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蝕骨粉
當葛瑞安說起培訓的事情時,瞧瞧那些藥劑師們的嘴臉,一個個都用看白癡一樣的眼光看著他。可是,隻有巴爾博,卻在這時表現出一付如獲至寶的樣子,直接讓那些人險些暈倒過去。
彆人不知道,巴爾博心裡卻非常清楚,那個才二十歲的年輕會長,在藥劑方麵的造詣,就連自己都未必能比得上。藥劑宗師?雖然林立沒有承認過,但是巴爾博的心裡已經隱約有了答案。
這個培訓,在彆人看來,是林立那個年輕的會長在占藥劑師工會的便宜,而且還是用著非常白癡的說法。但是巴爾博知道,這對於藥劑師工會來說,所獲得的好處根本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
儘管林立的信中說是培訓結束後,保證可以讓學員提升一個等級。不過能夠得到一位藥劑宗師的指點,在提升這一個等級之後,那些學員恐怕晉級大師級的可能性也會大幅提升。所以,巴爾博不顧其他人的反對,很痛快的同意了林立提出的培訓計劃。
當時,看著那些藥劑師們的臉色,葛瑞安雖然表情嚴肅,可實際上肚子都笑痛了。以前沒少受這些藥劑師們的白眼兒,這回看著他們那便秘一樣的表情,心裡著實的出了一口惡氣。
“三十個低級藥劑師,五個中級藥劑師,巴爾博到是真信得過我。”林立看了一下葛瑞安遞來的名單,彆看都是些級彆不高的藥劑師,但是年紀卻都是二十歲左右。也就是說,這些被派遣來的藥劑師,是真正為了學東西來的,而不是單純為了做勞力。
教育,自然是在白紙上繪畫更有效率,而那些入行多年的藥劑師,有什麼習慣想要改就非常困難了。
在藥劑師工會裡,四五十歲的低級藥劑師一抓一大把,如果巴爾博不相信林立的能力,隻是礙於人情派人過來幫忙的話,就會派這種沒有什麼提升希望的低級藥劑師過來,而不是把大有前途的年輕人派來給林立糟蹋。
隻不過,巴爾博的一片苦心,又有幾個人能明白呢。已經各自安排房間休息的年輕藥劑師們,此刻卻正三個五個的聚在一起聊天,所說的自然是離不開糊塗的巴爾博會長,和黃昏之塔那個卑鄙的費雷會長。
魔法師的社會地位很高,而藥劑師則遠在魔法師之上,再強大的魔法師也離不開藥劑的幫助,而想要得到藥劑,自然還是要依靠藥劑師。
堂堂藥劑師工會的成員,卻要來一個魔法師工會接受培訓,這種事情說出去,恐怕誰也不會相信。什麼培訓,那不過是糊弄小孩子的東西罷了,不就是想要得到藥劑師免費的幫助嗎!
幾乎所有人都是這麼認為的,不管是來的藥劑師,還是那些沒有來的。
林立沒有安撫那些驕傲的小公雞們的打算,既然要的勞力已經到了,那麼配製藥劑的工作自然也就要立刻開始了。
“哎,費雷,我走之前那件事情,怎麼樣,有結果沒有。”葛瑞安把自己的事都說了一遍,又想起來了那本日記的事情,於是好奇的向林立詢問。
林立點了點頭,說道:“嗯,是真的,找到地方。”
“真的!”葛瑞安兩條眉毛立時挑了起來,滿臉興奮的說道:“哎,快給我說說,你都看到什麼了,有沒有遇到什麼好玩的東西。”
如果是不了解葛瑞安的人,這時恐怕會以為這胖子是想討要好處。不過林立與葛瑞安相處了這麼久,對他的性情有著相當的了解,知道他這麼興奮的追問,就是單純的好奇而已。
林立沒有隱瞞,把進入山洞之後遇到的事情,什麼天譴騎士羅德哈特,被鎖了千年的紅龍,甚至那神跡一般的天然魔法領域也都講給葛瑞安聽。
葛瑞安聽得兩隻小眼直放光,嘴裡也不歇著,隨著林立的講述不時發出驚呼,“啊,天譴騎士!什麼,紅龍!天……天然魔法領域!”
一直講到了半夜,林立終於把地下宮殿裡的事情,都告訴了葛瑞安,當然有些講不清楚的,容易說來話長的事情就沒有講了,比如什麼永恒熔爐啊,什麼靈魂商人康納裡斯這些。
葛瑞安聽得很過癮,一邊又後悔自己沒有親眼看到,一邊又慶幸自己沒有跟著去給林立填麻煩,這心情可算是相當的複雜。
第二天,林立把藥劑師們都召集到了麵前,不過這些藥劑師們的目光可是相當的不友好。林立也不在意,說了聲跟我來,便轉身自顧自的走了。藥劑師們猶豫了一下,可想到畢竟是會長巴爾博安排的工作,終於還是忍著心裡的怒氣跟了上去。
“各位都是藥劑師工會的人才,想必對於配製藥劑的基礎應該都有所掌握吧,今天需要大家做的,就是配製一種名為蝕骨粉的藥劑。具體的配製方法,以及需要注意的事項,都記在這塊黑板上,希望大家用心配製。每個人隻有三次免費失敗的機會,之後如果造成什麼損失的話,可是要照價賠償的。”接著,林立很是無恥的宣布,第一屆藥劑師培訓班開課啦。
“什麼!”
聽完林立說的話,下邊那三十五位年輕的藥劑師們,頓時群情激奮一片嘩然。
天啊,這世上還有沒有公理了!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我們來你這裡到底是乾什麼的,你自己心裡沒數啊!你搞個培訓的幌子,騙一騙彆人也就算了,不會是連自己也搞不清楚真假了吧。
這簡直太可笑了,要學習藥劑學,整個安瑞爾大陸,還有什麼地方能夠比得上藥劑師工會。整個安瑞爾大陸,藥劑學造詣最高的幾位大師,也都是藥劑師工會的。你一個新建立的魔法師工會的會長,在藥劑學方麵沒有任何的名氣,也沒有任何拿得出手的理論與著作,憑什麼來培訓我們。
這所謂的培訓,事實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相信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隻不過,不管這背後到底有多少黑幕,多少齷齪的交易,畢竟是與巴爾博大師有關,所以才忍著惡心過來接受所謂的培訓。其實誰都清楚,就是來配製藥劑,替彆人賺錢來的,不過就是心照不宣罷了。我們自己不說什麼,是看在巴爾博大師的麵子,你不能真拿我們當傻瓜啊。
我們可是藥劑師啊,低級藥劑師也是藥劑師,隨便走到哪裡,誰不是以禮相待。可是到了這裡,沒有歡迎儀式也就算了,安排的住處居然是四人合住的,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學院似的。長途跋涉而來,片刻也不得休息,第二天這就要安排乾活兒了。
最可氣的,就是那三次免費失敗的機會,超出去居然還要自己掏錢賠償原料。先不說拿到一個新的配方,要經過多少次試驗才能掌握熟練。要知道,按照行業慣例,請藥劑師幫忙配製藥劑,不管配製藥劑的難度如何,允許的失敗率至少也是百分之五十啊。如果是那種配製難度極高的,更是不管所用的藥材有多珍貴,哪怕是全部都浪費了,也怨不得藥劑師的身上。
是的,我們得承認,的確是有過打算,用這個借口先浪費掉一半的藥材,給你一點點的教訓。可是,這不是還沒有做嗎,你怎麼可以這樣無視行業內的潛規則。
三十五名年輕的藥劑師,一個個兩眼冒火的盯著林立,好像眼前站著的是他們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哦,不是好像,在他們的心裡,早已經將林立當成仇人了。因為在他們看來,自己等人被派遣到這裡接受所謂的培訓,實際上根本就是被放逐了。不能繼續跟著老師學習,等到這個所謂的培訓結束,自己等人恐怕早被其他人遠遠的拋在後麵了。而這一切,自然都要怪眼前這個無恥的家夥。
“如果看夠了得話,你們各位是不是可以看看配方,然後開始考慮藥劑配製的事情了。”林立才不會被他們的目光嚇到,嘴角帶著一絲冷笑,語氣中略帶譏誚的提醒他們。
林立喜歡占便宜,但是不喜歡欠彆人的人情,這兩者之間並不矛盾。巴爾博那老頭子,給他的感覺還是不錯的,所以這一次的培訓並不是為了占便宜,而是真正本著互惠互利的原則展開的。
隻不過,林立從來沒有真正做過老師,對於老師們諄諄善誘那一套也沒什麼經驗,或者可以說是根本就不會。所以,他的教授方式,就是直接把該說的都說了,什麼要求啊注意點啊之類的,頂多就自己先做一遍示範。理解不了?記不住?對於這個問題,林立也沒有好的辦法,隻有一個字,罵。藥劑師又怎麼樣,森德羅斯不但是資深傳奇強者,還是黑暗神殿的大祭司,不也照樣被罵得抬不起頭來。
如此簡單粗暴的教學方式,放在林立穿越前的世界,絕對會遭到大量的口水批判,可是在安瑞爾世界裡,隻要你有令人信服的本事,很多人會搶著來讓你罵他。他們一邊挨罵,還要一邊滿臉欣喜的說“是是是,您罵的對,是我自己太笨了。”
林立搞出這個培訓的名目,是不想欠巴爾博和藥劑師工會的人情,可不代表著他真的要為此費儘心力。所以在教學方式方麵,他也懶得去考慮改進什麼,總之聽得懂就聽,相信巴爾博應該也不會派傻子過來。
不過,就現在來說,這群年輕的藥劑師們,明顯還不認為林立這個無恥之徒,會在藥劑學上真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本領。來得時候,他們早就打聽過了,這個輕風平原魔法工會的會長,實際年齡才二十歲。二十歲的時候,自己等人在做什麼呢,差不多還都隻是學徒吧,頂多也隻是剛剛成為低級藥劑師。
聽到林立說的話,當時就有人想要翻臉,不過卻被身邊的人急忙拉住。這些人心裡麵最想做的,恐怕就是把眼前這個不廉恥為何物的家夥,按在地上恨恨的揍上一頓。可是,他們想到了會長巴爾博大師,眼前這個人畢竟是與巴爾博大師有關係的,得罪了這個人,以後恐怕自己連回去藥劑師工會的機會都沒有了。
林立當然知道他們在顧慮什麼,於是臉上掛著極其可惡的笑容,伸手指了指正麵黑板上的蝕骨粉配方。沒有說話,但意思很明白,與其繼續這樣盯著老子看,還是想想怎麼完成這個藥劑的配製吧。
一群人恨得牙根發癢,房間內似乎都隱約能聽到咯吱吱的咬牙聲。不過麵對殘酷的現實,他們還是不得不低下高貴的頭顱,將目光“依依不舍”的從林立的身上移開,轉向了正麵那塊黑板上邊。
好啊,不就是三次失敗機會嗎,你也太小看我們了,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是真正的藥劑師!
被巴爾博派過來的這三十五人,在其他人甚至他們自己看來,根本就是被放逐了。但實際上,巴爾博為了把這次培訓的效果最大化,派出來的可都是工會年輕一輩裡麵的佼佼者。他們的級彆雖然不高,隻是低級和中級藥劑師而已,但是藥劑學的基礎知識卻非常紮實。對應級彆的藥劑,即使配方以前沒有見過,憑著紮實的基礎,也可以快速掌握配製,並且將失敗的幾率降到最低。
眾人的目光,移到了正麵的黑板上,然而準備在林立麵前大顯身手的他們,卻在看清黑板上的文字後,再次變得激憤起來。
蝕骨粉!
這並不是一種他們從未見過的藥劑,儘管他們之前並不知道配方,但是在學習藥劑學發展史的時候,蝕骨粉這個貌不驚人的名字,不止一次在曆史上留下過深深的印記。
藥劑師,可並不隻是治病救人的。
蝕骨粉的名字,在曆史書中每出現一次,都意味著一場慘絕人寰的災難。你能想象一個人,如果沒有了骨頭,會是一付什麼樣子嗎?如果一個三千多人口的小鎮,一夜之間所有居民都變成了這樣,那又是何等恐怕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