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聖光、幽暗
經過了永恒光芒術的洗禮之後，死亡之痕的天空變得異常明亮，看上去就好象一塊純淨的藍寶石，和煦的陽光從天空中灑下，讓整個死亡之痕都充滿了一種生機盎然的氣息，死亡之潮召喚出來的亡靈生物消失了，曾經將眾人逼向絕境的吸血鬼也消失了，甚至就連空氣中彌漫著的腐臭氣息，似乎也被那永恒的光芒驅散，整個世界仿佛在突然之間變得乾淨起來。
不過，那二十名死亡騎士卻依然毫發無傷……
它們騎著夢魘手握利刃，就如同一尊尊黑色雕像一般，將那個年輕魔法師牢牢的圍在中間……
這一幕把所有人都嚇傻了，原本已經放下去的心，頓時又猛的一下提了起來。
誰也沒有想到，居然是這麼一個結果，這二十名死亡騎士難道是鋼鐵鑄成的？好吧好吧，就算它們是鋼鐵鑄成的好了，可是就算是鋼鐵，在剛才那種近乎恐怖的魔法力量之下，也應該被融化了吧？怎麼會還安然無恙的站在那裡？
“怎麼辦……”阿德拉臉色發白目光呆滯，望著那一尊尊黑色雕像的時候，心頭充滿了驚駭與絕望。
透過死亡騎士中間的縫隙，阿德拉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那位年輕的魔法師已經虛弱得不成樣子了，臉色蒼白呼吸微弱，甚至要用手中的法杖支撐身體，才能勉強保證自己不摔倒在地。
而他的敵人，那二十名死亡騎士，卻安然無恙的站在那裡。
怎麼辦，怎麼辦，要不要出手？
阿德拉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心頭緊張而又掙紮，這個時候他隻有兩個選擇，一是立刻出手幫忙，二是用傳送卷軸逃走，第一個選擇無疑是賭博，賭那二十名死亡騎士已經是強弩之末，一旦賭錯就會賠上小命，第二個選擇無疑要安全許多，不過這麼一來，塞恩老師的整個計劃都會因此而劃上句號……
除了阿德拉之外，雷娜跟烏伊法魯西他們幾個，也是同樣猶豫不決，因為他們發現，那二十名死亡騎士將林立團團圍住之後，卻並沒有立刻動手，而是靜靜的停在那裡，看起來倒象是在保護林立一樣。
於是，雙方就這麼不上不下的僵持起來……
這個時候，唯一一個不曾緊張的，恐怕也隻有林立自己了。
因為隻有他才知道，自己剛才施展的，是一個什麼樣的魔法。
那是二十一級的永恒光芒術，被稱之為最神聖的魔法，在對付亡靈生物與惡魔的時候，甚至足以媲美光明神殿的神聖淨化術，全力一擊之下，就算是亡靈巫妖惡魔君主也會身受重創，更何況是小小的死亡騎士？
它們之所以沒被淨化，隻是因為自己不想而已。
隻不過現在林立沒空去解釋這些……
林立現在很忙……
阿德拉覺得林立很虛弱，其實事實恰恰相反，林立覺得現在的自己，比過去任何時候都更加強大，自從放出永恒光芒術之後，林立就一直沉浸在一種很奇妙的感覺當中，這種感覺幾乎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如果非要形容的話那恐怕也隻能是強大，一種近乎無所不能的強大，就好象整個世界都被自己掌握在手中，就連曾經不可戰勝的死亡騎士，在自己眼裡也竟是如此的弱小，簡直就好象是一隻隻的螞蟻，隻要自己輕輕伸出手指，就能將它們碾得粉碎……、
林立甚至覺得，如果再讓自己施展一次永恒光芒術的話，自己一定用不了三分鐘那麼久，也許還用不了兩分鐘，自己就能讓那永恒的光芒照亮整個死亡之痕。
原本複雜無比的元素結構，仿佛在突然之間變得清晰起來，原本無法駕馭的魔法能量，也漸漸變得聽話起來，就好象自己隻需要一句咒語，就可以讓這個二十一級的魔法遵從自己的意願一樣……
林立知道，這大概就是永恒光芒術饋贈給自己的禮物了……
自己現在仍然是十八級頂峰的實力，跟放出永恒光芒術之前提升並不太大，但是對魔法規則的領悟與掌握，跟先前比起來卻完全是判若兩人，這大概就是人們常說的經驗了，施展過傳奇魔法跟沒施展過傳奇魔法，絕對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
雖然自己依靠的是萬色藥劑的力量，但是咒語是從自己口中吟唱出來，元素結構是由自己的精神力排列完成，這一切是無法改變的，自己的腦海當中，已經深深的刻下了這個二十一級魔法的痕跡。
對於一個魔法師來說，沒有比這更加寶貴的財富了。
魔力不夠可以依靠藥劑，精神力不夠可以依靠裝備，知識不夠可以依靠書本，但是經驗不夠卻沒有什麼可以依靠。
一個好的魔法導師為什麼這麼重要？就是因為他可以將畢生的經驗都傳授給你，這些經驗可以讓你在學習魔法的道路上少走無數的彎路，如果將魔法比做一片無邊無際的大海，將學徒比做一艘在大海上航行的小船，那麼魔法導師就是指引方向的那一盞明燈……
不過有些經驗，就算是明燈也無法傳授。
很多東西都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一定要親身體驗過之後，才能知道那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就好象林立一樣，他的魔法導師是安度因，安瑞爾世界赫赫有名的傳奇魔法師，甚至有機會成為仲裁者的絕世強人。
按照道理來講，林立有足夠的天賦足夠的勤奮，甚至就連最核心的魔法規則，都掌握了近十條之多，再加上安度因這個毫不藏私的傳奇導師，早就應該突破傳奇境界了才對，為什麼到現在都還沒有突破？還不就是因為林立的經驗積累不夠……
傳奇境界就好象空中的樓閣，絕大多數魔法師窮儘一生的光陰，也無法觸摸到它分毫，隻能站在遙遠的地方，向它投去敬畏而又向往的目光，隻有那些找到了階梯的幸運兒，才能沿著那條階梯攀登上去。
而經驗，就是那條階梯……
當林立吸收完永恒光芒術饋贈的禮物之後，可能會繼續保持十八級頂峰的實力，表麵上並不會有多少真正的提升，但是在對魔法的理解上，卻會有著近乎脫胎換骨的改變，從今天開始，傳奇境界對他來說不再神秘，一切都在觸手可及的地方，隻要等到積累足夠，他就可以踏出那關鍵的一步。
這是一個複雜而又漫長的過程，隻是反複體會當時的感覺，就足足花了林立一個小時的時間。
而在這一個小時當中，先遣隊的人也漸漸發現，那二十名死亡騎士，似乎並不打算攻擊那個年輕的魔法師。
不過大家依然不敢有絲毫鬆懈……
那可是足以跟巫妖骨龍分庭抗禮的強大亡靈生物，誰知道它們這種莫名其妙的僵持狀態還會保持多久，萬一突然之間翻臉，一次衝鋒就足以讓在場所有人都後悔莫及，在這種心態的影響下，幾乎所有人都保持著戰戰兢兢的狀態。
一直到一個小時之後……
“好了，戰鬥已經結束了，收起你們的武器吧……”林立張開眼睛之後，說了一句讓所有人多沒有想到的話……
更讓人沒有想到的是，當林立話音落下的時候，那二十名死亡騎士，竟然真的如他所說一般，收起了自己手中的武器，其中那名最強大的死亡騎士，更是翻身跳下夢魘，在林立麵前單膝跪下。
“遵從您的吩咐，我的主人。”死亡騎士的聲音沙啞而又低沉，但是卻清晰的傳進了每一個人耳中。
“老天……”阿德拉一雙眼睛頓時睜圓了，這一幕簡直比剛才的二十一級魔法更加恐怖，這個費雷，竟然能直接對死亡騎士下達命令，這……這個世界瘋了嗎？
那可是連死亡之潮都無法召喚，連巫妖都無法控製的死亡騎士啊，就算是傻子都知道，這個世界上隻有天譴騎士能夠命令他們！
難道說，剛才那個魔法不是傳說中的永恒光芒術，而是某種能夠把人類變成天譴騎士的神秘儀式嗎？
當然，這也怪不了阿德拉……
說到底，阿德拉也隻是一個十七級頂峰的大魔導士而已，雖然有一位傳奇境界的老師，但是本身離傳奇境界還有一段遙不可及的距離，對於永恒光芒術這樣的二十一級魔法，僅止於聽說過而已，最多最多，也就是知道永恒光芒術是一切邪惡生物的克星諸如此類的……
至於永恒光芒術的細節，彆說他阿德拉了，就算是他那位傳奇老師，隻怕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傳奇之上，一級之差就是天差地遠，二十級的傳奇魔法師，又豈會知道二十一級魔法的細節。
隻有親自施展過永恒光芒術的林立才知道，這個二十一級魔法之所以被稱之為一切邪惡生物的克星，並不僅僅是因為它那巨大的殺傷力。
傳奇魔法又被稱之為領域魔法，在這個領域當中，除了時間與空間之外，任何規則都可以改變。
光明與黑暗也是如此……
在永恒光芒領域的籠罩下，聖光也可以變成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