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伯特,咱們有五六年時間沒見了吧?”!
白振天笑著看向了艾伯特,說道:“你的氣色不錯啊,看樣子西西裡島的空氣很好,很適合人居住……”
白振天知道,這幾年盧西安諾黑手黨家族的大權,都掌握在了阿利桑德羅的手中,作為阿利桑德羅的父親,艾伯特一年裡倒是有八個月都住在意大利的老家西西裡島的。
艾伯特眼中閃過一絲不快,不過很好的被他掩飾了過去,笑著說道:“那裡空氣的確不錯,白,有時間我請你去做客!”
在西方國家有句諺語,大概的意思是說,權利要比毒品更加讓人上癮。
艾伯特就是如此,在執掌了家族幾十年後,竟然被兒子篡位奪權,回西西裡島並非是艾伯特的初中,所以聽到白振天的話後,這位黑手黨的教父自然心中不快了。
“好,有時間一定去!”
白振天聞言哈哈大笑了起來,他之所以說那樣的話,其實是在提醒艾伯特,現在的盧西安諾家族,和以前可是不一樣了。
“白,來嘗嘗我們意大利的特產,可不是你們中國有美食啊!”
艾伯特能執掌盧西安諾家族那麼多年,自然也不是易於之輩,看到廚房開始上菜了,當下說道:“這紅燈籠辣椒燉製的紅燴牛肉,是米蘭的特色,還有臘腸,味道很不錯的。”
“我說老朋友,你也太小氣了吧?”
看到桌子上的牛肉臘腸還有意大利麵,白振天不滿的說道:“鬆露就產於意大利,我說你也不上一點,還不如這米高梅酒店內的餐廳呢。”
昨兒被秦風狠狠的宰了一刀,白振天心裡正不爽呢,眼見這上的都是普通的意大利菜,頓時不滿起來。
“白,我來的倉促不知道這邊有沒有備那些食材?”
艾伯特苦笑了一聲,他早就知道洪門的白振天非常難打交道,現在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在這食物上居然都如此挑剔。
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艾伯特招手叫來了服務員,當著白振天的麵就問了起來,可惜的是,這裡並沒有進昂貴的鬆露。
“老朋友,實在是沒辦法。”
艾伯特攤了攤手,說道:“這樣吧等我回去之後,讓給你送一斤鬆露去,而且都是最頂級的白鬆露你看怎麼樣?”
“一斤?”白振天誇張的喊道:“艾伯特,以咱們的交情,最少要送五斤吧?”
“五斤?白,你以為鬆露是市場上賣的大白菜嗎?”聽到白振天的話後,艾伯特的眼睛頓時瞪大了,他恨不得將麵前的白振天一把給掐死。
要知道,鬆露的價值比黃金都要高,一斤鬆露都要好幾萬美元,沒想到這個貪婪的中國人還不滿足?
“好吧那就送我兩斤吧!”
白振天退了一步,嘴裡嘟囔道:“今兒就隨便吃點了,艾伯特等改天你到舊金山來,我請你吃中國的美食……”
嘴上說著隨便吃點,白振天手上的動作一點都不慢拿著刀叉就將麵前的紅燜牛肉撥了小半盤到自己的碗裡。
至於另外的大半盤,早已被秦風給吃光了,白振天要是慢一點,恐怕連這小半盤也沒了。
“哎,我說老弟,你就餓成這樣子?昨兒不才請你吃的大餐嗎?”對於秦風悶聲不響低頭狂吃的舉動,白振天表示非常的不滿。
“唔餓!”
秦風此時嘴裡正塞滿了食物,哪裡有功夫和白振天扯淡?抬頭回了一句之後仲手又往嘴裡塞了一根臘腸,眼瞅著那盤子臘腸也快被他吃完了。
“哎,我說你給我留兩根啊!”看到臘腸也要沒了,白振天伸出叉子就往盤子裡叉去,這一老一小的居然在桌上爭起了食物。
“這······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洪門的人,都是吃不飽飯的嗎?”
秦風和白振天的舉動,看得艾伯特和阿方索父子倆是目瞪口呆,還沒等他們回過神來,那一桌子菜已經被兩人一掃而空了。
“呃,老朋友,實在是太餓了,您看,這菜都沒了。”
拿起餐巾紙很優雅的擦了擦嘴,白振天看向了艾伯特,仿佛剛才狼吞虎咽的那人壓根就不是自己一般。
“不······不要緊,我···…我讓廚房再上好了!”艾伯特回過神來,結結巴巴的說道。
“嗯,讓他們多上一點,我們還沒有吃飽!”秦風拿了根牙簽,一邊剔著牙一邊說道,那模樣十足像個街邊的小流氓。
“阿方索,讓他們再上一桌六人份的菜…···”艾伯特看了一眼白振天,見他也點了點頭,遂讓自己的兒子去通知廚房了。
此時的白振天已經吃了八成飽,拿起放在麵前的茶具給幾人倒了杯茶之後,說道:“老朋友,我最近要參加一個阿拉伯王子的賭局,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啊?”
“賭局?白,你知道我從來都不賭錢的。”
艾伯特搖了搖頭,麵對著白振天,他的耐心已經快到極點了,現在的紐約黑手黨正值生死存亡的時候,他哪裡有功夫去和白振天賭錢?
“那真是太可惜了,老朋友,參加賭局的可都是大人物啊····…”白振天的臉上做出一副惋惜的表情,那樣子似乎還想再勸勸艾伯特。
“好了,白,咱們還是談正事吧。”
艾伯特終於受不了白振天的胡攪蠻纏了,開口說道:“白,我請你來的意思,相信你也猜到一點了吧?”
“你請我來的意思?”
白振天聞言似乎愣了一下,一臉困惑的說道:“老朋友,你這次叫我來,不是因為咱們很多年沒有見麵,你想念我了嗎?除了這個,還有彆的意思?”
“我……我是想死你了!”
聽到白振天的話後,艾伯特一口噴出了剛喝進嘴裡的那杯茶,他原本和白振天就沒什麼交情,更是五六年都沒來往過了連個電話都沒通過。
而且就算艾伯特和白振天有交情,他也是喜歡女人的,否則也不會養了個俄羅斯的情婦,將阿利桑德羅那逆子給射出來。
“老朋友我見到你也很高興啊!”
看著艾伯特一臉漲紅的樣子,白振天又給他倒了杯茶,說道:“彆激動,咱們都老了,以後有的是時間!坐在起喝茶聊天的!”!
“我聊你妹啊?”
艾伯特鬱悶的差點沒吐出血來,他一向都是以手辣腹黑著稱於黑手黨家族,但是沒想到今兒遇到了一個更加無恥的家夥。
深深的吸了口氣·艾伯特平複了一下心情,說道:“好了,白·你知道我找你是什麼事情。”
“什麼事?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呢?”
白振天笑眯眯的樣子連秦風都看不過去了,這老家夥實在是太能裝了,伸手向彆人要好處,還非要彆人求著他說出來。
“白,最近發生的事情,你知道吧?”艾伯特明白對方在裝聾作啞,乾脆直接問了出來。
“最近發生的事?哦,我知道了。”
白振天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老朋友,你是說最近和山口子打仗那事吧?”
見到艾伯特點頭,白振天接著說道:“我早就看那些日本人不順眼了·虧得你們意大利人還和他們結過同盟······
當年的那個墨索裡尼純粹就是腦子壞掉了,你說他就怎麼能和日本人結成盟軍呢?最後吃大虧了吧?”
“停,停!”
聽到白振天將話題都扯到二戰去了·艾伯特的腦門上頓時是青筋畢露,他這會真的懷疑白振天智商有問題的,三句話不到就能將話題給引偏掉。
“白,我這次找你,是想和貴門合作。”
見到白振天如此難纏,艾伯特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開門見山的說道:“你也知道·這次的事情使得我們損失很大,我更因此而失去了一個兒子·白,我需要你的友誼……”
“我的友誼?還不是想讓洪門幫忙守住地盤嗎?”
白振天哂笑了一聲,說道:“老朋友,這完全沒問題,要人還是要槍,隻要你一句話,我馬上就幫你辦……”
“NQNO′白,這兩樣我都不需要!”
白振天的話讓艾伯特嚇了一跳,他已經接到了美國政府的嚴正通牒,如果發生在美國各地的黑幫械鬥再不結束的話,那麼黑手黨將在美國再沒有生存的土壤。
艾伯特知道,美國雖然講法律,法律也是對有錢人製定的。
但美國同樣是個流氓的國家,在法律解決不了問題的時候,他們耍起流氓來也是肆無忌憚的,像是伊拉克和南斯拉夫剛剛結束的戰爭就是最好的明證。
所以在這節骨眼上,艾伯特哪裡還敢挑起事端?如果那樣的話,他真的會把黑手黨推向萬劫不複之地的。
“老朋友,那你需要我什麼樣的幫助呢?”白振天攤開了兩手,不解的問道。
“白,我需要洪門出麵,幫我們維持拉斯維加斯和華盛頓以及紐約等城市現有的秩序……”
以艾伯特的臉皮,說出上麵這番話之後,臉上也是感覺到一陣發燒,他們幫派的傳統地盤,卻是要讓外人去維持秩序,這聽起來總是有些荒謬。
不過艾伯特也是沒有辦法了,在黑手黨和山口組火拚之後,黑手黨在各地的勢力都微弱到了極點。
在這種情況下,很多當地的小幫派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起來,黑手黨的毒品生意和網絡,受到了很大的打擊。
黑手黨在美國最主要的利潤點,就是毒品,這可是關係到黑手黨生死存亡的事情,艾伯特無論如何都不能坐視這種事情的發生。
但是紐約的五大黑手黨家族,現在都被美國相關部門盯的很緊,也無法從意大利老巢派人過來,所以思來想去,艾伯特隻能去尋找盟友了。
“幫你維持秩序?”白振天挑了挑眉毛,說道:“老朋友,這件事我不能答應?”
“為什麼?”
艾伯特沒想到白振天拒絕的如此乾脆,連忙說道:“白,我們可以付出足夠多的代價·是五億還是十億美元,你開個價吧!”
黑手黨在美國的毒品生意,一年高達四百億美金之巨,而盧西安諾家族能占據其中的十分之一·也就是四十億美金。
他們在美國經營了幾十年,編織了一張巨大的銷售網絡,而現在這個網絡麵臨著被摧毀,所以艾伯特這才著了急。
所以艾伯特是願意為此付出任何代價的,幾億美元隻不過是他順口一說,艾伯特也沒想就能如此輕易的談妥。
“不是錢的問題。”
白振天搖了搖頭,說道:“老朋友·你是知道的,洪門從七八十年代,就不涉及到毒品生意裡去了·我們不能壞了這個規矩······”
在早期,洪門因為毒品生意沒少和黑手黨等組織開戰。
但是當現任的會長上任之後,就調整了洪門的發展策略,他將大筆的資金投入到了正當生意裡,並且結束了美國的毒品銷售。
當然,洪門現在也是有毒品生意的,隻是將生意做到了歐洲等國,這樣既規避了風險,也使得美國相關部門對他們放寬了監控。
對於這一點·艾伯特自然也清楚,這也是他敢讓洪門幫他們暫時接管地盤的原因,就是不怕洪門吃下地盤後自己去做毒品生意。
“白·我相信在這個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是可以談的。”
艾伯特打斷了正絮絮叨叨說著話的白振天,很認真的說道:“我今天非常有誠意·你們提出任何的條件,我都可以考慮······”
“考慮不代表能答應啊!”白振天斜眼看了看艾伯特,和他扯淡了這麼久,這老狐狸終於算是吐口了。
“白,那你也要先說出來聽聽啊。”
艾伯特苦笑了一聲,如果洪門張嘴就要個億美金,那他是真的無法答應·因為早年賺的那些錢,早已分散投資到各個領域裡去了。
“好·那我就說了,不過我說出來,老朋友你可要給我這個麵子啊!”白振天笑了笑,他估摸著也把對方的胃口吊的差不多了。
再胡扯下去,恐怕艾伯特真要著急了,那樣反而得不償失,因為在美國,還有諸如墨西哥幫和越南幫這樣一些弱小幫派的。
“你說……”艾伯特點了點頭。
“我不要錢,一分錢都不要!”白振天說道。
“不要錢?那你們要什麼?要毒品的銷售網絡?”聽到白振天的話後,艾伯特第一次真正變了臉色。!“不,我說過了,洪門不會在美國沾染毒品生意的。”!●振天的話讓艾伯特的心放回到了肚子裡。
“我想要一點你們組織,在拉斯維加斯的股份!”
不過白振天接下來的話,卻是讓艾伯特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揮舞著雙手說道:“白,這不可能,你要知道,我們在拉斯維加斯的股份,是不能轉讓的……”
毒品生意固然是黑手黨的命根子,但拉斯維加斯賭場的股份對於黑手黨組織而言,也是極其重要的。
因為艾伯特需要賭場來洗錢,將每年那筆數十億美元的資金洗白掉,然後投資到各國的正當生意裡麵。
如果沒有賭場的運作,那麼艾伯特每年賺取的大筆黑金,都將成為黑錢,或許隻能通過走私運到他在意大利的彆墅裡等著發黴了。
“老朋友,不要激動嘛。”
白振天早就預料到了艾伯特的反應,淡淡的說道:“拉斯維加斯不止一家賭場有你們的股份,米高梅賭場的股份我不要,但是泰姬.瑪哈爾賭場的股份,對你們來說沒有那麼重要吧?”
白振天所說的泰姬.瑪哈爾賭場,是一家印度風格的賭場,規模甚至要比盧克索賭場更加的大,僅是工作人員就有近萬人。
“嗯?你知道我們在泰姬.瑪哈爾賭場有股份?”
聽到白振天的話後,艾伯特不由愣了一下,他們的確在泰姬.瑪哈爾賭場占有百分之二點一的股份。
隻是這點股份實在太少,在賭場董事會上並沒有太多的發言權,艾伯特也無法由此控製董事會幫他們去洗黑錢,隻能算是純粹的投資。
當然,彆看隻有百分之二點一的股份,但如果折算成美元的話,這些股份也價值好幾十億了。
白振天盯著艾伯特的眼睛說道:“老朋友,我就這麼一點小小的要求,答不答應就看你了!”
“這叫一點點的要求?”艾伯特反瞪了過去,價值幾十億美金的股份在白振天嘴裡竟然隻是小小的要求?
白振天搖了搖頭,說道:“相比你們組織在毒品渠道上的損失,這的確不算什麼吧?”
聽到秦風的話後,艾伯特歎了口氣,說道:“白,你就算能拿到這點股份,也是無法控製泰姬.瑪哈爾賭場的那幫子印度人很固執的。”
泰姬.瑪哈爾賭場最初是有印度人投資興建的,雖然這麼多年下來,賭場的股權已經變得非常鬆散但是印度財團還是占有百分之八的股份,有著很大的發言權。
“嗬嗬,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白振天淡淡的笑了笑,說道:“我們洪門隻是對賭業有興趣而已,並沒有想控製哪家賭場。”
“信你才真是有鬼了呢。”
艾伯特聞言翻了個白眼,這些年洪門一直想插手拉斯維加斯賭場的事情,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隻不過拉斯維加斯的傳統勢力早已形成,他們無法進入罷了。
而且那些西方的賭業大亨們因為澳島賭王的緣故,對華人進軍賭業也很排斥,所以洪門一直都沒找到什麼好機會而已。
“幫助朋友也是一種美德嘛······”
白振天開口說道:“老朋友隻要你答應了,我保證你們組織在美國各地的傳統地盤,都不會受到挑戰的。”
白振天自然不是無緣無故去要泰姬.瑪哈爾股份的那是因為從泰姬.瑪哈爾賭場一九九零年開業以來,洪門一直都在暗中吸納賭場的股份。
將近十年的時間,洪門已經從各個小股東手上,吸納到了百分之四點五的股份,如果再加上艾伯特手上的股份,那麼洪門在泰姬賭場所占的股份,將達到六點六。
不要小看這六點六的股份在泰姬賭場股權鬆散的情況下,百分之六點六的股份在董事會中已經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了,艾伯特做不到的事情,他們卻是能做到。
隻要在董事會上有了話語權,洪門就可以由此派出一些自己人擔任賭場高層,雖然不能完全控製賭場,但每年洗些黑錢卻是不成問題的。
“我要考慮一下,白,你真的是獅子大張嘴了。”
艾伯特不斷在心中比對著利益得失,他發現,無論怎麼計算,毒品生意都占據了絕對重要的地位,如果毒品生意崩潰點,那損失遠遠不是賭場每年上億的分紅能彌補的。
想到這些,艾伯特的麵孔在不斷變幻著,幾十億美金的股份就這麼交出去,他自然也是心有不甘。
“老朋友,你可以慢慢考慮,我一點都不著急。
白振天慢慢喝著茶,悠閒的說道:“聽說華盛頓那邊的越南幫最近很猖獗啊,不管是對你們黑手黨還是山口組,都進行了挑釁?”
白振天昨兒得到了消息,被洪門從舊金山趕出去的越南幫,昨天連搶了華盛頓三家夜總會的毒品生意,聽說還有人在衝突裡死亡。
“白,你······你這是趁火打劫!”聽到白振天的這幾句話,艾伯特終於爆發了,一拍桌子說道:“你……你也太過分了。”
“哎,我說老朋友,你彆生氣啊!”
見到艾伯特氣的臉孔都要扭曲了,白振天慢條斯理的說道:“咱們這不是在商量嗎?你完全可以不同意我的要求,這對我們來說沒有任何的損失……”
“你······你,好吧,我再考慮一下!”白振天的聲音雖然不響,但一下子擊潰了艾伯特,讓他重重的坐回到了椅子上。
因為白振天說的沒錯,這事兒是自己求上門的,對方如果不趁火打劫,那就不是搞幫派的,而是坐慈善的了。
“先生,還有一道鱘魚,請問現在可以上了嗎?”
在艾伯特糾結的時候,後廚門口出現了一個端著盤子的廚師,不過他的廚師帽似乎有點大,將麵孔遮掩住了大半。
“嗯?這人有些不對。”
就在那個廚師開口說話的時候,秦風身上的雞皮疙瘩忽然炸了起來,身體頓時繃緊了,這是他對危險的一種本能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