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潯的那間巨大的“囚室”裡,他的人都被帶了進來。見到夏潯,他們驚喜交集,隻是當著哈裡的侍衛,強自抑製著自己的感情。夏潯看了眼左右虎視眈眈的持刀武士,說道:“我希望能單獨跟他們在一起!”
那個高大的侍衛頭領沒有說話,隻是向夏潯撫胸行了一禮,一擺手,帶著人退了出去。
“老爺!”
喜極而泣的西琳和讓娜撲上來,緊緊地抱住了夏潯,唐賽兒在一旁急得團團亂轉,小腦袋在她們身邊拱呀拱的,想要找個縫隙鑽進去。
劉玉玨、陳東、葉安和後被捕的塞哈智都搶到夏潯麵前,一臉激動。他們每個人手腳之上都有一副和夏潯一模一樣的鐐銬,稍一動彈,就會傳出一陣嘩啦啦的響聲。
“老塞、玉玨、陳東……”
夏潯一一喚著他們的名字,同樣露出抑製不住的激動。雖然早知他們安然無恙,也沒有受到酷刑虐待,可是直到看到他們的人,這心才真正地放下來。
他們激動地交談著,阿呆卻蹲坐在角落裡呆,那些侍衛一退出去,他就怏怏地退到了角落裡。他不是楊旭的人,他隻是一個掮客,隻想賺一筆傭金而已,誰想到竟受此牽連,成了一個階下囚。
那一晚,他在陳東、葉安那兩個粗人的拳頭威脅下,和那個叫唐賽兒的小丫頭甜言蜜語的誘騙下,還做了一件更加可怕的事,他在那小丫頭拿出來的一匹絲綢上,用一種奇怪的顏料,按照她的要求寫了幾個字。
真不知道他們到底打算乾什麼,可是一想到那幾個字,他就有種很不安的感覺,他覺得這裡麵一定有個很可怕的大陰謀,這些人要對付的人是那麼強大,而他們……他們這種組太弱小了。
在牢裡這兩天,從他們說話的情形看,這個叫夏潯的家夥竟然就是那個失蹤的大明公爵,天知道他是怎麼出現在這兒的,也不知道英明的哈裡殿下幾時才能審理清楚,把他這個冤枉的倒黴蛋放出去。
“唉!這趟買賣真是賠了。不過,等到風平浪靜的時候,也許我可以把這個故事高價賣給城裡的吟遊詩人……”三句話不離本行,阿呆隻是為眼下的困境煩惱了片刻,又樂觀地想起了如何賺錢的主意。
“阿呆!”
yy之中的阿呆抬頭一看,現那個楊旭公爵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他的麵前。
“啊,老爺……”
阿呆習慣姓地喚著他的雇主,楊旭臉色非常凝重,他向阿呆笑了笑,滿是歉意的道:“對不起,阿呆……”
“啊!小人……”
一句話沒說完,隨著“哢嚓”一聲脆響,阿呆的腦袋便整個扭向了一邊,夏潯的勁道比哈裡更大,手法更加簡單、有效,隻這一下,就把阿呆的頸骨整個兒扭斷了。
“啊!”
三聲尖叫一齊出,西琳、讓娜和唐賽兒都嚇了一跳。
唐賽兒抱住西琳的腰,把臉整個埋到她的懷裡,小手緊緊地攥著她的衣服。賽兒嚇壞了,雖然曾經有兩個錦衣衛也算是當著她的麵被殺掉的,但是她還沒看見她的乾爹親手殺人,尤其是在她心裡,乾爹一向是那麼的和靄可親。
“對不起,我不殺你,哈裡也不會放過你,而我……不能讓你落到他手裡,因為那秘密,你必須得為我守住!很抱歉,讓你卷進這件事情……”
夏潯低低地說著,慢慢地鬆開了雙手,阿呆依舊保持著倚坐在牆角的姿勢,兩條腿蜷著,腦袋朝外,眼睛裡有一抹濃濃的困惑,他似乎明白了什麼,又似乎什麼也沒明白。
“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對你說。阿呆,你是最優秀的經紀,不愧是最有經商天份的粟特人!”
阿呆眸中濃濃的困惑消失了,代之以驕傲的神采,然後,他死了!
夏潯轉過身,掃了眾人一眼,見眾人各有訝色,夏潯便道:“你們被帶到我的監處,並允許我們單獨相見,是因為我答應了哈裡蘇丹一個條件。”
眾人隻是望著他,沒有一個人因此露出驚異之色,他們信賴夏潯,根本就不曾想過他有妥協投敵的可能。
夏潯欣慰地笑了笑,又看著西琳、讓娜和唐賽兒,喟然道:“社稷江山,國家大事,本來與女人和孩子無關,這個戰場,本不應該讓你們踏進來。可是這一次我彆無選擇,你們隻能留在我身邊,與我同生死、共進退!”
一向比讓娜靦腆的西琳握緊拳頭,搶先說道:“我是老爺的人,老爺去哪,我去哪!”
讓娜和唐賽兒一齊點頭,唐賽兒道:“乾爹,雖然我是小孩子,可不是沒有用處呀,我也能給乾爹幫忙!”
夏潯輕輕點點頭,說道:“這次被俘,我們的下場本來隻有一個,作為帖木兒的戰利器,我會被軟禁起來,而你們……”
“不過,幸好帖木兒帝國內部,各個勢力為了帝位勾心鬥角,而哈裡成了一個角逐的失敗者。我們現在成了他的希望,儘管希望渺茫;而他,也同時成了咱們的希望,儘管……九死一生!”
塞哈智忍不住問道:“國公,到底是什麼事,你就直說吧,老塞聽的急得慌!”
夏潯笑笑,沉聲道:“刺殺帖木兒!”
這句話一說,房間裡登時鴉雀無聲。
他們倒不是被這個任務嚇住了,生死已置之度外的人,怎麼可能怕死?
隻是,如果一個人指著天上的雲彩對他們說,隻要我們造一具足夠長的梯子,我們就能夠著雲彩,他們怎麼可能動心?在他們看來,這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夏潯道:“本來,我們已絕無幸理,為了說服哈裡,我費了很大的勁兒。也唯有這件事,才有可能讓我們重獲自由!”
他說到這兒,忽然停住了聲音,側耳傾聽片刻,微微一笑道:“哈裡倒還守信,果然沒有派人偷聽!”
儘管如此,他還是往大殿深處走了走,將眾人聚到身邊來,壓低了聲音道:“如果我們刺殺成功,就能叫帖木兒帝國四分五裂!哪怕我們不能逃脫,也算死得其所。如果我們行刺失敗,哈裡蘇丹也脫不了乾係,而哈裡蘇丹到那時一定不甘心束手就縛。”
夏潯深沉地笑了笑,習慣姓地微微眯起了眼睛。
唐賽兒有些著迷地看著夏潯,她覺得乾爹這個樣子很陰險,不過一點也不討厭,彆人要是這麼笑,就像個殲詐的小人,而乾爹……卻很酷,很點迷人。
夏潯道:“有時候你要誘人犯罪,隻需要誘使他走出第一步,接下來他就會自己走下去,一開始他堅守著自己的底線不願意去做的事,那時他也會主動去做,這就是人姓!
所以,即便我們行刺失敗了,也不是全無回報。走投無路的哈裡蘇丹,一定會率領嫡係投奔大明,帖木兒戰端未開,先折一翼,他還能有幾分勝算呢?也就是,隻要我們去刺殺就成了,無論刺殺成功與否,都將是我們的成功!”
夏潯沉默了一下,才道:“這一仗如果真的打起來,無論誰勝誰負,都將在史書中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可是,這戰爭,對後人可以是眉飛色舞、唾沫橫飛的一筆談資,對當下的百姓們是什麼呢?
是累累白骨,是生靈塗炭!以萬千生命成就一己之名,成就所謂的豐功偉績,那是最冷血最卑劣的劊子手!
不錯,這一仗,如果我大明取得勝利,徹底擊潰帖木兒,甚或把他俘虜,將我大明的勢力一直延伸到帖木兒帝國,那麼整個未來都將以我大明為中心而演變,可是這可能麼?我們一開始采取的就是戰略防禦,即便獲勝,我們也沒有力量跋涉萬裡,去控製他們的帝國。
如果帖木兒取得最終的勝利,徹底消滅我大明,那時又會怎樣?整個天下將由這些隻知破壞、不知建樹的突厥人、蒙古人來主導,那將是整個天下的一場噩夢。
而最可能出現的局麵則是兩敗俱傷,如果那樣,東西方最強的兩大帝國,將同時失去對周邊勢力的震懾和控製,幾百年後的最強國,可能隻是如今一個毫不起眼的小勢力。
‘國雖大,好戰必亡!’既然命運給了我們機會,可以叫我們的敵人不戰而屈,我們當然要抓住這個機會!這個改變整個天下的機會,現在就將由我們幾個人去實現,一個國公、一個工部管事、兩個殺手、一個韃官、兩個女人,還有……一個小孩兒……”
夏潯點著他們的名字,目光一一地從他們身上掃過。
他的這番話,除了劉玉玨,其他人其本上都是有聽沒有懂喃。
他們唯一聽懂的就是:“他們將要承擔的,是決定整個天下命運的大事。國公已經說了,不管他們行刺是否成功,這件事都是成功,隻是成功的程度不同。那麼,他們將做到連他們的皇帝也做不到的事,他們將決定天下未來的走向!”
每個人的血都沸騰了,儘管曆史長河中他們隻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可是他們突然可以掌控這麼強大的力量,左右天下大勢,這讓他們覺得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值了!人活一世,誰不想轟轟烈烈?
陳東激動地道:“滄海桑田,曰升月落,秦皇宮、帝王塚,千秋之後今何在?人生匆匆不過百年,能如此轟轟烈烈,死又何憾?國公,我跟你乾!”
塞哈智摩拳擦掌地振奮道:“雖然我老塞早就做了將軍,可我還是喜歡單騎入陣,擒敵梟!隻要能殺個痛快,管他娘的!國公,我跟你乾!”
劉玉玨目光灼灼地道:“救趙揮金錘,邯鄲先震驚。千秋二壯士,烜赫大梁城。匹夫一劍,可定天下,何等痛快,痛快之極!大哥,我跟你乾!”
唐賽兒這回搶在了西琳和讓娜前頭,用那稚嫩的聲音堅定地說道:“乾爹,我跟你乾!”
一隻隻手,粗糙的、柔膩的、纖小的、寬大的,緊緊地搭在了一起!
人在囧途:
a:話說年會期間,風淩妹紙從濟南出,九點鐘的飛機,延誤到十一點半才走,於是就和我幾乎同時到達了。他很熱情地打電話給我,說要等我一起乘地鐵。
多麼癡情的人吖,俺很感動。
答應了,結果下飛機後在出口處找了半天不見風淩倩影,電話詢之,他說在三號口等我,我縱目四望,不見三號口,大奇,兩下裡電話核對半天,還是看不到他。
無奈之下,風淩承認自己有語言障礙,謙虛地找了機場一服務人員替他接電話,我與那人兩下裡繼續核對,交談了整整個半小時,一邊打電話一邊轉悠,手機都打燙手了,還是搞不清楚彼此的位置。
突然,俺靈機一現,問道:“你在什麼機場?”
那邊驕傲地回答:“虹橋!”
俺頓時熱淚盈眶,泣不成聲地說:“阿拉在浦東!”
這哪是語言障礙呀,這是智障!
後來我才知道,風淩特意在那等我,也是另有原因的,這就又牽出了一件搞笑的事情,糗事一籮筐,各位投月票,投推薦票啊,大家踴躍投票,俺就繼續暴料!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