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異域孤軍(再中)(1 / 1)

間客 貓膩 1555 字 29天前

重型機炮彈頭轟擊在岩石上的聲音,並不是那種劈劈啪啪雨點的脆響,而更像是水珠落入滾燙灰堆裡出的噗噗悶響,隨著噗噗響聲,熱度迅度被吸收,然後水意蒸,生命流逝,如此時洞口不停飛濺崩落的石礫。

山腰處的重火力點距離洞口不足六百米,密織如雨的彈片恐怖地封鎖住人們的前路,在漫天煙塵與死亡悶響間,洞中的隊員們甚至無法對敵人進行有效觀察。

被敵人直接把營地變成死地,就這樣淒慘丟臉的死去,身經百戰的七組不可能犯這種錯誤,承擔聯邦精銳師最險惡任務的nTR部隊也不會犯這種錯誤,他們選擇山洞做為營地,自然做好了相關的預備工作。

熊臨泉等隊員藏在岩石後,戴上防彈頭盔,在煙塵彈雨中沉默而耐心地等待,幾秒鐘後,戰地步兵指揮係統裡,響起了聲音:“612米,,下沉度角方向,重火力,整編營,逼近,無機甲。”

片刻後,那個聲音再次響起:“帝國人。”

猴子今如瑟此時在洞外一株闊葉樹上,做為觀察哨,他負責監控這片山林動靜,替洞中戰友提前預知危險,結果卻沒能現敵人借著濃霧悄無聲息摸了過來,這讓他的情緒變得有些糟糕,聲音有些微微顫抖,好在依舊冷靜清晰,簡單的幾個關鍵詞,很好地總結了當前戰情。

至於最後那個帝國人,他說的尤其彆扭,在以往多年的戰鬥中他從來沒有進行過這種彙報,因為敵人肯定就是帝國人,然而現在這支孤軍戰鬥的敵人,有可能是聯邦同胞。

聽清楚了山腰處那台致命的重火力方位,山炮快扯過行軍背囊,以最快的度扛起平射步兵細管炮,根本未加瞄準,直接對著洞口處崩落的岩礫煙塵轟了過去。

在帝國重型機炮的壓製下,他根本沒有辦法探出洞口進行精確轟擊,猴子給出精確方位,在這種情況下沒有任何意義。

細長的蓮式爆彈,從他肩頭單兵炮管裡呼嘯高射出,拖著約半米長的熾白焰尾,瞬間穿透洞口,向山林間射去,看似毫無目標,隨時可能斜斜向上,衝上雲霄徒勞消失不見。

然而就在山炮完成這次無目的轟擊幾乎同時,藏身在闊葉樹中的猴子迅按下了單兵頭盔裡旁的按鈕,通過透明光幕上的矩陣回套光學瞄準係統,死死盯住六百米外正在不停肆虐的那台帝國重型機炮。

細長的蓮式爆彈接收到了林間傳出的數據信號,尾巴出一聲微弱的輕嘀,約手掌寬的調姿附翼高顫動,瞬間完成目標鎖定,拖著恐怖的焰尾,直接轟向了山腰某處。

轟的一聲悶響,山腰間生一次劇烈爆炸,那台重型陷地機炮頓時啞火,十餘名帝[***]人四散倒地,不知生死。

熊臨泉第一個跳了起來,衝出洞口伏在一塊硬石後,端起那把沉重的連射步槍,向山林裡那些身影摳動扳機。

其餘的隊員也隨之迅猛撲出,各自散開選擇射擊方位,開始反擊,許樂和保羅抬著擔架上的東方玉隨後快跟出,那個帝國俘虜則是狼狽地跟在最後。

眾人選擇的時間非常精確,彼此之間的配合也極為熟練,無論是珠兒這些前七組隊員,還是那些nTR軍人,在這看似簡單的出洞反擊過程中,都表現出了極為優秀的軍事素質。

山下的帝國部隊已經逼近了足夠距離,開始了更加凶猛的火力壓製,數十枝槍管噴吐著彈火,紛飛的彈雨,把山林樹葉切削成無數道淒涼的碎片。

猴子像道靈動的影子般從溜下闊葉樹,就在他腳剛剛沾地時,身後的闊葉樹便被一蓬暴射直接割成了兩截,他顧不得後怕,對分散在樹林四周的隊員們大聲示警道:“有裝甲車進了山穀,當心他們的重炮。”

熊臨泉端槍一個平射將崖下最近的幾個帝國士兵擊倒,在通話係統中命令道:“三角扇麵西南向張開!注意保持距離!”

隊員們按照部署且戰且退,卻始終無法擺脫山下帝國部隊的密射區域,偶爾有悶哼之聲響起,局麵異常被動。

熊臨泉快推算對方的兵力配置,總覺得有些不對,山下的火力太猛,他眉頭緊鎖,通過係統警告眾人:“敵人不是普通的一個營,對方有資格呼叫空中支援,猴子注意觀察空域裡的動靜,再他媽漏了老子斃了你!”

在戰鬥慘烈的西南戰區穿行,他們這支孤軍早就有思想準備,詭異的濃霧和高強度的電子屏蔽,縱然可以幫助他們掩藏行蹤,卻也意味著他們可能隨時隨地、在沒有任何思想準備的情況下遭遇敵人。

然而他們沒有想到自己的運氣會這麼差,逃亡路上打響的第一場戰鬥,便要麵臨火力如此強大的帝國部隊。

…………帝國部隊出現在平梁山北簏,其實並不是意外,此時正在攻擊孤軍的這支部隊,是隸屬帝國某精銳大隊的前鋒營、該精銳大隊奉殿下軍令增援西南戰區,意圖強襲聯邦二軍區第十一裝甲師。然而在近一個月的時間內,他們始終隻能遠遠看著十一裝甲師的影子,卻無法靠近,隻能眼睜睜看著十一裝甲師縱橫在殘破的帝國防線之上,卻無法趕去支援,甚至有兩次陷些被對方設伏擊潰!

聯邦十一師是杜少卿的嫡係部隊,稟承了那位聯邦名將的戰鬥作風,冷厲精確又不拘常規,如風雷一般戰且誘之,直接把這支帝國整編大隊拖到快要殘廢的地步。

該帝國整編大隊現在全體處於躁狂崩潰的邊緣,今曰他們的前鋒營好不容易捕捉到十一師留下來的痕跡,毅然決然殺入山地,不顧兵力弱小也要與對方決一死戰,誰知道對方又無比令人憤怒地溜了!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現了山洞裡的聯邦nTR小隊。可以想像該前鋒營會用多少子彈才能渲泄出心中的怒火。

…………平梁山西南山坳某處隱蔽的山岩下,許樂眯著眼睛看著鉛灰色的雲層,還有遠方那處罕見的碧藍天空,默默計算著帝國方麵的空中支援大概什麼時候會過來。

他手中握著的那把改裝步槍,在戰鬥中一次都沒有響過,他隻是掩護著擔架上的東方玉,還有抬擔架的保羅和另外一名帝國人,選擇最合理的路徑,跟著隊伍快後撤,所以也沒有引起帝國部隊的注意,反而比較安全。

茂密的山林裡不時響起急促的槍聲,蒙著無數層細灰的樹葉隨著子彈淒嘯不停顫抖,受傷後的慘嚎和重物墮地的聲音顯格裡格外清晰刺耳。

半蹲在擔架一頭的保羅死死盯著林中的戰鬥畫麵,聽著戰友死去前的呼喊,聽著熟悉的家鄉語語,青稚的臉上出現劇烈的掙紮,他的眼圈越來越紅,忍不住看了許樂一眼,心想這裡隻有擔架上一個聯邦軍官,還受了重傷,隻要製服他,就能解決一切。

在戰鬥中許樂一直沒有看他,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仿佛感受到保羅投來的熾烈目光,很直接地搖了搖頭。

保羅怔了怔,掙紮了很長時間,終究還是放棄了自己的想法,失望地狠狠咬牙,重新蹲了回去。

負責抬擔架的另一名帝國俘虜已經人至中年,灰棕色的頭顯得有些臟,他和保羅一樣感受到了機會的來臨,忍不住緊張地舔了舔嘴唇,然後悄悄把手向擔架伸了過去。

照顧那名重傷聯邦軍官兩個月的時間,這名帝國俘虜早就現,聯邦軍官在擔架夾層裡藏了一把手槍,他相信隻要自己摸到那把手槍,絕對可以控製住場間的局勢。

然後他想命令那個奇怪的小眼睛男人投降,這樣大家就能回到帝國部隊,甚至還會立下一個大大的軍功,那麼以後自己的子孫後代再也不用去服侍那些該死的貴族老爺了。

就在他的手距離擔架還有十幾厘米的時候,一直扶著石頭觀察戰場情況的許樂忽然轉身,端起手中的步槍對準了他的眉心,沉默無語。

帝國俘虜絕望地看著黑洞洞的槍管,似哭似笑般咧了咧嘴,慢慢縮回了手,坐回了地麵,低聲悲傷地咕噥了幾句什麼。

擔架上先前一直看似昏昏沉沉的東方玉,忽然在這個時候睜開了眼睛,右手緩緩伸出防水軍布,握著那把手槍。

他靜靜看著許樂手中的步槍,眼中的情緒有些複雜難明,忽然用沙啞虛弱的聲音問道:“為什麼不直接告訴對麵的帝國部隊,你是帝國皇族?還有誰他媽的敢對你開槍?”

許樂自嘲笑道:“沒有人會相信,就算我有身份認證,打紅了眼誰還顧得上這些,在戰場上我很難讓帝國方麵相信我是帝國人,就好像我也沒辦法讓聯邦相信我是聯邦人。”

“所以你在戰鬥中不開一槍。”東方玉若有所悟看著他的臉,啞聲說道:“然後又會阻止你的老鄉搶我的槍。”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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