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鄭市機場。!
“凱子,這馬上就過年了,你在家裡呆著吧,多陪陪老爺子不好嗎?你說你跟著我窮折騰個什麼勁啊?”
秦風有些無奈的看著朱凱,這哥們昨天夜裡才從京城趕回來,就非要跟著自己去粵省,也不知道哪來的那麼大精力。
“秦風,你小子彆過河拆橋啊,哥們剛幫你把東西送北京去,你這就想甩了我?”朱凱那一臉幽怨的表情要是換成一張女人臉,那就十足像個怨婦了。
“滾一邊去,《真玉坊》也有你股份的,真搞不明白,你小子乾嘛非要跟我到處跑······”秦風沒好氣的瞪了朱凱一眼,這哥們已經買好了機票,總不能再退掉吧?
“你以為我想啊?”
朱凱偷眼瞧了瞧不遠處正在和黃炳餘說著話的父親,壓低了聲音說道:“我隻要一回家,就要聽老爸念叨,還不如跟你去南方漲漲見識呢……”
原本朱凱並沒有跟著秦風去粵省的心思,可是和父親去了一趟京城,一路上耳邊儘是父親教訓自己要向秦風學習的聲音,朱凱實在是受不了了,所以這才一到機場就買了張機票。
“身在福中不知福……”
秦風搖了搖頭,他做夢都想有父母有家庭,但那隻能出現在夢中,可越是擁有,人越不知道珍惜,秦風對此也無話可說了。
“秦老板,小凱,聊什麼呢,咱們可要走了。”
黃炳餘和朱政軍走了過來,看看了看時間,說道:“先進安檢吧,這還半個多小時,辦好安檢差不多就要登機了······”
“凱子,出門要聽秦風和黃叔叔的話。”朱政軍衝著兒子瞪起了眼睛·說道:“要是不老實的話,小心老子回來收拾你!”
“我知道了,爸,真嗦·走了,走啦······”
朱凱撇了撇嘴,拿著秦風就往安檢的地方跑,對他來說,隻要能不聽到父親的嘮叨,那就是最幸福的生活了。
“這熊孩子,一點都不聽話。”
朱政軍無奈的搖了搖頭·看向黃炳餘說道:“老黃,他們兩個還年輕,你出去多管教著點·不聽話你就揍…···”
朱政軍其實對兒子是很疼愛的,主要是受了古訓那句“嚴父出孝子”話的影響,這才整天繃著臉,但內心卻是生怕兒子出什麼事情。
“得了,老朱,他們都是成年了,你也彆管的那麼寬了。”
黃炳餘聞言笑了起來,且不說朱凱,就以秦風為人處世的那老練勁·黃炳餘都自愧不如,哪裡談得上管教?
和朱政軍告辭後,幾人進了安檢·很順利的登上飛機。
雖然已經進入到了二十世紀末,但乘坐飛機這種交通工具還是少數人的專利,國內航班也沒後世那麼多·晚點的事情倒是很少發生,三個多小時後,飛機停在了汕市機場。
“乖乖,這麼熱的天啊?”
剛一下飛機,朱凱就受不了了,他從鄭市過來的時候,那邊已經是大雪紛飛·可是到了汕市,卻是陽光普照·熱的朱凱連忙將身上的大衣脫了下來。
“小凱,這裡也就十多度,穿著外套,彆凍感冒了。”
看到朱凱的樣子,黃炳餘笑了起來,說道:“其實粵省各地的溫差還是很大的,最熱的地方要屬深市那邊,常年都在十五度以上,最冷韶市冬天也下過雪的。”
同機過來的人也都和朱凱差不多,下了飛機第一件事就是脫衣服,不過很多人都有來南方的經驗,隨身都帶著一件薄一點的外套。
“還是南方好,咱們那地冬天冷死,夏天熱死。”朱凱手腳麻利的從包裡找出了衣服套在身上,將大衣給塞了進去。
“四季分明也有四季分明的好處,不過南方的天氣是很不錯。”
秦風也換了衣服,隨著人群出了機場後,看向黃炳餘,說道:“黃老板,咱們怎麼走?是在這裡住一天,還是直接去陽美那邊?”
對於陽美,秦風了解的不是很多,他隻知道那是國內一個新興的翡翠加工基地,至於陽美的地理位置,秦風就不知道了。
“陽美在揭,咱們先坐車去揭,到地方有人接,玉石交易要明天才開始呢。”
黃炳餘對這裡很熟悉,帶著秦風和朱凱徑直來到了大巴車的停靠點,買了三張票後,坐上了長途車。
汕市距離揭也不是很遠,兩個小時不到的時間,車子就停在了揭車站。
下了車後,一個身材不高,皮膚黝黑的中年人迎了上來,用不太流利的普通話說道:“黃老板,歡迎啊,咱們有段日子沒見了。”
“黎老板,這次又要麻煩你了。”
黃炳餘上前和來人握了握手,開口說道:“黎老板,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來自京城的秦風秦老板,他可是齊功先生的入門弟子······”
轉過頭去,黃炳餘又給秦風兩人介紹道:“秦風,小凱,這位是揭有名的玉雕大師,自己開了家玉雕廠的,也是我的老客戶,黎永乾黎老板……”
“哦?齊先生的弟子,失敬,失敬了!”
聽到黃炳餘的話後,黎永乾愣了一下,他原本以為秦風和朱凱是黃炳餘的後生晚輩,沒想到秦風來頭如此之大。
要知道,翡翠的雕琢工藝雖然和軟玉有很大的不同,但也是脫胎於和田玉雕工藝的,而且齊功對翡翠鑒定的造詣也是非常高,極得翡翠行中人的推崇。
秦風握住了黎永乾的手,笑道:“哪裡,黎先生的翡翠雕琢聖手,我在北方也多有聽聞,正想向您多請教呢。”
秦風這話並不是在客套,他是真的聽過黎永乾的名頭,而且是從老師口中聽到的。
翡翠的產出地是在緬甸,但是翡翠飾品在國內的發展起源,卻是在雲粵兩省以及港澳等地區。
由於翡翠是硬玉,玉石的硬度要高於軟玉,雕琢起來的難度遠遠超過和田玉。
所以翡翠的雕琢工藝也自成一派·和揚州工以及京造工藝完全不同,在長江以北很難找得到出色的翡翠雕琢大師。
而黎永乾就是南方翡翠雕琢工藝師的代表人物,近幾年一些在國內玉石展上獲獎的作品,都是由他親手完成的·就連齊功對其的作品也是讚譽有加。
“齊先生知道我?”聽到秦風的話後,黎永乾顯得有些意外。
目前國內市場還是和田玉等軟玉飾品的天下,消費者對翡翠的認知度並不是很高。
打個比方,齊功現在代表的是主流文化,而黎永乾就是小眾文化,能得到齊功的認可,黎永乾還是非常高興的。
“當然·老師評說過您一件用黃翡雕琢而成的燒雞······”
秦風想著齊功給他看過的一本畫冊,說道:“老師曾經給過那件作品八個字的評價,那就是“立意新穎·雕工精湛”,黎先生在京城名氣可不小啊。”
翡翠以綠為貴,不過極品黃翡也是價值不菲,黎永乾曾經用一塊黃翡雕琢了一隻燒雞,送去玉石展會展覽,獲得了當界展會的一等獎,齊功也是由此知道他的名字的。
“多謝齊先生誇獎,我要學的東西還很多的。”
聽到秦風的話後,黎永乾也是忍不住露出了一絲得色·以齊功的名聲,就是這一句簡單的誇獎,就足以讓他身價上漲不少了。
“哎·我說黎老板,咱們不能就在這裡聊上吧?”
看到秦風和黎永乾聊的熱火朝天,被晾在一旁的黃炳餘笑眯眯的說道:“黎老板·來到這裡你可是地主了,帶我們去見識下潮汕地區的功夫茶吧?”
“哎呦,你看我這一激動,把正事都給忘了。”
黎永乾一拍腦門,搶過秦風手上的包,說道:“走,先安排你們住下·東西放好之後,我帶你們去喝功夫茶·品嘗下潮汕的風味點心···…”
黎永乾開的是一輛白色的麵包車,拉著幾人來到了一家賓館,他早已開好了房間,將房卡交給秦風等人後,自己坐在賓館大堂等著了。
進了電梯,秦風有些奇怪的問道:“黃老板,你和黎老板關係挺好啊,你們是怎麼交往上的?”
做玉石生意,第一注重的是玉質,第二就是雕工,在有些情況下,雕工甚至要排在第一位,秦風奇怪的是,黃炳餘既然和黎永乾交好,應該早就經營翡翠生意才對。
“嗨,我和老黎認識都有七八年了…···”
黃炳餘笑道:“九十年代初我就做過翡翠生意,隻不過那會內地沒人認這種玉石,很不好賣,所以做了幾天就沒做了,不過和老黎的關係一直就處了下來……”
原來,黃炳餘認識黎永乾的時候,黎永乾隻是一家玉石加工廠的學徒,沒有任何的名氣,手藝也不是很突出。
由於自己喜歡翡翠,黃炳餘曾私下裡讓黎永乾幫他雕琢了幾件翡翠飾品,所以兩人一直都保持著來往。
不過黃炳餘也沒想到的是,黎永乾在沉寂幾年之後,突出推出了幾件不錯的作品,在玉石行有了不小的名氣。
好在黎永乾為人很實誠,每次黃炳餘來,他都是親自接待,並沒有因為成名而變得目中為人。
而且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黎永乾是在去年才剛剛從他工作了近十年的翡翠加工廠辭職出來的。
這自己做生意,和在廠裡當工藝師不同,需要接觸各色人等,協調各種關係,像黃炳餘這種做了多年玉石生意的商人,自然也是黎永乾需要交好的對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