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仔細的看了王林幾眼,忽然問道:“你是趕考的書生吧?”
王林神色如常,搖頭道:“在下並未趕考,而是有些手藝,打算去天水城謀生。”
柳三神情略緩,他這話問的大有深意,眼下臨近大考,四周鄉村小鎮往往會有考生雲集天水城,但這些考生大都會背著寫字的書框,可眼前這人雖說看起來不會武功,但若是對方承認是考生,那就需要留意了。
不過柳三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於是笑道:“巧了,我們正要回天水城,相見既是緣分,朋友,跟我們一道走吧。”
王林一臉感激之色,抱拳道:“多謝大鏢頭。”
黑臉漢子掃了王林一眼,在一旁笑道:“小子,會騎馬麼?”
王林苦笑搖頭。
柳三一指身後馬車,笑道:“謝什麼,出門在外,都有難的時候,小夥子,上去吧,再有四天的路程,咱們就到天水城了。”
王林一抱拳,二話不說爬上馬車,他向後一望,隻見後麵密密麻麻大約有十多個同樣的馬車,神識一掃,發現馬車內均是空空,也就沒有在意,盤膝坐下。
楊森拽著馬繩,來到王林旁邊,問道:“朋友,這出門怎麼沒拿行李呢?”
王林搖頭歎氣,說道:“遇到了劫匪,一言難儘。”
楊森一怔,看了王林半天,安慰道:“保住性命就好,這年頭,不安穩啊。”
正聊著,忽然王林神色一動,抬頭看了看不遠處的叢林,發神識一掃,頓時發現有兩人隱藏其中,盯著車隊。
一直到車隊走過叢林,也沒見那二人有所行動,王林沉吟少許,不再注意。
一天的路程走完,眼看太陽下山,夜幕降臨,柳三在前麵高聲說道:“小子們,明天就進天水城範圍了,到時候東家會派人來接應,今兒個是找不到落腳地了,咱們就在這裡歇息一宿,明兒個一早上路,等回到天水城,老子帶你們去繽紅樓找幾個小娘們好好玩玩。”
眾漢子紛紛大笑,摘下馬套,把馬匹拴在一起,又把馬車圍成一圈,做完這些,大家夥兒開始紮出帳篷,睡覺的睡覺,架火的架火,喝酒的喝酒,好不熱鬨。
更有三五個人,換班在附近巡邏。
王林一下馬車,便被楊森拉到一旁的火堆處,這一天的交往,楊森感覺與王林頗對胃口,時常吹噓自己行鏢的一些趣事。
王林聽的津津有味,他越是如此,楊森就越是講的眉飛色舞,這一看車隊歇息,連忙把王林拉來。
火堆處坐著三人,除了大鏢頭柳三與黑臉漢子外,還有一個身穿藍衫的中年書生,此人麵色白淨,額頭寬大,眼神炯炯有神,透出幾分智慧之色。
看見王林到來,柳三笑道:“先生,這就是我和你說的那位小哥,去天水城謀生的。”說完,他又對王林說道:“小兄弟,這位是我們威武鏢局的王先生,你也姓王,看來也是本家,你們好好聊聊。王先生那可是學識淵博,見多識廣啊。”
中年書生溫和一笑,說道:“老柳你就彆給我貼金了,我那點小本事,算不得什麼。”
柳三眼睛一翻,說道:“誰說的,王先生你的本事要算小,那我柳三就啥也不是了,小兄弟,這王先生可是活神仙,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尤其是相麵之術,那可是了不得。”
王林仔細看了中年書生一眼,嘴角帶笑,抱拳道:“先生神庭飽滿,雙眼帶慧,顯然是極其聰穎之人,古人雲觀其神而知其韻,此言果然不假。”
中年書生頗為詫異的看了王林一眼,笑道:“小兄弟也是同道之人?我看小兄弟你一身書生氣息,但卻隱含龍形之勢,前途不可限量啊。”
王林笑了笑,說道:“家鄉教書先生對於相麵之術有所研究,我看的時間長了,自然也就會了幾句。”
中年書生哈哈一笑,一旁的黑臉漢子忽然說道:“王先生,你也給我算算吧,我也老大不小了,你看我有沒有姻緣運啊。”
柳三笑罵道:“這一路上你都求了多少次了,王先生每給人相麵一次,都要耗費精力,你小子省省吧。”
黑臉漢子也不管柳三的話,眼巴巴的望著中年書生。
中年書生略一沉吟,含笑點頭道:“罷了,今日就給你算一算,楊森,你不是也求我多次麼,這次一塊給你們都看了。”
說罷,他微閉雙眼,再次睜開時眼中精光一閃,王林麵色如常,但內心卻一動,神識一掃,隻見在中年書生胸口突然湧現一絲靈力,這靈力流轉走勢頗為古怪,最終凝聚中年書生雙眼。
中年書生盯著黑臉漢子,嘴裡喃喃有詞似在計算著什麼,右手飛快捏掐,許久之後他臉上升起一絲紅潤,皺著眉頭說道:“劉老五,你烏雲蓋住天庭,隱現血光之災,最近將會有一劫,若是度過,三個月內必有姻緣牽身。”
黑臉漢子一愣,隨即笑道:“一劫?沒事,咱們行鏢的,就是在刀尖上打滾,有血光之災也在所難免。”
中年書生目光一轉,盯著楊森,許久之後麵色微變,說道:“怪了,怎麼你也有血光之災?”說完,他又看了柳三一眼,麵色立刻陰沉起來,說道:“不對勁,我這家傳相麵之術從未出錯,老柳,你也有血光之災。”
說完,他麵色嚴肅,站起身子,四下眾人仔細打量一番,麵色越來越沉,說道:“老柳,看來不妙,我觀所有人,都是麵帶血光之色,這絕對不是巧合!”
柳三眼睛一眯,四下看了看,沉聲道:“先生的意思,是我們大家都會在最近有一血光之劫?”
中年書生點頭,眼神掃向王林,忽然一怔,使勁揉了揉眼睛,仔細的凝神一看,頓時麵色瞬變,臉上湧現詭異的紅色,側身張口噴出一口鮮血,臉上露出驚駭之色,指著王林失聲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