觸及銀狐的那一刻?”白振天臉上露出了震驚的神色,他反複看了好多遍這盤帶子都沒發現秦風出手的痕跡。
“嗯,白大哥,這帶子你從哪搞來的?”
秦風點了點頭,雖然這盤錄像帶並沒有顯示出他的麵容,不過還是能說明銀狐死前和人接觸過,秦風並不想讓其留下來。
“這個是原版的錄像帶,警察局裡的那個,掐掉了你和銀狐接觸的那一段。”
白振天舒了口氣,說道:“這帶子裡的內容,看過的人包括你我在內不超過五個人,沒有人會再追究下去的····`·”
美國社會並非是像外人所想的那般司法公正,在金錢的腐蝕下,政府議員都能幫黑幫分子開脫罪行,白振天所做的這些並不算什麼。
“醫院給出的診斷呢?”秦風看向了白振天,他知道白老大昨兒忙乎了一夜,不會僅僅隻有這點收獲的。
“老弟,我算是服了你了……”
想到自己昨兒還在懷疑銀狐的身份,白振天不由歎道:“醫院給出了結論是因為心臟病發作引起的猝死,警察局已經接受這種說法了……”
其實就在昨兒銀狐被抬上救護車還沒到醫院的時候,隨車的醫生就發現了,這位看上去身材火爆的“女郎”,居然是個華裔男子。
當然,這並沒有妨礙醫生對男子的急救,不過對方的心臟已經完全停止了跳動,即使使用了電擊心臟,也是回天無術。
在警察趕到醫院之後,對銀狐的妝容進行了清洗,經過電腦數據庫的比對,兩個小時之後,銀狐的身份被確認了。
讓警察們不敢置信的是,這個打扮成了女人的男子,竟然是美國一個很成功的商人,經營著一家連鎖珠寶店,資產總額將近上億美金。
富豪的死亡,總是要比普通人的死活更加受重視,隻是當警察從街區調到了監控錄像之後,卻沒有發現任何的端倪,因為他們下手晚了一步。
一個大富豪裝扮成女人死在了街頭,醫院給出的結論是心臟猝死,這事兒雖然聽起來有點離奇,不過對於警察們來說,卻也未必不能接受。
至於這個真名叫做宇文天的華裔富豪男扮女裝的事,就更加好解釋了。
美國向來崇尚人格自由,所以同性戀這種行為,在美國是屢見不鮮的,或者宇文天就有異裝癖的愛好也說不準的。
現在警察已經通知了宇文天的家人,隻要等家人趕到並且在死亡通知書上簽字,這件事就算是過去了。
“他的家人會來?”
秦風聞言眼睛一亮,說道:“白大哥,打聽一下銀狐的家庭背景看看能不能找到點兒線索……”
昨天在刺殺銀狐之後,秦風順手將他身上所有的物件都掏了個乾乾淨淨,不過除了幾千美元之外,再也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更沒有證明其身份的證件。
眼下聽到銀狐的真名叫做宇文天,秦風不禁多了些期盼或許從他的家人背景裡能發現點什麼。
“好,我會讓警局裡的人多關注的。”白振天點了點頭正想說話的時候身上的手機鈴聲卻是響了起來。
“嗯?律師來的?我知道了。”
白振天皺著眉頭聽完對方的話掛斷手機之後,苦笑著看向秦風,說道:“老弟,這條線估計是查不下去了,宇文天家裡根本就沒有來人,隻是來了一個律師……”
以白振天對殺手組織的了解,他們對隱匿自己行蹤一道上幾乎做到了極致就算是有血緣關係的直係親屬,從表麵上看也不會有任何瓜葛的。
從對方派出律師這一點就可以看出,宇文天的家人與殺手組織肯定有著密切聯係,但知道歸知道,能否查出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媽的,藏的可真深···…”秦風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此次美國之行沒能找到妹妹他心裡的確很是不甘。
“喬先生,我已經把宇文先生的屍體帶回來了,放在聖瑪麗醫院的太平間裡······”
在銀狐死亡的第二天下午,他的屍體就被從拉斯維加斯的醫院帶到了紐約,暫時安放在了紐約的一家醫院太平間之中。
不過正如白振天說想的那樣,宇文天的後事,都是由一家基金來接管辦理的,如果想從這家基金查出什麼問題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老爺,小少爺的身子被帶回來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在紐約雙子座八十八樓的一個辦公室裡,站著一位五十多歲的華裔老者,掛斷了和律師的電話後,一臉恭謹的看向了坐在寬大辦公椅後麵的那個人。
“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太要強了。”
椅子原本是背對著那位喬先生的,在話聲響起的同時,椅子轉了過來,露出了一個中年人的麵孔。
這個中年人同樣是華人,皮膚白皙,滿頭烏發找不到一根白發,隻不過當他說話牽動麵部表情的時候,卻是可以發現其眼角深深的皺紋。
“老喬,你跟了我差不多四十年了吧?”
那個中年人歎了口氣,說道:“記得剛來美國的時候,我還不到三十歲,你那會才十多歲,現在一晃眼,我已經七十多了······”
如果在這個房子裡還有外人,一定會被那個中年人的話給驚呆住的,從外表看上去不過四十多歲的人,竟然已經是七十高齡了。
“老爺,您可一點都不顯老…···”
老喬聽到對方的話後,遲疑了一下,說道:“老爺,您還要節哀順變,小天的事情或許就是個意外……”
“節哀順變?”
那人抬起頭看向了窗外的藍天,笑了笑說道:“我的兒子死在了非洲,被人用槍打的像馬蜂窩一樣……
而我的孫子,就死在了我眼皮底下,老喬,你說我宇文家族是不是就該絕後了啊?”
雖然這個老人表現的一直都很淡然,但是他眼角的抽搐還是顯示出了其內心的激動,沒有人誰能在至親死亡的時候,真的能將自己置身事外。
老人的名字叫做宇文喬山,當年在內地的時候,宇文家族在江南一帶,也是望門大族。
雖然宇文家族自隋唐兩代衰落了下來,但在宋明清幾代,都曾經有人做過朝中大員,一直保得宇文家香火不斷。
但是在二十年代的軍閥混戰之中,宇文家族卻是遭受了滅頂之災。
當時不知道是哪一方的敗軍洗劫了整個鎮子,宇文家一家三百餘口,隻逃出了一對母子和一個仆人。
好在像宇文家這種大族,都會將一些錢財藏匿起來,留作退路之用,逃出的那個宇文家的兒媳帶著剛出生不久的嬰兒和那仆人,倒是不虞日後的生活。
為了避免有人打他們孤兒寡母的主意,女人將孩子和忠仆的姓氏改成了自己的娘家姓,並且拜仆人為大哥,為其娶妻生子。
這樣過了八九年,寡母生了一場重病,眼看著就要不行了。
在彌留之際,將當年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已經將近十歲的兒子,讓其牢記自己的姓氏,希望兒子能在將來的一天重新將宇文家族的門楣發揚光大。
但是這個母親沒想到的是,正是她的這一番話,扭曲了她兒子的心靈,使其走上了一條完全不同的道路。
在母親去世後不久,喬山,也就是宇文喬山,機緣巧合之下投入到了載的門下。
宇文喬山天資聰慧,又非常有眼色,端茶送水洗衣做飯,讓當年做慣了大爺的載,很是喜歡,很快就將其確立為嫡傳弟子,將外八門中的一些不傳之秘都教給了他。
但逐漸的載就看出來了,宇文喬山練武以及學習殺手門技藝的時候,上手尤其快,而且非常的刻苦,每日裡身上都會添些疤痕。
在那亂世之中,習武原本就是為了保身,載對此並沒多說什麼,但後來發生的一件事,卻是讓載發現,自己這個弟子極其心狠手辣。
那是在剛宇文喬山二十出頭的時候,他向載稟明了家中以前所發生的變故。
這些年宇文喬山行走江湖,結識了不少江湖中人,也查清了當時是哪個軍閥洗劫的他們鎮子,所以想要去報仇雪恨。
滅門之禍,徒弟想報仇也是天經地義的,載隻是吩咐宇文喬山隻誅首惡,不要涉及婦女幼兒,因為殺戮過甚,會有違天和的。
當時宇文喬山一口答應了下來,隨後就離開了載。
不過在半年之後,載聽聞在津天發生了一起滅門慘案,那位曾經顯赫一時現在早已通報下野的軍閥頭子,滿門一百餘口,儘數被殺死在了宅院之中。
不僅如此,這家所有的年輕女人,早死前都曾經遭受過淩辱,而幾乎所有的幼兒,都被人用槍刺挑死,出手殘忍之極。
津天當時治安算是很好的,出了這麼大一樁案子,那會的國民政府承受了很大的壓力,嚴查之下,得出了一個結論,這事兒是東北的胡子乾的。
當時抗日戰爭正進行的如火如荼,東北雖然是日本人的天下,但也是土匪橫行的地方,國民政府那會在戰場上節節敗退,哪裡有功夫去管這事兒,最後隻能是不了了之。
政府不管,但是載心中有數,在宇文喬山回歸師門之後,載整整抽了他三十鞭子,以懲戒他亂殺無辜之過。
當時宇文喬山表現出來的全是悔意,所以載倒是也沒將他逐出師門,隻是讓其提前出師去闖蕩江湖了。
但是載沒想到的是,自己這個徒弟,從小心裡就被仇恨填滿,心性早已變得和常人不太一樣了,表麵恭謹的宇文喬山,其實卻是把載也恨在了心裡。
所以在建國之後,宇文喬山出手陷害了師父,而他也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沒等政府找他清算,就帶著當年那個仆人生下的孩子,逃離了大陸。
正如秦風猜測的那樣,宇文喬山當年在闖蕩江湖的時候,的確結識了殺手門中人,也得知殺手門有一支脈,很早的時候就來到了美國。
曆儘千辛萬苦來到美國之後,宇文喬山卻是發現,那個殺手門的支脈幾乎忘卻了自己的身份,並沒有從事殺手的行業。
而那時華人在美國的地位很低,向來不甘居於人下的宇文喬山,於是重整殺手門。
經過宇文喬山這幾十年的苦心經營,殺手組織在全世界範圍內,都變成了一個談之色變的存在。
但是宇文喬山為此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在他兒子死於非洲之後,眼下唯一的孫子也是死的不明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