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板,彆急嘛,吳會長看不準這玉的好壞,咱們這!是還有明白人的。”
秦風見到趙峰劍衝著吳起華耍起狠來,連忙擺了擺手,從吳起華手上接過了他正查看著的那一件玉器。
吳起華今兒來,純粹就是為了給自己幫忙的,而且以後他還要在豫省洛市地界上混,萬一被趙峰劍這種小人惦記上出了什麼意外,那就是秦風的不是了。
“嗯?俄羅斯玉,拿俄羅斯玉冒充和田玉山料?”
東西一上手,秦風心裡就明白了,敢情這位趙老板今兒來,就是為了空手套白狼的,不管是他拿出的“古玉”還是新玉,都是魚目混珠的玩意兒。
俄羅斯玉產於俄羅斯的貝加爾湖地區,雖與昆侖山較遠,但仍與和田玉同屬典型的軟玉係統,與和田玉一樣,俄羅斯玉也是以白玉、黃玉為主。
其中白玉質量較好,白度甚至要遠遠超過和田玉,但稍微發乾,顏色也較統一,因而為人們喜愛,是和田玉最好的替代品種。
而且俄羅斯玉也有籽料,但白色氧化皮較厚,皮下的糖色多呈黑褐色,顏色較深,與白色界限也較清晰,成為仿古玉、仿和田玉最好的玉料。
不過將和田玉與俄羅斯玉放在一起加以比較,一個糯,一個粳,一個白得滋潤,一個則是“死白”,其高下之彆不言自明。
同時,敲擊時一個聲音清脆,一個沉悶,也不難分辨,所以俄羅斯玉的價格,是遠不能與和田玉相比的。
雖然兩種玉石有些相像,但是以吳起華的鑒玉水平,如果再看不出來的話,他那豫省玉石協會會長真是白當了。
拿著手上的玉器秦風心頭也是冒出一絲火氣來,姓趙的真把自個兒當凱子了?居然拿俄羅斯玉來糊弄自己?
雖然說上好的俄羅斯玉,比之和田玉籽料也相差無幾,但趙峰劍所拿來的這些玉隻不過是普通的俄羅斯玉,就自己手上的這塊玉器,最多隻值個百八十塊。
“今兒這裡朱爺爺和安老爺子最是德高望重······”
接下來還有生意要做,秦風也不想當著眾人和他撕破臉,當下說道:“我想……請他二人辨彆下這些玉,趙老板應該沒意見吧?”
“沒……沒意見……”
聽到秦風的話後,趙峰劍心中叫苦但麵子上還是要撐下去,隻能點頭答應了下來。
“小秦,你要是拿幅字畫來讓我鑒定那一準沒問題的。”
朱老爺子笑道:“不過這玉石我可懂得不多,我看還是讓老安來看看吧。”
朱老爺子倒不是怕事,以他在豫省古玩行的地位,還真沒將趙峰劍放在眼裡,不過術業有專攻,他的確不是很精通玉石。
“好嘛,這燙手山芋交到我手上了?”
看到朱老爺子和秦風都提到了自己,須發皆白的安德站了起來,說道:“好吧老頭子我就看看,現在的年輕人啊,做事情真是越來越不規矩了……”
趙峰劍知道安德那話說的是自己不過對方在豫省玉石行的地位遠非他所能比的,當下隻能是厚著臉皮全當沒聽到。
走到辦公桌前,安德拿起了一個掛件他也沒用放大鏡,直接將玉器合在掌心裡用勁的搓了起來。
大約一分鐘後,安德將玉器放了回去,然後拿了一張白紙在手心了擦了擦,看著紙上的油漬,安德臉上露出了嘲諷的笑容。
“小趙,這手藝越活越回去了啊?”
安德冷笑著看向趙峰劍說道:“用的還是豬油,你是準備炒菜放兩塊玉器還是燒湯的時候用啊?”
作為豫省最大的玉石商人,安德也不是那種循規蹈矩的人,不過行有行規,即使賣假貨,那也是九假一真,不能將事情給做絕了。
但是趙峰劍的為人,安老爺子卻是深知的,就通過這一塊玉,他就知道這小子沒純了好心,剩下的那些不看也罷。
由於秦風是京城來的,又是齊功的弟子,今兒這事如果傳出去,恐怕整個豫省的玉石行,都會被人恥笑,所以安老爺子對趙峰劍說起話來也是絲毫不留情麵了。
“安老,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趙峰劍雖然知道今兒大勢已去,他甭想在秦風這裡拿到一分錢,但還是梗起了脖子說道:“這些玉器都是我從彆人手上收來的,就算是假的,那我也是受害者啊!”
趙峰劍知道自己的名聲本來就不怎麼好,眼下隻能是咬死了不承認,否則他日後真的要在豫省混不下去了。
“俄羅斯玉冒充和田玉,這把戲隻能騙騙行外人,你真的不知道?”、
聽到趙峰劍的話後,安德歎了!說道:“做生意要講誠信,雖然說咱們行裡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但事情也不要做的過於明顯了……”
“安老,我真的不知道啊。”
趙峰劍做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破口大罵道:“我要是知道,我就是王八,媽的,回頭我就去找王三那小子,就是他賣的貨給我……”
“行了,趙老板,既然您也是受害人,這事兒咱們就不說了,玉……您拿回去吧!”
秦風才懶得看趙峰劍在那賭咒發誓呢,這會陸續又來了四五位玉石行的老板,他今兒忙得很,可沒功夫在這看趙峰劍表演。
“哎,我說秦老板,這些玉器你不要,我可以拿回去。”
趙峰劍原本就是個無賴,他知道自己今天如果就這麼灰溜溜的走出店門,那真的就是臭名遠揚了,卻是想爭回點兒麵子來。
“秦老板,趙某打眼買了俄羅斯玉,我認了······”
趙峰劍將那十幾個玉器盒子收回到了箱子裡,指著桌上的那個玉蟬說道:“不過這漢八刀玉蟬,可是我家裡祖傳的,你得給我個說法!
如果拿不出證據說這玩意兒是假的,趙某人也不讓你買,你當眾認個錯就行了。”
其實作為玉塞,九竅玉在古玉裡的價值並不是很高,唯有漢代玉蟬的藝術性高一些,因為它是漢八刀的代表作。
趙峰劍做生意原本走的就不是正路,他和許多盜墓團夥都有來往,以前曾經收到過真正的漢八刀玉蟬。
隻是那玉蟬被屍水腐蝕的太厲害,完全沒有觀賞把玩的價值了,於是他拿著那隻玉蟬,請人做出了眼前的這一隻來。
有原型模樣,再加上南方造假大師的精湛工藝,趙峰劍自信,彆說秦風了,就是齊老爺子在這裡,也難以說出這隻玉蟬的劣處來。
“趙老板,俗話說花花轎子人抬人,這事兒不用說那麼清楚吧?”
秦風原本想著是和氣生財,東西假了不收就是了,但是他低估了趙峰劍的無恥程度,這哥們賣假被揭穿了,居然還想著從秦風身上找回場子來。
“當然要說清楚,否則我趙某人以後還怎麼在豫省做生意啊?”
這古玉鑒定,可不是憑著肉眼就能分出真假的,趙峰劍認定秦風拿不出證據來,就像是逼著他給自己道歉,這樣也算能挽回點名聲。
可是趙峰劍注定要失望了,難得做一次正經買賣的秦風,豈能被他給刁難住?要論起歪門邪道,秦風能做趙峰劍的祖宗了。
“如果說清楚了,恐怕趙老板您就更沒臉了。”秦風的臉上雖然還帶著笑,但說出來的話,卻是沒有那麼中聽了。
“你說什麼?小夥子,說話不要太滿,小心晚上路黑摔了跤啊……”
聽到秦風的話後,趙峰劍那張臉陰沉的能滴下水來,他能在洛市做了十多年的玉石生意,自然也是有所持的,還從未被人如此擠兌過。
趙峰劍就生於洛市的邙山腳下,從懂事起,就跟著村裡的老輩人去山上掏過那些帝王將相的陵墓,也算是由此和古玩結下的緣分。
不過趙峰劍打小就心氣兒高,他不滿足盜墓所得的利潤,認為大頭都被那些收購文物的古玩商們給賺去了,所以從八十年代起,趙峰劍就開始經營玉石古玩生意。
有過盜墓的背景,再加上又是那出名的盜墓村裡走出來的人,趙峰劍做生意這些年,和陝豫兩省的盜墓團夥,都有著很深的瓜葛和頻繁的往來。
那些有組織的盜墓團夥,都是將腦袋拴在褲腰帶上過日子的亡命徒,豫省的很多起命案,都是這些人在分贓或者盜墓時做下來的。
背後有這些人撐腰,趙峰劍雖然很混蛋,但通常情況下,還是沒人願意招惹他的,這也養成了趙峰劍從來都不肯吃虧的性子。
所以此刻聽到秦風的話後,趙峰劍再也忍不住了,那種江湖氣頓時從身上迸發了出來,他還真存了讓人找秦風麻煩的心思。
“趙老板這話是什麼意思?秦某聽不懂!”
麵對著如此赤裸裸的威脅,秦風也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如果不是店裡人多,秦風一把捏死對方的心思都有了,他長這麼大,最受不得的就是彆人的威脅。
“趙峰劍,你小子太過分了吧?也不看看這是哪裡?!”
秦風話聲未落,朱老爺子卻是忍不住了,秦風收玉的事情是他組織了,眼下出了這種情況,那等於是在打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