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舍就在狗場的後麵,拐個彎就能看到,吳兵怕他那隻比特欺生,也跟在秦風後來追了上去。
當兩人來到關著吳兵那隻叫做“佐羅”的比特犬狗舍前,一個跟在老雲身邊的人走了過來,歉意的對吳兵笑了笑,說道:“對不起,吳哥,我們要檢查下你身上有沒有帶興奮劑,這規矩您也是知道的。”
“沒關係,檢查吧,老齊那邊你也看清楚,省得他玩花招。”
吳兵無所謂的在身上拍了拍,玩鬥狗的人,豈會不知道興奮劑的事情?像那種特質的興奮劑針管,不過五厘米大小,不仔細檢查的話,還真的很容易被人作弊。
“吳哥,您就放一百個心,四爺親自交代的,老齊要是敢動手腳,直接就廢了他!”
檢查的人和吳兵很熟,在身上摸了幾下之後就放過去了,隻是在檢查秦風的時候,卻是非常的仔細,甚至連褲腳襪子處都摸遍了。
“行了,彆沒完沒了的了,我小兄弟還信不過?”
吳兵沒好氣的瞪了那人一眼,側臉看向秦風,有些不確定的說道:“秦風,你真的會調教鬥狗?這臨陣磨槍,能行嗎?”
說實話,現在吳兵心裡還真是有些發虛,他那條比特犬,從來沒上過鬥狗場,一直都是請的專業的訓犬師在調教。
對鬥狗的調教,那是從鬥狗成年前三個月的時候就要進行的,吳兵從來沒聽說快要上場比賽了再調教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鬼使神差的就相信了秦風?
而且他的比特也並不是戰鬥力有問題,而是被秦風的大黃咬敗之後,心理上出了毛病,吳兵聽說過狗醫生,但狗心理醫生,怕是世上還真沒這職業。
“不用調教,這狗和人都一樣,被逼到了絕處,也是會拚命的。”
秦風笑著從狗舍裡牽出了“佐羅”,笑著說道:“吳叔,這條狗跟著你,算是運氣不錯了,至少你不會將它給宰了吃肉吧?”
秦風知道,鬥狗的下場一般都是很淒慘的,即使贏下一場比賽,鬥狗也會被咬的遍體鱗傷,打了破傷風之後,休息幾個月還要繼續戰鬥。
而一些鬥輸了的或者傷勢嚴重的狗,下場就很可憐了,它們不是主人宰殺掉吃肉,就是任其自生自滅,隻有一些為人比較厚道的狗主人,才會將一些功勳狗當成寵物來繼續養著。
“廢話,我哪兒舍得啊?”吳兵拍了拍佐羅的腦袋,說道:“隻要你贏了這場比賽,以後我養你到老!”
“那就好。”
秦風牽著佐羅往鬥狗場走去,壓低了幾分聲音說道:“佐羅鬥過這一場,以後怕是不能再進行鬥狗了,吳叔您彆虧待它就行。”
秦風是很喜愛動物的人,也就是看出吳兵不是那種薄情寡義的人,他才願意出手相助的,剛才這番話,卻是要了吳兵一個承諾。
“你放心吧,吳叔不是那種人,養條狗對我來說沒什麼的。”
吳兵點了點頭,有些奇怪的看著秦風,說道:“你這是打算怎麼調教啊?馬上可就上場了。”
狗舍距離鬥狗場也就一兩百米的遠近,兩人說著話,已經是來到了狗場外麵,在另外一邊,老齊也牽著條齊腰高的比特,正一臉冷笑的望著這邊。
要說比特還真不能是王王相見,雖然兩邊隔著二十多米,但兩隻狗都已經有些蠢蠢欲動了,就連之前表現的有點懦弱的佐羅,口子也發出了低吼聲。
“吳叔,佐羅這表現不是不錯嘛……”
秦風笑著蹲下了身子,雙手摟住了佐羅的脖子,誰都沒發現,在秦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的指尖,多了一根細細的大頭針。
左手板住了佐羅的脖子,秦風右手看似在撫摸佐羅,卻是閃電般的在佐羅的頭部和心臟位置,連連刺了幾針,隨著秦風的動作,佐羅的身體輕微的顫抖了起來。
在旁人看來,秦風這是在鬥犬開始之前的加油鼓勁,並沒有懷疑什麼,不過站在對麵的老齊眼中卻是充滿了疑惑。
就在常翔鳳想要宣布比賽開始的時候,老齊忽然高聲說道:“四爺,我要求比賽之前,要用水清理下各自的狗。”
“嗯?有必要嗎?在我場子裡你還不放心?”常翔鳳聞言皺起了眉頭,將目光看向吳兵。
“洗就洗吧,這是怕咱們用麻醉劑呢。”秦風搖了搖頭,老齊還真夠小心的,見到自己撫摸了一下狗,居然想到了麻醉劑上麵。
鬥狗使用的花招,除了打興奮劑之外,還有一種就是在狗身上塗抹麻醉劑,當對方咬在身上之後,麻醉劑就會通過口腔傳播,使得對方癱軟無力,從而贏得戰鬥。
不過麻醉劑的氣味很大,塗抹後一般都能聞出來,現在鬥狗已經很少有人敢如此做了,老齊對這場鬥狗的重視和小心謹慎,由此可見一斑。
隻是老齊怎麼都想不到,秦風用的這手金針刺穴,卻是百年前那些八旗紈絝們獨有的手段。
為了達到刺激狗的興奮度和完全開發出其潛力,那些整天遊手好閒的八旗紈絝們,不知道玩死了多少鬥狗,才琢磨出了這個法子。
和服用興奮劑不同,這種法子是刺激鬥狗本身的生命潛力,在一兩個小時內,鬥狗的精神和身體狀態,都會達到這一生最頂峰的時期。
不過當這個階段過去之後,鬥狗的腑臟和精神都會受到很大摧殘,死是不會死,但終生彆想再上鬥狗場了,最多隻能留在家裡當個寵物。
“**,真是多此一舉。”
老齊既然提出要求,吳兵這邊也答應了,馬上就有人拿著水管罵罵咧咧的走了過來,很顯然,工作人員對老齊的節外生枝也感到有些不滿。
比特本來就是短毛狗,被水一衝,渾身的毛色在夕陽下顯得異常光亮,身體一甩,身上的水也就乾的差不多了。
相距差不多二十米的兩條狗,都在死命掙脫著主人手中的脖套,當鬥狗場的裁判下了比賽開始的口令後,吳兵和老齊同時鬆開了鬥犬的脖套。
低吼咆哮著的兩隻鬥犬,閃電般的向對方衝了過去,距離還有六七米的時候,同時躍了起來,張口就往對方的脖頸處咬了過去。
隻是就在老齊的鬥犬將要咬到佐羅的時候,佐羅的前爪突然拍在了它的臉上,劃出了幾道帶血的抓痕,將對方重重的拍到了地上。
“咦,老齊的火車頭竟然沒有那佐羅跳的高?”
兩隻鬥犬的表現放在行家眼裡,很多人都情不自禁的在心裡“咦”了一聲。
他們都知道老齊的那隻狗之所以叫做“火車頭”,就是因為力量大跳的高,撕咬時最喜歡用身體去戰鬥,可是剛才卻顯然在彈跳上落了下風。
兩犬落地之後,馬上又撕咬在了一起,這次“火車頭”的經驗卻是占了上風,一口咬在了佐羅的臉上,隻差那麼一點就咬到了鼻子。
“佐羅,加油,咬它的肚子,對,就咬那裡!”
“火車,乾掉它,咬死它,往喉嚨處咬!”
場內鬥犬在戰鬥著,場外的吳兵和老齊也變得無法淡定了,因為他們倆不管是誰,都很難承受這場比賽的失利。
吳兵幾乎將半個身子都探到了鬥狗場裡麵,不斷的大聲在給佐羅加著油,看到此時佐羅並沒有落在下風,吳兵對其也多了幾分信心。
隻要不被對方咬住脖子下方喉管的地方,鬥犬的戰鬥是沒有那麼快結束的。
兩隻狗撕咬了大概十多分鐘後,火車頭咬住了佐羅的後腿,佐羅則是死死的咬住了火車頭的前肢,拚命撕扯著那裡的肌肉。
比特犬的特點是,隻要那張嘴咬實在了,一般是不會輕易鬆口的,而體內傳來的疼痛,會讓它們咬的更緊。
眼看兩隻鬥犬陷入到了僵局,場外有人拿著撬棍跳了進去,分彆用撬棍敲開了狗嘴,將兩隻比特分離開來。
裁判看了下兩隻身上已經是血跡斑斑的鬥犬,開口說道:“衝洗一下,一分鐘後繼續開始!”
一盆水潑了下去,殷紅的鮮血從狗身上流淌在了地攤上,讓那暗紅色的血跡變得鮮紅了起來,短短的休息之後,兩隻狗又向對方衝了過去。
隨著時間的推移,兩隻鬥犬狀態的好壞,也慢慢顯露了出來。
一開始的時候,火車頭凶猛無比,連連咬傷了佐羅的後腿和臉部,但是當第二次暫停之後,火車頭的速度和耐力,似乎逐漸變得弱了。
而與其相反的是,佐羅的體力卻是十分充沛,在撕咬的時候,經常把體型大過它的火車頭給壓在了下麵,力量的比較上,佐羅已經完勝火車頭了。
“怎……怎麼會這樣?”
場外的老齊臉色變得蒼白了起來,他怎麼都沒想到,一隻從來沒有上過鬥狗場的鬥犬,耐力和體力竟然會如此的好,連他那身經百戰的火車頭都不是對手。
且不說老齊想不通其中的關節,此時場內的兩隻鬥犬,也終於分出了勝負。
身上被撕咬出了無數傷口的“火車頭”,由於流血過多,再也無力抵抗佐羅的進攻,趴在地上完全喪失了還擊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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