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艘中型聯邦空地轉載艦拖拉著細長的尾巴,猛地闖入大氣層中,劃起三道清晰的線條。脫離母艦的轉載艦用最快的度搜尋著這顆陌生而荒涼的礦星,在東南高原附近終於找到了那處微弱的信號,隻是由於受到地磁乾擾而無法進行精確定位。
片刻後,轉載艦下腹部的合金閘門緩緩開啟,十餘台高大的黑色mx機甲呼嘯著跳躍出來,在輔助飛翼的幫助下,瞬間滑過數十米的高度,完成了一次風險極大的強行登6動作。
死寂的礦星表麵全部是落差極大的岩峰,在聯邦mx機甲強行登6激起的陣陣煙塵中,三艘轉載艦自左向右畫了一道弧線,向十餘公裡之外那片稍微平坦些的臨時降落地點飛去。
“我們已降落。”
“正在進行搜尋。”
“距離信號源在三公裡之內。”
在嚴重缺乏氧氣的礦星地表,十餘台黑色mx機甲啟動了真空模式,安靜略有電噪的通話係統內,時不時響起機師的聲音,這些聯邦軍人非常清楚自己此行任務的重要姓,知道這些彙報的聲音不止將傳回艦隊指揮大廳,黃厄星前進基地,甚至還要傳回總統先生和無數聯邦民眾的耳朵裡。
“我們現他了。”
通話係統內的聲音忽然激動了起來。
……
……
聯邦艦隊第三空降機甲旅的精銳機師們,從理智上判斷並不認為他們救援的目標還活著,雖然目標已經說了一句平靜而令無數人感到亢奮的話,因為這顆星球大氣裡的氧氣含量實在太低,所以當他們看到眼前這幕畫麵時,在戰場上打磨出來的堅硬意誌都禁不住狠狠地震撼了一下。
麵前的岩峰已經坍塌,震起的煙塵早已隨風而逝,那艘吸引了全宇宙目光的憲章局三翼艦淒慘地倒在石塊之中,三翼艦墜地時明顯引起了爆炸,隻是因為缺乏氧氣的緣故,燃燒的並不充分,看上去就像一塊被煙薰了億萬年的大鐵塊。
數十米之外的沙礫間,他們苦苦搜尋的目標盤膝坐在地上,身邊的應急通話設備淩散一片,這個家夥身上滿是鮮血與灰塵,看上去狠狽不堪,但閉著的眼眸和緊抿著的薄唇,看上去卻又是如此平靜。
似乎這個家夥隻是有些累了,於是坐在沙礫間暫時休息一下。問題是,誰能夠在氧氣含量僅為百分之零點一四的空氣裡休息?
監控光幕中,正閉目安寧坐在沙礫間的那人太過安靜,甚至連胸膛都沒有起伏一絲,臉色異常蒼白,給人一種很恐懼的感覺。
離的最近的三台mx機甲呼嘯而去,沉重的機械足剛剛落地,一台mx機甲艙門瞬間開啟,一名身材瘦削,個頭略顯矮小的聯邦少校軍官毫不猶豫地跳了下來,踉蹌著奔到許樂的身邊。
這名少校軍官看著許樂蒼白臉頰上燒灼的傷痕和薄唇上漸漸蔓延的青紫色,透明頭盔後的明亮眼眸裡掠過一絲慌亂驚恐的神情,用最快的度取下氧氣麵罩,粗蠻地套在了許樂的口鼻之上,完全沒有理會自己將要麵臨的危險。
第三空降機甲旅的機師也跟著出艙,將看上去已經沒有呼吸的許樂接回了mx機甲之中。
mx艙門伴著滋滋的電機聲快關閉,那名身材瘦削的少校軍官扯出氧氣麵罩急促地呼吸數聲,等待維生係統將艙內氧氣含量補足後,用力拉下許樂臉上罩著的麵罩,輕輕拍打著他的臉頰,說道:“快醒過來。”
於是,許樂醒了過來。
從那種詭異神奇的內呼吸方式調整為人類正常的肺葉呼吸方式,嚴重缺氧的他沒有辦法馬上適應此時艙內的環境,他眯著眼睛看著麵前那張緊閉著眼睛,慌亂地不停催促的臉,視線有些模糊,卻總覺得無比眼熟,似乎已經看了對方無數年,早已鍥進了自己的腦海最深處。
幾滴眼淚從那名慌亂的聯邦少校因恐懼而緊緊閉著的眼簾一角滴下,滴落在許樂滿是灰塵的臉上,讓他變得更清醒了了些。
然後是更多的淚水淌了下來,將他抱在懷裡的那位上校軍官不停哭泣,拍打或者說撫摸著他的臉頰,輕聲說道:“快醒過來吧,我還想問你很多問題,比如……你的臉怎麼瘦成這樣了?
淚水如雨落在許樂的臉上,洗去了灰塵,洗去了傷痛,有些微鹹,像西林落曰州金星酒店旁那片美麗的海,許樂緩緩睜大眼睛,看著近在咫尺那張美麗的令人心動的容顏,張了張嘴,震驚地問道:“簡水兒,你怎麼在這裡?”
在帝國一年時間雖然獲得了個人戰鬥力的極大提升,但無休無止的逃亡與受傷也累積了很多傷患,這些傷痛隨著三翼艦的墜地而猛然爆,此刻的許樂虛弱無比,聲音也格外沙啞細微。
將他抱在懷裡的簡水兒因為正處於極端緊張和傷痛之中,根本沒有聽到這句話。
許樂輕輕抿了抿嘴唇,看著近在咫尺的簡水兒的臉,泛起一絲燦爛無以複加的微笑,在過往的印象中,這位國民偶像哪怕與自己極為親近之後,依然在溫柔外表中帶著一絲絕對的冷靜,像今天這樣梨花帶雨的模樣,誰能想像的到?
看來自己終於活著回來了,這感覺真好。
被簡水兒緊緊抱著,那軟軟的,暖暖的,感覺真好。
“彆哭了,如果你再這麼用力地摸下去,我的臉肯定會變的更瘦。”許樂有些困難地再次開口說道。
這一次簡水兒聽到了,她有些惘然地睜開眼,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消瘦卻依然熟悉親近的臉,看著那雙乾淨無比又帶著一絲趣意的眼睛,終於明白生了些什麼,不可思議地張開了嘴,斷斷續續說道:“你活過來了?”
“我又沒有死。”
……
……
第一時間將成功救回許樂上校的消息彙報給艦隊,簡水兒終於徹底地放鬆下來,她並不關心整個聯邦知道這個消息後會歡欣鼓舞成什麼模樣,她隻關心懷裡這個男人現在的身體狀況。
這時候她忽然想到自己一直緊緊抱著許樂,而且剛才一直在為他哭泣,低頭望去隻見許樂的頭正緊緊靠在自己的胸部,睜大了眼睛看著自己,兩抹微羞的紅暈漸漸暈染上臉頰。
“可以扶我起來了。”許樂說道。
簡水兒下意識裡反應就是要將許樂推開,但不知道為什麼,她並沒有這樣做,而是把這個男人往懷裡摟的更緊了些,帶著一絲倔犟地想到,既然你活了過來,那自己以後就再也不放手了。
……
……
(未完待續)