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天,是國內最早的三個直轄市之一,地處華北平原北部,自古因漕運而興起,明永樂二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正式築城,是中國古代唯一有確切建城時間記錄的城市。
1860年津天市成為通商口岸以後,西方多國在津天設立租界,津天也由此成為中國北方開放的前沿和近代中國“洋務”運動的基地。
民國初年,津天市在政治舞台上扮演重要角色,由於距離和京城不過一尺之遙,當時數以百計的下野官僚政客以及清朝遺老遺少們,紛紛進入天津租界避難,並圖謀複辟。
所以在津天市,可以見到許多中西結合的建築物,有西方的教堂,也有類似京城四合院的深宅大院,整個城市給人一種有著深厚曆史底蘊而又不失現代的感覺。
距離秦風等人所住的海珠大酒店不遠處,就是津天市有名的著名的崇仁宮古玩街,這是津天最早的一處古玩買賣場所,從解放前就是文人雅士聚集之處。
“風老大,咱們這是乾什麼啊?都在街上溜達了兩天了……”
來到津天已經有三天了,除了第一天秦風悶頭大睡之外,其餘兩天,他一直都在古玩街上轉悠著。
第一天還好,有謝軒跟著,不過今兒謝軒回家了,李天遠就成了秦風的跟班,這讓他苦不堪言,走了一天路,感覺比練一天功夫還要辛苦。
“遠子,你就不能動動腦筋嗎?”
秦風有些無奈的看著人高馬大的李天遠,指了指古玩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說道:“看到這些人,你有什麼感覺?”
“感覺?”
李天遠有些迷惘的眨巴了下眼睛,望著那些古玩街上的遊客,開口說道:“就是人啊,都是些吃飽了撐的沒事乾的閒人。”
“得,就你這樣,我真懷疑你以前當老大的時候,怎麼沒被人給陰死?”
秦風沒好氣的在李天遠頭上敲了一記,壓低了聲音說道:“人氣,就代表著財氣,這裡人員流動大,是個聚財寶地,你真以為咱們那點錢就夠用了?”
“嘿嘿,風哥,我知道自己笨,這不就不出去混了嘛。”
被秦風敲打了一下,李天遠也不生氣,在管教所裡呆了幾年,他也看清楚了,當年在外麵做老大,沒事的時候他是老大不假,但出了事,他就是頂缸的那個人了。
這也是李天遠出獄之後不再跟以前那些兄弟來往的原因,跟著秦風,他心裡踏實,他知道這個比自己還要小一歲的老大,最起碼不會害自個兒。
“風哥,難道你想在這裡再撈一票?”
很努力的開動了半天腦筋,李天遠忽然眼睛一亮,開口說道:“這裡的人可要比石市古玩街上的多多了,有錢的一定也多,不過人太多,而且似乎還有些看場子的……”
李天遠怎麼說也是在社會上混過的,這一天逛下來,他到是通過自己的視角,發現了不少旁人觀察不到的事情。
那就是在這市場裡,除了市場管理員之外,李天遠還發現,這裡還混跡著一些體型彪悍的年輕人,在維持著古玩街的秩序。
“嗯,你還沒笨到家,這裡應該是有人罩著的。”秦風點了點頭,眉頭卻是微微皺了起來。
但凡人氣旺盛的地方,一定伴隨著小偷小摸,崇仁宮作為幾乎能和京城潘家園齊名的老牌古玩交易場所,自然也是眾賊聚集的所在。
不過經過這兩天的轉悠,秦風也看出了些端倪,那些蟊賊們,偷的大多都是外地遊客的錢包,但對於本地真正前來淘寶撿漏的人,卻是極少下手。
在昨兒的時候,曾經有一個像是退休教師的老人,叫嚷著自己錢包丟了,沒過十分鐘,他丟失的錢包就被送回到了管理處,裡麵一分錢都沒有少。
由此秦風可以判斷出,這個古玩街,是被某個勢力占據著的,就像是古代稱霸一方的大豪一般,想要在這個地盤上討食,必須得到這個地頭蛇的認可才行。
“風哥,要不……咱們把這裡給打下來,那麼多家店鋪,這一個月得收多少保護費啊?”
聽到秦風的話後,李天遠的眼睛亮了起來,他腦袋瓜不如謝軒靈活,除了打打殺殺之外,不知道自己還能幫上秦風什麼忙。
“打個屁,你一雙拳頭能打幾個人?彆人一人一口吐沫就能淹死你!”
秦風沒好氣的瞪了李天遠一眼,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少惹事,這裡不是石市,當心彆人把你裝在麻袋裡直接沉江了。”
秦風並不是在嚇唬李天遠,他最初的時候,也是以為這個社會是有法製來維護的,包括自己的入獄,都是法製社會的體現。
但自從拜在載昰門下之後,秦風才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江湖。
江湖中人,大多都遊離在法製之外,這並不是說法律對他們就沒有約束力了,但是這種約束力,卻顯得有些薄弱。
打個比方說,殺人償命的道理誰都懂得的,但死了人之後,總歸是要苦主報案,然後公安才會進行偵破,正常的流程就是這樣。
但是江湖仇殺或者清理門派,苦主往往都不敢出頭的,因為他們需要遵循江湖上的規矩,那就是事不入公門。
如此一來,即使有一些惡性案件被警方立案,但他們在偵破過程中,往往很難得到死亡家屬的配合,有些甚至就找不到苦主,對案件的偵破會造成極大的困擾。
花費了巨大的精力財力,但很多案子仍然得不到偵破,這樣就使得公安係統每年都要將多宗案件掛起來,時間長了也就成為了死案。
津天市自從清朝開埠以來,就是魚龍混雜之地,每年不知道有多少外鄉客被丟入到海河之中。
就憑李天遠那三腳貓的功夫,如果貿然去動一些人的利益,怕是用不了幾天就會人間蒸發掉了。
“風哥,我以後都聽你的還不行?”李天遠被秦風的話嚇了一跳,走起路來也沒那麼昂首挺胸了。
“咱們不惹事,也不至於怕事……”
說著話,秦風抬頭看到一家經營文房四寶的店子外麵貼著張店鋪轉租的字條,眼睛不由一亮,抬腳走了進去。
這家店鋪有二十多個平房,在房間正中擺了個鏤空的紅木木櫃,將整個房間一分為二,而在四周靠著牆壁的地方,則是掛滿了字畫和宣紙毛筆。
一個二十來歲的小青年坐在木櫃麵,聽到有人進來,頭也沒抬的說道:“買什麼?自己看吧,所有的東西都打八折!”
秦風打量了下這間鋪子,暗自點了點頭,說道:“大哥,我買幾張宣紙,您能介紹下嗎?”
“學校練毛筆字沒必要用宣紙吧?”
年輕人從裡間走了出來,看到秦風的時候還很正常,不過當他的眼神掃在李天遠身上時,頓時變了臉色,開口說道:“我這店子已經準備轉讓了,你們還想怎麼樣啊?是不是看到我爺爺死了,就想欺負人?”
“欺負人?”秦風聞言愣了一下,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你說什麼,我就是來買東西的……”
“你……你們不是袁家的人?”年輕人的目光盯在李天遠身上,嘴裡嘟囔道:“長成這樣子,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哎,我說小子,會說話不會啊?長這樣是爹媽給我,關我屁事啊?”
李天遠一聽這話頓時急了,擼起袖子就要上前揍人,卻是被秦風一把拉住了,轉身對那年輕人說道:“我這兄弟麵醜人善,你總不能以貌取人吧?”
“不是袁家的人就好……”年輕人被秦風說的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啊,這裡麵的東西你們隨便挑一件吧,就當是我賠禮了。”
“這位大哥,我看你這鋪子位置也不錯,乾嘛要轉讓啊?”
秦風臉上露出了好奇的神色,開口問道:“還有那姓袁的是誰?難道這裡也有欺行霸市,你可以報警啊!”
“報警有屁的用處?在這三不管的地方,誰敢惹老袁家?”
秦風的話似乎勾起了年輕人的恨事,也讓他忽略了秦風那張略顯稚嫩的臉,沒好氣的嚷嚷道:“他們昨天才在我家門口掛了個死狗,警察上門有什麼用,殺狗又不犯法……”
年輕人說話有些顛三倒四,不過在秦風的誘導下,到是將事情的原委一一講了出來。
原來,這個年輕人姓莘,單名一個南字,要說莘南和秦風的經曆到是有些相似,在莘南十一歲的時候,父母因為車禍雙雙亡故,好在還有個爺爺與他相依為命。
由於受到爺爺的熏陶,莘南打小就對文房古玩特彆感興趣,大學考的是京大的考古係,今年才剛剛畢業。
但就在莘南畢業之後的第二個月,爺爺突然故去了,留下了這家經營了近二十年的老店。
為了繼承爺爺的遺願,莘南無奈的放棄了畢業後進京大考古研究所的機會,打理完爺爺的喪事後,回到了古玩街上。
但是讓莘南沒想到的是,在這家名為《文寶齋》的店鋪重新開業的第二天,他就遇到了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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