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帕布爾總統黝黑的臉頰上閃過一絲訝異和震驚,不知道鄒部長在耳邊說了些什麼,隻見總統先生的眉尖越來越皺,隱隱可以看到憤怒的征兆。
看到這一幕,會議室裡的聯邦高官們心情頓時為之一緊,猶疑不定地望著那邊,不知道生了什麼事情,緊張的氣氛中,根本沒有人注意到一臉驕容等著看軍方丟臉的梅斯議員。
梅斯議員臉色極為難看,惱怒地抗議道:“鄒部長,請你尊重一下我好不好?”
鄒應星微微一怔,在椅上坐直身體,將金屬細邊眼鏡小心地戴回鼻梁上,望著梅斯議員禮貌地點頭致意,這才慢條斯理,不慌不忙地解釋道:“議員先生,我不是不尊重您的言,而是您剛才所提到的事情,現在生了一些變化。”
說到此處,鄒部長的聲音驟然變得冷淡起來,繼續說道:“指證許樂上校的……萊克上校,因為牽涉到一起嚴重的刑事案件,馬上麵臨司法部辯的指控,他的相關證詞證言的效力,非常值得人懷疑。”
與許樂關係良好的西林軍區內部,居然會有位高級軍官主動指證他是聯邦通緝犯,而緊接著不到咖啡變冷的時間裡,這位高級軍官便忽然牽涉進一起所謂的嚴重刑事案件!
不是在場的所有人都能看清楚這出急轉直下的戲劇背後隱藏著什麼,但他們非常明確,很明顯當一方力之後,站在許樂身後的聯邦軍方,尤其是國防部體係,也開始力了。
隨著鄒部長的聲音落地,總統先生點頭表示同意,會議室的大門再次被推開,國防部內務處軍官在徐鬆子的帶領下,麵無表情地走到萊克上校的身前,打開了手銬。
徐鬆子取出電子法律文件,沒有什麼語調變化地宣讀道:“萊克上校,你被指控於憲曆六十七年參與一椿謀殺案件,你被指控於憲曆六十八年參與……”
“誣陷!”
安靜的會議室裡,爆出萊克上校憤怒的吼聲,他盯著鄒部長的位置,大聲喊道:“我抗議!你們是在進行迫害!”
“無恥!”
梅斯議員氣的渾身抖。
國家安全顧問眉頭皺的非常厲害。
鄒應星部長表情肅厲,對會議室裡的人們沉聲說道:“諸位,最好聽清楚國防部指控萊克上校的罪名,再決定你們的反應是否合適!”
聽到這句話,萊克上校想到了一些什麼,身體微抖,霍然回頭望著徐鬆子手裡拿著的電子法律文書,臉色瞬間蒼白起來。
“萊克上校,你被指控於憲曆六十九年非法竊取憲章局秘密數據。”
“你被指控非法竊取並且泄漏聯邦重要數據。”
“你被指控破壞聯邦一級飛行器。”
“你被指控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
“你被指控觸犯聯邦軍事數據條例。”
“萊克上校……”
徐鬆子軍法官合上電子文件,麵無表情盯著被緊緊銬住的萊克上校,緩緩說道:
“我將指控你意圖顛覆聯邦。”
“我將指控你……通敵。”
“我將指控你……賣國。”
“我將指控你……於憲曆七十年,謀殺聯邦西林軍區司令鐘瘦虎夫妻以及全艦一千三百七十二名聯邦士兵。”
“我會要求軍事法庭判處你七個死刑……槍決。”
……
……
並不如何鏗鏘有力的詞語,從徐鬆子軍法官的口中緩慢而又堅定地說出,卻帶有一種極為震撼人心的力量,她每說出一個罪名,萊克上校的臉色便越蒼白一分,直至通敵賣國謀殺三椿罪名安靜地砸中此人胸膛,砸的他沉默無語,雙眼惘然遊離。
至於會議室裡的大人物們,更是被她報出來的這些罪名震驚的再難安坐椅上,愕然張嘴緩緩站起,直至最後,沒有幾個人還能坐著,他們知道這些罪名肯定有極堅實的證據做為支撐,不然國防部絕對不會選擇在這個關鍵時刻突然難。
古鐘號遇襲,那頭來自西林的老虎葬身煙花,背後居然真的有陰謀黑幕!
那幕悲壯的大劇,眼看著正在被人重新掀開帷幕,隱藏在聯邦裡的凶手會付出怎樣的代價,而急需要穩定團結的聯邦……又會為之付出怎樣的代價?
變成一座蠟雕慘白木偶的萊克上校,沒有在聽證會上為這些被指控的嚴重罪名做一個字的辯解,他緊緊抿著雙唇,麻木地任由國防部軍法官押解下去。
徐鬆子低頭看了一眼手掌裡握著的黑色墨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腦海中那些怪異的感覺驅除,向總統閣下和邁爾斯上將分彆行了軍禮,輕身走出。
帕布爾總統站起身來,靜靜地看了眾人一眼,沒有說一句話,就這樣離開了會議室,而這種沉默,代表的意味卻是無比深遠。
……
……
進行臨時交通管製的大道無比清曠,幾輛墨綠色的國防部軍車安靜地停在路畔,最後方有一輛名貴的汽車敞開著車門,田胖子牽著鐘煙花的手站在車旁,一動不動,等著某個人的到來。
國防部軍法官押送著萊克上校從小樓後門走了出來,走到田大棒子和鐘煙花身前時,下意識裡停住了腳步。
田大棒子擰著滿是肥肉的眉心,有些不是滋味地仰頭看天,沉默片刻後說道:“為什麼?”
萊克上校沉默的時間更長,旋即他堅強而驕傲地抬起頭來,微笑回答道:“當然是為了聯邦。”
“好答案。”
田大棒子眼睛眯了起來,就像是放多了酵母的饅頭,擠出了多餘的裂縫,輕聲說道:“我會和你一起回國防部,你知道我的手段,你不會有自殺的可能,所以不要試圖做那些多餘的事情。”
萊克上校的臉色微微一變,做為跟隨鐘司令多年的親信,他非常清楚麵前這個看似無害的胖子,擁有怎樣恐怖的手段,據說當年有一名帝國團長落在他的手中,竟是在戰場上慘號了三天三夜不曾停止。
他閉著眼睛,咽下一口唾沫,轉望著鐘煙花,異常艱難地說道:“對不起……小姐。”
鐘煙花稚嫩清美的小臉上沒有任何情緒,圓睜著清水般的雙眼,盯著麵前這個看似很熟悉的長輩,倔犟地抿著嘴唇,一句話都沒有說。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